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洪萬好的話家人們集體愣神,鄭傳香驚疑:“你什麼意思?難不成姜承望是……”
洪爽見父親羞於應答,替他說:“我今天陪老豆去深圳找上次幫我和冷陽驗dna的周哥,替老豆和姜承望做了親子鑑定,姜承望就是我們家的孩子。”
全家驚慌失措,曾淑琴忍不住責罵洪萬好:“你是怎麼搞的啊!憑空白底弄個兒子出來!”
洪爽忙勸:“媽,你別生氣,那會兒老豆還沒跟夏蓓麗離婚,也還沒和你好上,隻能說成差錯,不算對你不忠。”
洪萬好也忙說:“是啊,我跟你結婚後一直老老實實,從沒幹過對不起你和孩子們的事。那次我也不想的,可是……”
“可是什麼?你就是賤!所有人都知道夏蓓麗拿你當垃圾,你還玩命倒貼,我怎麼會嫁給你這種沒骨氣的男人!”
曾淑琴哭著跑上樓,洪爽忙叫齊姐妹們跟去勸說。
等她們都走了,鄭傳香鎮定地教導兒子:“你別怪她,她一直想生兒子沒如願,結果又被夏蓓麗佔了先,能不火大嗎?回頭好好認個錯,再多哄哄她,千萬別為這事鬧得你們兩口子不和。”
洪萬好不住點頭,羞愧道:“媽,你看這事該怎麼辦啊?”
鄭傳香反問:“什麼怎麼辦?難道說姜家不要姜承望了?”
洪萬好講述昨天與姜開源的罵戰,憂心道:“姜開源要跟夏蓓麗離婚,看來也不想認姜承望做兒子了。”
鄭傳香聽了愁煩,正色道:“那孩子跟我們家沒來往,你要指望他認我們太不現實了。我先警告你有多大腳穿多大鞋,有些事切莫強求。就算爹不是親的,他不是還有親媽嗎?夏蓓麗會照管他的,用不著我們操心。”
“可是……”
“可是什麼?難道你聽說那狐狸精要和姜開源離婚,又想犯糊塗?你但凡敢動這個念頭,做出半點對不起阿琴的事,我就帶頭把你打出去!”
“媽,你想哪兒去了,好馬不吃回頭草,何況還是棵斷腸草,我早對那女人死心了。就是……就是放不下姜承望。他畢竟是我親生的嘛,人品資質都不錯,如今被姜家嫌棄,腿又瘸了,實在太可憐了。”
鄭傳香細想贊同:“是挺可憐的,稀裡糊塗受長輩們連累,被整得那麼慘還甘冒生命危險搭救騙他的人,心腸這麼好,倒真像我們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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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嘆未了,洪爽下樓來,鬱悶地坐到她身邊。
鄭傳香問兒媳是什麼情況,她說:“媽哭得很厲害,讓我們別煩她,大姐她們正陪著她,我想她需要發泄,這幾天大家就多順著她吧。”
說完滿面慚愧地道歉:“對不起啊嫲嫲,又讓你操心了。”
鄭傳香拍拍她的手:“傻孩子,這是上一代的過錯,你幹嘛說對不起呀。”
洪爽有些心虛:“我是替冷陽和冷姐姐道歉,冷陽也沒想到姜承望會是老豆的親兒子,搞成這樣他很愧疚,怕你們責怪他和姐姐。”
鄭傳香嘆氣,示意洪萬好表態。
洪萬好忙說:“你讓陽仔放心,這又不是他的錯,沒有人會怪他。他在醫院守了一天一夜肯定累壞了,你快去換他吧。家裡的事別擔心,你媽心眼好度量寬,發發脾氣過一陣子就沒事了。”
洪爽來到醫院,醫生說冷欣宜身體無恙,正建議她回家休養。大醫院床位緊張,夫妻倆也不願浪費公共資源,商量後決定帶姐姐出院。
冷陽去辦出院手續,洪爽幫冷欣宜換衣服。
冷欣宜情緒已穩定,遲疑地拉住她,問她家裡的情形。
洪爽安慰:“老豆都跟家裡說清楚了,挺好的,沒出什麼亂子,不然我也沒空過來了。”
冷欣宜又問:“阿爽,你恨我嗎?”
她的負罪感非常強烈,洪爽不能用膚淺的話來糊弄,猶豫著袒露真心。
“我不怪你,隻是不明白,你這樣溫柔善良的人怎麼會做出那麼出格的事。”
冷欣宜深深長嘆,再次不自覺地落淚。凝神半晌,抬起頭以緩慢的手勢傾訴。
“人心都有善惡兩面,善壓倒惡就是好人,反過來讓惡佔了上風就變成壞人。我一直信奉做人要善良,盡量遠離是非爭鬥,可唯獨不能消除對姜家人的仇恨。這是因為小時候所受的傷害太深刻,而我的內心還沒強大到能戰勝這些傷害,才被仇恨綁架,犯下大錯。”
她淚眼婆娑地搭住洪爽雙肩,而後請求:“阿爽,我現在很後悔,也很怕冷陽像我一樣被仇恨衝昏頭腦,為復仇牽連無辜傷害自己。請你替我守護他,有你在他身邊我才能安心。”
洪爽笑著抱住她:“姐姐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照看冷陽,和他一起保護你。”
冷陽在住院大樓的電梯口遇上姜開源一行。
姜開源口頭宣布與姜承望決裂,但二十多年的父子情絕非一朝一夕能夠割舍,聽說他重傷入院,已在唐玉芬的喪禮和病房之間往返兩次。
此番看到冷陽,他的心情比過去更復雜。這青年是他最大的仇家也是唯一的兒子,無法調和的矛盾令他受困水深火熱,既不能暢快攻擊,又找不到挽回的方法。
助理收到他的眼色,機敏退開,父子倆單獨步入電梯。
姜開源先開口:“我們家已經家破人亡,這下你們該滿意了。”
冷陽憎惡地無視他:“別說得自己像個受害者,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即刻招來姜開源怒視。
“衰仔,你的心究竟是什麼做的?死的那個到底是你奶奶,躺在樓上那個也算你的親人,你和細細勾結,生生把他們逼死逼殘,用來給冷憶梅陪葬,手段這麼毒辣,還真配得上你們的姓氏,血都是冰冷的!”
冷陽扭頭接下他兇狠的目光,神態儼若冰霜。
“姐姐是做了錯事,已經在痛苦地懺悔,可是你還沒有悔悟,仍舊蠻橫地將所有過錯推給別人,隻衝這點我就無法原諒你。”
姜開源不想了解他的想法,隻在意他未來的動向,質問:“你還不打算收手?還想跟我鬥下去?”
冷陽不屑地收回視線:“我的目標沒變,但動機已不再是仇恨,像你這種卑鄙自私的人不值得我浪費感情,就因為你不配擁有福滿堂,我必須把這塊招牌從你手中奪回來。”
半個月須臾過去,冷陽和洪爽見冷欣宜表現正常,各自的生活也逐漸回歸正軌。這天洪爽收到阿順來電,說要先還她10萬借款,還附帶一則好消息。
“爽姐,陽哥還想買商鋪嗎?我認識一個食客在長壽路的茂業商廈有座臨街的大商鋪,上下三層,面積總共5000多平米。商廈有地下停車場,周邊也有很多停車位,很適合開餐館。你們要不要去看看?”
那食客是位經營連鎖大藥房的陳姓女老板,三個月前偶然光顧珍姐甜品店品嘗阿順炒的牛河,一吃上癮,隔三差五來點外賣,有時順路也會親自來,知道阿順休學救母的事跡,很是欣賞,來時會與他拉拉家常。日前隨口說她在長壽路的藥店生意冷清,近來資金鏈緊張,想賣掉商鋪周轉。
阿順以前聽說冷陽有自購商鋪開餐廳的打算,始終放在心上,聽陳姐這麼一說便當做有效情報及時傳給洪爽。
長壽路是榕州城南二環路上的繁華街道,茂業商廈落成於2014年,結構設施和周圍環境都符合冷陽需求,馬上讓阿順代為約見陳姐,次日實地考察,越看越滿意,假裝淡然的與陳姐商議售價。
陳姐急於套現,凡事好商量,幾個回合下來敲定雙方都覺合理的價位,想是對冷陽觀感上佳,本身為人又厚道,善意提醒他:“冷先生,這條街看起來很旺,可生意不是那麼好做的。我在這裡開店三年,生意遠不如其他分店好,幾乎年年虧本。你想在這兒開餐廳,估計要花大力氣才能有起色,聽阿順說你是他的恩人,仁義熱心,陳姐看你面相也生得好,想跟你交個朋友,所以有些事先得跟你交代清楚,免得你將來開店生意冷清,怨我坑你。”
冷陽在她店內參觀,發現員工懶散,貨架混亂,想必這些才是拉低業績的原因。他沒說破,轉而指著大門口兩座金燦燦的銅鑄麒麟像說:“我來時就看出你這藥店風水有問題,主要出在這兩尊銅像上。麒麟屬火,火克木,而藥店恰好是木屬性,有兩個克星守門,財運都被擋在外面,生意怎麼好得起來?”
陳姐驚悟:“我當初也說這兩個銅像張牙舞爪不好看,可這是開發商修造的,物管不讓動,真把我害慘了。你會不會也受影響啊?”
冷陽笑道:“我要開餐館,餐飲業是屬火的,這兩隻麒麟正好能助旺我。等開業我給你辦張特殊會員卡,你本人來消費一律打五折。”
他們商定一周後付款過戶,冷陽回家向洪爽報喜,摟著她轉了兩圈,歡欣道:“爽姐你說得太對了,做好事真會有好報。當初要不是你領著我資助阿順,他也不會幫我留意買房門路。那商鋪地段設施都很好,開餐館不愁沒人氣,這下我們終於能實施計劃了。”
凡事不宜言之過早,他正興衝衝調集購房資金,一切準備就緒,陳姐忽然變卦了。
“不好意思啊冷先生,有個老板願意多出800萬買那間商鋪,我準備把房子賣給他了。”
冷陽疑心她坐地起價,打聽買房者是誰,陳姐不願被他誤會,當下據實相告。
“是福滿堂的姜老板,他說我那鋪子地段好,想買給他女兒做嫁妝。”
作者有話要說: 忙了一上午,現在才摸到電腦,更新以後再吃飯
少了最後一句話補上了
第93章
姜開源的目的為何自不必說,冷陽不想放過這間可遇不可求的理想商鋪,锲而不舍地進行爭取。
姜開源財力比他雄厚,砸錢抬價絕非智舉。當天他來到陳姐的辦公地點與之面商,亮出獨有的籌碼。
“陳姐,聽說你在嶺南有三十多家大藥房,剛才我去市內的幾家看過,發現不少問題,近來你的生意業績想必欠佳。”
陳姐承認遭遇了業績下滑,否則也不會賣房拯救資金鏈。
冷陽說:“你生意規模很大,每年流水都有幾個億,區區800萬在你並不是大誘惑。我想和你籤一份協議,假如我能在一個月內幫你把各大藥房的銷售額提升30%,你就把長壽路的商鋪照我們原來商定的價錢賣給我。你看怎麼樣?”
聽來是樁美事,但可信度存疑。
冷陽亮出身份:“我的本職是市場營銷,也從事過藥品類業務,前年歧黃堂的傷湿止痛貼推廣案就是我做的。”
歧黃堂本是家籍籍無名的小廠,傷湿止痛貼是大眾型產品,小廠做普通成藥本無大前景,冷陽接下推廣業務,提出了“不為宣傳付費,隻為結果掙錢”的營銷理念,利用各大連鎖藥房做銷售載體。每盒歧黃堂的傷湿止痛貼成本8塊,售價15塊,如由藥房經手,前三個月物流費廠家出,利潤全部歸藥房,且不需要承擔其他任何成本,隻要求他們記錄購買客戶的姓名電話,發回廠家以便提供售後服務。這一模式極大調動了藥房的熱情,持續積極推貨,在短時間內讓該產品大面積滲入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