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們……去哪見面?”蘇明月問。
“待會上車就知道了。”秦商說。
“上、上車?”蘇明月舌頭打結。
“嗯,你現在往外面看。”他悠然道。
蘇明月站在二樓窗邊,小心翼翼往外看。
她以為對方是在開玩笑,沒想到居然當真在柵欄外面看到了一輛車!
外面淅瀝瀝的下著雨,她睜大眼睛也看不清裡面的人是誰。
猶豫了會兒,她試探著擺擺手。
車窗悄然落下來,有人探出手來還禮。
蘇明月倒吸涼氣,隻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
她火速掛掉電話,拿起外套匆忙下樓。
“別急,當心磕著!收拾好了,我們出發吧!”藍柔拎起包說。
“你不用去了,我一個人就好!”蘇明月連忙制止她。
“诶,你不怕嗎?”藍柔困惑。
“就是因為怕,你才更應該留下!姓秦的已經找到這裡來了。”蘇明月心慌慌道。
藍柔往外一看,果然瞧見了那輛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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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不需要我陪同嗎?”她問。
“不用了!”蘇明月握起拳頭說。
“門口有監控,我這邊可以看到他的車牌號。到了那邊記得發定位給我,期間我會打至少兩個電話給你,如果情況不對或者沒有消息,就會立刻報警。”藍柔沉著又冷靜道。
兩人互相安慰打氣,蘇明月撐著雨傘走出去。
她來到車之前,秦商笑眯眯地把門推開。
坐進去後,蘇明月很忐忑。
“您……什麼時候過來的?”
“九點多。”
“這麼早!”蘇明月震驚了。
“還好吧,我對美女向來有耐心。”他慵懶道。
“我還有個問題。”蘇明月緊張。
“隨便問。”秦商說。
“你在電話裡說自己不會做強J犯……是真的吧?”
秦商盯著她看了會兒,突然把身體湊過來。
蘇明月嚇得大氣也不敢出,對方卻隻是隨手幫她系上了安全帶。
“別把我想的那麼低俗好嗎?”他語氣似乎夾帶著些許無奈。
“好的!”蘇明月心跳如兔子亂撞。
車子穿過長巷,慢悠悠地行駛在街道上。
下著雨,又是工作日,所以路上行人很少。
沉默了會兒,蘇明月又忍不住開口。
“秦先生,咱們去哪兒啊?”
“一家環境還不錯的茶社。”
茶社?蘇明月悄然安定了些,心道還好不是一些亂七八糟的場所。
“玉壺春,聽過麼?”秦商問。
“沒。”蘇明月老實說。
“玉壺□□,賞雨茆屋。坐中佳士,左右修竹……”秦商禁不住顯擺。
“秦先生好才華!”蘇明月連忙拍手。
“不是我寫的,出自司空圖的《詩品》。”秦商掃她一眼。
“……不好意思啊,我沒文化。”蘇明月尷尬。
不是自嘲,她在上學方面,是真沒天份。
坐在電腦前面熬通宵,次日清晨照樣倍兒精神。
看書兩分鍾準犯困,五分鍾後能睡到不醒人事。
“沒文化嗎?我看你罵顧清風和魏永南那些話,都挺好玩的。”秦商說。
蘇明月心裡格登一聲,暗道完蛋,真的露餡兒了!
第55章 脫韁之馬
蘇明月好似砧板上的鹹魚, 腦子裡渾渾沌沌想不出任何對策。
她臉色煞白,額頭上一層明晃晃的細汗,劉海都被浸湿了。
秦商偶爾瞟她一眼,覺得很不可思議。
就這麼點膽子, 居然還去敢挑釁顧清風?
她是勇氣可嘉,還是腦袋秀逗了?
一路沉默中, 車子來到玉壺春。
這是家很大的莊園式茶社, 若非親眼所見,蘇明月肯定不會相信,在江城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居然還有這種世外桃源!
在穿藍色旗袍美女的帶領下,他們來到其中一間茶室。
這裡隻有三面牆,其中一面竹簾卷起來, 可以沐風霜賞雨雪。
牆壁上未做多餘裝飾,白漆中混雜了一些碎秸秆, 感覺古樸又雅致。
這地方,看似自然隨意, 卻處處彰顯著人工精心雕琢的痕跡。
“這裡還不錯吧?”男人問。
“是啊, 很漂亮。”蘇明月附和。
她才沒有闲情欣賞這些,她隻想知道這個男人把自己叫出來,到底所為何事!
“南瓜花釀肉不錯, 沙蔥餅味道也還行……”秦商她推薦起這裡的特色美食。
“都可以,按照您的喜好點就行了。”蘇明月冷汗涔涔。
秦商要了幾個家常小炒後,又點了壺茶。
兩人對面坐著, 蘇明月壓力更大。
“別緊張,我就是想單純邀你出來吃頓飯而已。”秦商解釋。
“那個……昨天晚上的事……”蘇明月艱難道。
“不是那小子要故意出賣你,隻是不巧被我發現了而已。你也無需擔心,我還沒有嘴碎到要將這種小事滿世界宣揚的地步。”秦商又說。
“所以,顧先生和魏總他們……是不會知道這件事的,對嗎?”蘇明月確認。
“我隻能保證自己不說,至於他們會不會知道,那我就無法確定了。”秦商攤手。
“謝謝秦先生!”蘇明月如釋重負道。
“你說什麼?”秦商掏耳朵。
“謝謝叔叔!”蘇明月立刻改口。
“你我之間,不用客氣。不過,我倒是很有興趣知道你跟顧清風究竟怎麼回事。”他悠悠道。
事已至此,蘇明月也不敢再隱瞞,一五一十的同他全部攤牌。
“我膽子小,其實真不情願做這種事,即使他給了那麼一點錢……但是,鈔票哪裡有性命重要?您說對不對?”蘇明月止不住長籲短嘆。
“沒想到,顧清風還信這個。”秦商意外道。
“由不得他不信呀!您是沒看到之前那些事情有多邪乎,我現在想想雞皮疙瘩都往外冒!”蘇明月說。
“你留在他身邊以後,情況就好了麼?”秦商問。
“除了陽明山別墅兩次鬧鬼之外,倒也沒有別的意外發生。”蘇明月說。
“他住的地方還鬧鬼?”秦商很驚訝。
“是啊,大半夜的,有女人咦咦呀呀唱戲,嚇死人了!”蘇明月激動道。
“咝——別說了,我也怕這個。”秦商連忙制止她。
“……”蘇明月無語。
現在這些男人到底怎麼回事,一個個沒點擔當也就算了,提到這種事比女人還忌諱!
秦商摸摸鼻子,隨即也有點尷尬。
“這跟我小時候的經歷有關,經常一個人住大房子,總是能夠聽見奇怪聲響。”他解釋說。
“是的。”蘇明月點頭。
沉默了片刻後,秦商開始打量她。
“明月你能鎮住那些怪事,說明是個福星啊!”他說。
“我不是福星,顧清風請的那個江大學霸才是。人家不但長得漂亮,書也讀得好,聽說還是當年的省狀元……”蘇明月不無羨慕道。
“還想回去嗎?”秦商問。
“不不不!我隻是羨慕那女孩聰明而已,沒那種意思!”蘇明月連忙澄清。
“你現在沒工作,接下來想幹什麼?”
“還沒確定,走一步看一步吧!”
蘇明月沒跟他說實話,對於男人,她向來要比對待同性警惕。
“有沒有興趣,到我這邊來做事?”秦商問。
“還是算了吧,我這人反應遲鈍,也沒什麼特長,去了隻會給您惹麻煩!”蘇明月連忙拒絕。
前腳才出虎穴,她可不想再進狼窩!
秦商這種品行,還有身世……跟顧清風比起來強不了多少!
看她反應這麼大,秦商有些失望。
“既然這樣,我也不勉強,不過……交個朋友應該沒問題吧?”他問。
“我們已經是朋友了呀。”蘇明月幹笑。
不是她以身犯險,而是七寸捏在別人手中,哪裡由得了她來做決定?
交朋友?說的好聽,說白了就是貪戀她美色嘛!
蘇明月心裡有小算盤:像秦商這種身份,根本不缺女人。
估計跟魏永南一樣,見一個愛一個,根本維持不了幾天激情。
她現在根本不敢跟對方硬著來,既然這樣,那就順著他好了。
以後盡量能躲就躲,能拖就拖,耗到他沒了耐心跟興趣最好!
想到這裡,她也就慢慢放開了點。
外面雨還在下,沿著屋檐下斷了線的珠子,滴答滴答落在青石板上。
石板被洗刷得油亮,縫隙處冒著綠綠的青苔……
如果對面不是秦商,而是藍柔就好了,蘇明月喝著茶想。
“這裡的價格是不是很貴?”她忍不住問。
“還好,至於貴不貴,那得看個人日常消費習慣。”秦商說。
“這倒是,看這環境和排面,我應該是消費不起了。”蘇明月嘆氣。
“有什麼關系,哪天想來我請你就是了!”秦商闊氣道。
菜陸陸續續的端上來,兩人一邊吃,一邊闲聊。
過程中蘇明月發現,如果忽略掉他過往的輕浮行為,感覺秦商這人聊起天來還行。
至少,比那個動不動就發脾氣的棺材臉強多了!
事實上,在她心裡,是個人,不對,是條狗,都比顧清風強!
“哈啾——”另一間茶室裡的男人,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旁邊的漂亮女孩,見狀連忙動手把竹簾放低。
“顧先生,今天氣溫比較低,您要不要再加件外套?”她輕聲問。
“不用。”顧先生冷淡道。
這家玉壺春,他是最大股東。
投資目的不為賺錢,除了方便客戶外,還想讓自己跟朋友有個闲聊的去處。
他很久沒來過了,上次出現在這裡,大概還是在半年前。
雖說這幾個月裡,有所謂的‘護身符’傍身,但顧先生還是盡量縮減了娛樂休闲活動,能不外出就不外出。
想到護身符,他就禁不住想起蘇明月。
那女人,已經離開大半個月了。
他的情況,並沒有因此好轉。
晚上照樣做夢,還是跟對方夜夜纏綿。
白天也會跑神,而且總有錯覺,仿佛那個女人還在身邊。
這個叫安以純的女孩,什麼都好,各方面都讓人挑不出差錯,但他就是莫名懷念那些可以肆意羞辱某人的日子……
顧先生甚至懷疑,自己可能是個潛藏的S。
但也不對,他對著蘇明月以外的人,從沒有過這種變態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