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生委婉問她,是不是太激烈……傷口……感染……的時候。
季暘恨不得一把火把自己燒了。
“沒有,”他聽到自己說話,但好像靈魂已經出竅了所以仿佛在聽另一個人說話,那聲音淡定從容且鎮定,“昨晚就兩次,沒有過激。”
最過激的是他的反抗,但沒有人會知道他的抵死不從,他的掙扎和妥協,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個色中惡鬼。
醫生見慣了大風大浪,十分淡然:“那應該就隻是單純感冒,沒事,注意休息,多喝水。”
梁父梁母去送醫生,雲舒大概是被驚訝到了,一整個人都呆滯在那裡,梁思谌兩根手指頭捏著雲舒後頸的衣領把人拎走了:“走了,別被梁思憫帶壞了。”
等所有人都走了,季暘才把臉埋在她肩膀,生無可戀道:“梁思憫,我上輩子是不是欠你的。”
他已經不敢想自己在她家裡人那兒是個什麼形象了。
梁思憫發著燒,頭昏昏沉沉的,身上又熱又冷又難受,但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你自己小題大做叫來這麼多人你怪我?”
“你都燒糊塗了,揪我胸上的豆豆非說我拿你珍珠扣讓我還你,我能不著急?”
梁思憫:“……啊?”
季暘掀開衣服給她看,右邊都揪腫了好像。
梁思憫:“……”
【??作者有話說】
梁思憫:這是什麼?老公,玩一下!!(作話回收2.0)
來啦!!報一絲,我又成兩點檔了,晚上碼字可能是我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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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也紅包。
第45章 別太過分
◎碰你一下都不行嗎?◎
梁思憫大概隻是發著燒半夢半醒, 陷在夢裡醒不過來,但她也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麼離譜,好像有點印象, 又好像完全沒有。
看著他的傷,她忍不住有點愧疚, 但更多是想笑。
她捂著臉, 強迫自己不要笑出聲。
季暘倒是真氣得發笑,狠狠掐了下她的臉, 又心疼她發燒,拿了冰涼貼貼在她腦袋上:“躺下休息會兒。”
梁思憫躺著, 覺得渾身難受, 有氣無力招招手:“你陪我躺一會兒。”
房門開著,佣人進進出出, 爸媽去送醫生了, 大約待會兒還是要來的。
他擰著眉。
梁思憫卻眼淚汪汪:“老公一點用都沒有, 扔了算了。扔進不可回收垃圾裡。”
發燒燒得眼窩燙, 淚腺便被刺激得敏感, 她其實一點也不難過, 隻是生理性的難受,可看在季炀眼裡, 很有一種我見猶憐楚楚可憐的勁兒。
人生病的時候總是脆弱的, 她這場不常生病, 生病起來反應格外強烈的,更顯得可憐。
明知道她故意激他, 最後還是掀開被子, 半靠在床頭, 讓她趴在自己懷裡。
她身上燙得能把人煮熟。
梁思憫找了個舒服的位置, 輕輕哼一句:“你一點都不愛我。”
季炀:“……?”
這又是什麼招數,生個病還激發新技能了?
“你如果愛我,就不會穿這麼多了,抱起來真的很難受。”梁思憫把手伸進他衣服裡,頓了片刻,又往上摸了摸,摸到腫了的那邊,心虛道,“要不讓佣人把藥箱拿來,擦點藥。”
季暘沒好氣:“不,我要臉。”
梁思憫笑得發顫。
季暘把她手扯出來:“你給我留點臉吧!再這麼下去,我直接從樓上跳下去算了。”
他冤不冤。
梁思憫繼續笑,笑得根本停不下來,好一會兒才說:“誰敢笑你我就罵他。”
“呵,我謝謝你啊!”
發燒不到四十度,醫生仔細檢查了,說沒什麼大事,叮囑家裡留意一下,如果反復高燒就還是送去醫院檢查的好。
不常生病的人,生一次病總是看起來嚇人。
周邵紅和梁正平送完醫生,一起回來,梁正平差點大步一邁直接進去,被周邵紅緊急拉住了,她敲了敲門,停頓兩三秒,然後才走了進去。
季暘沒能從床上下來,因為被梁思憫緊緊扒著。
但因為敲門聲,到現在還緊繃著。
梁思憫這會兒看著進來的父母,還要把臉往季暘身上貼一貼,說:“我沒事,不用管我,季暘陪著我就行。”
這孩子從小生了病就黏人,父母不在家就黏梁思谌,梁思谌被她煩得頭疼,整天跟父母告狀。
周邵紅太了解自己女兒,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心虛地摸了下鼻子,嗔怪:“你這孩子,扒著人家不放幹嘛。”
季暘整個人像是繃緊的弦,當著父母的面跟老婆摟摟抱抱,對他這種從小生活在相對嚴肅的家庭氛圍的人來說,不亞於某種酷刑。
他怕梁思憫口不擇言,忙開口說了句:“沒事媽,我正好能看著她。”
梁正平咳嗽了聲,滿臉擔憂:“好好休息,不要胡鬧,有任何不舒服,記得跟爸爸說。”
梁思憫揮揮手:“知道啦知道啦。”
兩個人又絮絮叨叨叮囑許久,才不情不願離開,做父母的恨不得貼身照顧,奈何孩子總歸是長大了,飛出去了,身邊有人,不需要他們了。
周邵紅走出房門的時候忍不住嘆口氣:“怎麼覺得有一點失落。”
梁正平抿著唇沒吭聲,不過也深有同感,尤其是看到女兒鎖骨上的一排印子,那醫生愣了下,隨後就盡可能用身子遮擋住了後頭人的視線。
但這很難不注意到。
他下意識就開始生氣,心道哪個狗東西把他寶貝女兒折騰成這樣。
旋即又清醒,哦,她已經結婚了。
“沒想到季暘那小子這麼……”梁正平這會兒還是覺得不痛快。
結婚了也不行。
周邵紅難過完,這會兒倒是忍不住笑了:“年輕人嘛!我看你閨女倒是很開心。”
梁思憫那受不得一丁點委屈的勁兒,要是不高興,早鬧得季暘不得安生了,這會兒還膩著人家,那到底是誰折騰誰都不好說。
梁正平不是很認同地哼一聲。
人走遠了,聲音也漸漸消失,季暘聽不見,但模糊能聽到是在說話,莫名有一種心虛,等聲音徹底聽不見了,他才松一口氣。
低下頭看梁思憫,懷裡人呼吸均勻,竟然已經睡著了,隻是大概不舒服,眉頭緊緊皺著,手指還攥著他的衣角,緊緊抓著。
季暘右胸口火辣辣的疼,又好氣又覺得好笑。
他是睡著睡著被她捏醒的,捏得生疼,他攥住她的手,問她在幹嘛,她不吭聲,隻是手還是不安分地拽住他,用一種非常委屈難過且隱忍的語氣說:“你把珍珠扣……還給我。這是我的。”
她難過得都快要哭出來了,他隻好哄了句:“好好好,都給你,你先松手。”
他聲音輕柔,從沒見過梁思憫這麼委屈過。
她越揪越用力,好像那“珍珠扣”被他霸著不給似的。
他根本來不及思考,也來不及反應,一邊摸她額頭,一邊試圖擋住她的手,又要哄她,又怕刺激她……
一番折騰下來,比昨晚還累。
好不容易安撫下來的時候,他已經疼得冒汗了,心道他上輩子造了哪門子的孽。
她燒得厲害,他直接撥了內線電話,讓佣人去請家庭家庭醫生過來。
家庭醫生就住在附近,來得很快。
還好,沒什麼事,不然他會自責死。
大概也猜到,是因為昨晚在外頭凍了很久。
她在等他嗎?他不知道。
但他願意相信是,這會讓他生出一點她也愛自己的感覺。
她應該是愛他的,盡管她從來不說。
於是季暘低頭,親吻了一下她的頭發。
她渾身都很熱,吃了藥,藥效逐漸發揮,她身上開始出汗,昨晚她也曾這樣身體發燙渾身湿熱地抱著他,盡管他從來沒有承認過,但其實被強迫也會讓他獲得一種精神上的愉悅和滿足。
那時候他有點意識模糊,欲望無法徹底紓解,於是在她身上咬出很多的痕跡,帶著點被強迫的憤憤,和愉悅後的情緒宣泄。
兩個人其實很多事都無法達成同頻,上學那會兒他就知道。
他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他信奉規則,她崇尚自由,他偏保守,而她過分冒進。
他喜歡穩定的關系,她追求新鮮和即時的快樂。
哪怕生活上,也處處是完全相反的兩面,她飲食口味偏重,熱愛一切辣的和甜的,而他口味偏清淡,他喜歡高爾夫、排球、騎馬、射箭……這種傳統且有規則的運動,她喜歡飆車、蹦極、滑雪、衝浪……一切刺激的運動項目。
所以年少時候的喜歡,也更理智些,沒得到回應,便也理所當然地擱置了,因為覺得即便她答應了,大概也隻是一種短暫的不長久的戀情。
盡管有點傷心,但也沒有多難過。
後來即便得知他和梁家要聯姻,也沒有特別大的感觸,幸災樂禍地覺得她那樣的性格,誰攤上誰倒霉。
而他不會是那個倒霉蛋。
可得知她要和小叔約會談戀愛,他卻是腦補了一下就瞬間覺得難以接受。
那幾乎是本能的抵觸,頃刻間燃燒起來的嫉妒和不悅讓他生出一些佔有的欲望。
所以他頻頻激怒她,聽她一句一句賭氣要和他結婚的話,卻莫名生出些期待,最後如願以償的時候,他也說不清那是一種怎樣復雜的感覺,一方面覺得自己完了,一方面又心甘情願墜落下去。
明知道不合適,但理智已經崩塌。
到現在,甚至有些慶幸。
至少兩個人床上十二分的和諧和契合。
食色性也,人生兩大事,一個已經對立,另一個彌補上,倒也算命運待他不薄。
他抱著她,滿腦子也是她,身體和精神都被她佔據。因為一點點的契合而感到由衷滿足。
所謂淪陷,也不過如此。
他就這麼陪著她,折騰了小半日,她終於才退了燒,鬧著要洗澡,被他按住了,給她擦擦臉和手,讓她不要鬧,早點恢復才是要緊事。
明天就是除夕,也不知道能不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