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平風波,他把賀陽叫去書房,問他銷售部近期的工作狀況。
賀陽做了全面匯報,提出一項建議。
“這次鮮果維推廣我們做得很成功,話題到現在都很有熱度。我想我們是不是可以盡快為產品更換包裝,把織女元素運用到新包裝上,成為我們的獨家標志。”
姜開源想了想說:“你這個主意很好,但我們的鮮果維上市才3個月,還沒給顧客留下深刻印象,現在就急著改包裝恐怕會給顧客造成接受障礙。”
很多知名產品都堅持使用老包裝,即使換代也隻做微小改動,目的是形成獨有風格,強化消費者的認知。一個問世數月的飲料馬上換包裝的確操之過急。
他又問起喜萬家低價醬油的事。
賀陽報喜:“我找人去一些超市和大賣場打聽過了,因為樂享超市這半個月持續用喜萬家的特級醬油搞低價促銷,造成該貨品在其他店內的業績嚴重下滑,很多商家表示如果再觀望一陣仍是這種情況,他們也會跟著降價,處理庫存後將不再考慮進貨。”
這兩年喜萬家這隻騷擾榕州大本營的小蒼蠅沒少讓姜開源心煩,競爭手段搞了不少,到頭來還是賀陽的妙計管用。他很高興,說若能根除禍患將獎勵功臣300萬現金。
賀陽進福滿堂見了大世面,幾百上千萬的甜頭已不能滿足其胃口,嘴上謙辭,心裡早已瞄準更高目標。
姜開源忽然想起一件私事,正色問:“上次冷陽那事你沒跟娜娜提過吧?”
那天在一品仙居偶遇冷陽,事後他立刻告誡賀陽要對姜秀娜和姜承望保密,說他與前妻及其子女久無聯系,家中的孩子們不清楚這些往事,不想讓他們平添煩惱。
賀陽真正寄望的靠山是他,自然唯命是從,至今對姜秀娜守口如瓶。此刻聽他盤問,忙說:“您讓我別說,我就什麼都沒說。”
姜開源點點頭,順便灌點甜湯:“我很欣賞你這點,清醒睿智,不像有些男人婆婆媽媽,愛攪是非。娜娜這次回國,你們以後就有的是時間相處了,她馬上要去策劃部上班,遇到問題你多教教她,我對你很有信心。”
末了指派一項任務。
“明天重慶那邊有個大經銷商要過來考察,你代表公司接待一下,好好招呼,要讓人家感受到我們的誠意。”
賀陽謹遵吩咐,次日親去機場迎接兩位貴客,將他們送至香雲大酒店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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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滿堂與香雲大酒店籤有長期合作協議,每有重要賓客都安排來此住宿。香雲大酒店也很看重這位大客戶,早上接到通知,聽說福滿堂要在酒店招待貴賓,關佩珊親自出面接待,將客人送到房間,分別與他們交換了名片。
兩位客人對她十分傾慕,企圖從賀陽口中套取情報。
“不好意思,我也是頭一回見到這位關總,隻聽說她是酒店老板家的女兒。”
賀陽也對關佩珊印象甚好,覺得她優雅端莊,溫柔隨和,完全符合理想中的女性形象,比姜秀娜更具千金氣派。
當晚他陪客人在酒店內的會所玩耍,有錢人的休闲場所歌舞升平,紙醉金迷,充斥各式各樣的欲望,人們一進來腎上腺素便迅速激增。
中途呂姓客人出去上洗手間,回包廂後興奮地通知賀陽:“賀經理,我剛剛看到那個關總了,她就在隔壁包廂。”
賀陽知他還惦記這塊肥肉,暗罵他痴心妄想,卻又不能無視他的需求,先問服侍他們的包房“公主”隔壁包廂是些什麼人。
“好像都是韓國人,什麼來頭不清楚,佩總親自招待,肯定是大人物啰。”
賀陽決定帶客人過去飽眼福,敲開隔壁的門,向關佩珊堆笑行禮。
“關總,這麼巧,你也在啊。”
關佩珊忙起身迎接,向雙方做介紹。
原來那幾個韓國人是韓國kg旅行社的代表,其中一個三十多歲的平頭帥哥還是kg社長的小兒子。
三方英文水平都不錯,能順暢交流,通過聊天賀陽得知香雲大酒店即將和kg旅行社籤署合作協議,未來三年做為kg在榕州唯一的指定酒店,接待他們的旅行團。
kg是韓國規模最大的旅行社,每年來中國的韓國旅行團30%都由他們輸送,無怪乎被香雲大酒店視作財神爺,讓大小姐親自來陪酒。
他還發現那韓國小開看關佩珊的眼神有貓膩,不時透出股邪氣,心裡八成裝著齷蹉想法。
包廂裡連招待在內二十多人,各式酒水飲料流水似的送進來。一位負責調酒的“公主”在一旁的吧臺不停調制雞尾酒。賀陽偶然看到她將一些不知名藥粉投入一杯“長島冰茶”,稍後這杯酒被直接端到關佩珊跟前。
他在多倫多的酒吧打過工,經常目睹流氓往年輕姑娘的酒水裡下藥,而後實施迷、奸,一看便能認出把戲,登時震驚。
“關小姐,這酒是樸代表吩咐專門為你調制的,為預祝我們合作成功,請務必幹了這杯。”
關佩珊不知有詐,爽快地一飲而盡。
賀陽明白這是韓國人下的套,心想:“這些棒子膽子太大了,莫非不知道關總是香雲的大小姐,把她當女公關對待?”
他極度憤慨,不能坐視這伙人在中國人的地盤淫辱女同胞,借口上廁所躲到會所外,撥通關佩珊的手機。
“關總,我是賀陽,包廂裡很危險,我在外面等你,請你馬上出來!”
三分鍾後關佩珊尋了來,狐疑地向他詢問。
賀陽拉著她快步離開會所,邊走邊說:“我看見那個調酒師在你的酒裡下了藥粉,很可能是迷藥。”
“迷藥?”
關佩珊大驚,冷汗一出,腦袋迅速發沉,隨即天昏地暗。
賀陽急忙扶住她,想打電話叫120,被她死死抓住手腕。
她摸出一張門卡交給他,用最後的意識請求:“這是我的私人休息室,請送我過去,別讓任何人知道。”
賀陽將她背到那間套房,灌她喝了許多礦泉水。關佩珊在廁所不停嘔吐,又不停用冷水澆身,折騰半晌藥效得到稀釋,慢慢恢復神志。
賀陽等她在浴室換上睡袍,扶她躺到床上。
“關總,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去看看我那兩位朋友。”
他出門聯系客人,與他們在客房會合,不能讓對方見責,於是違背與關佩珊的約定向他們說明實情。
二人異常驚愕。
第55節
“這幫韓國佬真可惡啊,敢在我們的地方來這手!”
“幹脆報警,讓警察把他們全抓進去!”
賀陽勸阻:“他們是酒店的大客戶,關總也不想得罪他們,特意囑咐我別對外聲張。我們是外人,還是別插手人家的事,隻當不知道吧。”
他陪他們聊了會兒天,11點告辭回到關佩珊的休息室。先播她的手機號,接通後問候:“關總,我是賀陽,現在在你休息室門口。你身體好些了嗎?如果不舒服,我想陪你去醫院看看。”
房門很快開了,關佩珊換上了便裝,亂發也梳理整齊,神態雖憔悴,大體上已恢復正常,向他疲倦微笑:“賀經理,我沒事了,正準備回家。”
賀陽主動送她,關佩珊得他搭救,已建立起信任感,目前的身體狀況不能開車,坐生人的車不放心,又怕熟人見了她這副樣子會起疑,便接受了他的好意。
賀陽很識趣,隻說闲話,隻字未提kg那伙人,看她表情沉鬱,寬慰道:“今天的事我絕不會對其他人說,你不用擔心。”
他認為那兩個客人過幾天就飛回重慶,連同這事一並帶走,因此告訴他們算不上泄密。
關佩珊勉強笑了笑:“謝謝,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這麼做。”
這句謊言重似鉛塊,把她的聲道磨出了血。kg的人固然膽大包天,若非有人提供底氣,他們斷不敢對她出手。
把她送入狼窩的正是今晚派她做接待的人。
她看賀陽的處事方式,判斷是個雙商出眾又不失正義感的好人,頗有結交價值。可此時急著回家質問黑手,沒心情施展社交手腕,歸途中始終像一隻緊閉的蚌殼。
家裡燈火通明,謝美蘭正和幾位貴婦搓麻將,歡騰的笑鬧聲和哗哗的洗牌聲肆無忌憚槌擊關佩珊的神經。她跌跌撞撞上樓,叫來家裡的保姆,命她去向母親傳話。
“去跟她說,馬上讓那些人離開。”
她突然造反且行止詭異,保姆很驚詫,領命去向謝美蘭耳報。
謝美蘭淡定一笑:“她可能累了,讓她早點睡吧。”
說完繼續與客人們歡聊。
保姆將那句無情的關懷帶給關佩珊,她感覺心髒被一把尖刀洞穿了,熱血噴出,燙傷心智,憤然操起一隻花瓶衝向樓梯,朝樓下客廳狠狠摔去。
尖叫般的碎響澆滅麻將室裡的喧鬧,客人們迅速散去,過了一會兒謝美蘭緩步上樓,立在她的臥室門口冷冷端詳呆坐床沿的養女。
室溫好像跌了幾十度,關佩珊周身惡寒,回望養母時禁不住哆嗦。
“出什麼事了?一回家就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