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千姿在中學時代就是話題人物,她這話一拋出去,果然,其他人就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起來:
“啊,她現在嫁給風恆老板,肯定特別得意吧。”
“你別說我知道消息的時候嚇了一跳,她高中追紀寒程的時候他不是不鳥她嗎,怎麼轉頭就真的娶了。”
“這麼說未婚妻的事情是真的啊?”
“……”
女生假裝無意地看了何绡一眼,見她臉色難看,像吃了蒼蠅一般,頓時感覺出了一口惡氣。
叫你拿腔作勢!
何绡知道這幫人都在看她的反應,她攥了攥手心,露出一個笑容來,不緊不慢道:“這種事情誰知道,嫁豪門就得意嗎?我看未必,聯姻這種事,個中辛酸隻有自己心裡清楚。說不定四哥根本不愛她,我可聽說,兩個人婚後一直分居的。”
反正私下裡造謠,又沒人管,何绡愛怎麼說怎麼說,扳回面子最重要。
塑料小姐妹是真的很容易被帶節奏:“真的嗎?”
“真的,”何绡朝一直坐在旁邊不說話的短發女生努努嘴,“心語和紀寒程同班,你問她咯。高中的時候,紀寒程是不是對付千姿愛答不理,看那態度絕對是很討厭了,現在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心語從剛才就沒加入她們的討論,現在更沒法苟同這句話。
她記得高三的時候,自己坐在紀寒程的前面,時不時看到高一那個很漂亮又很驕傲的女生過來找他,好像纏得他很沒辦法。
她給他出主意:“如果她再來找你,你可以告訴老師的,我們現在高三,學習最重要。如果她影響了你的學習,老師就算是找家長也會把她勸回去。”
紀寒程是怎麼樣呢?
他兀自寫著卷子,語氣淡淡道:“不用。”一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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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著女孩子的敏感,心語一下子就覺出不對來了。
不過何绡這個人特別討厭,如果不順著她的意思說,那簡直能煩人得不行,於是心語點點頭:“是啊。”
“是吧,所以嫁給他有什麼用,還不如找個愛自己的人呢。”何绡以這句話作為總結,完美地結束了一場酸不溜秋的討論。
就在這時候,她後背的椅子被誰拍了拍,何绡一陣惱怒,轉過頭去,還沒罵出口,就看到剛才她們討論的話題中心人物站在她身後。
付千姿今天穿了件珍珠白絲質襯衣,黑色的頭發披卷,襯得皮膚愈發白皙,形狀漂亮的嘴唇此刻挑著一抹笑,便有種居高臨下的氣場。
“真沒想到,都這麼多年了,大家還是對我念念不忘。”付千姿淡淡地瞥過這一排的所有人,“還要聚在一起開會,討論我和我老公感情好不好。”
說人壞話被抓包,大家都是很尷尬的,一時半會兒沒那麼厚的臉皮開腔。
隻有何绡惱怒道:“我們自己聊聊天又不犯法,付小姐怎麼一副興師問罪的派頭。難道是被我們說中了痛腳,惱羞成怒了?”
“怎麼會,豪門聯姻本來就是虛偽的,我呢,也不想追求什麼虛無縹緲的真愛。”付千姿隨意地抬手搭在前排的靠椅上,向大家展示她的帕帕拉恰藍寶戒指,還故意慢慢變換了個角度,好讓她們睜大狗眼看個明白,“跟我老公在一起有花不完的錢就夠了,其他的在乎它幹什麼呢?”
其實付千姿也想過說紀寒程對她很好雲雲,然而單人秀恩愛殺傷力太低,搞不好還會被何绡反將一軍說她是強顏歡笑。
索性就做出一副“我隻愛錢”的樣子,反正紀寒程的財力擺在那裡,誰也不敢質疑這件事。
她話音剛落,何绡的一眾塑料花小姐妹就目不轉睛地看著那枚戒指,付千姿的手白皙修長,戴著那枚粉橙色的戒指,完美彰顯了它的名貴漂亮。
靠,為什麼覺得她說的那麼有道理?
隻要有錢,男人算什麼??
她們的反應當然落入了何绡的眼裡,她惱怒更甚:“我看除了錢你也沒什麼能從他那裡得到的,有什麼好得意!”
“哦,那還是可以得意的,”付千姿撩了一下頭發,笑意盈盈地朝何绡眨了下眼,“我還睡到他了啊。”
何绡:“……”
她被氣得氣血上湧,表情經歷了生氣惱怒憋屈咬牙切齒等一系列反應,最後定格在震驚上面,連嘴巴都微微張大。
付千姿沒注意到,她剛在大庭廣眾之下發了個車,給對手造成了重大的精神打擊,這會兒心情很好。
她變換了一下站姿,準備乘勝追擊一下,就感覺身旁有一股淡淡的清冽氣息靠近,而後,她搭在靠背上的手被人輕輕覆蓋上去,牽起。
男人的手修長漂亮,骨節分明,無名指上,戴著一枚熟悉的婚戒。
付千姿側頭過去,看見紀寒程西裝革履地站在一側,眸光溫柔,唇角輕輕彎了彎:“抱歉,我來晚了,寶貝。”
作者有話要說: 紀甜甜才是真·秀恩愛加打臉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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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甜甜:是誰說我和我老婆感情不好?
付嬌嬌:我
紀甜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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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家的投喂,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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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付千姿愣了一下。
紀寒程並沒有跟她說過會來, 所以她的意外程度不亞於在座的何绡等人。
但表現是不可能表現出來的, 付千姿佯裝他們早就約好, 表情上也絲毫沒露破綻。
她順勢拉著他的手, 嘟囔著埋怨了一句:“你怎麼提前回來啦。”
紀寒程眸中笑意更甚:“不放心你一個人。坐在哪邊?”
付千姿指了指不遠處。
她剛才是準備到門口透透氣, 路過何绡這一幹人等, 這才停下來聽了兩句。
紀寒程依舊柔聲:“現在過去?”
付千姿點點頭,仰起臉看他。
紀寒程今天穿得似乎比往日還要正式些, 領帶打得一絲不苟, 白色的襯衣, 深灰色的西裝, 袖扣泛著冰冷的金屬光澤,顯得矜貴又清冷。
然而看她時的目光,又是溫柔的。
付千姿看得心裡美滋滋的,心道紀寒程到底是個什麼品種的好男人啊, 長得這麼帥,在秀恩愛上又這麼會, 她都快肉麻到吃不消了。
再看何绡她們幾個, 儼然已經是一副懷疑人生的表情。付千姿彎了彎唇角,又往紀寒程那邊微微偏了偏頭, 眉眼都漾著甜蜜。
何绡怎麼肯就此罷休, 她暗暗攥了攥拳, 深呼吸之後擠出一個十分親熱的笑來,聲線柔柔道:“紀學長你好,我們之前見過的。”
一旁的吃瓜小姐妹們互相遞了個眼色, 都在對方的眼睛裡看到驚訝——何绡跟紀寒程說話的語氣怎麼這麼親昵?難道兩人關系不太一般?
這個瓜真是越吃越有味道。
紀寒程的眸光往何绡身上一帶,聲線淡淡涼涼:“沒印象。”
他本來就長相清冷,這麼眼神語氣都不帶絲毫溫度地一開口,是種毫不掩飾的輕慢與厭惡。
何绡被噎了一下,捏緊了手心,再也說不出話來。
她聽到身旁有人笑了一聲,感覺臉上愈發火辣辣,當即轉頭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
這幫塑料姐妹完全不堪一擊,還有內部分裂的趨勢。付千姿心情挺好,她擺出紅顏禍水的撒嬌樣子,晃了晃紀寒程的手臂:“過去沒有呀?站得我腳都痛了。”
說完,還挑釁似的朝這群手下敗將眨了下眼。
塑料姐妹:“……”
你也太矯情了吧!
然後她們就看著英俊矜貴的男人與女人挽著手相攜離去,再回想起付千姿說的“隻要他的錢不要他的愛”,面面相覷,都在對方的眼裡看到了對這句話的質疑還有酸溜溜的豔羨。
——
因為趙繪西他們坐的地方沒有多餘空位,付千姿便帶著紀寒程過去打了個招呼,兩人到更後排入座。
紀寒程無疑是學校裡的名人,一路走過去,都有人認出他來,跟他熱絡地問好敘舊。一條短短的路,愣是走了三四分鍾,等坐下的時候,講座已經快要開始了。
紀寒程的視線落在她白皙纖細的腳踝上,低聲問:“痛不痛?”
付千姿反應了兩秒,知道他是在逗她剛剛說的那句話,輕哼了一聲往椅子裡一仰,故意道:“痛,都怪你耽誤這麼久,你給我揉揉。”
紀寒程還真的彎下腰來,一副就地給她脫鞋的架勢,付千姿連忙按住他的手:“這麼多人呢!”
“不過,你不是說今天來不了嗎。”她按捺著心裡的小高興,說。
紀寒程順勢扣住她的手,“嗯”了聲:“讓孟景同改了安排,提早回來了。”
那天付千姿和他說校慶這件事的時候,眼角眉梢都帶著隱隱的期待;後來聽他說有公事,她眼裡很快又流露出失落。
所以,他還是連夜趕回來了。
付千姿發現她就不應該相信狗男人出差這種事,要麼就是推遲,要麼就是提早回來,毫無信用可言。
不過,她這會兒很有點小高興,也就不和他計較這個:“那你困不困啊?”
紀寒程昨晚的確沒怎麼睡,聞言“嗯”了聲:“我坐這裡休息就好。”
付千姿抿著唇把視線從他身上收回來,又落到兩人交疊的手上,唇角輕輕彎了彎。
她想起高中的時候,學校也經常有這種講座或是全校觀影。
那會兒付千姿用金錢的力量收買了紀寒程的男同桌,每次進了會場,都悄悄地換了位置,挨著他坐。
紀寒程隻在最初的一次讓她回去,後來大概是知道勸不動,便也拿她無可奈何。付千姿就美滋滋地坐在紀寒程的身邊,聽一場又一場枯燥的講座。
往往聽不到一半就睡著,有一次醒來,甚至枕著紀寒程的肩頭,他也沒說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聽了周沐迪的話,導致付千姿回憶起往事都戴上了濾鏡。
她當初覺得紀寒程對她愛答不理,脾氣又冷又淡,現在想來,卻又禁不住認為,他對她的確要縱容許多。
付千姿側頭看了眼身旁的男人,他坐在深紅色的座椅裡,西裝革履,微微闔著眼,睫毛不算長也不翹,卻漆黑挺直,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淡淡的陰影。
沿著眉骨、鼻梁、下巴、喉結,線條流暢利落,不笑的時候顯得有些清冷,不好接近。
但她記憶裡,卻有過很多他溫柔的模樣。
付千姿微微出神,忽然聽見一陣熱烈的掌聲。
在這片掌聲裡,那位傳說中很帥很帥的P大客座教授走上了演講臺,她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隻看了一眼,就無語地給趙繪西發消息:【帥嗎?】
趙繪西想的挺開:【你不能拿他跟普通人比啊,這可是三十歲的教授,沒有禿頂已經很棒了,你看他頭發多茂密】
付千姿:【……】
趙繪西:【不過是不如你老公帥啦】
付千姿看著“你老公”三個字,唇角又禁不住上揚,敲上兩個字:【那是】
回過神來,她又很快抿直唇線,壓了一下笑意。
是因為跟紀寒程分開幾天的緣故嗎?總覺得,再見到他,自己好像更容易犯花痴了,連心跳也怦怦怦的。
既然那位教授長得並不是那麼帥,付千姿就光明正大地看起了紀寒程,反正她也不愛聽什麼枯燥的講座。
過了會兒,不知道教授講到了什麼有趣的事,周圍響起一片笑聲和噼裡啪啦的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