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想法全部全部tell me,結果最後隻有你就別再懷疑。
可我還是迷戀你的味道,沒有你在我都不想睡覺~”
“再來一首!”裴魏一砸了顆花生米過去,笑著說,“唱好了,大爺還有賞。”
夏仰看著他們耍寶,也被逗笑。
盤裡多了串從茶水裡過了一遍的香菇,她轉過頭:“不要給我夾了,我吃飽了。”
段宵看著她寬松校服下的薄削骨架,輕皺眉:"就吃這麼點啊。"
和她相處這麼久,他也算摸清楚了她的飲食習慣。
夏仰看似這麼獨立的一個人,其實很不會照顧自己,從她不怎麼處理腳背的陳年舊疤就能看得出來了。
她極少吃早飯,大多時候是靠餓著和節食,經常練著舞犯低血糖,然後用白開水和含糖量低的零食充飢。
因為藝考快開始了,她對自己的身材管理也更嚴格。
桌上又拎來一打啤酒,冰鎮過的,瓶身外面還冒著涼氣。在京州的冬日裡,也就這群熱血沸騰的少年們有魄力喝完一打又一打。
他們玩起了真心話大冒險。
陸嘉澤轉著桌中央的那瓶酒,杯口指向了夏仰旁邊的一個女生,嘆口氣:“我猜你也是選真心話,問問你高考想考哪吧。”
那女生想了想:“南方吧,想去江蕪讀醫科大學。”
段宵聽完,反過頭來問夏仰:“你呢?”
“我又沒被指到,幹嘛要回答你的問題?”她雖然喝了兩杯酒,但還是很有理智地拒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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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接著,剛才回答完問題的女生轉著瓶子,瓶口對準了段宵。
她和邊上幾個男生會心一笑,直接替他選擇了真心話。
“段哥,用四個詞形容一下你的心儀對象!”
明明前一個問題還挺正統,到他這就劍走偏峰了。
段宵懶洋洋地撐著下巴,想了不到兩秒,像是隨口說了幾個詞:“下雨、夕陽、許願。”
說到最後一個詞時,他瞥了眼夏仰:“細腰。”
“…”
夏仰眼觀鼻鼻觀心地充耳不聞,低頭把杯子裡的酒喝掉了,喝太急,嗆了幾口。
段宵把手邊上幹淨杯子裡的茶水不急不緩地推過去給她。
“噗哈哈哈哈哈宵爺你真是文化人,我隻聽懂了最後一個!”
“什麼東西?我一個也沒懂。”
那幾個人起哄地笑,又怕嚇到夏仰,裴魏一隻好直接地說:“阿宵,你幹脆說喜歡我這一款得了!”
段宵沒說話,輕挑眉,給他豎了個中指:滾。
旁邊的陸嘉澤倒是琢磨出來了。
下雨、夕陽、許願、細腰,這不都是XY開頭嗎?
他的意思是:夏仰。
這哥,嘴硬到不肯多說一句心儀對象就坐邊上。陸嘉澤嗤了聲:“搞這麼抽象,你擱這兒描繪日漫女主呢?”
“不是日漫女主。”他慢悠悠道,“是我的女主。”
段宵邊說,邊轉著瓶子,瓶口在他想法下如願轉到夏仰那。
她懵了須臾,說:“我想考——”
“沒說要問這個。”段宵側過頭,腿突然勾著她椅腳拉近,“和剛才問我的問題一樣。”
“…”
夏仰差點沒坐穩,下意識伸手扶在他握住自己手腕的小臂上,又聽見街邊傳來一聲尖銳的車鳴笛。
她嚇得縮手,朝那看過去。
一桌的人也都往那看過去,那是輛中規中矩的白色寶馬車,開了兩個前燈。
車窗降下來,露出一張他們都很熟悉的臉。
是行政主任,羅良琛。
他穿著正式,西裝革履打著領結,看起來就是文人墨客般的清雅。像是看不見其他人一般,羅良琛徑直望向段宵:“阿宵,你母親過生日,你怎麼在這?”
其他人並不意外他說出這話,他們都是段宵身邊的朋友,自然也清楚羅良琛和他的關系。
夏仰小心翼翼地打量他們之間的交流。
比起段宵的任意妄為、將他視若無睹的樣子。
羅良琛的語氣裡居然帶著一絲討好:“少喝點酒,我回去會跟你母親說你和同學有其他事。”
等他說到這裡。
段宵早就把臉轉過去了,隻留給男人一個漠視的後腦勺。
一旁的陸嘉澤打破尷尬般,率先揚起手上的酒杯:“羅主任,來一杯?”
“不了。你們也都高三了,都注意點。”
羅良琛又恢復成了那副教人的老師模樣,謙和地笑笑。
視線掃過這一片學生,也看見了印象較深的夏仰。關鍵是,段宵的手還捏著她手腕。
夏仰後知後覺地趕緊抽出手來,慌亂地再抬眼,羅良琛的車已經開走。
小插曲一過,桌上也沒人再提。
夏仰卻忍不住偷偷猜測,他們父子倆的關系看上去並不好呢,難怪在學校也不見得有過什麼接觸。
或許是因為入贅家庭的父親一般處於弱勢,畢竟現在段家是段宵的母親掌控大局。
而且,她也有點好奇。
羅良琛這樣的卑鄙小人,就算是藏住了當年拋棄妻女的劣根性,也掩飾不了性子裡伏低做小的虛偽。
他的孩子卻偏偏是傲氣凌人、鋒芒畢露的段宵。
這樣看來,段宵可能更像他母親一些吧。
樹影在月色下搖曳,燒烤攤的人走了一波又一波,生意火熱。而夏仰在不知不覺中的胡思亂想裡,手邊上的那瓶酒已經快見底了。
“還喝啊?”段宵伸手搭在她杯口上。
少年側過頭,觀察她臉上微微泛著喝了酒後的緋紅色。
他鼻梁很高,額發垂下來半遮著漆黑狹長的眼。氣息靠得近,下颌流暢的線條、說話時上下微動的喉結和平直的肩膀骨骼都離得近。
身後是嘈雜的夜市,夏仰隻覺得他周遭都被渡上了一圈毛茸茸的暖光。
段宵耐心地看著她失神的樣子,笑著問:“酒鬼麼你。”
夏仰搖搖頭,小聲說:“我胃有點不舒服。”
她表情也有些遲鈍,看上去有種乖巧的萌態。段宵倒了杯熱茶給她,跟哄小孩似的問:“第一次喝酒嗎?”
“嗯。”
暖茶入胃,人總算好受了點。
段宵:“在這坐著等我,等會兒帶你回去。”
夏仰看著他,鄭重其事地說:“嗯。”
段宵看著她這可愛不自知的模樣,心口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痒感。笑了下,撿起桌上的棒球帽戴腦袋上起身。
他去店裡面買了單,跟他們說了句要先走。
段宵回來時,正好看見陸嘉澤那損玩意兒在逗夏仰玩:“夏仰同學,你是不是喝醉了?”
夏仰誠實地點頭,有問有答:“是的。”
她倒是不像那些酒品爛的,還承認自己醉了。陸嘉澤笑著又問:“那怎麼辦啊?你一個人怎麼回宿舍?”
“段宵讓我等他…”女孩揉了下醉醺醺又犯困的眼皮,睫毛眨了幾下,“段宵呢?”
“這呢。”
段宵就這麼站她身後,等她自己起身走過來。
夏仰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扶了下桌角,走到他面前很有禮貌地問:“你會送我回宿舍嗎?”
他好脾氣地蹲下來,要背她:“嗯,段宵送你回宿舍。”
身後那一桌子人看著他們重疊的身影漸漸走遠,笑著聊起來:“這倆談上了嗎?段宵居然追女孩了?”
“早晚的事兒,有生之年能看見我段哥這麼喜歡一姑娘,剛才在這桌上端茶遞水那勁兒…他對自己都沒這麼仔細過吧。”
“夏仰有什麼不同的?”陸嘉澤想了半天,“我怎麼感覺她和棲姐有點像。”
“這有什麼好稀奇的,他不就好這一口嘛!我敢說他那前女友曹宛要是不長那樣,你宵爺還不見得會幫人這麼多呢。”
回學校的那條街道很冷清,大冬天的,小商販都關門早。隻剩下大商場的燈牌還亮著,路上車也沒幾輛。
這會兒過去,最後一節晚自習正好也快下課了。
神智不太清醒的夏仰在潛意識裡還是怕摔,摟著男生脖子,扒得很緊。得虧她穿得多,貼著身也感覺不出什麼。
可是呼吸沒法藏,女孩子輕柔的發絲落在他頸側的觸感也沒法藏。
段宵突然出聲:“夏仰,別趁機佔我便宜。”
她歪過頭,看向他稜角分明的側臉,不解道:“我哪裡佔了?”
“你臉貼著我脖子,好近。”他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是不是想偷親我?”
夏仰老實巴交地說:“不是。”
是因為她的臉在酒後變得太燙了,想降降溫。
他好幼稚,胡攪蠻纏:“你心裡是這樣想的。”
驀地聽見“吧唧”一口,女孩有些涼的唇瓣落在了他脖子上。一觸即分,幾乎快得像錯覺。
段宵愣住片刻,把她放了下來。看似是興師問罪,其實內心洶湧地問:“你剛剛對我幹什麼了?”
已經走到宿舍樓下,夏仰看著他身後那道門,一字一句地解釋道:“如果我想親你,這樣才算親…剛才那樣用臉貼著是不算的。”
他被她那一套邏輯給氣笑,轉而又慢條斯理地說:“你知不知道親脖子也不算親?”
夏仰沉思了幾秒,抿唇道:“你好狡詐,想騙我親你。”
嘖,不好騙了。
段宵看著她那副控訴的神情,把自己那黑色棒球帽反手扣在她腦袋上,一隻手捂住她眼睛。
睫毛在掌心亂抖,熱息落了下來。
他以一種強勢又不容抗拒的力道抬起她下巴,偏著頭碰了碰她的唇。本來是想淺嘗輒止的,可是又克制不住般含住女孩的下唇瓣,牙尖輕咬了下。
比起驚慌失措的情緒,夏仰那一刻完全是愣住的,直到輕微痛感傳至神經。
她看不到,隻能推他紋絲不動的胸口。
段宵俯著身,稍稍和她分開些,移開了捂住她眼睛的手:“明天周末。”
夏仰的酒意被臊意代替,紅著臉,手背貼著自己的嘴巴,不明就裡地看他。
他伸出尾指和拇指做了一個打電話的姿勢,晃了晃手。一邊倒著往後走,一邊望著她笑:“酒醒還記得的話,打給我。”
第22章 報復
晚修的下課鈴驟然打響, 陸陸續續有住宿的學生從教學樓那走過來,腳步聲裡傳著嘰嘰喳喳的闲聊。
在樓梯間那喊住夏仰的是同一個宿舍的杜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