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保存證據?”她問。
“沒有。”蘇明月紅著眼睛說。
“那你要不要試著解約?”藍柔試探。
“我現在根本拿不出賠償金。”蘇明月哭喪著臉道。
“錢的方面,我或許可以幫你。”藍柔說。
“那是叔叔阿姨給你留下的財產,我不能用。”蘇明月態度堅持。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我不知道……反正都已經這樣子了,還能再壞到哪裡去呢?已經過了三天, 怎麼著也得撐到那個安小姐回來。反正,我是長教訓了, 以後隻要他喝酒, 就有多遠躲多遠吧!”
聽過她的話,藍柔沉默了片刻。
“其實啊,我不太相信什麼酒後亂性的話。”藍柔說。
“你的意思,狗男人是裝出來的?”蘇明月悚然。
“是真是假,估計隻有他自己心裡最清楚吧!”藍柔嘆氣。
“不會的,他清醒的時候, 是絕不會碰我的。”蘇明月語氣篤定。
“你長這麼漂亮,不應該有這樣的想法。”藍柔說。
“你是沒去過他們公司, 說句美女如雲一點都不誇張,不僅長得好看, 而且還有氣質有學識。平日裡, 姓顧的對我一萬個看不上眼,每次開口都是變著花樣把我往死裡貶,態度惡劣到令人發指!再說了, 男人對於喜歡的對象,不都是向來捧在手心裡,要風給她風, 要雨給她雨嗎?他就是看我不順眼,就是存心想羞辱我!別看顧清風有錢,但他心理變態……”蘇明月私下吐起槽來根本停不住。
“照你這麼說,你們兩個人好像確實沒那種感情。”藍柔思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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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沒有!跟狗男人比起來,我寧願跟頭豬談戀愛!”蘇明月激動道。
她把心事全都說出來,感覺好受多了。
“真不好意思啊,讓你聽了這麼多抱怨,你對魏皮……先生,感覺怎麼樣?”蘇明月問。
“還不錯!雖說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是也能感覺出來,他是個特別浪漫多情的人,私下性格也相當溫柔,跟我想象中的戀愛對象剛好一致!”藍柔微笑道。
蘇明月抱了抱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魏老板這個人,她很不喜歡。
狡猾且濫情,沒有一點責任感。
在見識過對方的過往後,她實在不敢想,藍柔跟他的這段感情到底能維持多久。
“你開心就好,我就是怕他……”
“沒關系,我是個沒有明天的人,多活一天都是賺來的,沒必要考慮那麼長遠。別擔心明月,我現在真的很好。”
看著藍柔樂觀淡然的臉,蘇明月突然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吐槽那些垃圾給她!
兩個女人待在一起,總是有說不完的悄悄話。
正當她們聊得熱火朝天時,有人過來敲門。
“蘇小姐、藍小姐,準備吃飯了。”李嬸說。
“好的!”蘇明月連忙回應。
下樓前,她專門去洗手間又用消毒液搓了好幾遍。
“從今天開始,我就是個左撇子!吃飯,喝水,玩手機,全都改為左手!”她對藍柔說。
“明月,你有點反應過度了……要不要去看看心理醫生?”藍柔說。
“要!必須得去,我已經預約好了,就在下個星期!”蘇明月認真道。
“……那就好。”蘇柔很同情她。
五分鍾後,兩男兩女坐到了餐桌前。
魏老板獻寶一樣,從隨行的紙袋中拽出兩個瓶子來。
“等等等等~看我帶了什麼?!”他得瑟。
“這是什麼?”蘇明月炸毛。
“Riesling,沙茲堡園的逐粒枯萄精選白葡萄酒。”魏老板說。
酒!!!蘇明月腦門子一熱,瞬間激動起來。
“好可惜,顧先生昨天才參加過婚宴大醉一場,這會兒八成還頭疼呢!魏總你們還是改天再喝吧!”她緊張道。
“……拿都拿來了,哪能再帶回去啊!清風,你真不能喝嗎?”魏老板為難。
“還好,沒什麼問題。”顧先生拆臺。
“那就好了,我來開!”魏老板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拔出了瓶塞。
蘇明月看著那瓶酒,心裡頭簡直恨到刻骨崩心!
這個可惡的老皮條,渾身上下都洋溢著俗不可耐的酒色財氣,每回都在最關鍵的時候對她發出致命攻擊!
沒事喝什麼酒?!喝死拉倒!
李嬸送杯子過來,魏老板挨個兒倒上。
“今天是個好日子,能遇見藍柔,我真的特別高興!這件事,我得好好謝謝明月!來,我敬你一杯!”他說。
“我不會喝酒……”蘇明月憂怨道。
“跟著顧先生,不會喝酒怎麼能行?!這是社交禮儀,必須得學!”魏老板義正詞嚴道。
“酒精不耐受。”蘇明月說。
她昨晚一宿沒睡,剛才又哭過,所以不僅臉色差,就連眼神也跟平常不太一樣。
魏老板拿捏不準他這話到底是真還是假,也不好再勸。
“……那就算了,那我喝啦。”他說。
喝完之後,他又轉向顧先生。
“來,清風,我看你印堂發亮滿面春風,想必是鴻運高照、時來運轉之相,為這事兒,咱們也應該慶祝一下!”
“承你吉言,多謝。”
顧先生才要舉杯,卻被蘇明月一把搶了過去。
“呃……明月,你這是?”魏老板困惑地打量他們。
“昨晚我沒有盡責,讓顧先生在沙發上晾了一夜,這杯酒……我……我替他喝!”蘇明月慌張道。
“你不是過敏嗎?”魏老板說。
“……時有時無,不一定能趕得上。”蘇明月狠下心道。
魏老板歡場打滾多年,瞟一眼就知道這兩人肯定有事兒。
“我沒關系,跟誰喝都一樣。不過你要代清風喝酒,確定他本人同意?”魏老板挑眉。
“顧先生……酗酒傷身,您貴體尊重,這種事還是讓我代勞吧!”蘇明月左手舉起酒杯說。
她眼神灼灼有光,表情既真誠又堅定。
不過……到底不經常是左手,說話激動點手都跟著晃。
顫一顫,杯子裡的酒就潑了一半出去……
說罷也不經對方同意,昂首挺胸,咕咚咚幾口全灌了下去。
一邊喝,一邊順著脖子流,現場氣氛莫名悲壯。
這情形,讓魏老板想到了桃園三結義,想到了絡腮胡壯漢喝摔碗酒……
這麼好的酒,全糟蹋了啊!
這姑娘,平常長著個老鼠膽,今天何以如此豪放?!
藍柔小天使連忙遞上紙巾,蘇明月胡亂擦了兩下,落坐。
她根本不敢看旁邊的人,所以也沒看到顧先生做了個想要撫額的動作。
蘇明月決定這回豁出去了,哪怕是拼著形象不要,也絕不能再讓姓顧的佔便宜!
被她這麼一攪和,魏老板也沒了酒興。
不過……開都開了,剩半瓶也不像話。
“明月,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對勁?”他問。
“沒有。”蘇明月冷靜道。
“那……你覺得這酒怎麼樣?”魏老板又問。
“我覺得還不錯。”蘇明月如實道。
“那,再來一杯?”魏老板說。
“……好。”蘇明月有點頭。
她心裡頭其實有小算盤,這酒精含量似乎不高。
自己把它喝完,狗男人不就沒得喝了嗎?
“給我也倒一杯吧。”藍柔看穿了她的心思。
“你確定能喝嗎?”魏老板問。
“應該沒問題。”藍柔說。
她其實……從來沒有這樣沾過酒。
但是,都已經快要步入鬼門關了,還計較那麼多,太累了!
於是,兩個女人,就這樣很有默契的喝起來。
魏老板跟顧先生,首次在飯局上淪為配角。
他們默默看著對方,各懷心事,誰也沒有開口阻止。
放縱的結果就是,滿桌飯菜無人動,兩瓶酒卻全部被喝完。
雖說酒精含量不高,但是放倒兩個女人卻綽綽有餘。
所以最後,藍柔和蘇明月全都醉了。
“嗨,看看今天這頓飯吃的!”魏老板無語。
“要讓她在客房休息嗎?”顧先生問。
“不用,我的女人我帶走,剩下那個你……你自己看著解決吧!”魏老板說。
他站起身,直接把藍柔攔腰抱走。
張易見狀,連忙過去幫忙開車門,並將座位放倒。
蕩氣過後,魏老板跟他告別,駕車離去。
“勇夫……我想喝水。”藍柔閉眼呢喃。
“醒醒,搞清楚點自己到底是在叫誰!”魏老板驀然不痛快。
都分手這麼久了,還惦記著那個垃圾渣男呢!
盡管如此,他還是很體貼地幫她開了瓶水。
“慢慢喝,別嗆著。”魏老板說。
藍柔低頭喝了兩口,睜開眼睛注視對方。
她遺傳了母親的單鳳眼,平常感覺淡然清冷,但是一旦笑起來,就會給人感覺很嫵媚勾人。
“醒了?”他問。
“嗯。”她輕聲說。
“認得我是誰嗎?”男人靠過去問。
“魏永南。”藍柔說。
“以後別讓我再聽到‘邵勇夫’三個字。”他說。“他跟我談了七年,我們……差一點就要結婚領證了。”藍柔說。
“那又怎麼樣?到頭來還不是分手?”魏老板渾不在意道。
“是這樣的,沒錯。”她笑笑。
雙方沉默了會兒,藍柔伸手撫摸魏老板的臉。
他們之間,還沒有那麼熟……
除了牽手之外,這還是第一次如此親密。
“魏永南,你喜歡我什麼?”她問。
“怎麼說呢,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為你有種……雲淡風輕的感覺吧,就是好像這世界上沒有什麼能夠打動你,也沒有人能夠讓你在意、或者生氣。”魏老板很認真的回答。
“所以,你想當那個讓我在意的人,是嗎?”藍柔接著說。
“沒錯,請問藍小姐,我可以嗎?”他向來小人坦蕩蕩。
“大概……不能,我的心是空的,裝不了人。”她彎起眼睛說。
“不讓我進去試試,怎麼會知道結果?”魏老板一語雙關。
第66章 酒後失控
在魏老板的認知裡, 愛情宛如教科書一樣,有著其標準定義。
遇到一個女人,有邪念,怦然心動。
床上互動合拍, 雙方如膠似漆,便謂之愛情。
親密麻木或者沒了感覺, 那多半是激情已經燃盡, 與其拖著索然無味,不如痛快分手。
之前那些短暫的戀愛遊戲,大致都是這麼個流程。
成功把藍柔約出來的那一刻,魏老板暗自發誓,他要談一回正兒八經的戀愛!
然而可悲的是,他好像陷入了習慣思維與套路怪圈。
節奏太快了……一不小心就從小清新甜甜戀愛跨進了飆車模式……
在藍柔的注視下, 魏老板隱隱感到頭皮發麻。
“對不起,千萬別誤會, 我沒有輕薄你的意思……”他連忙解釋。
她是初戀談上七年準備直接步入婚姻的保守女孩,剛才那個玩笑確實太過, 不合時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