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沐:“…紀羨北!”
紀羨北笑:“就一英語考試,好不好過不過真無所謂,有的人就是考神,有的人平時很牛,一到考場就慫。成績能說明一些東西,但並不說明全部。行了,考完就好好玩玩,可以找你那些大學同學聚聚,有空你再找樊秘書,把你出國的一些手續辦一下。”
“嗯。”夏沐坐上車,又問他:“你這次要多久回來?”
紀羨北:“可能月底,說不定要十二月初。”
夏沐:“…怎麼這麼久?”
紀羨北:“把一些事都處理完了,一月份才有時間送你去上學。”
夏沐的手指微縮,心裡酸酸的,平復下呼吸才說話:“怎麼感覺像爸爸送閨女去上學。”她以著輕松的語氣說著。
紀羨北笑,逗她:“要不要唱一首老父親給我聽?”
夏沐:“…一邊兒去!”
紀羨北的手機有電話進來,“先不說了,我忙了。”
“嗯。”夏沐掛電話前又叮囑一句:“不許抽煙。”
紀羨北接通了沈凌的電話,沈凌剛散會,秘書小聲說任總在辦公室等他,沈凌點點頭,對著電話裡說:“剛才在開會,什麼事?”
紀羨北:“你五舅現在在哪?怎麼電話也打不通?”
沈凌:“現在在哪不清楚,昨天看他定位還是在南非,你找他什麼事?”
紀羨北:“要緊的事。”
沈凌:“那你找他媳婦吧,別人打不通的電話,他媳婦一打就通。”五舅和他年齡相仿,他從來不當面喊五舅,更不喊舅媽,因為舅媽比他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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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羨北:“不找。”
沈凌:“他媳婦得罪你了?”
紀羨北:“嗯,我好幾輛車都被她貼了罰單。”
沈凌哈哈笑:“活該!”其實他的車也被貼了好幾回。
他到了辦公室,任彥東正在自己泡茶,他下巴微揚:“給我倒杯茶。”
任彥東睇他一眼,沒吱聲。
沈凌跟紀羨北說正經的:“你要真找我五舅有事你就多打幾遍,有時候他那邊信號不是太好,可能這段時間他一直都在非洲那邊,實在不行,你就打他那邊工作人員的電話問問。”
紀羨北:“你幫我確定一下吧,要是在那邊,我去找他。”
沈凌:“…你有病啊,千裡迢迢去看一個男人?”
紀羨北:“找他幫我買塊好的鑽石。”
沈凌眉心微蹙:“…你說什麼???”
紀羨北:“買鑽石做鑽戒。”
沈凌爆了句粗話,任彥東看向他,然後就聽沈凌說:“你要跟夏沐求婚?”
任彥東正在倒茶,手一晃,茶灑了出來。
他放下茶壺,拿著抹布擦擦茶幾。
沈凌一時激動的都把任彥東忘了,聊起鑽戒:“你要學我五舅弄大的粉鑽?”
紀羨北:“不要粉的,有點土。”
沈凌:“…你小心我五舅弄死你!”
紀羨北笑:“本來就沒那麼好看。”
沈凌:“那你要弄什麼樣的?”
紀羨北:“藍鑽,夏沐最喜歡藍色。”
沈凌:“…紀羨北,不帶這樣慣女人的。”
紀羨北沒空跟他啰嗦:“你趕緊確定你五舅在哪,讓他在那邊等我。”
沈凌收起手機,這才想起任彥東在他辦公室,任彥東正在漫不經心的喝茶,面色平靜,眼底也沒有什麼情緒波動。
“什麼事你還要親自跑一趟?”沈凌坐過去。
任彥東:“地產公司IPO的事你就多費點心,我這段時間有別的事要忙。”
沈凌:“這還不好說。”問他:“又有新項目?”
任彥東:“也不算是,想做做慈善,順便休息一下。”
沈凌正要去端茶杯,手頓住,比剛才聽到紀羨北要跟夏沐求婚還驚詫,他不可置信的看著任彥東,他做慈善他不奇怪,驚訝的是:“你要休息一段時間?”
任彥東唑了兩口茶,“嗯,我十二年都沒好好休息過了。”
其實不止十二年,從大學開始,他就沒有哪天是闲下來而一整天都不去想工作上的事,就連過年他都闲不下來。
國內春節放假,可他海外公司的員工還正常上班。
談不完的事情,開不完的會,看不完的郵件,出不完的差,解決不完的問題。
有時候感覺自己就是時間,沒有停止的那一刻。
沈凌端著茶杯,沒喝,輕輕叩著杯沿。
他看向任彥東:“你要去哪做慈善?”
任彥東沒吱聲,又喝了幾口茶。
沈凌大概也猜到了,應該是夏沐老家那邊。
“去多久?”
任彥東:“明天就過去,要在那邊待到十二月份,然後我直接回紐約,國內的業務有執行總裁,我也用不著太操心。”
沈凌一頓:“什麼意思?”
任彥東:“回我的大本營去,國內要是有要緊的事,我也會過來。”
沈凌沒想到任彥東會放棄那麼多,這幾年任彥東幾乎把一半的時間和精力都放在了國內市場上,現在就因為夏沐要訂婚了,他主動撤離了,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任彥東看了眼時間,放下茶杯,猶豫了半晌才說:“夏沐工作上的事,你多關心著點,有什麼問題你私下給她解決了,她那樣的性格,遇到問題也不會找紀羨北的。”
沈凌點頭:“行。”
任彥東跟沈凌之間也沒什麼好說的,他們的交情無須客氣,他起身離開。
“诶,等紀羨北求婚那天,你要不要送禮物祝福一下?”沈凌喊住他。
任彥東駐足轉身:“你要送什麼?”
沈凌:“沒想好,到時跟他們商量一下吧,這是群裡的老規矩啊,誰求婚成功都是會送禮物的。”
任彥東若有所思:“那就幫我跟她說,我送給她兩個積分,祝她心想事成。”
沈凌不懂這個積分是什麼,但一定是夏沐最想要又輕易得不到的。
任彥東晚上在家和父母吃了頓晚飯,被嘮叨一頓後,早早回到了自己的別墅。
第二天就要離開,他開始收拾行李。
原本他沒打算回紐約,就在沈凌說紀羨北要求婚了,他當時就做了回紐約的決定,留在這裡,隻會給她帶來煩惱。
看著那幅字,他怔神許久。
最後把那幅字的框子拆下來,把那幅字折好放進箱子的最底層。
他沒有多少行李要帶回去,半小時就收拾好了。
時間還早,任彥東洗過澡就去了書房,工作郵件也看不下去。
他拿出宣紙,意興闌珊的寫著。
一整晚都在寫那句話:
那一世,轉山轉水轉佛塔,不為修來世,隻為途中與你相見。
翌日一早。
當飛機衝上雲霄,任彥東看著雪白望不到邊的雲海。
第一次,對這個城這麼不舍。
第六十九章
十二月初,北京迎來了今冬的第一場大雪。
大雪洋洋灑灑下了一夜,小區裡白茫茫一片,道路上留下一串串腳印。
“怎麼起這麼早?”紀羨北將醒未醒時習慣性去抱夏沐,摸了摸,身邊是空的,睜眼才發現她坐在落地窗邊在看外面。
夏沐指指外面:“雪下的可大了。”問他:“還要去公司嗎?”
紀羨北掀開被子起床:“去啊,有不少事要處理,還約了人。”他昨晚出差剛回來。
夏沐跟在他身後去了浴室,“我今天沒事,送你上班?”
紀羨北看著她,笑說:“你突然變這麼好我不習慣,感覺有陷阱。”順手拿下花灑。
“那你就試著習慣。”夏沐倚在門邊:“我這個月就隻有幾條新聞,想多拿點獎金,今天出去看看有沒有什麼新聞,採編兩條。”
“你這麼一說,好像採編新聞簡單的就跟去菜市場買菜一樣,隻要出去轉轉就能買到。”紀羨北調好水溫,朝她伸手:“過來,把你頭發洗洗。”
一個多月沒見,小別勝新婚,昨天傍晚到夜裡,他們做了三次,她頭發絲都冒汗,後來困得連澡都沒洗,直接睡著了。
夏沐擔心:“我還是自己洗吧,萬一你要把水弄我耳朵裡怎麼辦?”
“你沒手?”紀羨北示意她:“兩手把耳朵堵起來水就濺不進去,拿凳子過來坐著。”
夏沐狐疑的看著他:“你的心今天怎麼這麼好?”
紀羨北:“你送我上班,我就得對你更好點。”
夏沐才不信,問他:“說吧,到底幹了什麼虧心事?”他可從來沒給她洗過頭發。
還能幹什麼虧心事?就是多抽了幾支煙…
紀羨北催她:“快點過來。”
夏沐拿了一個矮凳坐過來,盡量伸長脖子,雙手捂住耳朵,“好了。”又叮囑他:“你把水開小點,都弄我睡衣上了。”
“反正睡衣也要換,湿了沒事。”紀羨北怕她低著頭不舒服:“要不去樓下那個浴室,你躺洗頭床上我給你洗。”
“洗吧,我沒那麼矯情。”夏沐說起頭發:“太長了,洗頭發麻煩,每天打理也麻煩,我都想剪了。”
紀羨北問:“剪什麼樣的?”
夏沐想了下:“想剪個短發,燙個漂亮點的發型,怎麼樣?”
紀羨北心裡是拒絕的,他對頭發沒有什麼癖好,長短都無所謂,可她要是剪了短發,以後穿禮服,後背就沒東西遮擋了。
她的脖子,她的蝴蝶骨就全部露在了外面。
夏沐看他不知聲,問他:“是不是覺得不好看?”
紀羨北開始倒洗發水在她頭發上,過了幾秒才答非所問的說道:“你想剪短發了?”
夏沐點頭:“沒剪過,嘗試一下,要是不好看,過一兩年就長長了,我頭發長得快。”
“行,隨你。”紀羨北彎著腰給她輕搓頭發,白色泡沫越來越多…
紀羨北沒讓司機過來接,夏沐想送他上班,他就滿足她。
路過一棟寫字樓前,就算天上還飄著雪,北風呼呼的吹著,那邊也是圍得水泄不通,隊伍排的跟長龍一樣,都挨到了人行道上。
“搖號的?”夏沐瞥了眼,轉回來認真看路。
“嗯。”紀羨北收回視線,跟她說是蕭華集團地產公司某樓盤推出六十套特價房。
夏沐:“你視力這麼好?這麼遠你都能看到上面寫什麼?”又不忘吩咐他:“幫我拍幾張排隊的照片,我一會兒編輯條新聞。”
紀羨北拿出手機拍了幾張,挑了兩張角度好的傳給她,說起剛才的話題:“昨天新聞說了今天搖號,你沒看?”
“昨晚你回來我沒顧得上刷新聞。”夏沐問:“特價房?有多特價?”
“每平米比均價少15000。”
“這麼多?早知道我昨晚不睡覺去排隊了,說不定就能搖到。”
“你就不吃不喝等著排隊也搖不到,都被內定了,還真以為能便宜了普通人?”紀羨北看著她:“你買房子做什麼?”
夏沐笑說:“婚前房啊,不然我的小金庫以後就成共同財產了。”
紀羨北笑不出來,也開不出玩笑。
直到這一刻,她潛意識裡還是覺得跟他的婚姻沒法長久,還是一心想著給自己退路。
就像她之前租的那套房子,隨時做好撤的準備。
“你看我幹什麼?”夏沐瞥他一眼,被人一直盯著看很不自在。
紀羨北說:“你用不著買婚前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