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姜開源也自信滿滿。
“我跟娜娜談過了,提醒她女孩子要矜持自重,不然會被人看輕。”
“她怎麼說?”
“她很生氣,怪我小瞧她,說她知道不能讓男人太輕易地得到自己,跟賀陽相處時很有分寸,讓我們別為這種事操心。我對娜娜有信心,這孩子繼承了我們的優點,聰明機靈,你別再把她當小孩子看,要相信她的判斷嘛。”
姜秀娜發掘了賀陽這個人才,在父親心裡的得分創出新高,相比之下姜開源現在更擔心姜承望,說這個兒子不愛應酬交際,辦事欠圓滑,自從上月到人事部實習,嚴查員工考勤、履歷、採購,採取一視同仁原則,得罪了一些老人,引起部分員工的報復情緒,故意浪費公用物資,半個月下來開銷反而更大了。
“我們用人唯才是舉,有的人學歷履歷雖然有水分,但辦事能力強,這錢花得還是很值嘛。他非揪住那幾張紙不放,搞得別人很難堪,今後怎麼肯為我們盡心?我看這孩子思想太呆板,不是做生意的料,你有空多教教他,我怕他將來被人騙啊。”
正直的兒子是夏蓓麗的驕傲,好像得到姜承望的加持,她也能俯仰無愧。可惜社會是個細菌叢生的大染缸,過分純潔無法生存,兒子的任務是接班,不能隻用來立牌坊,有必要教他適應潛規則了。
洪萬和聽鄭傳香抱怨洪歡偷偷整容,打聽到一些有助於康復的補品,買了幾種託洪爽帶去。
其中有一罐精制蛋清粉,是以鮮蛋清為原料,用生物酶解方法將活性蛋清降解為小分子的活性多肽,保存了蛋清的全部營養和弱碱屬性,還比鮮蛋清更易於人體吸收。
洪爽想起冷陽正在尋找鴨蛋清的替代品腌制牛肉,看說明上說精制蛋清粉易於保存,保質期比普通蛋清粉長一年,且蛋白質分子量段在5000~10000,大小等同於納米,想必更容易滲透到肉質核心。
她買來牛肉做了兩次試驗,對比後鑑定用精制蛋清粉腌制的肉片比用鴨蛋清腌制的耗時更短,更嫩滑,證明前者是後者的優質替代品。
收到她的新發現,冷陽用擁抱親親的表情包對她的手機刷屏,讓她到天臺上來接受膜拜。
信息的畫風很激動,卻讓洪爽幹等了十分鍾,露面時笑容莊重,儼然勞軍的首長,派頭十足。
“你上廁所去了?這麼磨蹭。”
“你說精制蛋清粉腌肉效果更好嘛,我就順便上網查了查資料。”
洪爽很想知道原理,興致勃勃求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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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精制蛋清粉能清除羟自由基、超氧陰離子自由基和dpph自由基等損壞肉質纖維的自由基,對肉質形成保護,從而增加嫩滑爽口的質感。
“烹飪真是門科學啊,想深入鑽研還得像你,有一雙善於觀察的眼睛。”
他損人的嘴突然用於贊美,洪爽有點別捏,揶揄:“說到觀察,你的貓頭鷹眼才最強吧。”
“我不像你衷心熱愛這一行,主觀能動性調配不充分,搜集信息的能力就跟不上啊。”
“不喜歡你幹嘛還選這行創業?”
冷陽不小心惹她見疑,忙掩飾:“我想挑戰自己嘛。你幫了我大忙,先來握個手,接收我的敬意吧。”
鐵絲網上的破洞助他們進行感謝儀式,上次在巷子裡他們曾牽過手,當時洪爽心不在焉,這會兒用心感受,發現冷陽骨結鮮明手指細長的手比想象中柔軟,掌心厚實有肉,冬天握住大概像一隻舒適暖和的大手套。
可冷陽對她的評價卻不怎麼樣。
“哇,你一個女孩子手上怎麼長繭子了。”
他不光靠觸感辨別,還攤開她的手心查看。
她連忙抽回手,略顯尷尬地嘟哝:“我練顛勺時磨出來的,關你什麼事?”
“是不關我的事,可以後你男朋友也許會介意嘛。”
以前賀陽確實介意過,說手是女人的第二張臉,別人都小心呵護,她卻任意糟蹋,後來不愛牽她的手,大概也是嫌手感粗糙。
她痛恨那時的忍讓遷就,拋出遲到的反駁。
“我的手是用來做事的,不是用來討好男人!”
了解她與前男友分手的經過後,冷陽很欣賞她對待感情的態度。母親的慘痛教訓給了他太多灰暗回憶,他萬分憐惜她,骨子裡卻瞧不起她的懦弱和陳腐的婚戀觀。尊重自我,不做男人附庸的女人才能搏得他的贊許,聽了洪爽這句話,不禁鼓掌。
“說得好說得好,自己爽才是真的爽嘛,不愧是爽姐,沒辱沒了這個名字。”
收到白眼又不慌不忙賣乖。
“我們破解了腌牛肉的課題,應該慶祝一下。明天是不是該你輪休了?我請你吃飯吧,其實是發現一家新店,想去試菜,有你這個行家幫忙一定能收集到更多有用信息。”
洪爽知道他每天走街串巷尋覓特色餐廳和菜品,為開店搜集素材,願意體驗這項有趣的活動。可昨天洪萬和說明天他也休假,剛領了工資要請她吃大餐看電影,她已經答應二叔了,總不能放他鴿子。
冷陽早聽說她有個做廚師的二叔,有心拜會,痛快地連洪萬和一並邀請。
洪爽尋思二叔是專業人士,比自己見地深,兩廂得便的事何樂不為?於是接受邀請,讓他明天跟自己一塊兒去見洪萬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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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晚上洪爽去超市幫忙,換曾淑琴回家吃飯。曾淑琴在家門外遇見提著水果來訪的冷欣宜。
“琴姐,阿爽喜歡吃山竹,今天我多買了一些,送你們幾斤。”
看了她寫在手機上的字,曾淑琴眉花眼笑,開門請她進去。
冷欣宜揮手婉拒,正欲轉身,瞥見她的胸罩帶子松了。
這大嬸克勤克儉,縮水的t恤舍不得扔,緊繃繃隆在身上,非但遮不住系帶松脫的胸罩,還使那不雅的輪廓纖毫畢現,她未曾察覺,估計已被路人看足笑話。
得她含笑指示,曾淑琴方發覺出醜,羞得手忙腳亂。
冷欣宜雙手搭在她肩頭,示意她進屋,而後讓她轉身,替她扣好系帶。
這個情景帶給曾淑琴強烈的既視感,迅速與一塊記憶碎片重疊。
那時她年僅十七,離鄉背井來榕州打工,在福滿堂工作一月後用工資買到人生中第一件胸罩。可這廉價貨不比布帶好使,剛上身扣子便脫落了。她無知無覺地頂著兩隻出籠亂跳的小白兔在餐館裡跑上跑下,欺生的同事們都裝瞎,存心讓她現眼。
還是好心的東家小姐出面提醒,將哭喪的她領到倉庫,親手用針線縫上扣子,解了她的困頓。
三十年光陰塵土埋沒了她對那溫婉小婦人的印象,眼下這相似的場景仿佛一把鐵锹鏟開記憶深處的古墓,挖掘令人義憤填膺的冤情。
她隨即想起冷大小姐有個女兒,天生啞疾,這兩項特徵與身後的女子驚人吻合。
驟然回首的動作和異常的瞪視讓冷欣宜打個突兀,睜大眼睛表示詢問。
曾淑琴仔細觀察,腦中冷憶梅的相貌已模糊,無法從冷欣宜臉上找依據,隻好強自鎮定下來,笑著向她道謝,心裡不停重復驚呼:“我怎麼早沒想到呢?”
“我怎麼早沒想到呢?”
深夜,她坐在床頭自言自語,洪萬好正要去洗澡,問她早沒想到什麼。
她拉他坐下,正經道:“你還記得冷大小姐吧?她和姜開源有個女兒,一生下來就是啞巴。”
洪萬好點點頭:“是,那孩子很可憐,一般啞巴還能吼幾聲,她連哭的時候都沒聲。”
曾淑琴指指東面:“隔壁167的姐姐也是啞巴,姐弟倆也姓冷。”
洪萬好驀然一愣,為自己的疏忽驚訝。
“對啊,姓冷,還是啞巴,我怎麼早沒想到呢?”
他撿了妻子的話,還復制了她的慌張,不住向東牆打望。
“167姐弟倆會不會是冷憶梅的孩子?”
曾淑琴讓他稍安勿躁,問他還記不記得冷憶梅女兒的名字。
洪萬好若有印象,早已確認冷欣宜的身份,摳著後腦勺犯難:“我隻記得那會兒他們家的人都叫她細細,不記得大名。你呢,還記得那孩子小時候的樣子嗎?像不像167的姐姐?”
第30節
曾淑琴鬱悶:“你知道的嘛,那幾年冷大小姐長期帶著孩子在外地看病,很少回榕州,我都沒見過她女兒幾次,隔這麼久早想不起來了。”
洪萬好嘆氣:“是啊,要不是為了給女兒治病,沒精力打理福滿堂,梅姐也不會被那對狗男女鑽空子霸佔家業。想起來就氣人,我師父辛苦操勞一輩子,祖傳的招牌被人搶走,女兒和孫女也不知流落到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