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曵之前可沒有說過自己的師父,這個師父仿佛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而且看兩人之前親昵就不一般。
他們現在最想的大概就是把他們兩人隔離了。
容曵道,“你機關算盡,什麼都可以舍棄,我之前費了多少工夫,最後你才肯給我一句實話。”
“你現在卻一改之前的作風,為什麼?”
他上前一步,雙目緊緊的盯著她,“按照你的作風,難道不是應該利用個徹底再一腳踢開?”
“你現在隻想把我推開,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玄天宗掌門等人聽到險些噴出一口血來,幾乎都要以為眼前的容曵換了一個人,看她之前的作風就明白了,就是朝夕相對的情人,她都能轉手捅入了他的心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的。這樣的人就是再美也是帶著劇毒的。
餘酒道,“此一時彼一時。”
“之前她在明,我在暗。”
“現在我等著她來找我。”
容曵道,“因為她就是你的心魔。”她之前不惜重傷也要刺激潋滟,提前結束輪回就是要渡心魔,而她的心魔從來就是潋滟,當初潋滟斬斷她的那一件成了困她千年的心魔,讓她隻能把心魔封印,現在要渡心魔,當然要光明正大的來打敗她,親手用實力來和她對決。
“所以我這個可能打擾你們的決一生死的人就沒有價值。”
所以她毫不猶豫的把他往外推。
唯恐兩人沾上一點關系一樣。
她真的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妖魔,冷心冷情,沒心沒肺。
餘酒毫不猶豫的承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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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我對之前的事情很抱歉,也沒有必要再繼續。”她嘆息,“我實在不忍心再欺騙殿下。”
“設身處地的站在殿下的位置上想一想,我不能說沒有一兩分的感動。”畢竟她欺騙了他不止一次兩次的感情,而他居然真的還能看似這麼心平氣和的和她說話,可想他本身的涵養,“但是,我所求的和殿下從來不一樣,現在殿下求的我給不了,將來也不一定會有,況且,這也不一定是殿下你真的想要的。”
再玩下去估計真的要翻船了。
其他人聽的雲裡霧裡,殿下?他不是陛下麼?這特麼的還打啞謎?
容曵道,“我想要的,難道你比我還清楚?”他反問一聲,眼神如同利刃,能在她身上挖出血來,“你的心魔是潋滟,既然你連同我所求的都知道,那不如你猜一猜我的心魔是什麼?”
餘酒神色稍變,警惕的看著他陡然爆發的殺氣,這殺意讓幾個掌門臉色再變,左看右看,還是有些不明白。
容曵道,“你根本就沒有心。”
餘酒也握緊了長劍,聽他自言自語道,“我不該對你抱有期望,上一世,我什麼都可以給你,隻要你想要,幾乎是予取予求,可是你最後也隻是說了一句實話而已。”
教宗對她不好麼?恐怕沒有再有人比他對她更好,她想要的,最後都擺在了她面前,可是她最後還是猶豫都沒有直接去執行計劃。
“你不說,那我就來說。”
“你的心魔是潋滟,而我的心魔就是你。”
你根本不知道我曾經受過的折磨,也不知道我曾經下過多麼大的決心,或者說她根本就不會去想,他自嘲道,“小酒,你大概不知道,我對你的了解比你以為的要多。”
“既然都是渡心魔,那我也渡。”
玄天宗掌門神色大變,想也不想的道,“後退——”
想也不想的朝著後面退去,那些弟子也玩命了一樣朝著遠處遁去,暴躁的煉器宗宗主破口大罵,“靠,這特麼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身後兩股龐大的威壓爆發,依附於長生樹的長生境搖搖欲墜,空中出現了無數的裂縫,路上有人看到他們,也跟著拼命的朝著遠處遁去,長生世家的人快要瘋了,哪裡來的兩個人在這裡打起來!
這麼一戰後,長生境還存在麼?!
玄天宗掌門腸子也悔青了,看著長生世家的人欲哭無淚,他也險些跟著哭出來,現在長生世家的人沒想起來人是他帶來的,之後還想不起來麼?
容曵道,“小酒,你為什麼會認為我完全是裝的呢?”
他眉目讓人生寒,此時看著他,絕對讓人想不起宅心仁厚,“就是我也是會變的。”
他用事實證明了他根本就不是餘酒想的那麼大度光明。
他其實一點都不比她大大方,在她身上,更是小氣的厲害。
她真的太自己了,就是聖人,再這麼對待幾十次後也會發瘋的。
餘酒道:“——要打就打。”廢話那麼多做什麼。
她心裡確實產生了一絲後悔,早知道他現在變成這樣,她或許也不會那麼幹脆利落的劃清界限,不過轉而一想,就是她再次逢場作戲,這位已經黑化的太子就是忍下一時,也忍不下來一世。
還不如現在。
長生境因為他們打鬥出現了更多的裂縫,一直隱沒在空間內的長生樹也不得不被迫顯露蹤跡,宛如傳說中的建木一樣,貫穿天地,綠意隆隆,中間點綴著這姜黃色的果實。
這就是即將成熟的長生果啊!
但是現在長生境搖搖欲墜,本來即將成熟的長生果化作白光消散在空氣當中,遮天蔽日的長生樹也開始泛起白光,長生世家看到目疵欲裂,這可是他們守候了幾千年的長生樹。
正在他們幾乎要衝上去保護長生樹的時候,整個空間陡然被白光淹沒,甚至他們都不及逃開,在被白光淹沒之前,他們想的是吾命休矣!
他們真的沒想過自己的命會在這個時候丟掉!
等白光消失後,他們愣愣的發現自己居然還活著,年輕弟子都不敢置信的張開手看了看,他們居然還活著?
剛剛從絕處逢生的喜悅中恢復過來就看本來見不著邊際的長生境已經縮小了不止多少倍,在上空縱橫的裂縫已經消失了,空間即將崩潰的危險也沒了,當然,之前打的要世界末日一樣的兩人也消失了。
長生世家看著縮水的隻剩下樹苗的長生樹痛哭流涕,他們養了幾千年的長生樹居然打回原形了!他們幾千年的心血!還有他們經營了這麼久的長生境!
不過這比之前他們想的最慘的情況好多了,長生樹縮水了,但是還在,長生境也縮水了,但是也還在!長生家主打起精神來跟十大宗門說清楚,長生果沒了,他們也沒有留下的意義了,而且情況他們也看到了,估計一千年內他們不用想著長生果了。
他們也不想和玄天宗掌門計較了,隻想趕緊送走他們,玄天宗掌門幾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跟著大部隊一起出去了,感覺到身後的空間關閉,玄天宗掌門摸了摸鼻子,其他人已經開始討論他們兩人到底去了哪裡,他們不可能就這麼死了的,就是忽然消失,他們猜不出來。
煉器宗掌門,“昆侖鏡!”
……
鳥語花香一片,桃花朵朵,宛如人間仙境一樣,可是地上卻躺了一個半死的美男子。
容曵的胸口破了一個洞,幾乎能看到裡面的內髒,衣服被血染紅了,閉著眼睛一動不動,恍如就這麼死了一樣。
餘酒臉色難看的站在他身前,手上的長劍還滴著血,幾次提劍又放下了,最後把長劍丟在一邊,開始給他清理傷口。
這樣的傷口對修真者來說不過是小傷,靈力還在的話,這樣的傷口很快就會自動愈合,可是這個地方根本沒有靈氣,她體內也空蕩蕩的,感覺不到任何東西。
之前她們打的正激烈,餘酒已經要起了殺心了,最後他居然真的露了一個破綻,胸口被她的長劍貫穿,隨後兩人被白光吞沒來到了這個地方。
她之前看白光是從他身上升起,她懷疑就是他搞的鬼,安慰自己,如果不救他,她從這個鬼地方出去估計很麻煩。
她疲憊的拍了拍額頭。
等他幽幽轉醒,就看餘酒面無表情的坐在樹下瞪著他,連詢問他的傷勢都沒有就氣衝衝的道,“這是什麼地方?怎麼出去?”
容曵咳嗽兩聲,唇邊溢出了鮮血,“你說呢?”他反問一句,看她神色不變,惡劣的道,:“我不是說了,我要渡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