同事大姐讓我給她兒子當幹媽,我以為對方是幼稚園小朋友,同意了。
然而……
後來,小我兩歲的小狼狗將我圈在沙發上,聲音喑啞:「幹媽?」
1
我和新公司的同事大姐成了忘年交。
大姐說與我格外投緣,死活拽著我拜了把子,並熱情地讓我給她兒子當幹媽。
我以為大姐是老年得子,對方也就是個幼稚園的小朋友,然而……
晚上下班,有位帥哥等在公司門口。
黑色休閑裝,寬肩窄腰,太要命。
我沒忍住多瞧了兩眼,便看見大姐朝他招招手,「兒子,這邊!」
兒……子?
我怔了半晌,「大姐,您家裡還有個小兒子?」
「沒有啊。」大姐提起兒子時一臉驕傲,「我就這麼一個兒子,名牌大學畢業,醫生。」
醫不醫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
比我還高了大半頭的男孩子,讓我給他當幹媽?
還是殺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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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倉皇想逃,卻被大姐熱情地拽住,「妹子,別走啊,晚上讓你幹兒子請咱們吃飯去。」
「……」
我苦笑一聲,來不及拒絕,那人便已走到了跟前。
「媽。」
他朝著大姐低低叫了一聲,聲音好聽到有些犯規。
大姐攥著我的手,朝他熱情介紹:「江止啊,這是溫安安,媽算過了,你倆生肖正合適……」
他眉心微微蹙了一下,低聲婉拒,「媽,我說過很多次了,現在還不想談戀愛。」
大姐瞪他一眼,「胡說什麼呢,這是媽剛認的妹妹。」
「你倆生肖正合適,你認個幹媽吧。」
此話一出,氣氛瞬間安靜下來。
「幹媽?」
江止眉梢一挑,這才轉頭看向我。
四目相對,我暗暗咽了口水,這個幹兒子太要命,身材好,臉蛋也標準。
目光在我臉上打量了一下,江止忽然扯了下唇角,「這麼年輕的……幹媽?」
我無話可反駁。
不過,幸好大姐給力,她不由分說地把我塞進江止停在路邊的車裡,並下了命令:
「快開車,你幹媽剛來咱們這邊,帶她嘗嘗咱們當地的特色。」
江止上了車,從後視鏡看了我一眼。
那雙眼似乎彎了幾分,他輕笑:「好。」
十幾分鐘後,車子停在了一家地上停車場。
江止解開安全帶下車,替我開了車門,那雙眼始終在打量著我,似笑非笑地。
「請吧,幹媽。」
這人似乎很快接受了認個幹媽這件事,「幹媽」二字脫口而出,叫得格外順暢。
下車後,江止帶著我和大姐進了一家私房菜館,直到落座,這人才不鹹不淡地介紹:
「這家店很有名,可以嘗嘗。」
我點點頭,有點無措,隻能低聲道了句謝。
大姐是真的熱情。
她一邊搶著給我倒茶,一邊解釋著為什麼要讓江止認我做幹媽。
一是因為,她覺著和我格外投緣,所以和我做了幹姐妹。
她的幹妹妹,江止自然應該認作幹媽了。
二是因為……
大姐說,她們老家那邊有個習俗,認幹爹幹媽,可催桃花,旺子嗣。
這聽得我目瞪口呆。
我隻知道小孩子身弱可以認大樹為幹爹幹媽,而這催桃花的說法,卻是聞所未聞。
大姐握著我的手,語重心長地嘆道:「妹子啊,你說江止哪都好,就是在感情上不開竅,我真是操碎了心……」
許是不愛聽這些嘮叨,江止當即便起身去了衛生間。
見他走遠,大姐才壓低聲音說道:
「其實,我本來是想讓你當兒媳婦的。」
「但是……」大姐再嘆一聲,「可惜江止啊,不喜歡姑娘。」
心瞬間涼下。
原來……如此。
我就說,這麼絕的男孩子怎麼會一直單身,原來是內部消化了。
江止再回來,我看他的目光都變淡了些。
本以為多了個帥氣的幹兒子,這事想想還挺刺激,可現在看來,原來是多了個幹女兒。
真可惜。
一想起這事我便沒了什麼胃口,望著一桌子特色菜出神。
「想什麼呢,幹媽?」
正出神,餐盤中多了一塊辣子雞。
抬頭,便看見江止看著我,微微挑眉。
那張臉,帥的驚心動魄。
直到這時,我才反應過來,身旁的大姐竟不見了蹤影。
正想詢問,江止便搶先回答:「我媽去廁所了。」
「哦。」
我應聲,氣氛卻有些尷尬。
為了打破尷尬,我隻能沒話找話,問了一些廢話,比如:
「你大學讀的哪裡呀?」
「**醫學院。」
「你屬什麼啊?」
「龍。」
我問一句,他答一句,氣氛始終僵持不下。
我有些局促地喝了一口茶,隨口問道:「那個,你平時看小說嗎?」
「看。」
作為小說愛好者,我瞬間來了精神,「你愛看什麼類型啊?」
在我的注視下,江止身子微微後倚,單手搭在桌面上,漫不經心地吐出四個字:
「小媽文學。」
2
江止明明是一本正經地在說,那雙眼連半點彎起的弧度都沒有,可我分明就在他眼底看見了幾分戲謔。
小媽文學……
他絕對是故意的。
他幹脆直接說「幹媽文學」好了。
我正搜腸刮肚地想著要怎麼反駁時,大姐回來了。
有大姐在,沒意外,這頓飯吃得格外歡慶,大姐的熱情特別能感染人。
不過——
飯局接近尾聲時,還是發生了一丁點小意外。
大姐第二次去衛生間時,遇見了一個熟人牌友,然後,被歡歡喜喜地拉去打牌了。
大姐拍拍我的手,
「安安啊,大姐被她們說得手癢,去打兩圈,一會吃完飯就讓江止送你回去吧,他開車穩,我放心。」
我甚至來不及拒絕,大姐就歡歡喜喜地跟牌友離開了。
我咽咽口水,轉頭看向江止。
這人嘴裡叼了根牙簽,見我看去,微微挑眉:「吃飯吧,幹媽。」
「……」
這氣度,這談吐,哪裡像是醫生,明明更像是大哥。
我沉默了一下,掃了一眼桌上沒太動的菜,「我飽了。」
江止微微側目,「飽了?看來,幹媽的飯量沒有看起來那麼大。」
我險些吐血。
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
我看起來飯量很大嗎??
江止抬手叫來服務生,「你好,結賬。」
我在一旁順勢補充了一句:「再幫我拿兩個塑料袋吧,謝謝。」
江止詫異地看我,我連忙解釋:「剩太多了浪費,打包給大姐帶回去。」
江止沒說話,用手機掃了服務生拿來的二維碼,並陪我打包了剩下的飯菜。
「江……江止。」
走出餐廳時,我不太自在地叫了他的名字。
畢竟,他能叫我幹媽,我總不好意思叫他兒子吧。
江止替我推開餐廳的玻璃門,側身讓開位置,我出去後攬了攬外套,「加個微信吧,我把飯錢A給你。」
江止垂眸看了我幾秒,忽然笑了。
「幹媽,這種加微信的方式,太老套了。」
??
我瞪他一眼,「別自戀了,我隻是想和你AA,畢竟……」
我抿抿唇,「畢竟,我也是個長輩。」
雖然這個長輩,隻比他大了兩歲。
江止勾著唇笑,似乎半點也沒有被我譏諷「自戀」的憤慨,反倒報出了一串數字與字母,並在最後提醒道:「我的微信號。」
我愣了一下,隨即打開微信去添加。
頭像是一張背影照,網名很直白:江止。
相比之下,我這個幹媽的微信就顯得有些幼稚了,大胖橘的表情包做頭像,網名:是溫安安安安安啊。
加好微信,剛巧我們也上了車。
我正準備轉賬,一隻手卻忽然按在了我手機屏幕上。
白皙,修長,骨節分明。
這是我腦海中第一時間浮現出的觀感。
抬頭去看,剛巧看見他的側臉,這世上就是有些人,會讓人每看一次,便多一分感慨。
原來老天真的不公,有些人他就是360度,度度無死角。
「不用轉,幹媽下次再請我吃飯就好了。」
話都說到了這地步,我也不好再推辭,便點頭應了。
問了地址後,江止驅車送我回家。
小區門口。
江止側頭看我,「用不用我送你上樓?」
「不用。」我一邊解安全帶,一邊公式化地叮囑著:「你回去開車慢點,注意安全。」
「好。」
我下車後,便看見江止搖下車窗,單手搭在窗邊,點了一根煙。
看起來……
還有點帥。
我沒好意思再多看,擺擺手,匆匆回了家。
真是個令人好奇的家伙,身為白衣天使,言行舉止卻略顯桀驁,明明比我還小兩歲,卻處處佔據主動。
明明就帥得要死,卻偏不喜歡姑娘。
……
一夜好夢。
是真的好夢,我居然夢見了江止。
夢裡,他將我圈在沙發上,我們神色親昵,他俯身在我耳垂上輕輕吻著,然後叫我——
「幹媽……」
「……」
這算是什麼。
夢到這裡戛然而止,我睜開眼靠著床頭坐了一會,卻愈發覺著胸悶脹痛。
這個胸痛的癥狀持續幾天了,不過,今天似乎格外嚴重。
我上網查了下,又按著網上說的自己按了按,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覺著似乎有……硬塊。
我這人膽小,越想越害怕,便找老板請了一天假,打車去了醫院。
掛號,存錢。
許是工作日的緣故,今天早上醫院人並不多。
我前面隻有兩個人,在走廊座椅上等了一會便聽見廣播裡報了我的名字。
我捏著掛號單進去,卻愣了一下。
居然是個男醫生。
醫生低著頭,又逆光坐著,我一時沒看清他的臉。
算了,醫者仁心,不分男女。
這樣想著,我走到辦公桌前坐下,把掛號單遞了過去,「醫生,我這兩天總覺著胸疼,您說……」
話說到一半,在醫生抬頭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一句國粹險些脫口而出。
面前穿著白大褂的婦科男醫生,指尖夾著一根筆,正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那張臉,好看得不像話。
「幹媽?」
3
「江,江止?」
太過驚訝,我說話都結巴了些。
江止微微挑眉,手肘搭在桌面上,雙手交叉,漫不經心地看著我。
「幹媽哪裡不舒服?咱們這關系,我一定給你仔細診治。」
這人絕對是故意的。
我坐在辦公桌前,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我猶豫了半晌,江止才出聲催我,「幹媽?外面還有別的病人在等號。」
言下之意就是,讓我動作麻利點。
心一橫,我在心裡把「醫者仁心」這話來回默念了幾遍,然後再次把掛號單遞了過去。
「醫生,我最近總覺著胸口疼,上網查了一下,自己按著感覺有硬塊。」
江止掃了一眼掛號單,抬頭看我,「上床。」
我臉一紅,正欲發怒,卻見他指了指門口那張黑皮床。
猶豫了一下,我起身走過去,坐下。
「躺下。」
「醫生,我是胸口疼,又不是屁股疼,為啥要躺下?」
江止卻不吃我這套,這人眉梢一挑,「你是醫生我是醫生?」
「……」
我猶豫了一下,乖乖躺下。
江止走到床邊,在我喊疼的位置按了一下,「這裡疼嗎?」
「疼!」
「這裡?」
「也疼!」
不知是不是緊張的緣故,他按哪我都覺著疼。
眼見著他眉心蹙了起來,我愈發緊張,心裡開始腦補各種絕癥,也覺不出尷尬了,反倒開始害怕了起來。
事後想想,這人倒是在規規矩矩地檢查,並沒什麼佔便宜的舉動。
「起來吧。」
檢查完,江止瞥了我一眼,轉身回到了辦公桌前。
「再去拍個CT。」
江止三兩下地開了一張檢查單遞給我,我專門瞥了一眼他的臉色,不見什麼笑意。
心一沉,我接過單子飛快離開。
檢查完後,我拿著檢查報告回去,難免有些緊張。
「是不是……情況不太好?」
江止看我一眼,抬手扶了扶鏡框。
直到這時我才注意到,這人上班時竟還戴著眼鏡,近視鏡框往鼻梁上一架,頗有種斯文敗類的感覺。
「沒什麼事,應該就是沒睡好。」
我愣住,「就這?」
「不然呢?」
我抿抿唇,聲音不自覺地低了起來,「可我早上明明自己摸著好像有硬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