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允安挑眉,道:“嗯?”
蘇韻眨眼,“好帥。”
孟允安哈了一聲,捏住她的下巴,眸眼沉沉,說了一句臺詞:“女人,你在玩火。”
蘇韻:“……”
哈哈哈哈哈哈。
蘇韻臉頰在他肩上蹭了蹭,笑得開心。
孟允安道:“送上門的誘餌,我們不好好回敬一番,豈不是不禮貌。”
蘇韻點頭,贊同道:“是的,很不禮貌。”
孟允安刮了她鼻尖一下,嘆道:“變壞了。”
蘇韻沒說話,心裡卻在想:才不是呢。雖然她不認識那些人,但看得出來玩遊戲什麼的根本就是個幌子吧,籌碼竟然是雙方的女伴。再加上孟允安最後的要求,她也隱約能猜到一些。
蘇韻說過,任何事情隻要不觸犯她的底線,她可以無原則的原諒,不計較。以前,她的底線隻有星星,現在……多了一個孟允安。
星星和孟允安,都是別人不能觸犯的底線。別人的故意挑釁,傷害她,傷害孟允安,她都不喜歡。
不過,今天是孟允安教訓了他們。蘇韻其實說了假話,今晚的孟允安讓她有一些意外。一點點,隨著兩人深.入的交往,她仿佛正在慢慢揭下他戴在臉上偽裝的面具,窺見他真實的內心。
他是溫柔的,也是狠戾的。被冒犯了會狠狠地回擊,毫不留情,卻又做得不動聲色。
真的……很帥啊。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孟允安悠然道,“當然,偶有例外。對於不順眼的人,偶爾使個絆子讓他不痛快一下,也是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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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韻抿著唇笑,點頭。
“以後可不能這麼傻了,”孟允安摸她的長發,車內沒開燈,他的臉色看不太清,聲音卻漸漸低沉下去,“我喜歡的人,沒有人可以阻撓。但總免不了智商欠缺地來打擾你……”
蘇韻一開始沒大聽明白,她茫然地看向男人,說:“什麼?”
孟允安與她對視,良久,長長嘆了一口氣,將她樓進懷裡,笑道:“算了,沒什麼。你隻要記住,你是我的女人,沒有人可以傷害你,明白嗎?”
蘇韻似懂非懂,孟允安是在說他的家庭麼?是的,他身後的孟家比人丁單薄的沈家要復雜一百倍,她這樣的身份和孟允安在一起,雖然已經有了孩子,但星星卻還是個女孩兒,蘇韻也想得到或許兩人的未來不會那麼順遂。
蘇韻貼近他的胸口,乖巧道:“嗯。”
未來那麼長,杞人憂天太浪費時間。
*
副駕駛座上,姚丹溪頭靠在玻璃上,閉著眼沉沉睡著。紅燈間隙,車停下,沈洲側身把她的頭輕輕扶到椅背上。
姚丹溪睜眼,眸裡一片水光,她啞聲說:“阿洲……”
綠燈亮,沈洲發動車子,道:“還難受嗎?馬上就到家了。”
姚丹溪搖了搖頭,眼淚已經掉了下來。沈洲強迫自己不轉頭去看她,可到底還是沒忍心,中途在路邊停了下來。
解開安全帶,姚丹溪撲到他懷裡,額頭滾燙,神智不清,眼淚一顆顆地往下掉,她難過道:“他們欺負我……孟允安和蘇韻一起欺負我!阿洲!他們欺負我!”
胸口的衣襟已經湿透,他的頭也有些疼。
沈洲攬著她的肩膀,過了半響,低聲道:“丹溪,與蘇韻沒有關系的……”
姚丹溪的臉色非常蒼白,她現在渾身都很難受,腦袋,身體,每一個部位走在造反。
姚丹溪張了張嘴,滿臉是淚地望著他,道:“阿洲……你還在為她說話嗎?如果不是她,孟允安會這樣整我嗎?”
沈洲輕嘆一口氣,道:“遊戲並不是他提議。”
姚丹溪啞住,半響靠回座椅,低聲道:“所以……他們沒有錯?”
沈洲抬手,似是想碰她。姚丹溪卻躲開,眼眶通紅,臉色蒼白,道:“我好難受,先回家吧。”
沈洲的手落在空中,半響頓了頓,啟動車子。
到了公寓,沈洲扶姚丹溪上樓。進了房間,姚丹溪胃裡不住翻騰,沈洲煮了醒酒茶,又倒了蜂蜜水,喂著她喝了一大半,又去衛生間吐了兩回,對方這才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沈洲沒有離開,但也沒上.床,而是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一夜。夜裡姚丹溪有什麼動靜,他就過去照顧,然後才回到客廳。
茶幾上的煙灰缸裡有幾個煙蒂,沈洲臉色不好,一夜未眠,全都是孟允安為蘇韻出頭的畫面。
是的,其餘的人沒認出蘇韻,不知道他們幾人之間的關系。但沈洲卻是知道,孟允安的確是因為蘇韻而動了怒。謝展他們什麼都不知道,直接用雙方的女伴作為籌碼,孟允安便狠狠地給了他們一個下馬威,這通火撒到了姚丹溪頭上。
沈洲頭痛欲裂,不想去想裡面深層的原因。
蘇韻……蘇韻。她靜靜地坐在孟允安的身旁,臉上的溫柔和乖巧似曾相識。
很久以前,他也曾擁在對方臉上見過這樣的溫柔和乖巧。
沈洲捂住額頭,長長吐了一口氣。越來越亂,越來越亂了。
靠在沙發上,沈洲又點了一支煙,透過煙霧,他仿佛看到兩年前的自己,初次遇見舞臺上漂亮的白天鵝,他一見傾心,再見傾情。結束與姚丹溪四年的感情,那段時間,他很難過。
蘇韻是個天使,撫平了他心裡所有的傷痕。沈洲慢慢走出上一段感情,他要開始一段新的感情,要給蘇韻一個保證。
結婚,和蘇韻結婚。
直到現在,沈洲回憶起當初求婚成功時,自己是怎樣激動的心情,他忍不住抱著女人轉了兩圈,這才將已經通紅了臉的人放下,緊緊摟入懷中。
沈洲出身名門,雖然性格好,但也不是多麼純潔的小男生。在蘇韻和姚丹溪以前,他自然也有過戀情。但這兩個女人確是他目前人生中最重要的。
沈洲沒有想到,他會在這兩個人身上犯了錯。和蘇韻在一起,不忍心丟下姚丹溪;而現在和姚丹溪復合,卻又對蘇韻餘情未了。
沈洲忍不住笑出來,嘴角勾起,眼中一片嘲諷。
窗外朝陽漸升,即將透過雲層升到高空。
新的一天又來了,沈洲卻突然覺得很沒意思,一切都很沒意思。
姚丹溪此刻躺在床上,因為喝了一整瓶的酒而難受著。沈洲知道自己應該全身心地都放在她身上,可思維總是不受控制的想到蘇韻那邊。
孟允安在警告他們,警告他和姚丹溪——他和蘇韻在一起了,不允許其他人的插足。
當然,他多少明白孟允安的主要目的是誰。是姚丹溪。
他們真的在一起了……
沈洲靠到沙發上,閉上眼,沉沉地笑出聲來,指尖的煙燃到盡頭,燙了他手指一下。沈洲卻無所察覺,隻是自嘲地笑。
臥室的門輕輕打開,姚丹溪站在門內,聽到客廳裡男人的笑聲。身體的難受都趕不上心裡的痛苦。
又出現了……蘇韻又出現了,還帶來了孟允安。
所以呢?沈洲的心裡,再一次被那個女人佔據了嗎?訂婚的日期已定,不久以後,他們還會舉行婚禮,他現在心裡是怎麼想得呢?他在猶豫嗎?在自己和蘇韻之間猶豫嗎?
姚丹溪捂住嘴,無聲地哭,坐到地上,低下頭。她不在乎,她一點不在乎孟允安今晚給她灌酒是什麼意思,不在乎其他人的傷害。
她的心裡隻有沈洲,隻有他——才能狠狠地傷害她!
眼淚掉在柔軟的地毯上,姚丹溪喃喃地說:蘇韻,你別來招我們……別找沈洲。
如果沈洲真的離開了她,真的不要她了。姚丹溪想,那時候的她恐怕連命都不想要了,那麼,她還怕什麼孟允安。
那大家就一起死吧。蘇韻。
*
孟新宇敲了敲門,沒等裡面回應,就直接推開了門。
孟新翰放下資料,略有不悅道:“新宇。”
孟新宇臉上掛著笑,絲毫不在意,吊兒郎當地在桌子對面坐下,翹著二郎腿,笑道:“哥,我聽了個有趣的事兒,你有興趣不?”
孟新翰低頭翻閱文件,淡淡道:“不感興趣,出去後把門幫我關上,謝謝。”
“哈!”孟新宇笑,站起來,雙手撐著桌面,眼裡閃爍著興奮的光。
對方這種表情孟新翰並不陌生,他道:“新宇,你又去招惹孟允安了?”
孟新宇道:“我可沒惹他,最近是關鍵時刻,我才不會拖後腿。”
孟新翰無奈,說:“那你是什麼事,還專門跑過來,說吧。”
孟新翰勾唇一笑,重新坐下,道:“還是三哥最了解我。”
孟新翰眉頭都沒動一下。孟新宇道:“不過這事兒還真和孟允安有關系……”
“新宇!”孟新翰厲聲道,隱含警告。
孟新宇雙手高舉,無辜道:“我沒騙你。我聽說,孟允安身邊最近經常出現一個女人吶。”
孟新翰吐了口氣,冷冷道:“難道不正常?”
孟新宇笑,說:“出現女人當然正常,但是最近一個月都是同一個女人,可就不那麼正常了吧?”
孟新翰一愣,然後道:“你怎麼知道的?”
孟新宇說:“我本來也不知道,是前幾天聽朋友無意中提了一回,我就去查了查,查到的消息不多,他們並不經常公開露面,不過相對於他以前的戀情,倒是十分低調。”
孟新翰道:“消息可靠麼?”
他想了想,又補充:“不過是個女人,看上眼了,新鮮勁沒還沒過,一個月也不算什麼。”
孟新宇眨了眨眼,說:“三哥這你就不懂了吧。還有一個消息……”
“孟允安曾經帶過一個小孩兒去公司。”孟新宇笑眯眯道。
孟新翰怔住,不知該說什麼,但還是不太相信。
孟新宇嗤笑一聲,道:“那女人身份還沒查到,都是從朋友那裡打聽到的。你也知道,現在孟氏我們的人都已經被拔幹淨了,打聽點兒消息並不那麼容易。”
“所以,真實性有待商榷。”孟新翰道。
孟新宇吊兒郎當,無所謂道:“消息可不可靠,去會一會就知道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