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皙收拾好東西,進來正好聽見這句,走過去敲敲他的頭,“正好要出去倒垃圾,你自覺去門口待著,等下把你一塊倒掉。”
陶星來特別悲傷,去抱賀燃大腿,“姐夫,懟她!”
賀燃衝他和善地笑,然後掰開他的手,“以後我都聽你姐的。”
“我天啊。”陶星來扶著額頭,他在家裡的地位可能又要往後挪了。
在老宅住了一晚,第二天上完班,下班前十分鍾,簡皙去主任那請了半天假。回去的路上,還特意繞遠路去商場,買了一身新裙子才回家。
賀燃過來的時候,她正好在試衣服,在衣鏡前心裡美滋滋,“好看嗎?”
腰上一軟,就被賀燃從後面抱住,他沉聲說:“你衣櫃裡那麼多蕾絲內褲,更漂亮。”
簡皙反手掐了把他的腰,“讓你瞎說。”
“哪裡瞎?”賀燃伸舌舔了舔她耳垂,“說真的,什麼時候穿給我看?”
簡皙咬了咬唇,飛快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明天。”
是他們領證的日子。
簡皙設了鬧鍾,結果醒來時發現根本就是多餘,這才五點一刻,人就沒了睡意。
賀燃睡覺有個陋習,特別喜歡摸著她的胸,她一動,他就跟捏海綿似的不讓人離開懷抱。
今天實在太早,賀燃瞌睡沒醒,胸也不摸了,翻個身不作感想地繼續睡。
“快點起床啦,不然就排不上號了!”
簡皙喊了好幾遍還是沒動靜,索性跟條魚似的鑽進被窩,把他給吃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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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的時候,簡皙腿還軟,換成賀燃開的車。
民政局八點上班,他們拿的號是第一。
身份證,戶口本,換來兩個紅本本。
例行宣誓,登臺合影,兩個人今天穿的都是白色外套,襯的人清爽幹淨,十分上相。
最後鋼戳“咔噠”一蓋——
夫妻同生,生死不離。
簡皙拿著結婚證看了又看,好像要看出一朵百合花來,她笑個不停,拍了個照,往小半年沒更新過的朋友圈上一丟。
兩個字:“婚了。”
頓時,點贊數飆升,微信炸個不停。
賀燃咬著煙沒有點,笑著說:“秀恩愛啊?”
簡皙看著他,輕聲:“秀老公。”
她眉目間全是溫情沉澱的笑,賀燃看得有些入迷。
賀燃眼熱,“老婆。”
“嗯?”她抬頭,笑容明亮。
賀燃抱住她,聲音散熱在頭頂,“……我們接吻吧。”
他在這個世界單槍匹馬,一往無前,聞到的都是濃烈的酒味。
而此刻,浮雲散去,燥熱沉澱,原來,這就是和幸福握手言和的感覺。
唇齒相依之後,
就是百年好合。
———
兩人牽手回家,初時的興奮已經被強烈的存在塞滿。
簡皙意識到,這就是過日子的真實感。
晚飯過後,賀燃先洗澡,然後換簡皙。
他擦幹頭發,順手拿起手機看了看朋友圈。
第一條就是簡皙五分鍾前發的,賀燃在心裡默聲念出那句話:
[白茶清歡無別事,我在等風也等你。]
他淡聲一笑,簡醫生今天連發兩條朋友圈,看來對這個老公相當滿意。
他想了想,也配合地發了一條。
簡皙洗完澡出來,吹頭發的時候正好看到,她一愣,隨即笑出了聲,“什麼呀,還挺押韻。”
賀燃寫的是:
[粗茶淡飯有奔頭,我在賺錢也賺你。]
得了,兩個人都被幸福衝傻了頭腦。
簡皙看了兩三遍,最後還截了個圖永久保留。
她輕輕咬唇,看向衣櫃,心裡有了主意。
五分鍾後,賀燃把換洗的衣服晾曬好,在陽臺就開始叫喚:“老婆,吃不吃蘋果?”
臥室的門虛掩著,從門縫裡透出朦朧的燈亮。
他推開門,老婆兩個字還沒喊出口,就差點跪在地上。
鏡子前的簡皙,穿著他上次的白色襯衫,長度能當短裙,襯得兩條腿細嫩筆直。
賀燃口幹舌燥,一眼就看出,“沒穿內衣?”
簡皙眼裡含情,勾著魂兒似地朝他走近,兩手摟住他的脖頸,踮腳在他耳邊輕聲,“再摸摸下面。”
賀燃抖著手,小心試探往下。
“日啊……丁字褲……”
你們想的新婚夜
一夜雲雨,酣暢淋漓。
簡皙八點上班,今天楞是遲到了五分鍾,去醫院的路上,她使勁罵賀燃。
“你能不能小點力氣,非要把人折騰得下不了地才開心是吧?”
“你現在不是在地上嘛。”
“……”
簡皙十分無語,“那你就不能溫柔一點?”
“我倒是想溫柔。”賀燃笑,“但昨晚是誰又哭又叫求我的?忘了?我給你學學啊。”
賀燃還真的捏細了嗓子,模仿著女人聲音,“嗚嗚,快一點,對,就是這裡。”
簡皙:“……”
“不知好歹的小東西,下次再翻臉不認人,我非得給你錄個音。”賀燃似警告,似調侃。
簡皙兩眼一懵,“變態啊你。”
“你昨晚不舒服?”恰遇紅燈,車身緩停,賀燃轉過頭似笑非笑。
簡皙用沉默裝傻。
“真不舒服?”賀燃眉目輕輕皺起,“不會吧,昨天看你那兒都腫了,我給你擦了藥的。”
簡皙被口水嗆得直咳嗽,不由自主地夾緊了雙腿。
賀燃眼神往上勾,玩味道:“惹了火,就別想跑。”
簡皙掐緊眉心,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些網購的情趣用品給丟掉。
到了醫院,簡皙解開安全帶,問:“你真的跟我去上班啊?”
賀燃點點頭,“嗯,我就在外頭看著你,中午等你一起吃飯。”
簡皙:“好,那你有事打我電話。”
“上去吧,我去幫你停車。”
簡皙今天在住院部,換上白大褂,頭發挽成馬尾,再換了雙工作穿的平底鞋,整個人幹淨又纖細。
產科住院部人流量大,順產的兩天能出院,住進來的又是開了宮口準備待產的。簡皙沒排手術室的班,但忙起來也跟個陀螺似的。
賀燃在門口看了會,看她親切和氣地回答家屬的各種問題,看她耐心地教實習醫生經驗,甚至遇到脾氣刁蠻的病患,也能做到以柔克剛。
不知是不是職業關系,簡皙周身都散發著一股奇妙的復原力。
賀燃看得有些入迷。
等候入院的產婦丈夫找他闲聊,“你老婆什麼時候生啊?排到床位了嗎?這個醫院特別緊。”
賀燃笑了笑,“我老婆還沒生孩子。”
“沒到預產期就來住院了?保胎嗎?”
“喏,那個,最漂亮的就是我老婆。”賀燃指著辦公室裡忙得不可開交的簡皙,語氣極其自豪,“不管你們生男孩還是女孩,都得她接生。”
那家屬一看可佩服,“那你真是好福氣,家裡有個醫生太方便了。”
賀燃心想,可不是麼,老子一輩子的福氣都指望給她了。
到了十點後,簡皙總算沒那麼忙了,終於能坐在辦公室裡寫寫病歷。
時不時的有人進出問問題,簡皙總是被打斷,卻沒有一絲不耐煩。
賀燃不作聲地走進去,扒開圍著她的家屬,在眾人的注目下,風輕雲淡地放了幾顆大白兔奶糖在桌子上。
簡皙甚至沒來得及多看他幾眼,賀燃就離開了。
很快,她手機有短信進來。
[我看你說了半天話,吃點糖潤潤嗓子。]
簡皙低頭對著屏幕笑,沒空耽擱,繼續投入工作。
賀燃在外頭守了會,他看出來了,這種忙法,簡皙的午飯是肯定沒時間出去吃。於是跑外邊給她點了個外賣,再三囑託少放辣椒,多擱香蔥,都是簡皙喜歡的口味,十二點送到。
賀燃給簡皙又發了條信息,說中午去陸悍驍那,晚上再來接她下班。
二十分鍾後,簡皙才回:[我還以為又能見識一次望妻石,結果你臨陣脫逃了。]
這女人,還拿他倆鬧分手的事酸他呢。
賀燃笑著回:[給你叫了外賣,你就當是愛心牌,晚上回家給你吃火腿腸。]
這話看起來沒毛病,簡皙卻不由地紅了臉。
想到昨晚,賀燃把那東西往她嘴裡塞,還自摸著胸口上的兩粒,叫得人心神蕩漾,腦袋都被他頂得撞上了床頭木板。
簡皙掐了掐眉心,氣人,到現在還覺得嘴巴在隱隱作痛。
賀燃從醫院出來,給陸悍驍打電話,請他吃飯。
“去你大爺的,你見過有誰請客請人吃盒飯的?”陸悍驍暴怒,“還是十塊一盒,十五塊的不讓我點。”
賀燃一聽可煩,趕緊夾了塊肉到他飯盒裡,“吃肉吃肉。”
“吃你妹。”
“我沒妹。”賀燃淡定回:“我吃了你妹。”
“……”嗨呀好氣啊,陸悍驍捧著盒飯,坐在髒亂差的小餐館裡格格不入,“你早說不就得了,我以為你是新婚設宴呢,才沒回辦公室拿錢包。”
賀燃:“理解一下,畢竟我和你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比我窮?”
“我有老婆。”賀燃說。
陸悍驍心靈再次受到暴擊,“再他媽在我面前秀恩愛,我卸了你的摩託車輪子。”
賀燃:“我今天沒騎車,改天吧。你嘗嘗這個青菜,炒得還挺嫩,敗火。”
“說真的,找我啥事?”陸悍驍收斂了玩鬧,正兒八經地問。
“我記得你在沿海地區也有業務,幫我打聽一些事情。”賀燃吞飯很大口,筷子沒停過。
陸悍驍看向他,“怎麼?想往那邊發展?”
“還沒定,不過有幾個目標。”
“你爸早兩年在那邊混的還不錯,我聽說,公司都開了兩三家。”
賀燃無神無色,平靜道:“我沒打算回去爭家產。我媽和他離婚早,這些年沒我什麼事了,你方便的話就給我打聽一下。”
“沒問題,你要哪方面的?回頭發個文檔給我。”
陸悍驍還是挺感慨,“真沒想過爭回自己的東西?當年你公司可是奔著上市去的,都是被賤人給算計了。瞧瞧你那爛人堂哥把公司弄成什麼樣,一手好牌洗得慘不忍睹,聽說坑了好幾個供貨商,資金鏈早就出了問題。”
賀燃靜靜聽著,沒什麼情緒起伏,就像在聽故事會。
陸悍驍猜不透他的心思,試探了一句,“還是因為姓姚的那女人?”
賀燃的筷子,頓在半空中,筷尖上夾著一片姜。
陸悍驍心思細,接話道:“所以說,這女人也有好壞之分,姚怡芝她能合伙你堂哥這位奸夫陷害你,賤字族譜上,她就能排名第一。同樣都是女人,你看小皙。”
“別他媽拿簡皙跟別人比。”賀燃突然出聲,眼鋒尖利。
“是,沒法比。”陸悍驍嘆氣,“哥們,你身世崎嶇都能寫本小說了。”
“滾蛋。”賀燃低頭繼續吃盒飯。
“你要買房了啊?看中哪個樓盤跟我說,我找熟人給你弄個內部折扣。”陸悍驍說,“差錢了,直接丟卡號,報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