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我死皮賴臉地追求校草。
我得癌症不治身亡的那天,他與白月光舉辦了曠世婚禮。
重活一次,我回到了我向他表白當天。
眾目睽睽下,我直接將情書拍到校霸桌子上。
白毛校霸在睡夢中睜開眼,看著那封畫滿了愛心的情書:「?」
我:「給你的,草稿紙。」
1
教室裏一片死寂。
面前的白毛緩緩抬頭,露出一張極具侵略性的臉。
眉目淩厲,鼻樑高挺。
右側的耳垂上還戴著一枚銀色耳釘。
騷得很。
我聽見身邊傳來幾道抽氣聲。
也不知道是因為驚豔還是害怕。
我記得他,周聿辭。
傳聞在學校裏任選三棟樓,就有一棟是他家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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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不僅被尊稱為「辭哥」。
還有個別名:樓哥。
一旁的男生打趣道:「辭哥牛啊,桃花都開到班裏來了?」
周聿辭輕笑著罵他滾。
語氣慵懶又繾綣。
罵完,他又轉頭看我:「你想幹什麼?」
我理所當然道:「想坐你旁邊,不行嗎?」
身邊又響起幾道倒吸氣聲。
這次我分辨出來了,是震驚。
周聿辭撐著腦袋,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身邊從不坐人,你覺得你憑什麼?」
四目相對,各不相讓。
我咬了咬牙。
不行。
沒得選了。
精英班隻剩下兩個空位,如果我不坐他身邊,就隻能去和齊寒坐。
那和找死有什麼區別?
我索性把書包一放,徑直坐下,耍起了無賴。
周聿辭見狀,不耐煩地皺起了眉,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我拎出去了。
「我都說了.…」
沒等他說完,我就在課桌底下按住了他的腿。
周聿辭的表情猛地僵住了。
我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求求你了,讓我坐在你旁邊吧,不然我就隻能跟齊寒同桌了。你都不知道他其實是個變態,平時班裏沒人的時候他就喜歡在地上陰暗爬行,他還喜歡偷女生裙子穿,我被偷得沒辦法了才.…」
沒關係,反正齊寒聽不見。
聽見了也無妨。
這是他活該的。
2
我越說越激動。
每說一句話,手上的力道就加一分。
每一用力,周聿辭的臉色就沉鬱一分。
剛剛還似笑非笑的臉如今連笑意都掛不住了。
到最後,他的臉黑得都能擰出水了。
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吐出一個字:「好。」
我心裏奇怪。
剛剛不還是一臉張狂嗎?
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好說話?
還有,這副挾天子以令諸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等等,他的大腿是不是有點細啊?
還軟乎乎的……
「你特麼還捏?!」周聿辭終於忍無可忍。
我猛地收回手。
啊啊啊啊啊!
那不是大腿啊啊啊啊啊啊!
我剛剛真的挾「天子」以令諸侯了啊啊!!
3
分班結束後,齊寒把我堵在了樓道裏:
「你跟周聿辭是怎麼回事?」
我不想跟他有過多糾纏,直接甩下一句:
「關你屁事。」
齊寒大概沒想到我會噎他,一下子皺起了眉頭。
他伸出胳膊,攔住了我的路:
「夏林池,周聿辭不是你能招惹的人,你怎麼能給他送情書呢?」
聽到這話,結合上輩子的種種,我的火氣一下子冒上來了:
「招不招惹他是我的事情,和你有什麼關係?」
「他再不好,也總比某些吊著別人、不接受也不拒絕的人來得好!」
是了,如果上輩子不是因為齊寒總在我快要放棄的時候給我希望,讓我誤以為自己隻要再加把勁就可以追到他。
我才不會喜歡他那麼多年。
齊寒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
「夏林池,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抱著胳膊冷笑:「意思就是在罵你呢,你聽不出來?」
齊寒的臉沉了又沉,剛要繼續說話,我卻不想陪他繼續耗下去了。
我眼尖地發現了不遠處的周聿辭,連忙揮著手臂喊道:「辭哥!」
在眾人的注目下,齊寒不得不放下胳膊讓我走。
他最後在我耳邊道:「夏林池,我對你很失望。」
我一邊朝周聿辭笑著,一邊言簡意賅:
「滾。」
4
我跑到周聿辭身邊時,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煙草味:
「你剛剛抽煙回來?」
周聿辭淡淡地「嗯」了一聲,隨後伸出手按在我的額頭上,把我推出去老遠。
他的嗓音沙啞發澀:
「二手煙有害健康,你別聞了。」
我想起上一世他隻在一中讀了三個月,轉學原因好像就是身體出了狀況。
神使鬼差地,我說了一句:
「一手煙也有害健康啊,你能不抽了嗎?」
我眼巴巴地望著他。
他身後的薛朝先忍不住了,出聲打趣道:
「這還沒追上辭哥呢,就開始妻管嚴了?」
聽他一說,我才發現自己的要求有多越線。
周聿辭不知道自己上輩子的事,在他眼裏,就是一個認識不到一天的女生,要求他戒煙。
這也太奇怪了!
——「我的意思是,以後可以少抽……」
「嗯。」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我愣住了:「啊?」
周聿辭右手握拳抵住唇,低咳了一聲:
「以後不抽了。」
這下輪到我傻眼了。
傳說中的校霸,這麼聽話?
5
齊寒的白月光叫蔣佳瑤。
上一世,她和我一起進了精英班。
我不知道齊寒喜歡她,於是心安理得地在他身邊坐下。
卻不知道那個位置,其實是他特意為蔣佳瑤留的。
也怪不得後來齊寒會那麼討厭我,甚至在接過我的情書後,充滿惡意地說了一句
「哦,草稿紙啊。」
而當初蔣佳瑤不敢坐在周聿辭旁邊,便自請坐到了講臺旁。
導致這對有情人中間隔了大半個班。
結合上輩子齊寒對我的戲弄,他大概是把這筆賬算到我頭上了。
奇怪的是,這一世蔣佳瑤如願坐到了齊寒身邊,他卻沒那麼熱衷了。
反而天天來堵我。
難道這就是距離產生美?
而我為了躲齊寒,隻能天天黏著周聿辭。
就差跟到男廁所裏頭了。
不過其實也差不多了,每次周聿辭一起身,我就趕忙問:「去廁所嗎,我陪你!」
導致現在我一出現在男廁門口,就有一群他的小弟揶揄道:
「哎呀嫂子,又來陪辭哥上廁所啊?」
「一刻都分不開哦~」
「有妻如此,夫複何求..…哎喲!」
周聿辭走出來,一巴掌拍到張維的腦袋上,嘴裏還斜叼著一根棒棒糖,眯著眼睛道:
「說什麼呢,語文學得好死了?」
自從他跟我承諾說要戒煙後,就真的沒再碰過。
隻是從小賣鋪買了一堆棒棒糖,煙癮犯了的時候,就往嘴裏塞一根。
我無意間看到過,全是草莓味的。
他雙手插著口袋走到我身邊:「走吧,小跟屁蟲。」
我臉一紅:「這是什麼稱呼啊,你別亂叫!」
周聿辭俯身笑道:「你還不知道學校裏其他人怎麼說我倆的嗎?他們說你是我的童養媳,所以才整天跟在我屁股後邊。」
什麼鬼啊!
明明我隻是為了躲齊寒好不好!
我還在心裏為自己無聲辯解,周聿辭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根棒棒糖,拆掉包裝,還做了個「啊」的口型。
「啊——」
我滿臉狐疑,但還是張開了嘴。
清甜的味道很快就彌漫了整個口腔。
是草莓味的。
「為什麼突然….」給我吃糖。
我還沒問完整,周聿辭已經轉身慢悠悠地朝著教室方向走去了。
餘光掃到齊寒一閃而過的身影,我連忙拔腿追了上去。
「喂!等等我啊!」
6
這天,齊寒又在樓梯口堵我。
我裝作看不見,側身就要走上臺階。
齊寒卻用一疊筆記本擋住了我的去路。
我不耐煩道:「拿開。」
齊寒卻皺起眉頭,輕聲道:「這些是我畫的重點,沒過幾天就是月考了,沒有這些你不行的。」
我沒有伸出手,隻是猝然抬起眼,用嘲諷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每次分班後,都會進行一次月考。
用來檢測新同學是否能跟上班級的學習進度,也用來篩掉一些踩了狗屎運的人。
上一世,我苦苦哀求齊寒幫我畫重點,他卻不肯。
他說:「你運氣好才考進的精英班,終歸是要回去的,何必硬賴著不肯走呢?」
他始終覺得我就是那個踩了狗屎運的人,卻不肯相信,那時的我真的喜歡他到了用命學習的程度。
後來,我順利以倒數第五的成績,在精英班留下了。
所有人都很意外,紛紛猜測是齊寒輔導了我。
那個時候,他可是一句解釋的話都沒說。
而如今,我避他如蛇蠍。
他倒是主動把筆記規整好送上門來了。
我抱著胳膊,笑道:「行不行又不是你說了算,表面上是為我好,言語裏卻全是貶低,齊寒,誰給你的勇氣看不起我?」
齊寒表情一僵,隨後歎道:「你也別嘴上逞能了,當務之急還是把你的成績提上來….」
我翻了個白眼:「聽不懂人話是不是?我說了不需要。」
齊寒伸出手,眼見著就要強行把筆記本塞我懷裏了。
而我為了躲開,自然往後仰。
但我忘了,此刻我正站在臺階上。
失重感來臨,我下意識叫出聲:
「啊啊啊啊——」
可是想像中的疼痛並沒有來臨。
我落入了一個充滿草莓味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