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想想季鐸母親是誰,好像又很好理解了,畢竟徐儷不隻是老教師,家裡還是當地的書香世家。
東西送到文科辦公室,文科辦公室的幾個老師也很驚喜,拉著林喬再三道謝,“還是你有辦法,我們也正琢磨這事兒呢。”
都是一個學校一個年級的,兩個辦公室間消息傳得很快,他們也覺得林喬想到的這個辦法不錯。
沒想到這邊才開始著手想辦法,那邊林喬已經將卷子搞到手了,不僅連他們的都有,還包含了所有排名靠前的學校。
就連畢娘娘都嘆了句:“這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人家自己有本事,婆家還有能耐。”
林喬從文科辦公室回來的時候,高組長已經等不及提前下班了,夾著二十一中的卷子準備去印刷廠找人印。
明明挺高的老式二八自行車,在他那身高的襯託下還是顯得分外嬌小,弄得他還得弓著身子去騎。
林喬順著窗遠遠看到,也準備收拾東西等下班了,瞥見桌上那張季鐸的字條,想想夾進了要帶回家的書裡。
隻是還沒等她問,回到家的時候剛好碰到季鐸在門口下車。
男人長身立在院門前,都拿出鑰匙準備開院門了,見到她又停了下,“我準備去趟醫院,你要不要一起?”
“看顧老嗎?”林喬想了想,抬抬手裡抱著的書,“你等我下,我先把東西送上去。”
上次去過醫院之後,她一直有些忙,顧老雖然沒見到她人,可還是讓季鐸把給她的見面禮帶了過來。
說實話有點貴重,是一對雕了龍鳳呈祥的金镯子,先不論這一看就是上了年頭的老物件,單論克數,也挺沉手的。於情於理,林喬都得去跟老人家說聲謝謝,出了那樣的事,她也的確有些記掛顧老的身體。
季鐸聽說,幹脆接過手幫她送了上去。
男人身高腿長,動作自然比林喬快,放好下來鎖門,林喬趁機問了下顧老那侄子侄媳婦的事。
“已經遣送原籍了。”能問的都問完了,也不能留著人吃白飯,不過季鐸還是留了個心眼,“我找了人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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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喬就沒再問,兩人上了車,先去食堂吃飯,接著直奔顧老所在的軍總。
老人家看著氣色好多了,兩人進門的時候,正靠在床頭吃杜姐削好的蘋果。
見到兩人,他忙讓杜姐再削,林喬已經坐在了他病床邊,“不用麻煩,我和季鐸吃過了來的。”問起顧老的身體。
到底是經過風雨的,知道這裡面還有人搞鬼,老人家反而撐住了一口氣,“我要是真被氣死了,不是正如了他們的意?怎麼也得好好活著,活到找回少珍,把少平的死查清楚,才能閉得上這雙眼。”
聽林喬道謝,他也隻是擺手,“看到你和小鐸結婚,我也是看過孫子結婚的人了。”
還和林喬說起季鐸小時候的趣事,“你別看他現在一本正經的,小時候一肚子壞水,在這大院裡算是一霸。”
季鐸?小時候一霸?
林喬有點不敢相信,轉頭看看男人,發現季鐸神色一派自然,還問顧老:“您要喝水嗎?”
“你不用轉移話題。”顧老像是看穿了他,笑著對林喬道:“少珍她媽是難產沒的,她一出生就是我在帶,為這背地裡沒少有人說闲話。小時候她每次受了欺負,都是小鐸和蘇正第一個跑去給她出頭。”
老人家靠在床頭有些懷念,“有一次人家找上門,他、蘇正和少平都被家裡訓了,蘇正還挨了揍。他就改策略了,半夜帶著倆小子去人家門口挖坑。”
“挖坑?”林喬沒搞懂這是什麼操作。
“對,大晚上去挖的,挖完再裡面倒上水,再在上面揚上雪。那時候是冬天,晚上冷,早上起來表面就凍上了。”
表面凍上了,裡面可沒凍上啊,這一腳踩上去,還不得灌個透心涼……
果然顧老說:“湯家那小子剛出門,又哭著回去了,偏還找不到是誰幹的。我要不是知道他大晚上過來借鐵锹,都猜不到。”
這可有點顛覆林喬對老幹部的認知了,看完顧老從醫院出來,她忍不住多看了男人好幾眼。
季鐸由著她看,也不接茬對上她的視線,也不問,弄得她都懷疑他到底發沒發現。
回到家,看到書桌上放著的書,她才想起還有一件事,拿出那張字條,“你幫著弄的?”
這回季鐸倒是接茬了,“我看還差幾個學校,就幫著問了下,這些還不夠?”
“夠了。”林喬隻是意外他會幫著弄,畢竟自己當時找的是徐儷。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她沒有向他求助,他卻隻聽了隻言片語,就幫她把事情辦了。
林喬以前從未有過這種經歷,畢竟她前世那對父母很忙,忙到注意不到她這些細節。從幼兒園起她讀的就是寄宿學校,和老師相處的時間都比父母多,偶爾有事找他們,兩人不是互相推就是互相吵,很少能這麼快得到解決。
這讓她心緒有點復雜,望著男人一時沒有說話。
季鐸把剛脫下來的外套搭在手臂上,就那麼低眸注視著她,也沒有說話。
他幫林喬做這些,隻是自己想做,並沒有要從林喬這裡得到什麼。但做都做了,他也不會藏著掖著。
林喬性子獨立,不喜歡依靠別人,說到底,還不是身邊壓根就沒有她可以信任依靠的人。
包括他,估計也不在她的信任名單之內,與其說些廢話,一味地要求她信任自己,還不如主動做點事。
季鐸如此坦然,眼神甚至堪稱直接,倒讓林喬想起那晚說起鄭慧芳愛人時,氣氛的微妙。
但那一抹復雜最後還是從她眸底退去了,她望著男人眨了眨眼,“我是不是該跟你說句謝謝?”
不管男人是出於護短,還是因為那天她挺身攔在顧老病房外,才為她做的這些,該領的情還是要領的。
季鐸聽著,腦海裡卻隻冒出一個念頭——這丫頭是不是隻會說謝謝?
他抬手解了襯衫第一顆紐扣,人也向後,靠在了旁邊的書桌上,“我記得我沒跟你說過這麼見外的話。”
這就帶出點情緒了,林喬想了想,又踮腳在他下颌上親了一口。
真的很輕,蜻蜓點水一樣,季鐸眼神卻驟然一深,攬住她向上提了提,唇追了上來。
比起林喬,他的攻勢就要霸道多了,不多會兒屋內就傳來了林喬輕喘的聲音,“你外套掉了。”
“一會兒再撿。”
“燈!燈也沒關!”
回答她的是瞬間鋪滿整個房間的黑暗。
直到視覺上殘留的光亮也在眼前消失,人被按在床上,林喬突然感覺有哪裡不對,“等一下!”
她抵住男人堅實的胸膛,“我那個好像來了。”
上次她就說狼來了,還不是逗他的,季鐸繼續親。
“我說真的。”這回林喬直接推開了男人,撈起件外套披上,轉身跑去了廁所。
再回來,手上的衛生巾果然沒有了,季鐸定定注視她良久,認命地將她穿得單薄的身子攬入懷,“睡吧。”
男人身上可比外面暖和多了,林喬拱了拱,把出去時披上的外套脫下來丟到床邊的椅子上,又關了燈。
自從那次被男人摟著,很快就有了睡意,她現在已經習慣摟在一起睡了,還下意識縮縮腳丫,放在了男人腿上。
季鐸本來就沒平復,被她小腳一踩,忍不住將她裹緊,隔著被子在她臀上拍了下,“別鬧。”
“我哪鬧了?”林喬顯然不服,說著還挪了挪,放去了更暖和的地方。
這下季鐸連呼吸都滯了下,正考慮要不要把懷裡這個磨人的推出去,一隻猶帶涼意的小手摸了上來。
“你不是不行?”他聽到黑暗中自己低沉了一個度的嗓音。
“你行就行了唄。”林喬不老實的小手一路向下,還又在他下颌上親了口,“給你的謝禮。”
這謝禮季鐸滿不滿意不知道,但林喬的手顯然不太滿意,第二天寫板書的時候就決定把這項福利踢出備選了。
有些東西還是得一起爽才行,也不知道之前男人是怎麼做到那麼有服務精神還有耐心的。
印刷廠那邊動作很快,沒兩天高組長送去的卷子就印好了,全套六張,抱回來厚厚一大摞。
路上有學生看到,人顯然是懵的,這不是剛期中考完沒多久嗎?
等林喬和高組長真拿著卷子進教室,說接下來兩節課咱們做套卷子,就和考試一樣,大家更是一臉沉默。
高組長還特地強調了下,“這可是你們林老師費了大力氣從二十一中弄過來的,你們要珍惜。”
學生們繼續沉默。
有人實在沒忍住,“老師您這麼說,是讓我們感謝林老師呢,還是讓我們冤有頭債有主,要怨也去怨林老師呢?”
高組長都被氣笑了,點點那名男生,“這回我先看你能考多少分。”
說著又語重心長道:“要是圖省事,老師也不願意給你們考卷子,考完了還得批,批完還得講。更別提為了弄這個,你們林老師動用了不少關系,說到底還不是希望大家都能有進步,考個好成績出來。”
回去後他和林喬提起此事,“這幫臭小子,真是什麼話都敢說。”
“你信不信你要是把那些卷子都給他們做了,他們還能感謝我八輩祖宗?”林喬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這倒把高組長逗笑了,“倒也是,做學生的,哪個願意成天考卷子,做作業?”
“孩子都貪玩嘛,大人不也照樣貪玩?”林喬說這話,倒好像她自己不是才比學生們大幾歲似的。
不過她還是說了句:“剩下那些,題型重復太多的就不給他們考了吧,可以整理整理另出幾張。”
這些卷子除了給學生做,對他們這些當老師的作用也很大。幾個學校比對下來,就知道最容易被考到的重點是哪些了。尤其是被好幾所學校同時考到的,絕對重點中的重點,復習時需要格外注意。
高組長也沒準備真全都發下去,“都考咱們也沒那工夫,先來二十一中的吧,我特地去打聽了他們這次的平均分。”
為了看看兩個學校現在的差距到底有多少,他們這次監考很嚴,所有化學相關的課本作業都提前收了上去。
考完連批兩天,總算把全年級的平均分算了出來。
“69.2,比咱們自己出的期中也低不了多少啊。”
他們這次年級平均分破天荒到了70,隻是沒和其他學校對比過,高組長還以為是題太簡單,分數虛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