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聳肩:“因為陸嘉澤不是你啊。”
喜歡就要留在身邊,想念就會來到眼前。不輕易認定,認定了就怎麼也不肯松手。不願意讓她看向別人,和對她有所圖的異性親近一點都要生氣。
段宵不知道,不是每個人都像他這樣去愛人的。
這種愛太費力氣和時間,用在一個人身上都得耗盡自己。可是他那圈子裡的人個個好命,哪裡需要寧缺毋濫的感情。
小房間裡傳來敲門聲,打斷他們對話。
被關在裡頭的陸芃芃沒拉開門,隻是大聲問道:“你們這麼久沒過來,是在外面親親嗎?”
語出驚人,夏仰震驚地望著他。
段宵給她一個“又關我事兒?”的無奈眼神。
“來的時候,我爸爸已經說過了。段叔很喜歡親他媳婦兒。”陸芃芃稚嫩的童聲傳出來,“他讓我忍著點,該閉眼時就閉眼。”
夫妻倆:“…”
陸芃芃的興趣班得上到聖誕節的前一天才結束。
陸嘉澤的回國航班在聖誕節後一天。
這就意味著段宵今年的聖誕節沒了溫雲渺這個電燈泡,又多了個兄弟的小屁孩怵在兩人之間。
京州的12月底已經下過幾場雪,氣溫低。他本來是打算帶怕冷的夏仰去邁阿密那套裝修好了的莊園裡過聖誕。
所以今天去接陸芃芃放學時,段宵還挺不樂意,開車也正好碰上堵車,去得晚。
結果一到學校門口,就看見她正在和一個小男生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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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三歲多的小女孩,體型相較其他同齡孩子要胖許多,總會被一些嘴壞的男生嘲笑。
但陸芃芃那身肉沒白長,壓制著對方,坐在那男孩身上去打他。
段宵在旁邊看笑了,吹了聲口哨,鼓掌道:“bravo.”
等看著男生被打哭了,家長和老師都趕來了。他才先上前一步,把陸芃芃給提起來:“自己去解釋,別讓我收拾你的爛攤子。”
“嗯!”
陸芃芃繃著臉,理了理髒掉的衣服。一走到老師面前就猛掉眼淚,說那男生剛才罵她是豬,用詞惡劣極了。
家長沒理,老師沒轍。
事情輕松解決,兩人往停車場那走。
陸芃芃步伐輕松,在他旁邊蹦蹦跳跳的,眼淚還沒幹,已經笑著拍馬屁:“我喜歡段叔來接我放學!”
段宵兩手懶散地插兜裡,配合她那小短腿放慢速度:“為什麼?”
“段叔不會跟爺爺一樣,說好多好多話…”她老神在在,“芃芃不愛聽。”
小孩認為的好多話,無非是指那些大人愛說教。
俗話說,三歲看老。
陸家那些個倚老賣老的長輩也就闲得要來教她有的沒的。
但段宵確實不愛分享人生道理。世間所有的道理規則都由人制定,不過是用些華麗辭藻堆砌出來的圍牆和主觀臆斷。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路,走出這條路的秘訣隻能靠自己。
上車沒直接回家。
夏仰訂了家私房菜,說今晚想在外面吃。
但節日晚上也確實堵,車裡可視屏幕裡正放著娛樂新聞,正巧在播段近晴的採訪。
她吊兒郎當地提到了夏仰,多說了幾句。邊上那男演員在片場見過夏仰幾次,也挺有好感地說著贊揚的話。
陸芃芃坐在兒童座椅上,點了點被鎖定的屏幕:“他們為什麼一直在念嬸嬸的名字?”
段宵看路況挺煩,想抽煙又顧忌著有小孩。車堵在半路上,他隨口回了句:“因為我老婆牛逼,誰都喜歡她。”
“什麼叫牛——”
她話沒說完,讓段宵伸出的大巴掌給嚇住了。
長得很帥、但也很兇的段叔叔用著極其不溫和的方式讓她閉嘴,陸芃芃往後縮了縮頸,識趣地閉嘴。
他這才收回恐嚇的手:“別學我講話,想害我被我老婆打?”
陸芃芃虛偽地搖了搖頭,又說:“可是每次夏夏嬸嬸用拳頭錘你的時候,你都笑得很開心。”
“廢話,她打我表示最愛我。”段宵支著腦袋。空下來,幼稚地挑釁道,“你看她打你嗎?”
“…”
好在這條路不算太長,陸芃芃安靜又煎熬地等到了夏仰。
“我訂的館子還在清客人,讓我們等半個小時後再過去。”她牽過陸芃芃的手,把手裡的叫號器給他,“我買了兩杯熱飲,幫我去取一下。”
陸芃芃疑惑:“嬸嬸,為什麼是兩杯?我們有三個人。”
段宵彎腰逗她:“你也能算一個人啊?”
“你才不算一個人。”夏仰打斷他,實話實說,“你和我喝一杯。”
“…”
段宵直起身,面無表情地眄她。
夏仰露出一口白牙,咧開嘴笑,推他趕緊去取:“快點去啊,大家都在排隊。”
這邊離廣場近,人群中心擺了一個龐大的麋鹿建築來慶賀聖誕節,路邊還有打扮成聖誕老人的商販在賣襪子和小禮品。
夏仰牽著小朋友往旁邊走,正巧看著段宵發來的消息,是張家門口監控錄像的截圖。
一個很大的用彩帶包裝的紙箱子,正堆在門前。
【宵】:?你不是從家裡出來的
【宵禁】:我今天早上出門就到補錄之前那場舞蹈綜藝的後採啊,沒來得及回家。這是什麼?
【宵】:…
【宵】:我的聖誕禮物。待會兒吃完飯,那小鬼不準回我們家。
【宵禁】:為什麼?他爸明天要來接她的。
【宵】:我晚點聯系他爺爺來接人。
【宵】:因為你老公要過點少兒不宜的聖誕節。
“…”
夏仰收了手機,不回復了。
陸芃芃注意力放在一個聖誕老人的白胡子上,扯了扯她的手:“嬸嬸,聖誕老人真的是那個樣子嗎?你小時候見過沒有?”
夏仰餘光看著段宵拎著兩杯熱飲走過來。
他面前有幾個在玩鬧的調皮中學生,險些撞過來。熱飲沒完全封杯,他隻能抬高手。
看他皺眉不爽的樣子,她沒忍住笑,低下腦袋回答道:“我沒見過聖誕老人,但見過聖誕愛人。”
陸芃芃接過那杯熱飲的時候,雙腿騰空,是段宵單手把她抱了起來。
廣場的抽獎活動開始了,人群越來越擁擠。
夏仰落下的那隻手也被他緊緊握住,身體傾斜過來,貼近許多,牽著她並行在喧囂的人潮裡。
她笑著回握,走在男人身側。
好像這一生總是這樣。
路雖長,但偶爾也會有抓住風的時候。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