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知道太後病的那麼重,還那麼說。”
“聽說,賢妃在太後過世的時候還推了太後一把。”
“之前都說淑妃死和太後有關,可是聽說當初淑妃喊的可是賢妃!”
“我的天,這未免太惡毒了吧?”
……
幾乎是一夕之間,賢妃的名聲墜入深淵,不管餘酒這個太後是怎麼來的,她就是但當朝太後,賢妃無論如何都要敬著她,維護她,因為太後並沒有做任何對不起她的事情,甚至平日還對她多有維護,可是在她死之前,賢妃站在了她的對立面。
說她心思惡毒,不擇手段的比比皆是。賢妃知道這裡面肯定有人推動,不然不可能傳的那麼快,那麼廣。
而這麼做的人,有能力有緣由的唯有景文帝。
在宮中,如果陛下想讓一個人死,對方哪裡有機會活?所以賢妃之前一直隱忍,不願意讓自己和這種深宮秘聞沾染上任何關系,可是沒想到在最後一刻功虧一簣,可是她還是不想死。
她去找景文帝,她以為景文帝不想見她,她還要多費一番功夫,可是誰知道太監就這麼讓她進去了,看到景文帝,她還有些恍惚,她忽然自嘲的笑了笑,好像她從來沒猜對過。
“陛下,臣妾有話對你說。”
到了這一刻,賢妃覺得已經沒有必要再隱瞞了,“太後——”
“她並不願意。”景文帝打斷她,似乎是在自言自語,“是朕一直在強迫她,她的身體就開始衰弱了下去。”
什麼?賢妃似乎覺得自己幻聽了,強迫?餘酒那像是被強迫的樣子麼?
“朕確實很喜歡她,比任何人都喜歡。朕甚至想過讓她生下朕的太子。”
賢妃的臉忽的白了,這種秘聞本來就不應該宣之於口,在她看來,景文帝這麼說,已經打定主意是讓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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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她忍不住的道,她真的百思不得其解,“太後確實漂亮,可是民間肯定還會有這樣的美人,如果陛下喜歡,大可以在民間選秀,何必——”
景文帝道,“她當然是不一樣的。”
這明明是隻屬於他的,不會屬於任何人,全心全意的對著他,全心的依賴他,信賴他。
“可是現在她死了,被你們逼死了。”
“如果沒有你們,她遲早會心甘情願的。”
賢妃忍無可忍,她現在覺得自己也沒有看懂過景文帝,她以為他是溫和的,念舊情的,眼睛眨也眨的賜死了淑妃,而太後死時的那日,看她的眼神,讓她終身難忘。
“你說的真的是太後麼?你真的知道她的真面目麼?”她想起餘酒的眼神還覺得戰慄,一個人怎麼可能有那樣惡毒的眼神,似乎隻憑著一個眼神就能把你拉入無間地獄。如果不是這個眼神,她也不會這麼著急的就讓她死。
“是她最開始威脅我,她故意讓我懷疑她懷孕了,在我的孩子沒了後,她去我那冷嘲熱諷,在我回宮那日,她還親口告訴我,她絕對不會去廟中,還會想方設法的讓我死,陛下,我不想死——”
她哭訴完發現景文帝隻是平靜的看著她,“你難道還要告訴我,太後身死哦都是為了陷害你??”
賢妃啞口無言,她自己都覺得荒謬,更何況是別人,可是她說的,真的是千真萬確,真的不能再真。
“陛下——”
景文帝道,“賢妃放心,朕不會讓你死的,朕怎麼回讓你死呢?”
這話反倒是讓求他饒過她一命的賢妃松悚然一驚。
景文帝道,“朕現在很後悔。”
如果早知道是這樣,他一定不會放任流言擴散,他一定像是在夢裡一樣把她捧在手心。
“所以朕不會讓你死的。”
這句話風馬牛不相及,卻成功讓賢妃寒意更甚,她道,“陛下,到了這種時候,臣妾難道還會騙你麼?你相信臣妾,臣妾說的都是真的!真的啊!陛下!你也被騙了——”
可景文帝已經不想見她了,揮了揮手,讓人把她帶下去,當天,賢妃被貶為普通宮人。
昔日高高在上的賢妃淪落到這種地步,以往對她懷恨在心的立刻蜂擁而至,顯然陛下已經厭棄了她,捧高踩低在宮中本來就常見,賢妃頓時過的苦不堪言,她之前一直覺得死太可怕了,現在她才覺得死了實在是太痛快了,原來還有那麼多的生不如死。
景文帝真的絕情到了極點,十年情分,在他眼裡沒有任何價值。
景文帝不讓她死了,就沒有人敢讓她死,幾乎沒多久,賢妃就變的瘋瘋癲癲了,她時不時的就大聲道,“陛下,你相信我,她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被騙了!”
“她就是個賤人!”
……
越發明白餘酒在景文帝眼中的形象,她就越肯定餘酒就是針對她,她一直在針對她,她的目標一直都是她,步步緊逼,就是要讓她生不如死,可她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樣的身死大仇,才讓她這樣連命都不要了也要算計她。
可以說,她最大的失敗之處就在在於她沒料到餘酒真的可以不要命。
原來的李美人變成了德妃,掌管宮務,而德妃顯然對賢妃厭惡至極,不用她動手,就有無數想要討好她的人衝過去了。
賢妃,“你知不知道,當初她和陛下——”
“你還要拿這套說辭來騙人?太後娘娘已經死了,你還不放過她?”德妃面露厭惡,看著沒有過去半點風採的賢妃,心中一片平靜,“她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如果你那一日不是非讓那些大夫去,她也不會……”
在她眼中,這就是壓垮餘酒的最後一根稻草,那些流言蜚語已經讓她深受困擾,日夜不能安眠,這些人把她折磨到那種地步還不肯罷休,在她快死的時候還不肯放過她,德妃心道,那個時候她肯定是在想,她已經病成這樣,那些人還非要讓她自證清白?已經不信她至此,所以她寧願去死了。
德妃想起來就心如刀絞,她還記得在湖心亭時候,她那麼美麗,那麼鮮活,簡直像是仙人一樣,結果被逼成這樣。
賢妃:“……你也認為她是無辜的?難道你忘了在行宮,他們是怎麼樣以你為了幌子——”
“那肯定也是她被迫的!”德妃想都不想的道。
景文帝不信她,德妃居然也不信她,在他們眼中,口中,形象都和她心中的相距甚遠,有時候她都懷疑,難道自己是瘋了麼?是自己瘋了,才胡言亂語?
她變的更瘋了,偶爾才會有片刻清醒,唯一讓她沒有辦法忘記的就是時不時的出現在她腦海中的那個惡毒的眼神,讓她如同被蛇盯上,日日不能安眠。
在餘酒過世的第二年,宮中開滿了桃花,入目的全是粉色,恍如回到了桃花谷。
景文帝對著桃花喃喃自語,為什麼我夢不到你呢?
長於深宮,見過數不清的齷齪事,也曾經見過那些笑顏如花的女子揭下面具露出真面目……見的多了,大概就是越來越無所謂,他不相信任何人,直到在那個夢中——有人可以為了他去死。
他第一次想要,然後他再一次感覺到了什麼叫失去。
還是他親手推動了此事,每每想到,心如刀絞。
第56章
“小酒, 你快點啊, 再不起來, 我們就要遲到了。”
張曉曼忍不住的再次催促,看了看手表,隻覺得要被氣炸了,“你到底有沒有時間觀念啊, 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 知不知道大家都在等你。”
餘酒道,“我不去了。”
張曉曼皺緊了眉頭,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餘酒,你非要在這個時候耍脾氣麼?今天宿舍聚會,小然的男朋友也會過去,姚瑤都到了, 你不去?”
想起來什麼一樣, “你放心,這次不用你掏錢。”
“不好意思,我就是再窮, 一頓飯也是吃得起的。”餘酒眉梢都沒動一下, “我昨天晚上就說了我不去,現在也一樣。”
張曉曼看她還沒有起來的意思, 頓時大怒,“好,好, 你不去還當我求著你去啊。”立刻摔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