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晝腳步微微踉跄地往前走著,謝家二叔跟三叔同時心道聲壞了,剛要阻攔,就聽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謝晝痛苦地望著前方庭院裡站著的柳嬌道:“嬌嬌……”
提著燈帶著僕人剛踏入院裡的盲僕也道:“夫人,老爺要奴來接你回去了。”
柳嬌回頭朝盲僕看去,隻留給謝晝一個遙不可及的背影。
第38章 廢物 你在吃什麼
柳嬌看見盲僕時就知道自己的快樂時光結束了。
她聽見了謝晝的呼喊卻沒有回頭, 聽起來這人已經恢復記憶,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比原劇情要早了些, 但發生這樣的變化也不奇怪,柳嬌權當做謝晝是被曾祖母這身份給刺激的。
柳嬌朝盲僕走去,後邊的謝晝滿目絕望,追上去喊:“嬌嬌!”
謝晝拉住了她,柳嬌這才回頭,抬手就甩去一巴掌,將謝晝打得暈頭轉向。
“誰準你這麼叫我的?”柳嬌甩開他的手,神色傲慢,“謝晝, 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
謝晝被她冷漠的話語刺痛, 臉色又白了幾分, 站在那像脆弱的紙張, 倘若有風一吹就倒。
“把他帶回去。”謝老爺沉聲吩咐,幾位謝晝的兄長跟弟弟都上去攔他, 怕他腦子不清醒把柳嬌得罪,回頭柳嬌再去祖爺那告狀可不得了。
“祖母, 我送你。”謝三爺等人則去送柳嬌, 將這兩人完美分開。
柳嬌走的幹脆,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她倒是不慌,謝晝恢復記憶了肯定會千方百計自己來找她。
她要做的就是堅決不原諒。
出來在謝家大宅亂殺一通的柳嬌回到山上祖宅後一秒變乖,隨著盲僕走時她問:“老爺還在釣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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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僕說:“是的,老爺說一個人釣魚無聊, 想念夫人,這才讓奴去接夫人回來。”
柳嬌聽得面無表情,謝烏梅想她?是想念她這個釣魚苦力吧!
今日祖宅的花香又是一種她叫不出名字的香, 隻不過這花香時而濃鬱,聞久了仿佛會醉人。
柳嬌來到釣魚臺,還在櫻林道上就看見身似無骨靠在木欄邊的謝烏梅。
夜風吹著周邊花樹枝椏亂顫,走道兩旁的石燈光芒熠熠,照耀隨風飛舞的花雨,柳嬌目光越過花雨看向河邊正在咳血的人,有瞬間的恍惚。
這麼看著謝烏梅,莫名有種大石壓心的孤寂感。
盲僕停在臺下就不走了,柳嬌上去發現桌上還備著熱乎乎的晚宴,她今晚光搞事去還沒吃東西,這一眼倒是把她給看餓了。
“老爺,還沒吃晚飯嗎?”柳嬌問。
謝烏梅轉過身來瞥她一眼,上去牽著她的手在桌邊坐下,“給你準備的,我看你今晚也沒吃,回來肯定餓了。”
什麼叫看我今晚也沒吃?柳嬌聽得毛骨悚然,你從哪裡看的?
謝烏梅一眼就看穿柳嬌的想法,單手託腮含笑望著她:“夫人不在後我才發現,一個人釣魚是多麼無聊的事,所以就放了隻蝴蝶將記憶還給了我那小孫子。”
柳嬌:“……”
別說得這兩件事有啥前因後果一樣好吧!
原來謝晝提前恢復記憶是你幹的!
柳嬌看他的目光帶著贊賞,仿佛在說做得好。
謝烏梅覺得她這態度不對勁,於是繼續刺激人:“順便也一起看了看那些記憶。”
柳嬌:“?”
沒想到謝烏梅這麼變態,柳嬌有億點點不淡定,她扯扯嘴角正想轉移話題,就被謝烏梅牽起手,緩緩與他五指相扣放到自己眼前,語氣輕慢:“這麼漂亮的一雙手,卻為了給別的男人找藥把指甲都挖斷也不放棄,一邊哭一邊挖,眼睛紅了,嗓子哭啞了,手也都是血。”
柳嬌微微睜大眼,但是沒多少尷尬感,畢竟是原女主幹的笨蛋事,她還是旁觀者的心態。
隻是這些記憶讓謝烏梅看見感覺有些危險。
這人本來就有點變態,知道她曾經喜歡過謝晝還約定終身,保不準會做出什麼事來。
柳嬌試圖自救,反握住謝烏梅的手,目光真切地望著他說:“老爺,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如今我是老爺的人,心裡隻有老爺一個人。”
“噢。”謝烏梅被她突然變臉的一番話說得愣了下,神色古怪地盯她片刻,伸出另一隻手在柳嬌眉心點了點。
柳嬌眨眨眼,感覺無事發生,又好像發生了什麼。
謝烏梅又湊過來與她額頭相貼,柳嬌立馬屏住呼吸,甚至想別開眼,又被謝烏梅抓回來看著他。
“老爺?”柳嬌無奈道,“你這是要做什麼?”
簡單點,想搞事情就直說吧。
謝烏梅確定眼前的柳嬌沒有被掉包,也沒有被換魂,她就是謝晝記憶裡的那個人。
“你愛謝晝?”謝烏梅突然問道。
他盯著柳嬌,隻要她撒謊,自己就一定看得出。
然而他隻看出柳嬌被問得嚇了一跳。
柳嬌說:“當然不愛!”
謝烏梅笑笑,了然道:“你恨他。”
柳嬌:“……可以這麼說。”
總比認為她還愛謝晝好吧!
謝烏梅往後拉開距離,居高臨下地看她:“所以你對謝晝因愛生恨。”
柳嬌聽得滿頭黑線,感覺剛才的話都白說了,老爺的分析能力就離譜。
“他把你忘記,你很不滿,他還要跟別的女人訂婚,你就徹底瘋狂,變成現在這樣。”謝烏梅又變回單手託腮的看戲模式,順手還將柳嬌喜歡的一碟菜推到她面前去,似笑非笑道:“當謝家祖母的感覺如何?”
柳嬌沉默片刻,抬眼看著他,語氣試探:“還不錯?”
除了最初幾天讓她釣人頭不適應,等適應後覺得,這日子確實不錯。
雖然謝烏梅當人有點變態,但是每天晚上的蝴蝶服務簡直沒話說,能讓她第二天精神飽滿,充滿元氣。
謝烏梅語氣裡充滿誘惑:“知道謝晝恢復記憶的感覺如何?”
柳嬌如實回答:“也挺不錯。”
謝烏梅屈指在桌上敲了敲,“我不喜歡這個回答,換一個。”
柳嬌:“……”
她想了想,說:“挺開心?”
謝烏梅:“再換。”
柳嬌納悶,明明她說的都是真話,為什麼還要換,他想聽什麼?
假話?
於是她試著撒謊:“不開心。”
謝烏梅眯了下眼,語氣陰森,帶著幾分警告:“我說過不準撒謊。”
柳嬌拿著筷子被謝烏梅這麼一兇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偏偏謝烏梅還給她遞碟子來,不得不說這人真的是有毛病。
她快速調整心理,鎮定道:“老爺想聽什麼回答,我都可以。”
謝烏梅:“真話。”
既然他什麼都知道了,甚至還覺得自己對謝晝因愛生恨,柳嬌也就放飛自我,坦白道:“他恢復記憶是好事,以後就等著他死皮賴臉的來找我哭著求我原諒他,但是我就不原諒。”
“他確實失憶了,但在那期間造成的傷害不可能因為恢復記憶就能被彌補原諒,再說他心裡還有另一個女人,恢復記憶後,還兩個都想要,不說天下有沒有這種好事,在我看來就是單純的不要臉。”
柳嬌淡定輸出一通,等著謝烏梅挑剔,但是他再挑剔自己也沒有別的說法了。
在謝烏梅靜默不語審視她時,河面有了動靜,魚線在被拉扯,柳嬌便放下筷子起身去拉魚線。
柳嬌自覺的行為讓謝烏梅彎了下唇角,聽柳嬌頭也不回地說:“男的。”
謝烏梅起身走過去,甩手就是一串血珠掛鉤上。
他沒再追著柳嬌要回答,看來是滿意了。
柳嬌習慣性地去洗完手再回到桌邊吃飯,見謝烏梅還站在河邊,問他:“老爺,你不吃了嗎?”
謝烏梅嗤笑聲,“吃什麼飯,蝴蝶吃花蜜。”
柳嬌愣了下,又見他挑剔的目光看過來,輕抬下巴說:“也吃香味。”
喂!這種話當著我的面說出來不好吧!
柳嬌防止自己想歪,立馬轉身拿起筷子專心吃飯。
謝烏梅卻還沒放過她,咳嗽幾聲後似漫不經心地語氣問道:“你接受不了謝晝兩個都想要?”
柳嬌反問:“換做是老爺能接受嗎?”
“可以。”
柳嬌震驚回頭,卻見謝烏梅神色戲謔,“她可以兩個都想要,但我會把另一個殺掉,再把她關起來。”
做決定的不可能是別人,隻能是他。
柳嬌聽完佩眼神轉為佩服,不愧是你。
她可沒這麼瘋,接受不了就下一個,下一個永遠最乖最好。
謝烏梅似乎很無聊,對她跟謝晝的往事挑挑撿,問:“你為謝晝去雪山上挖的藥叫什麼?”
柳嬌:“不記得了。”
謝烏梅呵呵兩聲:“怕睹物思人,所以把那麼貴重的藥材都忘了?”
柳嬌聽得額角狠抽:“天山雪蓮。”
謝烏梅哦了聲,安靜片刻,柳嬌以為終於沒事了,正要安心吃飯,忽然聽他輕飄飄道:“老爺我天天吐血,身嬌體弱,卻沒人為我大雪天上山挖雪蓮,十指破皮都是血也不肯罷休。”
柳嬌:“……”
她嘆氣道:“老爺,我明日就去給你挖雪蓮。”
可以了吧?讓孩子安心吃頓飯吧!
謝烏梅語氣逐漸陰陽怪氣:“老爺有的是錢,區區天山雪蓮,哪需要這麼麻煩。”
柳嬌覺得嘴裡的糖醋排骨它酸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