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戀直男竹馬三年了，卻聽到他對他心動的對象說：「昨天有男人向我告白，惡心死了。」
「這些惦記我的男人能不能都去死！」
「gay 惡心死了。」
後來我親吻別的男人。
他卻開始紅眼發瘋了，「我想斷袖，我想變彎，我隻想要你。」
1
在包廂裡，我和往常一樣去參加周玨的聚會。
我進來十幾分鐘了，周玨也沒有發現我的存在，一直和身邊的女生說話。
周玨身邊坐著一位長發飄飄的短裙女生。
我知道她，她叫林落落，最近正熱烈地追求周玨。
我看了看他們的曖昧眼神，我就知道，周玨已經動心了，答應林落落隻是時間的問題。
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看著他換了幾任女友，自然知道他喜歡什麼類型。
林落落的長相和他的前幾任女友有點像，都屬於同種清純長相類型的女生。
我裝作若無其事地隨手拿了一杯飲料，酒精味在我舌尖爆開，我才意識到了我拿錯了酒。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林落落的目光像鉤子似的，朝我勾了一下。
「周少，昨天是不是有個男生向你告白吧？」她語氣透著笑意，臉上露出無辜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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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臟咯噔一下，緊張得有些喘不上氣。
周玨眉頭緊蹙，一雙好看的桃花眼裡流露出厭惡神色，語氣煩躁：「昨天有男人向我告白，惡心死了。
「這些惦記我的男人能不能都去死啊！
「gay 真是惡心！」
我大腦也一片空白。
林落落捂住嘴，發出銀鈴一般的笑聲，「就是，那些不長眼的人非要自取其辱，讓人惡心。」
周圍的幾個人也都附和著，發出笑聲。
我低著頭，沒有說話，隻是將口袋裡的情書塞到更裡面，免得掉落出來。
我順手拿起酒杯，一杯一杯地喝。
苦澀的龍舌蘭酒精味在我的舌尖爆開。
2
我喝得已經有些迷迷糊糊了，神經也有些大條，因此當他們都已經在組團玩真心話大冒險時，我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拉著入局了。
當酒瓶對準了我，我被林落落指令去親吻現場的任何一個人時，我才有了些許清醒。
林落落滿眼純情無辜，笑著說道：「裴宴，要是做不到指令的話，可是要罰酒的喲。」
桌子上已經擺滿了二十杯酒，這就是懲罰。
這些都是混合酒，喝完後，我可以直接去醫院了。
如果換作平時，我內心深處還是有那麼一絲期盼，以玩笑的名義，可以和周玨有進一步的接觸。
但現在我隻覺得，我的暗戀都是一場笑話，是周玨避之不及，厭惡的存在。
周玨嘴角處露出一抹邪氣的弧度，手指挑起我的下巴，和從前一樣，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要不，我委屈一下，給你嘴一個？」
周玨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三年前，同樣的情況，我也是被迫接受去挑人親吻的指令。
他輕輕觸碰我的唇。
從此我怦然心動，陷入了一場單相思的漩渦中。
但現在，我才徹底清醒了。
這場單戀該結束了。
3
就在這時，包廂裡走進了一個男人。
在場的人除了周玨以外，其餘都是有男女朋友的，或者是女生。
但走進來的男人，我是認識的。
陸熠琛。
單身。
還是男的。
也是我的室友。
他五官深邃立體，劍眉星眼，皮膚如玉一般白皙。
氣質清冷沉穩，是難得一見的美男。
綜合所有的因素，他是最佳人選。
我也說不上來，是不是酒精上頭，還是失戀導致大腦變得沖動。
我搖了搖頭後，拒絕了周玨的提議。
周玨臉上露出詫異神色，眉頭緊蹙。
而我已經站起身，搖搖晃晃地走到了陸熠琛面前。
我一把摟住了他的腰。
寬肩窄腰，好腰啊。
我打了一個酒嗝，醉眼迷蒙。
陸熠琛一向被人稱為「行走的冰山」，眼眸像是一譚看不透的寒潭，好似沒有什麼能夠引起任何波瀾。
此時，他的眼眸裡卻閃爍著關心目光。
「你醉了，裴宴。」
我拿出手機，「轉賬，一千塊，可不可以親？我可不是……白親喲。」
4
他眼眸泛著暗火，眼神好似鉤子，注視著我。
我身後傳來了周玨憤怒的聲音，「裴宴。」
但此時此刻的我已經顧不上太多了。
我的目光盯著陸熠琛的唇。
我現在才發現，陸熠琛的唇怎麼如此鮮艷啊！
像玫瑰花似的。
我想嘗嘗是什麼滋味。
陸熠琛嘴角處勾起弧度，唇輕啟動，聲線喑啞：「好。」
下一秒，我已經迫不及待地吻住了他的唇。
好軟。
好甜。
我剛移開，腿一軟，差點跌坐在地上。
但一雙厚實堅硬的手臂卻緊緊地摟抱著我的腰。
我昏昏欲睡，快要堅持不住了。
周玨沖了過來，臉色鐵青，大手用力地拽著我的手腕。
「我們剛才是在玩真心話大冒險遊戲！遊戲已經結束了，放開裴宴。」
陸熠琛眼眸冷淡，語氣不卑不亢道：「他喝醉了，我帶他回去。我是他室友。」
周玨嗤笑，「室友算什麼？我是他哥們！放開他，我帶他去住酒店。」
我眼眸餘光看到周玨眼眸燃燒著憤怒火焰。
如果是十幾分鐘前的我還會對周玨百依百順，但現在……
我不想了。
我得和他保持距離。
我看向陸熠琛，輕聲說道：「陸熠琛，拜託你……帶我回宿舍吧。」
陸熠琛的眼眸裡快速閃爍一絲亮光，毫不猶豫地將我抱起來。
昏睡過去之前，我唯一的念頭是……
生平第一次，我被公主抱了，但我可是男人。
5
第二天。
在教室裡，我的目光碰撞了陸熠琛的目光。
我忍不住聯想到了昨晚，我主動吻了他的場景。
酒精真是……讓人變得大膽。
我臉火辣辣的。
以前我看到陸熠琛時，心如止水。
但現在，我心裡有些別扭，總會忍不住回想起昨晚唇摩挲時的觸感。
軟軟的，甜甜的。
偏偏陸熠琛還坐在我的座位旁。
他身上青檸的氣味撲入到我的鼻子裡，和昨晚我聞到的氣味一模一樣。
他輕笑道：「不客氣。我倒是期待再來一次。感覺很好。」
我的手指顫了一下，感覺很好？
他是在開玩笑？
還是，故意試探？
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從那天以後，陸熠琛和我形影不離。
以前，他和我的關系淡如水。
我們碰面頂多隻會點頭，說幾句話，不會像現在這樣來往頻繁。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我去上課，陸熠琛也去。
我去食堂，他就坐在我對面。
我去圖書館，他也去學習……
如果不是我知道陸熠琛也是直男，我差點以為他對我有意思，想要追求我。
一個月後。
周玨再次給我打電話，「晚上聚會，你來一趟……」
那天聚會的第二天，周玨和林落落就在朋友圈官宣在一起了。
我正想說不舒服，不想去。
我心裡嘆息著，「好。」
我已經打算放下他了，但我們畢竟是相處十幾年的兄弟，還是可以繼續做朋友吧。
在餐廳裡。
林落落依偎在周玨懷抱裡，臉上露出甜蜜笑容。
周玨玩著手機，時不時和林落落說說笑笑。
我看到這一幕，我以為心臟會疼，但出乎意料的是，沒有。
林落落軟軟糯糯說道：「裴宴，我聽說你一直沒有交女朋友呀。」
「嗯嗯。」
林落落繼續說道：「我有幾個不錯的好姐妹，不如介紹給你認識……」
還沒等林落落說完，周玨面色陰沉，立刻不耐煩打斷：「不用！你不要多事。」
6
林落落嘟了嘟嘴，眼眸裡流露出委屈目光。
我淡淡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周玨拿著筷子給我夾菜，我連忙捂住碗，「不用了。」
周玨眼眸裡露出詫異目光。
林落落嬌滴滴說道：「周玨，我也想吃。」
周玨看了我一眼，面色有些不愉快，將魚肉放在了林落落的碗裡。
晚餐結束後，我正準備打車回家。
我們一行人剛出餐廳，就看到了不遠處有一個酒吧。
其中一個染著紅色頭發的男生正在和另外一個男生接吻。
周玨眼眸裡露出厭惡目光，不屑道：「真是惡心，變態！玩男人……也不怕得病！」
我的心臟再次被刺穿，疼痛滿眼全身。
這不是我第一次聽到周玨如此厭惡 gay。
林落落挽著周玨的手臂，臉上露出天真笑容，「周玨，你也覺得 gay 是變態呀！那要是你身邊有朋友是 gay，怎麼辦啊？」
周玨毫不猶豫道：「這種變態當然不配做我朋友啊！給我滾遠點！我隻要看著，就覺得惡心。
我的手掌緊緊握住。
一直以來，我是 gay 的秘密就像是石頭一樣，壓制在我的心頭，讓我喘不過氣來。
我不敢讓周玨知道我的秘密。
我害怕失去周玨。
但這一次我不想藏了。
有時候，人真的很奇怪，可以在某瞬間，突然有了勇氣。
我看向周玨，語氣冷靜，「周玨，你很討厭 gay 吧。」
周玨嗤笑，隨意道：「當然啊！」
我嘴角處扯出一抹弧度，眼眸看著他，一字一句道：「但是，周玨，我也是 gay。」
7
瞬間，周玨臉上露出難以置信表情，「你胡說什麼？」
曾經我以為，向周玨坦白性取向，會很難。
但現在，我一下子輕松了。
「周玨，我喜歡男人。我是你討厭的那種人。」
周玨面色僵硬，原本搭在我肩膀上的手臂一下子就移開了。
他眼眸裡翻滾著復雜目光，「你……怎麼會是 gay！不行，你必須改了！你是不是被人誘騙了？」
我苦澀地笑了笑，「改不了，天生的。」
我轉身離開，當著周玨和林落落的面，進了那家 gay 吧。
周玨沒有追來。
我知道，從這刻起，我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這是我第一次來 gay 吧，周圍都是男人。
我隨便找了一個位置，點了一杯酒。
半個小時內，就有好幾個男人主動向我提出邀請。
我的耳朵都紅炸了。
算了，沖動是魔鬼。
我進 gay 吧，也是因為賭氣！
我還是趕緊開溜吧！
隻是我剛站起來，一個肌肉男就主動將手搭在了我的腰上，向我提出邀請。
我正準備拒絕時，不遠處傳來了男人急促的聲音。
「他有人了！」
我全身如同被閃電穿透似的，一回頭，看到了陸熠琛。隻是陸熠琛居然是……穿著睡衣，外面隨意搭著一件外套，腳上踩著拖鞋。
我震驚地看著陸熠琛。
他怎麼來了！
不對！這是 gay 吧！
難道他也是 gay？
還沒有等我反應過來，陸熠琛面色鐵青，眼眸裡翻滾著急躁和恐慌目光，毫不猶豫地拉著我的手，將我拉到他的身後，用他的身體遮擋住其他人看我的目光。
肌肉男雖然臉色不滿，但也很識趣地離開了。
隨後，陸熠琛的手緊緊抓住我的手，像是猛獸擒拿住了獵物似的，不會輕易放手。
8
我稀裡糊塗地被拉出了酒吧，然後坐上了出租車。
陸熠琛看了看手機，「現在宿舍門禁了，我們回不去了。」
「那去酒店。」
「好，一起。」
但他的話剛落音，我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等等，我們這樣……
從 gay 吧裡出來，然後又去酒店，太曖昧了吧！
我的手緊緊抓住衣服，低著頭，腦子亂成了漿糊。
陸熠琛溫熱的氣息吹拂我的耳朵，「為什麼去 gay 吧？」
我破罐破摔，「我是 gay。」
「我不是問這個……」他嘆息道，「我是問，你怎麼會去那裡，你不知道那裡有多危險嗎？還是你知道，但你想……」
我連忙搖頭，「我就是……好奇。」
我微微抬起眼眸，打量著陸熠琛俊美的臉。
他眼眸裡的柔情仿佛要將我溺斃似的。
我反問道：「你來 gay 吧，做什麼？」
他尷尬地撓撓頭，「我有個朋友看到你了，告訴我了。我怕你會出事，就從宿舍趕過來，帶你走。」
我的目光落在他腳上的拖鞋，那他還真是挺趕的。
平時出門會穿得十分端正嚴謹的他居然隻穿了睡衣和拖鞋就出來了。
但我心裡卻覺得有點不對勁……
他為什麼來找我？
隻是因為是我朋友，單純地關心我？
還是，他也是 gay？
我們沒有繼續說話了。
等我住進了五星級總統套房，我才知道，有錢人有多會享受！
我偷偷拿手機搜索，這裡住一晚上就相當於我好幾個月的生活費。
但陸熠琛解釋，這是他的親戚開的，讓他可以免費住。
「不住白不住，你懂的。」他沖著我眨了眨眼。
我這才放心了。
陸熠琛住在套房的另外一間房間裡。
這還是我第一次住五星級套房。
第二天。
陸熠琛和我一起離開酒店。
在酒店門口，一個熟悉的身影沖了過來。
周玨頭發凌亂，眼睛裡布滿紅血絲，滿臉陰雲。
他的手用力地捏住我的手腕，語氣嚴厲道：「你為什麼不接我電話！我昨晚去酒吧找你，他們說你跟別人走了。我一直都在找你！」
「我手機沒電。」我發完朋友圈後就睡了，沒有注意到手機沒電了。
周玨的目光又看向我身邊的陸熠琛，語氣就像是冰碴子似的，「你一直和他在一起……在同一間房裡？」
9
「你們……睡了？」
他的眉宇緊緊皺著，眼眸裡快速閃爍一絲嫉妒。
我深呼吸，周玨怎麼會問這種問題？
我有些難堪和尷尬，「周玨！不要胡說！」
周玨的眼眸裡流露出受傷目光，咬牙切齒道：「你和他到底……睡了沒有！」
一股怒火包裹著我的心臟。
他憑什麼這樣質問？
我沒有多加思索，脫口而出道：「是！我是 gay，我喜歡男的，我和他來開房，有什麼問題嗎？」
陸熠琛的眼眸裡露出詫異目光。
但很快地，他臉上露出溫柔笑容，手臂親昵地摟抱著我的腰。
「是啊，他是 gay，我也是 gay，我們兩個人在酒店房間裡做什麼，都不關你的事情。」
我身體一僵。
陸熠琛是 gay？
還是，他是撒謊，配合我？
周玨的臉色更加鐵青，胸膛劇烈起伏，「裴宴，你小心得臟病！你和他立刻分開，不然我們當不成兄弟！」
我失望地看著周玨，他對 gay 有很深的偏見。
「我們會做好措施的。」
坐上出租車後，我的手掌溫熱。
我這才注意到了，從剛才到現在，我的手一直抓著他的手，忘記松開。
現在，我們不需要演戲了。
我的手像是觸電似地，快速地移開。
「陸熠琛，對不起，我剛才一時氣急，胡說八道。謝謝你的配合。」
我耳朵像被胭脂染紅的宣紙，白裡透著紅。
陸熠琛輕聲說道：「沒什麼，小事，我隻是說了……實話。」
實話？
我下意識地不想繼續聊這個話題。
然而，他語氣不急不緩道：「我也是 gay，我在高中時，就已經向我父母出櫃了。」
10
我心神一震，他居然坦白了。
他溫柔到幾乎要溺斃我的目光，仿佛密密麻麻的網將我緊緊包裹著。
這段時間，陸熠琛幾乎和我形影不離。
我是 gay，他也是 gay，他這樣做，意思太明顯了。
他的確在追我。
第二天，下課後，陸熠琛遞給我一杯奶茶，眉眼溫柔，「你喜歡的，草莓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