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聚會上,拋棄陸洲昂的白月光回來了。
真心話大冒險,他選了真心話。
有人起鬨的問道:「陸總,今天你愛的人在不在現場啊?」
他攥緊了酒杯,嗓音低沉:
「在。」
但我沒去同學聚會。
所以,
他愛的人不是我。
那夜,我撕碎了孕檢報告,認真又溫柔:「陸洲昂,我們離婚吧。」
01
「恭喜你啊,商小姐,你懷孕了。」
當我聽到這個消息,第一反應是告訴陸洲昂。
但想了想,還是決定今晚給他一個驚喜。
我小心翼翼的收拾好產檢報告,給他發了信息:「洲昂,今晚早點回來,我有點 事情告訴你。」
很快我便收到了回應——
「今晚有應酬,不用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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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擰眉,但終究什麼都沒說,隻是囑咐道:「好,路上小心,不要喝太多 酒,小心胃疼。」
「遵命,老婆大人。」
這話有些頑皮。
和陸洲昂對外端肅清冷的陸氏總裁,截然不同。
我忍俊不禁,心中的鬱結稍稍疏散。
到了傍晚,我擔心陸洲昂喝醉了酒,便起身去煮醒酒湯,這時,手機突然亮了。
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消息—— 「商韶,我回國了。」
「現在,我和你老公在一起。」
信息署名是陳子月。
再然後是一張照片——
陸洲昂微微抬頭,目光落在角落裡的一個女人身上,眼底滿是柔情。
我心動一顫,刀刃輕劃過手指。
血滴在了地上。
什麼應酬啊。
原來是陳子月回來了啊。
02
我和陸洲昂是真正意義上的青梅竹馬。
家世,門第,都般配。
但我不是他的女朋友。
陳子月才是。
高中時,陸洲昂是學霸,家世好,外表又俊美,不知多少少女芳心暗許
但他隻喜歡陳子月。
無論是陳子月生日時的當眾表白,還是對她無處不在的偏愛。
都人盡皆知。
我暗自窺探,默默美慕。
但大一時,陸家突遭變故,陸父破產自殺後,陸母也一病不起。
那個時候,陸洲昂身邊的人都散了,陳子月也和他分了手出了國。
他那時頹廢了很久。
等我找他的時候,他正被追債的人打趴在地。
我哭著攔住了那幫人,將所有錢給了他們,追債的人見我可憐,招呼了一聲走了。
灰暗的巷子裡,隻剩我和他兩個人。
我小心的扶起他,他卻將我一把甩開,冷聲:「不需要你可憐我。」我難得強硬 的攔住了他,一字一句:
「陸洲昂,我可以幫你。」
我發誓,當時我隻是單純的想幫他,不為別的。
更不求回報。
但他那天看了我許久,突然嗤笑了一聲:「你想包養我啊?」
我一愣。
還沒等我回答,他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但我還是幫了他。
上學時給他交學費,畢業後借錢給他投資生意,幫他東山再起,親自照顧他住院 的母親。
他對我的的態度逐漸暖化。
再後來,他向我求了婚。
儀式很簡單。
我卻欣喜若狂。
我以為我終於暖化了陸洲昂這塊堅冰,他也早就忘了陳子月。
但就在今天。
在我因懷孕歡天喜地時,可他卻騙我有應酬,然後轉身參加了白月光的回國宴。
挺可笑的。
收回手機,我看向了窗外,輕輕推開。
一陣冬風呼嘯而過,呼出的熱氣聚了又散。
留不住片刻。
我突然覺得,
這個冬天,好像比過去的每一年都冷上許多。
當我踩著雪,站在酒吧包廂的門口時,我猛地腳步一頓。
不知我為何而來。
抓姦嗎?還是質問?
但無論哪種,都是失態的,更是落魄的。
而這時,服務員推門而出,見到我,輕問我是不是迷路了。
我搖了搖頭,等他走後,我輕輕推開了門,留下一條門縫,不大,卻足夠我看得 清包廂內的場景——
燈光昏暗,陸洲昂背靠在沙發上,微微昂頭,額前碎發散亂,卻更顯成熟無羈。
吸人眼球。
陳子月坐在他的不遠處,目不轉睛的瞧著他。
陸洲昂卻看都不看她一眼。
仿佛真的不將她放在眼裡。
陳子月悄悄地紅了眼眶,委屈又可憐。
和給我發信息時的耀武揚威,截然不同——
「四年前的七月三十號,陸洲昂和你求了婚,但你或許不知道,那天,我嫁給了 別人。」
「商韶,你說陸洲昂之所以娶你,是真的喜歡你,還是對我示威?亦或者隻是不 想欠你人情?」
雖是問句。
語氣卻是篤定。
她自信無論何時,陸洲昂都愛她。
哪怕,此時此刻陸洲昂看起來對她如此冷漠。
周圍人注意到這一幕,有好事者笑著問道:「陸總,玩不玩真心話大冒險啊?」
陸洲昂沒點頭也沒搖頭。
下一刻,酒瓶卻轉到了他。
他瞥了一眼,語氣冷淡:「真心話。」
那人笑了笑,看了一眼陳子月,又看向了陸洲昂,問道:「陸總,你愛的人今天 在不在現場啊?」
包廂內瞬間安靜了下來。
畢竟,陸洲昂早年和陳子月的恩怨,大家都心知肚明。
當年,陸洲昂對陳子月那麼好,落魄時,陳子月毫不猶豫的拋棄了陸洲昂,如果 不是我的不離不棄,傾力相助,陸洲昂怎麼會有今日商業新貴的成績。
誰更重要,誰是真心對陸洲昂,傻子都知道。
更何況陸洲昂這些年,對我的愛。
人盡皆知。
但陸洲昂,卻遲遲沒有給出答案。
沒有肯定。
但也沒有否定。
我站在門口目不轉睛的看著他,胸膛裡那顆劇烈跳動的心,一點一點的,變涼了。
04
包廂裡,有人以為陸洲昂是覺得提問愚蠢可笑,不屑回答。
便笑著說道:「你這什麼問題,也太簡單了,陸總都懶得理你,今天商韶沒來, 陸洲昂愛的人當然不在了。」
其他人聞言,也七嘴八舌的說起了陸洲昂這些年為我做的一件件事情。
我愛玫瑰,陸洲昂便為我單獨建了玫瑰莊園。
生日時,價值連城的珠寶任我挑選。
宴會上對我一次次宣示主權,獲得青年創業者時,對我愛的誓言。
太多了。
數都數不清。
有人譏諷的看向陳子月,冷嘲熱諷:「子月,當年你可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你不 走的話,現在的陸夫人或許就是你了。」
「是啊,當初拋棄了陸總,如今後悔死了吧。」
陳子月的臉色煞白如紙,攥緊酒杯的指間發白,脆弱的搖搖欲墜。
但我卻注意到,陸洲昂下頜繃得很緊,隱隱不悅地搓揉著拇指。
這是他每次在面臨抉擇時無意識的小動作。
他在認真思考。
片刻後,在陳子月即將在眾人的奚落聲中落荒而逃時,陸洲昂猛地喝了一口酒,
開口道:「在。」 眾人都愣住了。
有人提醒道:「陸總,你喝多了吧,今天你老婆可沒來——」
陸洲昂卻放下了酒杯,重複了一遍:「我愛的人在現場。」
一錘定音。
我不在。
但陳子月卻在。
那陸洲昂愛的人是誰自然不言而喻。
滿室寂靜。
陳子月卻欣喜若狂:「洲昂,我就知道你還愛我。我回來找你果然沒錯。」
陸洲昂瞥了一眼她抓住自己袖口的手,眼底劃過一絲光,卻未掙脫。
下一秒,他漫不經心的挪開了視線。
微微偏頭。
然後,看到了一直站在門口的我。
陸洲昂表情瞬間僵住了。
陳子月在他身後,眼眸帶著—絲得意,仿佛在說:你看,就算我離開了這久久 陸洲昂的潔癖依舊對我失效。
她陳子月從來都是陸洲昂的例外。
「韶韶,你別介意,剛才洲昂說愛我的話,可能是喝多了——」
拙劣的把戲。
卻足夠噁心人。
我微微擰眉,看向了陳子月。
陳子月卻示威般想要握住陸洲昂的手。
可下一秒,陸洲昂卻甩開了她的手,抬腳走向了我:「韶韶,天這麼冷,你不在 家裡休息,怎麼來這了?你不是一直覺得酒吧鬧哄哄的嗎?」
嗓音溫柔,言語體貼。
仿佛剛才一切都未發生。
我抬眸看他,笑意清淺,卻躲開了他伸向我的手:
「今天是挺冷的。」
天,真的挺冷的。
心也是。
05
回到家裡,桌上的醒酒湯還冒著熱氣。
絲絲縷縷飄到半空中,然後散開。
仿佛從未出現過。
我抬手掀開鍋蓋,安靜的盛了一碗湯,放在了陸洲昂面前,想收回手時,卻被他 拉住了手。
他開口道:「韶韶,剛才——」
他想解釋剛才的話。
他知道我聽到了。
但是我等了片刻,卻始終沒有等到下面的說辭。
他臉色越來越僵硬,我笑著幫他補全了解釋:「喝了些酒,總會說錯話的,我懂。
他看了看我的臉色,發現我真的不在意,微微擰眉,卻還是點了點頭。
他安靜的喝著湯。
昏黃的燈光下,柔化了他輪廓的鋒利,和高中時意氣風發的陸家少爺不同,和大 學時內斂低調的陸洲昂也不同。
如今的他,經歷過種種陣痛後,早已脫胎換骨,光芒奪目。
而這條路上,始終有我。
陸氏集團剛起步時,甚至發不出工資。
是我拿出多年的積蓄,放棄了最喜歡的繪畫,在他公司裡做小會計,做文員,做 他最得心應手的秘書助手。
我陪著他一步步將陸氏集團從最初不到十人的小作坊,做到了如今百人千人的大 集團。
到如今,已經十年了。
「我一直很好奇。」
我看著他,突然問道:「洲昂,當初你為什麼娶我」
叮。
湯勺碰到了碗邊。
陸洲昂抬頭看我,笑意溫柔:「因為你很乖,很漂亮,也很優秀。」
很具體。
很全面。
我點頭認同,然後聲音溫柔的再次開口:「那,你當初為什麼喜歡陳子月?」
這是第一次,我提起陳子月。
很認真。
陸洲昂看出了我的態度,仿佛拿我沒辦法似的無奈的笑了一聲:「因為——」
但他卡住了。
微微皺眉,眼眸浮出一絲深思。
但卻遲遲沒有答案。
我始終看著他,直到眼睛有些酸,才快速的眨了眨眼睛,笑著跳過了這個話題:
「陸洲昂,你現在愛我嗎?」
他不假思索:「當然愛你。」
我沉默的看著他。
陸洲昂抬手將我抱在了懷裡,很用力,像是要把我融進身體中,永不分離。
「韶韶,我愛你,以後那種話我不會再說了。」
「對不起,我隻是不想陳子月因我難堪,才說那種話,我知道這讓你傷心了, 是我的錯。」
態度誠懇,言語溫柔。 我指尖微顫,點了點頭。
但他不知道,我胸膛中那顆為他心動無數次的心臟仿佛累了一般,跳的很慢。
很輕。
就像他也不知道。
真正愛一個人是說不出原因的。
就像他說不出到底喜歡陳子月什麼。
因為他什麼都喜歡。
所以怎麼說的清呢。
能說的清。
算什麼愛呢。
但我不想告訴他。
太累了。
06
第二天早上,我告訴陸洲昂今天我要去我媽家。
他說要陪我一起去。
但到了約定時間,陸洲昂卻一直沒來。
我獨自開著車回到了商家。
我媽媽看是我自己來的,有些驚訝:「洲昂怎麼沒來?」
我不擅長說謊,所以什麼都沒說。
我媽便也順著我聊起了其他
我爸媽是商業聯姻,但是感情卻十年如一日的好,媽媽被寵到如今,一顰一笑, 眉眼滿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