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澤裕問:“掌司說說看,今日是否為娶妻的良辰吉日?”
星儀司長就怕他要立馬舉行封後大典,於是瞎說道:“今日群星被烏雲遮掩,光芒黯淡,能量微弱,最忌婚嫁。”
姜澤裕聽笑道:“那無相侯可要感謝孤才是。”
眾人一愣,但很快就明白新帝是什麼意思,他說:“今日本該是無相侯迎娶奚寧公主的日子。”
無相侯臉色微變,星儀司長頓時緊張起來,額上起了細汗。
“記得數月前,無相侯與奚寧公主的婚事也是掌司算的日子,方才卻說今日最忌婚嫁。”姜澤裕輕輕搖頭,而後抬首,目光悲憐地看向星儀司長,“你可知自己犯了欺君之罪。”
“陛下!”星儀司長撲通跪下,慌道,“陛下恕罪,臣是一時忘記……”
“忘記就是失職,孤如何允許最信任的星儀司長是個辦事容易犯錯的失職之人?”姜澤裕用失望地口吻說著,輕聲嘆氣,“你可真是讓孤失望。”
星儀司長目露絕望:“陛下!”
姜澤裕說:“帶下去吧,今日起,星儀司由副司長接管。”
“副司長,跟孤說說,封後大典何時舉行才好?”
被姜澤裕提拔升官的副司長立場堅定,上前將之前星儀司長的話狠狠反駁一番,最終道:“按照原定,三日後就是最佳時期。”
之前跟著星儀司長胡鬧的大臣們紛紛求饒:“陛下恕罪!臣一時糊塗!”
姜澤裕這會心情好,沒管他們,牽著喝得醉醺醺的虞歲起身道:“三日後再喝吧,今晚喝得已經夠多了。”
虞歲喝得腿軟站不穩,險些摔倒,因而抓緊了姜澤裕的手,後者笑了下,將她攔腰抱起。
姜澤裕問:“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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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歲說:“沒有。”
她把臉埋進姜澤裕懷裡,熱乎乎又暖洋洋,讓她感覺身心愉悅又輕松,莫名的愉悅感讓她甚至想在這滾上一滾。
下方的無相侯瞧見姜澤裕當著他的面將虞歲攔腰抱走,怒而摔杯離場,今晚試圖阻止封後大典舉行的計劃完敗不說,還被新帝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嘲弄,心中鬱結不已,殺意更甚。
姜澤裕一路抱著虞歲回到鳳鸞殿,將她放到床上後被虞歲摟著脖子不松開,他也幹脆陪著虞歲一起躺了。
小太監跟宮女們非常識趣沒有打擾。
姜澤裕順著虞歲的長發,冰涼絲滑,讓人愛不釋手,低頭輕輕嗅了嗅,她身上還有些酒香。
他笑問:“以前常喝?”
虞歲倒是記得原女主因為狗渣男而經常喝酒買醉,但她肯定不會說,反正姜澤裕也無法聽到她在想什麼。她抬頭時撞到了姜澤裕的下巴,腦子有點暈乎,幹脆又把頭埋回去,在姜澤裕肩頸處悶聲說:“陛下,變。”
姜澤裕問:“變什麼?”
虞歲:“變狐狸。”
姜澤裕眯了下眼,“喜歡狐狸?”
虞歲:“喜歡尾巴。”
姜澤裕聽笑了。
他帶著點誘惑的語調問:“隻喜歡尾巴?”
虞歲耐心地嗯了聲。
姜澤裕摸著她長發的動作一頓,帶著點無奈地笑了下,白色的長尾墊在她的頭下方當枕頭。
“還喜歡什麼?”他也耐心地問了遍。
虞歲似乎在思考,她想了想,說:“喜歡狐狸。”
姜澤裕繼續問:“什麼狐狸?”
什麼狐狸?白的吧,好像也有紅的,那就紅白的,虞歲想到什麼說什麼,姜澤裕耐心地問了她許多話,無一例外都得到了回應。
可第二日虞歲醒來,根本不記得自己喝醉後都說了些什麼。
她在床上發呆了一個上午,隻記得自己喝得都站不穩,是被姜澤裕抱回來的,抱回來後她還讓姜澤裕變成狐狸給她看。
行了,回憶到這就打住,不能再想。
當做無事發生更好。
晌午姜澤裕過來陪她用午膳後虞歲才淡定起床。
姜澤裕笑她:“還沒醒酒?”
虞歲說:“醒了。”
姜澤裕端了醒酒湯給她,虞歲乖乖喝掉,絕口不提昨晚之事,姜澤裕也沒提,隻是在用膳時漫不經心地問她:“今晚想要幾條尾巴?”
啊?
虞歲呆住,抬頭就看姜澤裕似笑非笑:“皇後昨晚說兩條都不夠。”
“陛下……”虞歲止不住想起一些不好的畫面,又聽他笑道,“你想玩幾條尾巴都可以,隻要你受得住。”
虞歲默默給姜澤裕遞去一碗醒酒湯,“陛下,臣妾今後保證不再喝醉。”
你也給我喝了醒醒酒吧。
姜澤裕從不拒絕她,接過醒酒湯喝了。
虞歲被姜澤裕調笑了一整天,晚上躺在床上時安慰自己,沒關系,一輩子很快就過去了。
然後心安理得地在姜澤裕問她要幾條尾巴時說了個數。
距離封後大典又近了一日。
當天要穿的鳳衣被拿來給她試穿,虞歲久違地忙了起來,一天下來又是試衣服又是挑選首飾等等,到了晚上已經累地趴倒在桌上,等著姜澤裕來一起用膳。
姜澤裕沒等到,倒是等來宮女焦急傳話:“娘娘,不好了,陛下遇刺了!”
虞歲聽得一愣,心想這刺客可真是大膽,不要命了才敢去刺殺姜澤裕。
她打了個哈欠,又揉了揉眼睛,看起來困成狗,一點都不著急擔心,把身邊的宮女們給看得呆住。
等打完哈欠虞歲才起身,她沒說話,也沒寫字,宮女們卻默契地帶著她去找姜澤裕。
第29章 大典 狐妖娶妻有什麼儀式嗎
虞歲在去承乾宮的路上就感覺到氣氛緊張壓抑, 宮人們匆匆忙忙,途中見到她還得停下來行禮再繼續忙事。
陛下遇刺的事很快就傳的人盡皆知, 就跟上次姜澤裕中毒病重一樣。
宮人們越是緊張,虞歲倒是越放心。
小太監在屋前稟報皇後來了,屋裡的姜澤裕有點驚訝,眼角眉梢的笑意卻顯得有幾分愉悅。
他沒看跪在地上的刺客,開口讓虞歲進來。
虞歲一人進來,剛進屋就看見跪在地上被五花大綁的紅纓,她還穿著黑色的夜行衣,渾身上下無一不在說我就是刺客幾個字。
姜澤裕含笑看她:“過來。”
虞歲走到姜澤裕身邊坐下,抬頭對上紅纓看過來的復雜目光。
紅纓起初還挺同情虞歲, 覺得她可憐, 如今再看她才發現自己哪有資格去可憐虞歲, 現在誰不知道啞巴皇後是被新帝放到心尖上疼著的人。
姜澤裕牽著虞歲的手捏了捏她的指尖, 看起來不慌不忙,還有空跟她解釋:“我本想帶著她一起去找你, 沒想到你先過來了。”
紅纓聽得心頭一驚,什麼意思?難道虞歲身份已經暴露?陛下知道她們的關系?
虞歲卻不像她那樣心慌慌, 隻是眨了眨眼。
姜澤裕說:“記得上次在晚宴是她出面替你說了話, 應該是你認識的人, 若是關系好的話就送到你那邊去陪陪你,免得你無聊。”
他說怕虞歲無聊就送人過去陪她聊天解悶就單純是這個意思,虞歲明白,可紅纓不明白。
紅纓以為這是姜澤裕在試探虞歲, 心中有諸多想法。
虞歲都不忍去看紅纓,她現在的所思所想都被姜澤裕聽得一清二楚,在東陵國陛下面前就是個透明人, 都不用嚴刑拷問姜澤裕就知道指使紅纓刺殺的人是誰。
“皇後娘娘……”紅纓抬起頭,目光復雜地看向虞歲,幾乎哽咽道,“主子一直都在等你。”
說罷也不給兩旁的暗衛機會,咬碎口中毒藥當場吐血身亡。
虞歲看得一愣,心想原來這毒藥見效這麼快。
遲了一步的暗衛檢查完後沮喪道:“已經死了。”
“無事。”姜澤裕輕抬下巴,示意他們把人帶下去,牽著虞歲的手起身,“餓了吧,晚膳就在這吃。”
虞歲倒是無所謂,她不僅餓還挺累,見姜澤裕確實沒事後又趴倒在桌上等著用膳。
姜澤裕目光溫和地注視著虞歲:“她想挑撥離間,既然刺殺不成,那也要做點什麼破壞我們之間的關系才好。”
虞歲點了點頭。
姜澤裕看得挑眉:“說話。”
虞歲嗯了聲。
姜澤裕又摸了摸她的頭,輕輕嘆息聲,“因為一起長大的朋友死了不開心?”
虞歲:“……”
她坐起身目光奇怪地看向姜澤裕,有瞬間的懷疑這人是不是被掉包了。
姜澤裕溫聲道:“我可是看不透皇後的心,難免想要確認一番。”
虞歲搖頭,她跟紅纓都算不上是朋友,何況她最後還想來招挑撥離間,可算是全身心效忠無相侯。
隻不過姜澤裕在她眼裡一直都是天下大局皆由我掌控的從容強大,這會追著她發問的樣子到有點莫名偏執。
“今天試一天的衣服,累了。”虞歲解釋道。
姜澤裕問:“衣服滿意嗎?”
“滿意。”虞歲瞧著宮女們上菜,等待的時候在慢吞吞地思考著剛才姜澤裕的異樣。
很多事情她都覺得麻煩,懶得想,懶得做,怎麼樣都無所謂,大不了就死,拜拜就拜拜,下輩子的事反正也不歸我管。
所以讓她動腦子去思考的事情,不是很重要就是很有必要。
虞歲覺得應該是姜澤裕從紅纓那聽到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很大可能是有關她與無相侯的。
這人知道無相侯喜歡她,卻不知道她是否喜歡無相侯,哪怕現在不喜歡,又是否曾經喜歡過。
等上完菜後,姜澤裕動筷給她夾菜時,虞歲說:“陛下,有時候同一件事別人心中想的,跟我心中想的天差地別,如果你不確定或是想知道,不需要去聽別人的,可以直接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