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雲右手持杖,左手在芥子囊中一拍,霎時間,上百張攻擊屬性的卷軸落入她掌心。
先前是被偷襲了來不及,現在角色反轉,輪到她來搞偷襲了。
在一百道高級魔法的轟擊下,她就不信商無央還能蹦跶!
溫雲的掌心開始散發出耀眼如太陽的光芒,興許是因為這陣魔法的威壓太過強烈,就連附近的空氣都有些扭曲了,那是源力被抽空的表現,便是嚴陣以待的葉疏白也不由得被吸引了注意力,匆匆地往她那邊古怪地看了一眼。
此刻,若有懂行的人在此,隻會感慨同一句話——
這個女人的左手握了一枚核彈!
然而待看清面前的情形後,溫雲強行將手中的那團核彈壓下,警惕地看向眼前的畫面。
鳳凰就停在上方,說明商無央的確是在此地。
可是這裡卻看不到半個人影,有的隻是一望無際的白色,好像整個雲海界的雲獸全都匯聚在此地了。
“還活著。”葉疏白言簡意赅地說。
溫雲自然也發現了這點,她隻慶幸自己沒有第一時間把卷軸全砸出去,否則死在她手下的雲獸怕是要比商無央殺的還多了。
“小心,有陰謀。”她飛快地回了一句。
然而不等溫雲說完,二人身後的小雲獸們早已激動地衝上去了。
她大驚呼喊:“雲獸回來!”
然而沒有一隻雲獸回頭。
它們自然能感應到這裡的同類全都還活著,激動之下竟然忘記了先前遭遇到的危險,不顧溫雲的阻攔就飛掠向水面上的雲獸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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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雲心中一沉,大感不妙,當即同葉疏白飛身上前救援。
果不其然,不等雲獸群靠近,底下的那片白色竟然好似雪崩一般瘋狂湧動起來,眨眼間便有數十道白色巨影飛出,咆哮撕咬著奔向自己的同族!
“叮!”清脆的聲音響起,一道光幕擋在那十多隻雲獸前方,將那些發狂的雲獸阻隔在外。
瘋狂的雲獸們眼看攻擊落空,瞬間將殺意轉移到了溫雲跟葉疏白身上。
溫雲見勢不妙,飛快地替自己跟葉疏白張開一道結界。
然而更多的雲獸開始蘇醒。
從最初的幾十隻,到後面的上百隻,再往後幾乎有萬隻雲獸衝過來了!
溫雲視線中有無數道白光撞在結界上,雲獸們好似不要命一般隻知道攻擊,即便是溫雲手中的聖光庇護卷軸數量可怕,卻也禁不住這樣不間斷的襲擊。
凍住。
對,把這些發了瘋的雲獸凍住就好了!
溫雲飛身往後縱躍數米避開跟前糾纏不清的雲獸們,單手抖開一道卷軸,青色的明光自她手中亮起,霎時間,天地中生出了一道寒凜氣息。
“冰封千裡!”
卷軸落下瞬間,寒冰氣息自溫雲為中心開始向四周蔓延開來,凡是寒氣觸及到的地方,無論是水面也好,雲獸也罷,皆化作堅硬的冰晶!
葉疏白動作亦是極快,劍尖一挑,一股溫和的源力託著小雲獸它們避開這道範圍魔法,將它們盡數納在自己的保護之下。
然而水面上的雲獸太多了。
即便是冰封千裡,竟然還有無數飛上空的雲獸避開了這道襲擊。
它們像是被什麼可怕的東西驅逐著一般,飛快地朝著翻騰的雲海往上衝著。
就在這時,葉疏白的眸光一凜。
原先盤旋在頂端的火鳳凰,竟然追著發狂的雲獸群飛上去了!
葉疏白毫不猶豫追上去:“商無央在裡面!”
原來雲獸的狂暴隻是掩護,他真正的意圖是想要借著此刻的紛亂,混在雲獸群中飛到雲海界上層去!
“他還想逃!”
“追!”
*
雲海城。
已有越來越多的雲島被雲獸吞噬,現在雲海界人心惶惶,就連雲海城中的銀甲護衛都被驚動,開始一隊接著一隊外出巡遊驅逐雲獸了。
無處可歸的雲海界子民無奈之下隻得擠在雲海城中,昔日用於擺攤的雲海塔前的那處巨大空地,此刻竟然滿滿當當地站滿了人,雲海界本是個快活地界,如今卻人人神情悽楚,誰都笑不出來。
“咦,王道友?你怎麼也在此?我記得你們王家不是有三座大雲島嗎?”
“別提了,我太倒霉了,三座雲島現在加起來還沒巴掌大!”
“聽說這次捕獸人全都出手了,可有人抓住雲獸了?”
人群中正這樣議論著,忽然從城門處傳來一聲呼喊:“守衛大人們回來了!等等……他們好像還抓住了一隻雲獸!”
前半句尚沒多少人注意,後半句卻是飛快地在雲海城中流傳開了。顯然,就現在的雲海城來看,雲獸是所有人關注的目標,畢竟造成這次事件的罪魁禍首就是這傳說中的生物,隻不過礙於此獸跑得太快,所以無人能抓到它們,這才無從泄憤罷了。
方才那個被毀了三座雲島的王姓修士眼睛都紅了,恨恨道:“雲獸償我雲島!”
人群中亦是傳出些許喧雜。
走在最前方的銀甲護衛是個臉色蒼白的青年,他幽深的眸子靜靜地掃過人群,聲音沙啞道:“它已經死了。”
雲海城的修士們愣了愣,目光往下移去,才發現被放在水晶囚籠中的雲獸果然一動不動,就連身體都有了潰散的預兆。
圍觀人等頓時沸騰了,這可是連專業的捕獸人也抓不住的雲獸,現在居然成了一具屍體?
“是大人您將這雲獸斬殺的嗎?”
“不是。”銀甲護衛頭領簡單地答了一句,然後朝著後方招了招手:“哈奇,你過來看看。”
這時,一個身材修長的少年自後方走出,他生了雙藍灰色的眸子,鼻頭微微翹著,耳朵卻是一對灰色的獸耳,看樣子倒像是狼族人。
頭領提高聲音,飛升巔峰境的修為盡數展開,字字句句響徹整座雲海城——
“雲獸行為異常,我們探查之後發現它們像是失去神志,恐怕背後內有隱情,今日護衛隊外出巡查時,在一處雲島殘骸上發現了這具雲獸的屍體,按著雲海城的慣例,此事依舊在每一位雲海城民的見證下來追查!”
在他身邊,那個叫哈奇的狼族少年早趴在了水晶囚籠正前方,雙耳警惕地豎起,而鼻頭則不停地聳動著,嗅著裡面的氣味。
雲海城的銀甲護衛中不乏奇人異士,哈奇便是其中之一。
他當初飛升時也覺醒了法則之力,隻是這力量極為奇怪,僅僅能讓他嗅出各種細微的味道,對於戰鬥來說可謂是毫無卵用,但是作為銀甲護衛,這項能力可是天賜神技,城內好些為奸作惡之徒就是被他給揪出來的。
此刻,哈奇的眉越皺越緊,最後他臉色微白地站起來,氣息不太穩地說:“雲獸身上有熟悉的氣味……我記得這味道。”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更加篤定:“是商無央!這隻雲獸跟我們先前找到那塊雲獸殘軀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此話一出,人群裡好似水滴沸油,各種議論聲驟然炸響。
商無央這個名字在雲海界堪稱最大惡人,想殺他的人可以從城南排到城北,所以他失蹤後不少人都喜聞樂見,甚至有死者家屬在雲海城裡放煙花慶祝……
除了東玄派的人,估計也沒誰盼著他平安歸來。
眼下聽說雲獸屍體極有可能與他有關,群情越發激憤,然而卻隻有修為高的敢罵出聲,修為低的卻隻敢小聲議論。
因為……
人群外圍忽地傳來一聲如雷的暴喝:“無憑無據,怎敢汙蔑我東玄弟子!”
所有人的視線都默默瞥向東邊一角。
那是於今日辰時抵達雲海城的東玄派來人。
第119章 商無央,死!
一提起劍修, 世人第一個想到的往往就是東玄派弟子。
清冷高傲,疏遠難親,跟他們手中的劍一樣冷厲。
事實上也是如此, 此時來到雲海城的那些東玄劍修個個身姿挺拔面色肅然,身著統一的青色短衫, 攏共七人, 每個都是飛升境高手, 光是那份氣勢就展現出大派的底蘊。
為首之人是個紅面的中年男子,神情冷傲地略過雲海界這諸多散修,最後將鷹隼般的視線定格在狼族少年的身上。
“你倒是告訴我,憑什麼張口便將汙明扣在我派商師弟身上?”
說話的同時,紅面劍修已隱約地釋放出自己的威壓, 銀甲護衛中有修為略低者臉色微白, 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半步。
然而哈奇並不懼怕這個劍修的氣勢,他梗著脖子,理直氣壯地答:“我何時扣汙名了?我隻說連續兩次在雲獸身上都聞見商無央的味兒了, 我什麼時候說過是他把雲獸給撵上來的?”
他反駁的氣勢太強, 東玄派的劍修一時間竟被質問住了, 半天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隻能冷哼一聲繼續扣責:“我派弟子在你雲海界失蹤, 你們既道不明他的下落, 那就將暗害他的那對男女交出來!”
哈奇的耳朵一抖,嘀咕道:“先不說商無央年紀比我爺爺都大了, 早不是需要大人照看的小屁孩兒, 就你說的暗害……可是有無數人瞧著呢, 是他跑去暗害別人啊。”
“我是純路人, 當時看得一清二楚, 商無央他不要臉,兩千多歲的老不羞,搞偷襲!”人群中,一個絡腮胡子的金丹期劍修如是說。
“……我也看到了。”另一個劍眉星目的金丹期劍修也點頭。
這兩句話讓東玄派劍修的臉色越發難看,他目光陰冷地朝人群望去想要揪出那兩個膽大包天的家伙,卻發現這兩人早就混入人群不見了。
連續被駁了好幾回顏面,東玄派的劍修臉色已經變得尤為難看。
銀甲護衛頭領皺眉,不想將事情惹大,於是拱了拱手道:“幾個東玄道友,我們確實不知道商無央的下落,而且另外那兩位道友現在也不知所蹤,雲海城不同尋常宗門,無權追蹤無罪修士的行跡,再者,你們與其來問我們,為何不去找那三位離開雲海界的同門呢?他們知曉得怕是更清楚吧。”
七個劍修目光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