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芙扭頭斥他:“你注意點影響行不行,高中生不能早戀,你別被他們灌輸這種壞思想。”
“不能早戀你當時還喜歡我?”
自從陳嶼舟知道明芙暗戀他的事情後,他整個人就一直漂浮在雲端上沒下來過。
晚上躺在床上抱著她睡覺,閉眼之前一定要說一句“原來是寶寶先喜歡的我”才能老實下來。
把明芙煩得不行。
他甚至還誇張的買了個保險櫃回來,把那枚胸針放進去。
揚言這是他們促成他們愛情的紐帶,要當傳家寶世世代代的傳下去。
明芙都懶得理他。
三歲小孩都比他成熟。
現在見他又開始嘚瑟起來,明芙第一次有了想翻白眼的衝動。
“雙向喜歡啊?更好磕了。”草帽小女孩興奮一拍手,又重復一邊沒得到回復的問題:“所以你們兩個是從高中就一直在一起了嗎?是嗎是嗎?”
明芙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看向陳嶼舟,把問題甩給他。
“不是。”陳嶼舟接收到自家小姑娘的眼神示意,把問題攬過來,回答草帽小女孩:“我們高中畢業就分開了。”
小女孩失落的“啊”一聲:“為什麼啊?”
“因為我當時幹了件混蛋事兒,把她氣跑了。”陳嶼舟粗略解釋一句,擁著明芙肩膀的手緊了些:“後來我回來追她,幸好她還願意給我機會。”
很簡單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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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芙卻聽得莫名鼻酸。
陳嶼舟嘴上不饒人,經常說點不著調的話把她惹惱,還會倒打一耙,把明明是他做過的事情推到她身上。
這也僅限於一些無傷大雅的事情上。
在他認為的原則性問題上,他總是把所有都攬在自己身上。
就像是明芙先喜歡他的這件事,私底下隻有他們兩個人在的時候,陳嶼舟會拿這件事逗她。
但是在外人面前,他總是把她捧高。
告訴別人是他先追的她,先喜歡的她。
讓她永遠都處於上風的位置。
明芙也能感覺出來,他每次拿胸針那件事逗她的時候,他的情緒都有些怪。
有得償所願的歡喜,有失而復得的慶幸,還有莫名的內疚。
甚至還有很多其他她分析不出來的感情摻雜其中。
像是在銘記著什麼。
明芙側頭看向陳嶼舟。
從少年時期,陳嶼舟就有一股揮之不去的懶散氣質,給人一種好似對什麼都不上心但是一切又盡在他掌握之中的感覺。
情緒不佳的時候,眉眼下壓,懾人的凌厲感溢出。
現在大概是因為想要的都已經擁有,他周身多了抹柔和。
笑起來的時候,眼裡總是攜著點點碎光。
愈發讓人挪不開眼。
她目不轉睛看著他。
嘴角上揚,給他剛才那句話添上一個回復。
“也幸好你還喜歡我。”
作者有話說:
73章一直在改啦,沒看過的寶子不要急,等解鎖之後我第一時間踢你們!
為了補償大家,本章評論發紅包呀!
第76章
從小攤一條街出來之後, 明芙和陳嶼舟漫無目的的校園裡闲逛。
仔細想想,陳嶼舟為她坐過的許多事情,她都是在別人口中知道。
很少或者幾乎沒有他自己跟她講的時候。
明芙腳步一轉,轉了半圈從陳嶼舟旁邊到他身前, 裙擺在半空中揚起一個漂亮的弧度。
伸出一根食指, 嬌嬌的抵在他肩膀上:“老實交代, 你還背著我搞過什麼小動作?想清楚再回答,不然我會生氣的。”
小姑娘現在簡直不得了,被慣的無法無天。
動不動就拿生氣這兩個字威脅他。
“狼來了”這句話才隻有三遍的實效作用,但是明芙的“生氣”二字在陳嶼舟這裡次次管用。
且震懾威力隻增不減。
他站在原地, 開始在腦海裡翻找著記憶點。
幾秒後,答:“好像還真有一件。”
“什麼?”
陳嶼舟笑一下,帶她七拐八拐的走到教學樓外的長廊下。
石灰鋼筋砌起來的長廊, 上面纏繞著綠色的藤蔓。
紅色的絲帶在夏日熱風的吹拂下, 飄揚在半空。
明芙隱約猜到點什麼, 還是問:“帶我來這幹嘛?”
陳嶼舟看著頭花花綠綠的一片:“過了這麼多年也不知道這些東西換沒換。”
他憑借著記憶, 朝當初系絲帶的地方走去。
明芙跟在他旁邊,心底的猜測逐漸成型。
他們從長立畢業已經八年, 畢業生換了一批又一批,長廊面積有限,這些絲帶會定時清理。
陳嶼舟原本沒報多大希望, 在他當初系絲帶的位置扒拉了一通之後,還真讓他給找到了。
或許是因為他綁的位置太高又太怪異, 不容易被解下來, 所以陪著那根藤蔓一起見證了長立八年的春夏秋冬。
他站在長廊得長石凳上, 扭著上半身搗鼓半天, 把他寫的那條絲帶解下來。
遞給明芙。
上面的字跡有些模糊, 不過也能看出大致內容。
因為二十釐米左右長的紅絲帶上,陳嶼舟隻寫了兩個字——
明芙。
經過八年的風吹日曬,紅絲帶有些褪色,早已不復當年那麼鮮豔。
明芙看著上面那兩個字,驀然紅了眼。
長立中學有個傳統。
每一屆高三生都會在高考前一個月,立夏的那天舉行系紅繩祈福的活動。
每個人都會把自己的理想院校或者是其他的什麼願望寫在紅絲帶上。
然後系到藤蔓上。
陳嶼舟的願望很簡單。
隻有一個她。
“哭包吧你是。”陳嶼舟拿指腹在她眼下按了按:“稍微為你做點什麼事兒就哭,你這樣我以後哪還敢對你好。”
明芙握著他的手腕,親親他的手:“我也想找找我寫的那條。”
“系哪了?我給你找。”
小姑娘當時神神秘秘的不給他看,專門躲著他去綁的。
陳嶼舟後來也沒去找,給足她想要的隱私。
“不要。”明芙拒絕的幹脆:“我自己去。”
“怎麼?到現在還不讓我看啊?”
明芙輕哼一聲,把陳嶼舟那條紅絲帶細致的疊起來,小心翼翼的放進包裡。
擦著他肩膀過去。
陳嶼舟雙手插兜,慢慢悠悠的跟在她後面。
闲散的跟個遛彎的大爺似的。
明芙系紅絲帶的地方比陳嶼舟的那個位置還要難搞,如果不是她自己記得,估計長立下一個百年校慶到了,她的紅絲帶也不會被翻出來。
別人都是把紅絲帶系到高處,她卻埋的低低的。
明芙蹲下,抬手扒拉開長廊盡頭那根石柱旁邊纏繞著的藤蔓,最裡面那根細細的藤蔓上綁著一條紅絲帶。
陳嶼舟哂笑一聲:“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擱這兒藏寶呢。”
“就是藏寶呀。”
明芙應一聲,手伸進去解絲帶。
陳嶼舟站在她身後彎腰,給她扒拉著旁邊礙事的藤蔓,以免她被劃到。
周圍藤蔓遮擋,是處遮陽的好地方。
明芙系的靠裡,光線昏暗,而且她當時打的結好像還挺復雜。
吭哧吭哧半天,明芙終於解開。
直直的從地上起來,腦袋“咚”的一下撞上陳嶼舟的下巴。
男人“嘶”一聲,伸手去扶她,手放到她頭上揉了揉:“撞疼沒?”
“沒有。”明芙拿手背蹭蹭他下巴:“撞疼你了吧?”
“疼啊。”陳嶼舟努努嘴:“你親親我就不疼了。”
這是他慣用的索吻方式。
明芙腦袋往後仰,手背蓋到他嘴上:“在學校呢,你幹嘛啊。”
陳嶼舟也沒想真的在學校裡跟她幹點什麼。
他還沒混蛋到那種地步。
眼睛往她手上瞟一眼,示意。
明芙把紅絲帶遞給他,大方坦蕩:“我藏的寶。”
陳嶼舟接過來看。
而後緩緩笑起來。
手一伸,把她擁進懷裡。
挺直的脊背彎下去,下巴擱在她肩上,喉結貼著她的皮膚滾動,情緒難掩:“明芙。”
明芙抱著他,輕“嗯”一聲。
“謝謝你。”
之前明芙跟他說謝謝的時候,他還不太能理解。
因為他覺得他對她的好是天經地義,不需要她來感謝。
可是現在輪到他自己,好像隻有“謝謝”這兩個字能說的出口。
人在感受到被真正喜歡的時候。
心裡充滿的是感謝。
他何德何能,能被明芙放在心尖上惦記這麼多年。
一陣風拂過,藤蔓上的樹葉被吹得哗哗作響。
繞在指間的紅絲帶隨風飄蕩。
和陳嶼舟寫的那根紅絲帶一樣。
明芙的紅絲帶上。
也隻有簡單的三個字——
陳嶼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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