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祝瑩在和江幼嶺婚姻期間,和別的男人有染,生下姚知意,之後才生了她。
而江幼嶺自殺說不定也是和這個有關。
她輕笑,“你婚內出軌和人生下姚知意,恐怕姚知意自己還不知道吧?”
祝瑩神情頓慌,知道自己今天來錯了。
江茉立即知道自己猜對了。
嘲諷地笑,“你不介意魚死網破的話,就到處去說好了。”
祝瑩驚惶,“小茉,是我對不起你!但知意是無辜的,她什麼都不知道,她和你是有血緣關系的親姐妹。癔症犯起來她沒法控制自己,你總不會忍心看著她去死?”
江茉語氣淡淡,“那就讓她死。”
祝瑩表情一僵。
“你和你女兒,一個貪婪,一個無恥,還真是絕配!”
江茉站起身,毅然決然地離開。
她快步走著,拿起車鑰匙和手機衝出店門。
心裡隻有一個念頭:誰都別想來擋她的好日子!
她確實有些害怕,害怕因為有這樣的父母被陸臨與爸媽嫌棄,害怕臨與因為她丟臉。
但祝瑩以為她會因此退縮,放棄?簡直做夢。
她既然已經答應臨與,就不會反悔,做傷害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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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髒劇烈地跳動著,停住腳,才發現自己已經走到銘克大樓。
下意識地,她想要去六十二層找他。
他在工作呢。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相信祝瑩為了自己已有的好日子不會到處亂說,但她那個瘋女兒要是哪天知道了,可不一定。
緩了緩,她撥出一個電話。
“阿姨,您現在有空嗎?我想來見您。”
*
離開面包&咖啡,江茉驅車前往陸宅。
江茉到時,蔣慧明正和三姐在擺弄剛從花園剪回來的花。
三姐上前接了她手中提的塑料袋,好奇問:“這什麼好東西啊?”
蔣慧明笑,“又不是別人,自己家回來還帶什麼東西!”
江茉有絲赧然地笑,“是我超市買的韭菜和蝦仁,臨與說三姐包的三鮮餡餃子可好吃了!我想嘗嘗!咱們家裡雞蛋肯定有的吧?我怕打碎就沒買。”
三姐和蔣慧明都是一愣,隨後笑起來。
三姐忍俊不禁,“哎喲,我可太喜歡茉茉這性格了!”
蔣慧明也笑呵呵地說:“咱們今晚就吃餃子,我也好些日子沒吃有點想了。”
她拉著江茉坐下,指指桌上兩瓶花。
“茉茉,正好你來做評委,我倆誰插的更好看。”
三姐拎著東西本來要去廚房,好勝心切,也不走了。
“茉茉,你可得實事求是,不準偏著你婆婆!”
蔣慧明笑罵:“你怕什麼,這兩瓶放著,她也不知道哪個是你的,哪個是我的。”
“也是啊。”三姐笑。
江茉看著左邊一瓶插花。
幾枝粉色和黃色玫瑰,一看就是精心挑選和修剪,插在白色高頸花瓶中,錯落有致,很是精致優雅。
右邊則是一把粉色鬱金香,搭配綠松石花瓶,顏色衝撞又莫名協調,有種化繁為簡十分大氣的美。
江茉心想,三姐表面大大咧咧不拘小節,其實是個追求完美的性子。而婆婆卻相反,看上去養尊處優精致優雅,私底下卻很隨意,更難得的是為人通透,包容大度。
她心裡有數了。
指著白色那瓶,笑眯眯地說:“這是三姐的。”
又指了綠松石那瓶,“這是阿姨的。”
蔣慧明和三姐對視一眼,俱是驚訝不已。
蔣慧明深深看她一眼,贊賞道:“真是個蕙質蘭心的孩子。”
三姐也點頭,目光含著贊嘆。
江茉開心地笑起來,知道自己猜對了。
蔣慧明佯裝不高興,“你剛才叫我什麼?”
江茉一愣。
蔣慧明睨她,“還不改口?我可是知道你們去領證了!”
“就是,我聽著都不舒服,更何況你婆婆。”
三姐在一旁添油加醋。
江茉有些不好意思,在兩人的鼓勵下清清脆脆叫了一聲:“媽。”
“哎!”
蔣慧明高高興興地應了一聲。
三姐笑,“我先去洗點水果來,一會再把面和了!”
江茉幫著蔣慧明收拾桌上的殘枝,醞釀著怎麼開口。
蔣慧明察覺到了,溫聲問:“怎麼一個人過來,和臨與鬧別扭了?”
江茉搖頭,遲疑片刻後,輕聲說:
“媽,我見到生我的人了。”
蔣慧明微驚,放下手裡的剪刀。
江茉深吸一口氣。
既然來了,就坦坦蕩蕩解決這事。她不想今後因為這事和臨與爸媽起隔閡。
不再猶豫,她看著蔣慧明,有些難堪地說出:“我的生父生前酗酒,自殺而死。我的生母,很有可能婚內出軌,私生活不堪。”
“我的家世連普通都算不上,用醜陋來形容也不為過。在不久的將來,我的原生家庭很有可能會被媒體報出來,勢必會連累陸家。陸家也許要因為我,淪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見蔣慧明沒說話,江茉心底微沉。
她努力抬著頭,眼睛毫不閃躲。
怕自己一會沒了勇氣,她一鼓作氣地說著。
“我會自卑,但是我不會因為這個離開臨與,即使您和爸爸因此嫌棄我,我也會厚著臉皮賴在陸家。”
“真有那麼一天,我和臨與分開,隻會因為不愛了,而不會是任何其他原因!”
聲音砸在偌大的客廳裡。
她心狂跳著,臉上火辣辣。
不敢眨眼,怕一眨眼眼淚就會掉下來。
她紅著眼眶,倔強地看著蔣慧明。
低聲說:“對不起。”
卻沒敢再叫她“媽媽”。
蔣慧明眼眶也泛著熱,輕嘆口氣,起身坐到她身邊。
江茉僵著身體。
下一秒,她被擁進一個溫暖清香的懷裡。
“傻孩子,這些不是你的錯。”
“從今往後,我就是你的媽媽。”
江茉眼淚“啪嗒”一聲掉下來。
身體微微顫抖著。
蔣慧明憐惜地在她單薄的後背輕拍著。
“別擔心,你剛才說的那些,臨與會處理。”
江茉抬頭,啞著聲音,“臨與知道?”
“是。原本想著你和那個人大概一輩子不會見面,我們就沒和你說,免得你徒增煩惱。”
江茉完全沒想到是這樣,嗚咽一聲,哭出來。
蔣慧明始終抱著她,像哄孩子那般輕輕拍著她。
三姐站在門口,神情動容,沒敢踏進來。
良久,江茉才吸吸鼻子,“我真的還能叫您媽媽嗎?”
蔣慧明輕哼,“你不叫,我要生氣的。白哄你這麼久了。”
江茉笑起來。
蔣慧明瞧瞧她淚眼婆娑的樣子,“去洗把臉,打電話叫臨與過來,然後下來咱們一起包餃子。”
江茉輕輕應:“好。”
江茉上樓,剛洗完臉,陸臨與的電話就來了。
他的聲音明顯聽著有些焦急。
“老婆,你去哪了?”
江茉輕咳一聲,“來西郊別墅吧,我在媽這。”
停頓了兩三秒。
陸臨與問:“你哭了?”
江茉沒想到他能聽出來。
有些別扭地說:“你先過來再說。”
陸臨與不知道發生什麼事,隻低低說了一句。
“江茉,萬事有我。”
隨後,掛了電話。
江茉輕輕籲一口氣,心裡舒坦極了。
她想,她現在無堅不摧了呢。
三十分鍾後,陸臨與就到了。
急匆匆就要往樓上去時,被蔣慧明叫住。
蔣慧明原原本本把事情告訴他,他聽了後沒多大反應,隻是沉沉說了聲:“謝謝媽。”
隨後,直奔樓上。
推門進去,江茉正坐在他床頭,抱著膝蓋發呆。
身體小小的,縮成一團。
陸臨與心也跟著縮緊,輕輕叫了聲:“茉茉。”
江茉抬眼,愣了愣。
接著伸開雙臂,笑,“你來啦。”
陸臨與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抱住她。
仔細看她,眼睛鼻子有點紅。
不由眉頭皺了皺,“以後要哭,在我面前哭。”
不然,他不放心。
江茉知道他擔心,主動說:“我沒事了。”
陸臨與見她神色輕松,安下心來。
誇獎,“今天表現不錯,不枉我疼你。”
“嗯?”
“你說不會離開我。”
江茉反應過來,知道是媽媽同他說了。
不由臉紅了紅。
“親一下。”
陸臨與湊臉過來,逗她。
“媽叫我下去包餃子呢。”
江茉一扭腰,擺脫他,彎著嘴角蹭蹭蹭下樓了。
陸臨與沒攔她,站在後頭,無聲地笑。
漸漸地,他笑意收斂,眼中盡是森冷寒意。
五分鍾後,他拿到姚慎之的電話。
“姚教授,或許,我應該叫你徐長之教授。”
“祝瑩在和江幼嶺婚姻期間,借著知道江幼青的事趁機勾搭你,同你暗度陳倉,生下姚知意。”
“堂堂南陵大學教授,就是這樣為人師表?”
“或許,你應該嘗嘗身敗名裂的滋味。”
……
晚上,江茉和陸臨與吃飽喝足回到四季雲頂。
江茉有些沒精打採,到家洗了澡就上床睡覺。
陸臨與知道她累,給她吹頭發的時候也沒像往常那般擾她,抱著她一起安靜地睡了。
半夜。
江茉開始做夢。
一個形如枯槁臉色蒼白的男人口吐著白沫,伸手叫:“江茉,過來。”
江茉木然地走過去。
男人指著不遠處一個穿戴鮮豔的女人,對她說:
“她叫祝瑩,是你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