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晳還是不懂,“又沒有腰帶,怎麼固定?”
賀燃低低笑了起來,“前面有個塞子,往那兒一塞不就行了?”
“往哪塞?”簡晳下意識地問,剛說出口就反應過來,頓時紅了臉。
賀燃樂得不行,躍躍欲試,“媳婦兒,來一個嗎?配上那套內衣,咱們玩獵人與狐狸。”
簡晳:“……我還大灰狼和小白兔呢。”
“不錯,這個角色扮演也帶勁。”賀燃騷騷氣氣地說:“你演大灰狼,我演小白兔,簡醫生,我好怕怕哦。”
簡晳快笑死,推了他一把,“走開點。”
賀燃嘖了一聲,指著東西,“這有乳夾,好緊啊,夾著不會痛嗎?”
簡晳服了他,“你這麼浪,良心不會痛嗎?”
觀光了一小會,簡晳待不下去要走,賀燃順手拿了一盒印度神油,簡晳攔不住。
“多少錢。”
“一百八。”
賀燃掏出錢夾,麻溜溜地給現金,“模特身上穿的,也給我拿一套。”
他準確報出簡晳的大小,提著東西,心滿意足地走出店。
簡晳等在門口,白了他一眼,“滿足了?”
“今晚可能會滿足。”賀燃笑著攬住她的肩,“要不咱把狐狸尾巴也買了吧,買個白色的,襯你皮膚,晚上你把一套都穿好,對了,你那雙黑色細高跟……”
Advertisement
簡晳伸手往他腰上一掐,“臭流氓。”
賀燃被擰痛,直皺眉,“夫妻兩個還用藏著掖著啊?這些姿勢不在你身上解鎖,我還能去找誰解?”
簡晳憋笑,追著他打,“老不正經!”
賀燃抓著她的拳頭,兇巴巴,“再打我就親你了啊。”
簡晳攀著他的手臂,揚著下巴,“你親啊。”
賀燃低頭,看著她笑。
“你不親,我就親了。”簡晳踮腳,往他唇上一啄。
賀燃偏頭,擦吻而過,沒讓她得逞。
兩個人相視而笑,結束了這場打鬧。
後來,簡晳想吃壽司,賀燃吃不慣這東西,總說飯團有股生味,他就看著簡晳吃,“你很喜歡吃黃瓜啊。”
簡晳嗯了聲,嚼著,“這家店的黃瓜絲很脆,清爽。”
“黃瓜怎麼能切絲呢,”賀燃說:“應該整根吃才夠味兒啊。”
簡晳猛地咳嗽,糯米粒都噴他臉上。
賀燃笑得開心,拍著紙袋裡的印度神油,心已經往晚上飛了。
吃完壽司,差不多該回家了,簡晳路上接到陶溪紅的電話,讓她順路帶點胡椒粉。
“老公,超市邊停一下。”簡晳掛了電話,說:“肯定又做了魚。”
賀燃打了把方向盤,靠邊停車。
簡晳解開安全帶,“我發現媽媽現在很喜歡你啊,每次回家吃飯,一定有你愛吃的菜。”
賀燃好笑,“說得好像你沒有似的。”
簡晳:“我愛吃的肯定有,你沒發現,星來的就不一定了。”
賀燃稍稍回憶了一番,的確,影帝愛吃紅燒豬蹄,但這道菜的出現頻率極低。
簡晳得出結論,“挺危險,我們倆姐弟的地位岌岌可危。”
賀燃笑道,“你還吃起醋來了,你別動,要買什麼,我去。”
“白胡椒。”簡晳把錢包遞給他,“順便給我帶根棒棒糖,壽司吃多了,壓壓味道。”
賀燃挑眉,彎嘴,“這有一根現成的,你吃嗎?”
簡晳耳根子敏感,堵著話,沒吭聲。
賀燃嘖嘖嘖,“簡醫生,你好下流哦,滿腦子都裝了些什麼啊!。”
“我天,你臉怎麼這麼大。”簡晳:“好意思說別人下流。”
“那不然,你剛才想到什麼了?”賀燃湊近,嘴角掛著一分笑容,“肉味的糖,對不對?”
簡晳:“……”
賀燃把一肚子壞水給憋了回去,特別愛逗她,“你別這樣看我,受不了,這眼神,我真的好怕怕哦。”
簡晳:“……”
她實在招架不住,把人往外推,“去去去,買胡椒。”
賀燃心情好,吹著口哨下了車。
到了簡家,一進門就聞到了魚香,簡晳鼻子靈,“剁椒魚頭。”
賀燃看了眼桌上,“狗鼻子都沒你的靈。”
簡晳去抱萌萌,輕飄飄地丟下一句,“你還挺有自知之明。”
賀燃反應過來,覺得這姑娘晚上大概是不想活了。
萌萌剛睡醒,睡醒就要吃,簡晳把抱起,放在爬行墊上玩,再塞給她一顆草莓,小家伙壓根不用人管。
簡晳衝廚房說:“媽,爸回不回?”
“市裡開會,不回來。”陶溪紅端出燙,“吃飯吧。”
賀燃把萌萌抱到餐椅裡,“寶兒,你的雞蛋羹。”
簡晳夾了塊糖醋排骨先試味,“好吃。”
一家人剛坐下,就聽到門鈴響。
陶溪紅拿著筷子的手一頓,側過頭,盯著門。
簡晳奇怪,“咦,誰會這個點過來啊?是不是爸爸回來了。”
她離門最近,起身走去開門。
兩名身穿制服的人,出現在門外。
簡晳不明所以,“請問你們找哪位?”
其中一人出示證件,“你好,我們是國稅稽查局的,陶溪紅女士在嗎?”
簡晳有點懵。
“小晳。”陶溪紅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她走近,把女兒攔在身後,對辦案人員微微頷首,“我就是。”
“陶女士,我們需要您接受調查,牽涉兩年前御豐園項目的一些資金情況。”
陶溪紅十分平靜,似乎一點也不意外,“好,我會配合。”
簡晳下意識地抓緊她的手臂,“媽。”
萌萌由阿姨看著,賀燃也走了過來,他向前,剛要說話。
陶溪紅:“賀燃,把小晳帶屋裡去。”
簡晳一聽,手抓得更緊,她腦子跟上緊的發條似的,惴惴不安。
“放心,我沒事。”陶溪紅拍拍她的手背,親自把那隻黏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給拂了下去。然後目光掠向賀燃,說:“別慌,照顧好她。”
賀燃看這架勢,心裡已經七分清明。
多說無益,他幹脆點頭,以示交接。
簡皙還想堅持,被賀燃攔了下來,陶溪紅換了鞋,拿好包,跟人走了出去。
“你別急,這隻是稅務局的稽查,很大可能隻是去了解情況,等情況問清之後,自然就會放回來。”賀燃安慰她,“你先吃飯,萌萌還在呢。”
簡皙本就心亂,被他一寬慰,也就心神不定地照做。
賀燃把人安撫好,去廚房拿湯匙,他隱隱猜到事情絕不簡單,沒有猶豫,一通電話打給了簡嚴清。
陶溪紅被帶至稽查局,她穿戴精神,神態平淡,有條不紊地面對問話。
辦案人員起先隻是問了些常態問題,陶溪紅如實回答,自若如常。之後話題一轉,談到御豐園項目。
“御豐園是當年我市重點扶持項目,您是重要資方代表,請問,當年的會計賬目,是否由您公司負責?”
陶溪紅點頭,“是。”
“是否依照國家法律和政策,依法納稅?”
陶溪紅:“是。”
辦案人員提出疑問:“我們收到舉報信,反映潔犀日化,在御豐園項目上,利用‘賬簿’做文章,重計材料入庫、重列成本,並且少提折舊,導致賬面收入與實際支出之間出現巨大落差。請問,是否屬實?”
陶溪紅面色微沉,“不,核查有誤,我個人表示否認。”
辦案人員拿起桌上一份調查材料,“這是舉報信附送的證據,是潔犀日化的真實賬面,請問你有什麼異議?”
陶溪紅看向投影,隻幾行字,心裡便有了數。
任何一家企業,更別說是潔犀日化這種較有規模的,明裡暗裡都會達成一種共識,觸碰法律是自取滅亡,但灰色地帶擦邊球,誰也不說誰真的就幹淨清白。
陶溪紅心裡有本賬,知分寸,她不慌不忙,逐條闡明解釋。
深夜十點,調查持續兩小時。
“那麼請問,您名下的房產,投資分紅,包括君山北苑一處別墅……”
“對不起,”陶溪紅打斷,“我需要糾正,這些房產和投資獲利人,均不在我名下,都是我女兒和兒子的。而且,這些家產,是我個人分紅獲利的收入所購買,我認為,說這些沒有實質意義。”
陶溪紅久年位居要職,人情世故通透,自我防御的危機感十分超前,面對瑣碎以及繞著圈子的問話,她回答得滴水不漏,合情得體。
但要說,她的公司,完完全全幹淨,沒人能保證。
有人寫這封舉報信,證明是有備而來。
陶溪紅沉沉呼吸,辦案員又把事情繞回到御豐園項目上。
“陶女士,舉報信上反映的第二個疑點。”
“請說。”
短暫的安靜後——
“請問,御豐園項目招標之初,作為一家毫無房產行業經驗的日化公司,能夠競標成功,是否與時任副市長的嚴清書記有關聯?”
陶溪紅心一沉,冷聲辯答:“我否認。”
…………………………………………
逢春
簡家。
從賀燃打了那通電話之後,簡嚴清並沒有馬上回來,甚至,他在電話裡的聲音很平靜,沒有絲毫為之所動的波瀾。
簡嚴清在處理好公事之後,才回到家。
他進屋的時候,一肩風塵。
簡皙飛快迎上去,“爸爸。”
簡嚴清手一抬,示意她打住,然後問:“萌萌呢?”
賀燃:“她睡了,阿姨先陪著。”賀燃又碰了碰簡皙,“去幫爸爸倒杯水。”
簡皙點點頭,轉身進了廚房。
間嚴清開了一天會,神色略顯疲倦,“電話裡已經說清楚了,你們別擔心,小皙媽媽很快就會回來。”
他撩開衣袖,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了。”
正說著,門鎖有動靜,“咔”的聲兒輕響,果然是陶溪紅。
她進門一愣,“喲,幹嘛呢這是,杵門口湊一桌打麻將啊?”
還能開玩笑,神情也算自得。
賀燃粗略一掃,得出判斷後,心裡的石頭也稍稍松動。
簡皙聽見聲音,從廚房急急跑出,“媽媽。”
“慢點慢點,茶水都灑出來了。”說完,陶溪紅彎腰換鞋,把手提包擱在鞋櫃上。
簡嚴清接過簡皙手中的茶杯,面色無異,說:“小心燙手。”
有幾滴濺在了簡皙手背,剛才一急也沒在意。陶溪紅走過來,抓起她的手看了看,“燙紅了,去拿蘆薈膏擦一擦。”
“媽媽。”簡皙抽回手,眉色有憂。
陶溪紅笑笑,“沒什麼事兒,稅務那邊每季度都有抽查指標,年年都有,前年我也去過。”
簡皙將信將疑,腦子迅速運轉,似在回憶“前年”是否有其事。陶溪紅指了指鞋櫃上方,“回來的時候路過一家餅店,買了點當宵夜,去吃吧。”
餅還熱乎,摸著溫度,簡皙的心到底舒緩了些。
一家人相處如平常,簡嚴清也難得地吃了一塊,又與賀燃闲聊片刻,才與陶溪紅上樓。
“你們也早點休息,太晚了,明天再走吧。”陶溪紅交待。
簡皙收拾好碗筷,回臥室時經過爸媽門前,裡頭有微薄的光亮勻勻灑出,是簡嚴清的臺燈,他睡前有看書的習慣。
一切都安寧照舊,簡皙放了心,踏踏實實地去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