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偷偷裝。”秦修然糾正,“我當著你面裝的。”
“你又沒和我說了!”
“我說了,手機密碼還是你給我的。”秦修然試圖引起她的回憶,“當時你玩遊戲,和我說,讓我安靜,你要聽腳步聲。”
顧嵐:“……”
所有人嫌棄看著她,顧嵐感受到同事的失望,看著蔣舒舉起來抵在Ken腦袋上的槍,她一個激靈,馬上開始進攻:“你是不是在嫌棄我?”
“什麼?”秦修然沒聽明白。
“你是不是在埋怨我打遊戲?我一個女人打打遊戲怎麼了?這你也要管?!”
“你是打打遊戲嗎?”秦修然一聽就笑了,怨氣瞬間湧上來,“你打起遊戲就停不下來,一盤又一盤,半小時又半小時,每次都說馬上就來馬上就來,哪次不是2點以後了?白天上班晚上打遊戲,晚上不睡早上不起,睡得太沉還打呼嚕,嚴重影響我睡眠。”
“你果然在嫌棄我。”顧嵐被他說得越來越憤怒,順水推舟,“你嫌棄我就不要和我在一起啊,我們分手!”
“你就把分手說得這麼兒戲的嗎?”秦修然皺起眉頭,“分手至少給我個理由,為什麼要分?”
“他管你。”同事馬上添油加醋。
“他不尊重你。”
“他說話太拽了,我好想把他從天上打下來。”
“他好浮誇好drama,我不喜歡這麼不樸實的男人。”
……
同事你一言我一語,給顧嵐找著分手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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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修然聽著顧嵐那邊隱約有人嘀嘀咕咕,他冷聲詢問:“誰在說話?”
“和你無關!”
顧嵐看著不遠處點了點手表的蔣舒,語氣急促起來:“分手的理由很簡單,你管我!你不尊重我!你說話太拽我想把你從天上打下來!你好浮誇好drama我不喜歡這麼不樸實的男人。”
說到樸實,秦修然瞬間想起一個人。
“是,我不樸實,你喜歡白楚然這麼樸實的。”
聽到這話,蔣舒瞬間一抖。
白楚然這個cheap man著實給她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秦修然和白楚然相比簡直是雲泥之隔。
她這一抖,剛好讓槍在Ken的頭上劃過,Ken嚇得瞬間閉上了眼睛,下意識尖叫。
保鏢一把捂住Ken的嘴,Ken整個人像被人電擊一般顫抖不停。
這讓所有人都害怕起來,蔣舒嫌棄看了Ken一眼,扭頭看向顧嵐,正想說白楚然不夠分量,用他刺激秦修然不夠格,就看顧嵐猛地閉上眼睛,衝著電話裡的秦修然大聲誇贊:“沒錯,我就喜歡這麼樸實的!我從以前就喜歡,你隻是比師兄多了好的出身好的家境,你沒他溫柔沒他上進沒他理解生活。你在內不能殺雞在外不能嗦粉,至今為止你連螺蛳粉都不敢吃,你說說你拿什麼和師兄比!”
蔣舒:“……”
顧嵐挺能找優點的。
秦修然捏緊了手機,咬緊牙關:“你敢再說一遍?”
“你要我誇師兄,我還能再誇一個小時!”顧嵐握著手機的手拼命顫抖,“我要和你分手,去找師兄!”
“他被起訴要坐牢了!”
“我可以等!”
“等你大爺!”秦修然大喝,“你站出來說話!”
“我不站!”顧嵐感覺著腳上拷在椅子上的鐵鏈,“我站不出來,我就是不站!就這樣!我們分手!”
“我不同意,你必須給我個理由!”秦修然馬上接話,“給我足夠的理由,我才願意和你分手!”
“你……”
“你好好想想,”秦修然似是憤怒,“想好了再和我說話!”
說著,秦修然一把掛了電話,冷下臉,轉頭看向陶然:“找到簡言了嗎?”
陶然一愣,隨後趕緊點頭,將手機遞過去:“簡小姐剛打電話過來。”
“給我。”
秦修然坐回飛機,拿了陶然手機撥通簡言電話,簡言接通電話後,張口就道:“顧嵐出事了。”
“我知道。”秦修然斬釘截鐵,隻問,“怎麼出的事?”
“是這樣,我們公司一半人早退。”
“說重點。”秦修然沒有心情聽簡言聊天。
簡言趕緊強調:“都是重點!晚上下班時候我下樓,聽見大家議論說有人當街被綁了,很快警方就找到我,和我說被綁的人是顧嵐,然後我就打電話找公司的人,發現公司的人都不見了!”
秦修然皺起眉頭:“他們綁了你們公司一半的人?一共多少人?”
“九個人!”簡言確定,“警方調了監控,發現這群人特別狡猾,一個一個引誘出來抓的,全都是我們骨幹精英,我確定,”簡言語氣很沉重,“這肯定商戰!”
話剛說完,秦修然就掛了電話。
剩下的推理沒什麼價值。
他扭過頭去,看向王剛:“立刻報警,讓警方過來,他們拿到搜查整件、從山下過來估計需要一段時間,派人聯系警方,用直升機先把狙擊手接過來有備無患。我們的人到達之後先把這個房子包圍了,搞清楚房子結構,裡面多少人,我吸引他們注意,你們進入埋伏,準備突圍劫人。”
“是。”
王剛一聲應下,趕緊指揮人手。
沒一會兒,一架又一架直升機飛向山頂,秦修然的人落在山上,開始拿出各種高科技設備圍在莊園外,宛如在探測金字塔一般開始掃描莊園內結構。
陶然看著滿臉冷色的秦修然,小心翼翼:“少爺,您怎麼確定顧小姐出事了?”
“她不會和我分手。”秦修然肯定開口。
陶然遲疑著:“倒也不一定吧……”
畢竟少爺脾氣不好。
秦修然冷冷看他一眼,隨後給了正經理由:“她說她站不出來。”
陶然一愣,秦修然解釋:“不出來,和站不出來,是兩個意思。”
“那少爺怎麼還和顧小姐吵?”陶然疑惑。
秦修然斜昵了下方一眼。
“不管出於什麼理由,他們讓顧嵐提出的要求,一定是他們的意願,如果我立刻接受,我不確定他們會怎樣對付沒有價值的顧嵐做什麼,如果我不接受,我也不確定對方會不會用極端手段。”
“最好的方法就是給對方留一線希望,”陶然想明白,總結出秦修然的未完之語,“然後讓顧小姐繼續和您周旋!您說的讓顧小姐好好想想,是讓顧小姐想怎麼拖延時間!這樣,您才能布置好人手,營救顧小姐!”
秦修然沒說話,他扭頭看向山下一個又一個飛向山上的直升機,想起走之前福叔讓他籤字的文件。
有過猶豫嗎?
肯定是有的。
堅持那麼多年的計劃,自詡了那麼多年的理智,讓人豔羨的潑天富貴,和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
喜歡這件事,真的這麼重要嗎?
重要到可以放棄許多人眼中這麼難的的事,如果有一天,顧嵐背叛他,放棄他,就像今天她說的一切都成了真話,他會後悔嗎?怨恨嗎?
這些問題,來的路上他都想過。
直到聽到顧嵐聲音那一刻。
察覺她深陷囵圄那一刻。
他突然意識到,不重要的。
隻要她今天好好走出來,好好生活,像過去一樣,吃好吃的,打球,看見錢一雙眼閃閃發亮,充滿生機活力。
隻要她好好的,那其實他對她,再無所求。
秦修然閉上眼睛,靜靜等候。
而下方莊園,蔣舒走出房間,給秦江河打了電話。
秦江河正坐在醫院裡看著睡去的秦建清。
秦建清身體不好,每天睡眠的時間很長,看見手機亮起來,秦江河站起身,走到門口,接起電話。
“喂。”
他聲音有些低啞。
蔣舒也走到大門外,關切開口:“老爺子怎麼樣了?”
“睡下了。”
“秦修然決定了嗎?”
“沒,”秦江河的話在蔣舒意料之中,他有些疲憊,“好像是顧嵐要和他分手,他去找顧嵐了。”
“老爺子怎麼說?他就讓秦修然這麼拖著?他改主意了?”
“沒有,我爸一向說話算話。”秦江河被蔣舒逼得有些煩躁,他舒了口氣,緩聲道,“我爸說了,0點前要是秦修然不給回復,0點會在咱們立的遺囑上籤字,律師都等在外面,等0點時候公證。籤完字我送他回醫院,明早手術。”
“手術?”蔣舒有些意外,“老爺子要做手術,這麼大的事兒沒和咱們說?!”
“嗯,”秦江河明顯也有些不滿,但茫然佔領了他的心神,他沒有多做評價,隻道,“我問過了,手術風險很大,爸進去大概率出不來了。”
那他最後留下這份遺囑,就是最終的版本,秦家也就是他們的了。
0點……
蔣舒看了一眼牆上時鍾,已經10點了,隻差兩個小時……
她心裡有了計較,隻要她把秦修然拖到0點,那秦家就是秦江河的,也就是秦博文的。
想到這裡,秦江河也變得順眼許多,她語氣溫和:“那你好好照顧爸,等秦修然的消息吧。”
“好,”秦江河說著,突然想起來,“你呢?你現在在哪兒?”
“哦,我在看賬,”蔣舒隨便扯了個謊,“現在家裡亂糟糟的,我心裡也煩。”
“早點休息吧,”秦江河揉了揉太陽穴,語氣微沉,“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蔣舒應了聲,秦江河掛斷電話。
她扭過頭去,抬頭看天。
天上直升機飛來一架又一架,越來越多,滿天烏雲密布,風雨欲來。
蔣舒看著天,身邊大哥忍不住摘下墨鏡,喃喃出聲:“這是空襲啊……”
蔣舒看向對方,大哥認真開口:“夫人,咱們沒多少時間了。”
“還用你說呢?”
蔣舒瞪他一眼,轉身回到會議室。
會議室裡,油墨文化的人正嘰嘰喳喳在商量,已經出了N套分手方案。
看見蔣舒進來,顧嵐趕緊站起來,討好道:“蔣總您回來了,您看看,我們這些方案,您最喜歡哪一個?”
說著,顧嵐把一個筆記本推給蔣舒。
蔣舒看都沒看那些寫的亂七八糟的筆記本,笑著掃了一眼眾人:“秦修然讓直升機帶了好多人上來。”
大家對視一眼,有些高興,有些緊張。
蔣舒看出大家眼裡的情緒,走到顧嵐身後。
“秦修然叫了這麼多人,按照他的脾氣,很快他們就要強行進入這裡,甚至於可能報了警。”蔣舒分析著,抬手放在她肩膀上,問得很輕巧,“要不我直接斃了你,沒了你,秦修然直接喪偶,你就不用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