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京大有名的情場浪子,卻被一隻熱烈的小狗追求。
我油鹽不進,看他就像看笑話。
他終於受不了,發了瘋。
哭著:「學長……我沒有辦法了,你看看我,看看我好不好。」
1
第一次見謝喬洛,是在酒吧裡面。
我隻是隨意一嫖,就被他牢牢吸引了目光。
他的眸子慌亂,像是亂入光怪陸離世界的兔子。
幹凈、謹慎。
一看就是新來的。
他被幾個學姐帶著。
我一眼就認出了這是謝家那個寶貝得緊的小兒子。
我愣在原地,這種幹凈的小白兔對我有種莫名其妙的吸引力。
他聚集了很多目光——
在酒吧,好看的人總是會收到注目。
更何況,謝喬洛肩寬腰窄,穿著寬松的白色 T 恤都能看出來這人的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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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極品。
我突然間心跳快了幾分。
旁邊的關月看看我:「謝家小公子,長得真好看。」
「嗯,好看。」
2
那邊顯然除了謝喬洛都是手熟的,擲骰子的手都快翻出花了。
而反觀謝喬洛,他有些笨拙地拿著那個骰盅——
甚至還有幾次那骰子繞過他的手掉了下去。
他輸得極其頻繁。
喉結滾動。
一杯一杯的酒下肚。
他的臉上已經開始紅了,眸子裡面已經有了醉意。
更……好看了。
旁邊的關月拍拍我的手,朝著那個方向指了指。
那個領頭的學姐往他的杯子裡面放了東西。
動作嫻熟,顯然是老手。
在酒吧裡的藥,用腳趾想想都知道是什麼藥。
但是顯然謝喬洛沒有發覺。
他在第七次輸了之後再次舉起了酒。
透明的黃色酒在光下顯出了光。
他拎著杯子,就要下肚。
我走了過去,搶在他喝下去之前攔住了他。
這是合作伙伴家的兒子,可不能在我的酒吧出事。
那樣罪過就大了,少不得家法。
他看有人來,就傻笑:「那個……你有什麼事情嗎?」
我將他摟過,又看向因為我的到來有幾分錯愕的人。
湊近了,我才認出他們幾個——
上次騙炮被掛到校園墻的那幾個。
老子最討厭的一群人。
有人好像已經認出我了,有點踟躕:「程……程學長。」
「您……您有什麼事嗎?」
我和關月兩個人,家裡有錢,放蕩不羈。
有個不怎麼雅但是響亮的綽號叫「迪廳雙子星」,整個京市大學城都知道。
也因為這個,酒吧裡常常有人來蹲點我們。
我朝他們危險地笑笑:「上次我記得我說過,這裡那些騙炮的別來吧。
「還來我家酒吧?這麼會玩——」
我一字一頓,「不、要、命、了。」
為首的那個笑容突然僵住,他的眼神不自覺地瞥向那個被下了藥的杯子——
那杯子因為我的到來被謝喬洛放在一旁,半個杯子探出桌子,搖搖欲墜。
她伸手去拉謝喬洛,「順手」將那個杯子打落:「那……那我們換一家吧……喬洛,走吧。」
那碎片炸開,裡面的酒液也跟著濺出。
謝喬洛歪了歪頭,伸手去:「騙炮?」
「什麼炮?意大利炮?」
蠢死得了。
我摟上謝喬洛的脖子:「喬洛?」
我清楚地感受到了謝喬洛身體的僵硬。
他是寸頭,頭發硬硬地扎人。
若是他真的是狗狗化形,現在腦袋上的兩隻耳朵應該在瘋狂地搖。
我警告他們:「誰讓你們對他叫這麼親密的?
「不顧警告來我酒吧,還下藥?」
「膽挺肥啊?」
為首那人打了個寒戰,隨後訕訕地笑:「學長……我不知道,不好意思……」
我沉聲吼道:「還不快滾?」
3
那群人很快作鳥獸散了。
我放開了謝喬洛的脖子,示意旁邊的侍應生叫經理過來。
被突然放開的謝喬洛有幾分呆愣,他嗅了嗅。
隨後有些呆愣地過來扯我袖子:「你為什麼……放開了。」
還沒等我說話,酒店經理便趕了過來:「程少。」
我抬抬下巴,指向旁邊的迷糊的謝喬洛:「給他找個房間。」
交代完事情,我便想走。
謝喬洛又用了幾分力氣,死死拽著不讓我走。
見我看他,他就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我不要他們,我要你。」
我皺了皺眉,有點好笑:「賴上我了?」
他很用力地點了點頭,說話的時候還順帶打了個酒嗝,喊得異常響亮:「老婆!」
罕見地發善心,還被人罕見地纏上了。
有人發酒瘋唱歌,有人發酒瘋跳海。
我怎麼都沒想到,謝喬洛發酒瘋和別人談戀愛。
經理站在一旁左右為難:「程……程少。」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心道剛剛不應該自己來的:「沒事,我來處理。」
待經理走之後,我低頭看著抓著我手蹭的謝喬洛。
他乖乖地笑著,用臉頰在我手上蹭著。
我嘆了口氣:「喝不了還喝。」
我蹲下摸了摸他褲子口袋,發現裡面根本沒有手機。
於是我抬頭問醉鬼:「你手機呢?和腦子一起丟掉了?」
他打了個響亮的嗝:「剛剛……他們說來酒吧不能帶手機。」
「這是……江湖規矩!」
神他媽江湖規矩。
見我沒說話,他就軟軟喊:「老婆。」
我解釋道:「我剛剛隻是權宜之計,怕他們鬧。」
「嗯嗯!老婆!」
毫無作用的解釋。
我試探問問:「你知道我是誰嗎?」
謝喬洛眼睛突然亮了起來:「我知道!我命中注定的……老婆!」
他把腦子喝沒了:「啊~老婆親親~」
我一把拍開他的臉,深呼吸了一口氣:「錯了,我是你爹。
「現在給你爹起來。」
他不依,一把把我抱在懷裡:「不嘛不嘛~老婆親親。」
我伸手推開,不想和面前的醉鬼一般計較:「跟我來,今天你現在我這裡休息。」
面前的人一下子忸怩起來,他賣萌:「老婆老婆……嗝……我還沒準備好,真的要這麼快嗎?」
這人腦子裡面到底在想什麼。
我滿頭黑線,秉承著送佛送到西的理念,疾步向前:「是是是,你還不滾過來。」
謝喬洛聽到我承認,立馬雙眼放光。
他抬手敬禮:「好的老婆,我馬上滾過去!」
說完,他就雀躍地奔向我,在即將靠到我的時候被我側身閃開。
他抬眸看我,耷拉了耳朵:「老婆,為什麼不給我抱抱。」
說著就要掉眼淚,「我要抱抱!我真的生氣了!」
我看著他,比我高了一個頭卻在這撒嬌打賴。
他見我沒說話,又難過:「老婆,我們今天是一起睡吧~」
我震驚地想著謝家這種名門望族居然教出了個這種玩意。
順著他的話:「你和我今天吵架了,所以不能一起睡。」
「你聽懂了嗎。」
謝喬洛低了頭,眼眶紅紅地低了頭:「好吧,老婆今天生氣不給睡,那我一個人睡覺。」
「不就是沒有老婆嗎!我一個人也可以!」
他瘋狂瞟我,像是要看我有什麼反應。
自以為很小心翼翼,卻早就被我看穿了。
我失笑,伸手將剛剛經理給的房卡遞給他:「好,你一個人去睡覺。」
謝喬洛拿著那張卡,愣了幾秒,看著我有點怨氣。
思忖幾秒之後,飛快在我的臉上親一下——
「老婆晚安吻!」
「我自己去睡覺了!愛你老婆!」
4
他的氣息,噴灑在我的臉上,莫名其妙地有些癢。
我攥了攥手,思忖著不遠處跑開的人。
心臟跳得有幾分劇烈。
手機適時響起——
【關月:……搞什麼飛機。】
【被下藥了,我英雄救美一把。】
【關月:你不會打這小子主意吧,你平時浪浪就算了,現在可別,謝喬洛可是謝家小兒子。】
她沉默一瞬,隨後第二條信息發了過來。
【這不知道,反正他長得挺美。】
【關月:你那個高嶺之花下神壇的惡趣味不會又來了吧。】
我的心臟口有一種名為挑戰欲的東西慢慢蔓延開來。
酒吧的音樂喧囂,舞池裡面人影閃動。
我摩挲了一下手指,那裡還殘留著剛剛謝喬洛的觸感。
他的頭發有點硬,蹭著我有點癢。
但是……他的臉又該死的軟。
我笑了一聲。
【你怎麼知道。】
謝喬洛。
我在心裡面咀嚼了一下這個名字。
等著吧。
5
謝喬洛比我動作還快。
準確來說,他在酒吧說的那句我是他命中注定的老婆似乎一語成讖——
他真來找我告白了。
他捧著一束花,站在陽光下面。
見我來了,他興奮著:「學長!」
他沖我招手,隨後將花遞到我手裡。
他看著我,眼裡面的光忽閃忽閃。
像是第一次和別人表白,他有點害羞:「學長……能給個聯系方式嗎?」
他的手因為緊張而不自覺攥緊。
甚至有幾分發白。
我有點好笑:「你和我就見了一次。」
「沒聽過我的外號嗎?」
「而且我……」
謝喬洛支支吾吾。
不相信?外面的那些都是實打實的流言
「喜歡我啊~學弟」我瞇了瞇眼睛,反唇相譏,「但是我不喜歡你。」
謝喬洛臉顯出錯愕,他看著我,眸子瞪著,像是想說什麼。
卻被我另一句話堵回去:「你又搞不定我,要我聯系方式做什麼。」
我伸手拍拍他的臉,「嗯?小廢物。」
我將那束花打落在地。
朝著旁邊的關月笑了笑。
隨後抬步走了。
關月往後看了看,謝喬洛愣愣地盯著地上殘破的花瓣。
揶揄:「你這不是看上了嗎?」
我輕笑一聲:「老子不喜歡這麼沒勁的。」
我的聲音足夠大,身後的謝喬洛也聽到了。
「怎麼的,還想自己調教。」
我挑眉:「不可以嗎?」
關月看著假裡假氣:「嗯~人家不知道願不願意哦~」
我往後看了看。
後面的謝喬洛蹲下來將被扔掉的花撿了起來。
於是我笑:「會願意的。」
6
後面幾天,謝喬洛來我酒吧的頻率高了不少。
他從原來的衛衣,逐漸變成了白襯衫。
旁邊的關月驚奇:「真被你說中了。」
我瞇著眼睛看她:「你不懂。」
當時告白,謝喬洛的眼裡面,是那種純粹的喜歡。
關月補了一句:「不過真他媽純。」
在我們談話之際,謝喬洛就坐到了吧臺。
我閑暇時候會在吧臺調酒,也每每都能看到他。
謝喬洛側身往吧臺一坐:「一杯 Alexander。」
我挑眉笑道:「這次做攻略了。」
他顯得有點拘束,像是被人戳破了心思。
他來了很多次,這是第二次敢坐到吧臺。
第一次他過來,說了一句:「把你們這裡好喝的都來一遍。」
我沖他笑:「好喝的?」
他突然就羞紅了臉,意識到自己說得不對。
……
我開始擺弄起調酒器,不多時那杯白色的 Alexander 就擺在了他的面前。
他低著頭,像是有些自暴自棄:「做了攻略。」
「沒怎麼學會。」
我皺了皺眉,起了興趣:「謝喬洛,我教你。」
我伸手將他扣得嚴嚴實實的襯衫扣子解開兩顆,將胸前的皮膚裸露出些許。
「你是來酒吧,不是去匯報。」
「表現得熟練一點,撩一點。」
我輕聲,「嗯哼?」
我和他拉開距離,擦了一支煙。
火光照進了我眼睛。
煙霧繚繞,頓時我看不清眼前人的面容。
過來了一個人點酒,我剛打算過去就冷不丁被拉著手腕。
謝喬洛看著我,伸手又將扣子解開幾個:「那你教我。」
「學長,接吻怎麼接。」
他露出的地方是這個年紀的男人利落又不失結實的線條。
像是突然開了竅,臉上露出了惑人的笑容。
我將視線轉到他的臉上,他臉上學會了,耳朵紅得徹徹底底。
我的聲音含著笑,又帶著幾分恰到好處的戲謔:「好啊。」
我吸了煙,拉著這人的領子就猛地扣下。
兩唇相碰,那煙氣就順著接觸的地方朝他的喉嚨席卷而去。
對於不抽煙的人,那煙氣是會刮人喉嚨的——
他耐不住地咳嗽起來。
見未盡的煙霧吐出。
饒有興趣地看著不遠處的他咳得滿臉通紅。
我嬉笑:「學不會就好好練。」
他定定看著我,眸子裡面都是懇求:「你陪我練。」
我像是被蠱惑了:「好啊。」
7
收工之後,我在門口看到了謝喬洛。
他的衣服扣子再次被他扣了起來。
他的襯衫穿得嚴嚴實實。
低頭無聊地踢著石頭。
「還在呢?」
被我的聲音嚇到了,他手忙腳亂地開始扯扣子。
我覺得有幾分好笑,抬手阻止:「你幹嗎呢?」
謝喬洛愣了一下,喃喃道:「你教的……我以為你會喜歡。」
「……」我罕見地沉默一瞬,「我會喜歡?」
我抬眼對上他的眸子,帶了幾分軟軟的委屈。
他默了聲音,臉上掛出了幾分羞怯的紅色。
我突然想到關月說的那句話:「真他媽純。」
我突然心下有幾分軟和,抬手勾上謝喬洛的肩。
他比我高了一點,正好是能勾到的地步。
心跳似乎快了幾分。
「宿舍門禁了?」
他乖順地點了點頭。
「得,今天去我那裡睡。」
他的緋紅蔓延開來:「不好吧……」
看著他的神色,我開玩笑似的上下打量他:「別想太多,你不是我喜歡的型。
「我喜歡浪的。」
他突然沉默,看了我半晌,像是不明白這句話。
瑟瑟的冷風中,他的喃喃低語飄散在風裡:「浪的?」
我將副駕駛的車門給他拉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夜裡風涼。」
放在兜裡面的手機發出震動。
關月的消息:【你信不信,謝喬洛絕對浪不起來。】
【我賭我新車。】
我回復:【試試?】
8
那天之後,我開始帶他出入各個聚會。
謝喬洛學東西快得要命——
從原來的小心翼翼,後面也開始玩一些曖昧的小遊戲。
我照單全收,我和他說我喜歡浪的,但是我自己是三不沾。
不上、不玩已婚、不承認關系。
謝喬洛加一條,他不親嘴。
我很享受這種獨一份帶來的優越感。
但是事情似乎超出了我的掌控。
心臟不受控制的跳動讓我有幾分不耐。
酒吧裡,謝喬洛坐在我旁邊。
氣氛很熱,謝喬洛手上把玩著骰子。
謝喬洛的手長得極其好看,骨節隱約可見。
褪去了青澀,他像極了另一個我。
薄情寡義。
現在是抽鬼牌,抽到王的人下命令。
謝喬洛嘴角扯著,漫不經心地翻開面前的那張牌。
王。
他的眸子極快地銜開笑意,露出了風流的神色:「喲。
「那,我右手邊第一位,親一下我?」
右手邊第一位,是我。
按理說沒這麼玩的,他卻定定地看著我。
他朝我瞇眼笑:「玩得起嗎,學長。」
是以大家都看著我。
我皺眉,翻身上去,壓著謝喬洛:「真親?親哪?」
兩人之間的氣氛一下子因為距離的拉近而變得曖昧至極。
我笑道:「不是不讓人親?」
他的聲音沙啞了幾分:「你……不一樣。」
我有了幾分興趣,心臟不受控的感覺再次襲來:「多不一樣?」
他有幾分燥熱,伸手扯了扯領帶:「我喜歡你,所以你不一樣。」
我愣了愣,這一記直球讓我猝不及防。
我突然笑出來:「還不死心?」
他按住我的背,讓我彎腰去和他親吻:「死不了心。」
他的嘴唇顏色淡,此刻被親得嫣紅:「程修,和我在一起吧。」
兩人的心跳聲交織,清晰地傳到了我耳朵裡面。
9
心跳在那一瞬間跳得飛快,當我回過神的時候,我已經將面前的人推開了。
我逃跑了。
我借口去方便,飛快地躥進了包廂外的洗手間。
因為那在我耳邊縈繞的心跳聲。
隨著冰涼的水拍到臉上,我意識到我真的喜歡上了謝喬洛。
太可怕了。
我拿手機給關月發信息:【你找個人,裝裝我女朋友。】
過了幾分鐘,放在一旁的手機才彈出信息。
【發神經?】
我深呼吸一口氣,打了關月的電話:「我不想……和他有瓜葛了。」
關月哽住:「你在害怕嗎,程修。」
我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