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條斯理,反復碾磨,他的唇那樣軟,嘗起來還有股醇醇酒香……羅令妤如尋到好玩玩具般,並且漸漸沉迷。她耐不住心中酥痒,伸手勾住他的脖頸,從各個角度親他,還想打開他的牙齒。
熱氣燻面,流連不舍。
忽感到靠著的身體胸膛震動,頭頂傳來戲弄一樣的笑聲:“不知我平日是如何曠著妹妹,妹妹竟這樣飢渴,連我睡著時也不放過。”
羅令妤:“……!”
她一下子僵硬,一下子向後退站起,然扔在地上的衣物拌了她一下,她趔趄欲摔倒時,陸昀起身來抓她……羅令妤眼睛發直,看他就這麼赤身裸體地站起來,慘叫道:“不要站起來!”
但是已經晚了。陸昀不光自己起身,還拉了她一把。他似笑非笑地乜她,直接摟抱住她纖細的腰身,將羅令妤抱入了浴桶中,坐在了他懷中。
水聲“哗”一下,浴桶中多了一人,自然湧出更多水,地面全被濺湿了,扔在地上的衣物不能幸免。羅令妤瞥一眼,便拍陸昀的肩,惱道:“看你!弄得到處都是水,侍女們一會兒來收拾,還以為我們怎麼了呢!”
陸昀也瞥了一眼,深以為然,便嘆道:“這真是不好。改日當邀妤兒妹妹一道泡湯泉去,那便不怕灑水了。”
湯泉露天,溫度可熟米,又有治百病之功效,人不移卻獲千益,尋常人可是見都沒見過。
羅令妤聞言好奇:“我隻聽過魯山皇女湯,其太珍貴,被幾大世家包了,不曾親去過。陸家也有湯泉麼?”
陸昀俯眼,看懷中美人坐於水中,身上薄衫湿透,胸前更是淋漓多嬌,看得分明。他看得口幹舌燥,目色已變,卻仍不動聲色。陸昀伸手捏了捏她鼻尖,口上還含笑:“可憐的妤兒妹妹,竟從未見過湯泉。可算嫁了個好夫郎,不知讓你長了多少見識。”
羅令妤美目挑起而嗔:“厚顏無恥!盡是你的好,沒有我的好?”
“自然也有妹妹長得好的緣故,”陸昀鼻梁與她相蹭,唇若有若無地撩過她的額頭、臉頰、唇瓣,他眼中含情,脈脈而訴,“妹妹怎麼生的這麼好呢?眼睛、鼻子、嘴巴,哪哪兒都好。前人那賦如何說的?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 ;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
陸三郎聲音低涼好聽,不毒舌時說話內容這麼動聽。他貼著羅令妤的耳誇她美,羅令妤被誇得心花怒放。她努力咬著唇,強忍開懷笑意,仰目望他。
陸昀邊說,邊撩開她已經湿透的衣衫。輕車駕熟,那團蓬勃融雪,發著微弱的柔光。羅令妤低低“嗯”了一身,隔衣握住他的手,不讓他亂來。羅令妤嬌聲:“你不累麼?方才還困得直接睡著了呢。”
“倒是不牢妹妹費心,哥哥不會在這時候睡著的。你我還從未嘗試過‘鴛鴦浴’,”陸昀唇貼著羅令妤血紅一樣的耳珠,輕笑著揉,“妹妹就不想試試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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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了她一下。
羅令妤臉色微變,知道此劫難逃,她腦中混沌,努力想自己是不是忘了什麼。水氣升騰,二人交頸而吻,她的衣衫如蓮般被一層層剝落。他低頭親吻她圓潤的肩,手放在她因顫抖而凹下的肩窩上,陸昀嘆:“妹妹這肩窩真好,若是放一彎錦魚戲於其中,何等生趣。”
羅令妤大驚,摟住他的頸埋臉其中:“我才不要這種情趣呢。怪嚇人的。”
陸昀微遺憾,不置可否,也不知道他的念頭有沒有被打消。總是羅令妤仰著頸,水珠與唇競逐,她忽然想起一事,指甲掐住陸昀肩膀。陸昀嘶一聲,停了下來,挑眉看她:“怎麼,弄得你不舒爽?”
羅令妤:“討厭,你就知道這樁事!我是忽然想起我為什麼來找你……婳兒病了你知道麼?”
陸昀皺了下眉。他對羅雲婳沒有意見,甚至很有好感。但是在他情動時分,羅令妤非要提她的妹妹,陸昀心情就不甚好了。
他未置可否地“唔”一聲,羅令妤觀察他的臉色:“好似和一個叫‘越子寒’的人有關。雪臣哥哥知道這個人麼?”
陸昀頓了一下:“不知道。”
羅令妤越來越了解他的微妙眼神變化了,又好氣又好笑,白他:“又騙我。你肯定知道!雪臣哥哥,告訴我嘛。”
陸昀俯眼看了看下處,他眼神變了幾下,還是選擇不發火這樣更穩妥些的法子。陸昀問:“……那是誰,你的姘頭麼?”
羅令妤:“陸昀!”
陸昀面色冷淡:“你確定要在哥哥懷裡,和哥哥討論別的男人?”
羅令妤眼珠一轉,作出無辜狀。她欲再說話,張開的唇就被陸昀堵住。貼著唇親吻,陸昀聲音含糊:“好妹妹閉嘴,別故意激我發火……哥哥累了好幾日了,好幾日隻與公文打交道,沒有見過妹妹,和妹妹說話。妹妹再氣我的話,未免太殘酷……”
羅令妤一怔,餘光看到他眼底的烏青色,那是即便假寐了一會兒也沒有消掉的。她一下子心疼陸昀,不想再讓他不痛快。她盡量放軟身子,讓身子如花瓣一樣被他打開,放他進來。
……
熱水變涼,地上湿漉漉一片。帷帳紛飛,帳中之風情,比窗外雨打之聲更細碎,撩人心弦。
水氣濛濛中,女郎嬌聲:“哥哥,這樣子你可舒爽?”
良久,郎君喘息聲加劇,顫抖著,沙啞著:“好、好……妹妹今日可真懂事。”
羅令妤便笑。她學他說話,千嬌百媚,勾他心魂:“這才哪兒到哪兒呢!”
……
翻來覆去,風雨如掀。
初時女郎在浴桶中被壓著腰,後來空間狹小,女郎又難得這麼乖巧,陸昀興致漸濃,抱她出了浴桶,往床榻間折騰去了。
大汗淋漓,暢快連連之際,侍女在外報:“郎君,陳王殿下求見。”
舍中床榻上,被褥被扔砸在地,覆於女郎身上的陸三郎停頓一下,便要起身。他身下的羅令妤原本臉枕在枕上,他一起身,她轉身就摟住他的脖頸不讓他走。羅令妤恨惱:“不許去!每次他找你你就走,他比我還重要麼?讓他等一等又何妨?”
陸昀:“……妹妹不是在醋吧?”
羅令妤哼道:“改日我也尋一好友,隨叫隨到,看你是什麼感受。”
陸昀笑起來:“那倒不必了。醋大傷身,哥哥現在已經很難受了,不過苦中作樂而已……既是妹妹不願哥哥走,那哥哥就再陪你一會兒吧。左右機會難得,哥哥今日一定要爽到了。”
羅令妤:“……!”
再次被壓下,她大驚:“我、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啊……”她隻是想氣氣陳王,和陸昀多說兩句話而已啊。
……
陸昀終於穿戴妥當,出現在劉俶面前時,劉俶坐在窗邊,百無聊賴,已經下完了一盤棋。劉俶低頭盯著眼下這盤棋思忖時,對面袍袖一撩,陸三郎入座。
劉俶抬頭,冷不丁看到陸昀唇上的一點血跡,不覺愣一下後,默然——他已經不會看到陸昀摸唇,就以為陸昀哪裡受傷了。
陸昀摸了下自己的唇,輕笑:“見笑了。我家小貓兒實在兇悍,躲不過被抓了兩下。”
劉俶無言,隻好點下頭:“……你就喜歡這樣,兇的。”
太簡單的,太容易控制的,陸三郎反而懶洋洋,不感興趣。想與他旗鼓相當,羅令妤自然不是一般女子了。
陸昀眉眼含笑,忍不住與劉俶分享自己的情場得意。劉俶原本冷然的臉色,漸漸的,神色也放松下來,目中隱帶了笑意。陳王慢吞吞:“你這樣,很好。”
陸三郎低頭為對面人烹茶,漫不經心:“就不知道阿蠻做如何打算呢?是否要因為建業流民之亂那晚發生的事,尋我要說法?”
劉俶搖頭。
他沒法多說話,想的就極多。想通了,口上就不願多說了。劉俶手指沾上杯中一點清水,寫字給對面的陸昀看:“眼下更重要的,該是,如何救衡陽王?”
“我被父皇和趙王盯著,無法監守自盜。然衡陽王不該被父皇的私心所坑殺。司馬寺戒備森嚴,一般人進出不得,我需尋一個明面上無關的理由。”
“三郎覺得……尋人劫獄,如何?”
陸昀神色一正,眉心猛跳。他突然看向對面那文秀的青年公子:“劉俶,劫獄!你做好與你父皇為敵的準備了?”
劉俶平靜的:“是。”
既是遲早會走到這一步,不如一開始就做好準備。他從不是猶豫之人,陸昀幫他看清真相,他的決定自然也下得快。
劉俶拂開棋盤上的棋子,起身轉看窗外黑寂雨簾。他淡聲:“南國,需一個,守成繼任者。”
……
當夜,陸昀和劉俶夜談。
陸府卻還多迎來了一個客人。陸二郎那裡,迎來了一位老人家。
公主劉棠躲了出去,孔先生跪在陸二郎腳邊,哀求:“二郎,你素來與我家公子交好。如今我家公子被關押在大司馬寺中,分明是死局。二郎,你能救救我們公子麼?”
其實陸顯從來沒和劉慕交好過。孔先生不過是病急亂投醫,滿建業城中,還敢沾手劉慕事情的,大約隻有和陳王殿下沾親帶故的陸二郎陸顯了。
陸顯起身讓孔先生起來,輕聲:“此事因我而起,是我讓他回來,卻不想……我自會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