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語學院每年選送的節目都是法語歌+舞蹈,今年也不例外。
而今年負責節目選報的,正是鄧斯玉。
上次的主持人大賽,杜明茶如一匹黑馬衝出,高票奪冠,上屆冠軍鄧斯玉,出乎意料地落敗,隻能屈居第二。
比賽結束後,學校論壇上如雨後春筍,冒出不少抱怨不公平的帖子,箭頭直指杜明茶,暗喻她串通計算機學院的教授搞投票結果,背地裡暗箱操作。
還有人偷偷酸——
「現在主持人都不看語言表達能力了麼?誰讓亞軍不是花瓶長相?」
語言洋洋灑灑,不外乎指責評委打分隻看臉、不注重內涵和表達,就差沒指名道姓說杜明茶能奪冠全靠一張臉。
其內容之酸,比正宗東北酸菜還高上好幾壇山西老陳醋。
這些帖子當天熱度頗高,第二天才被版主刪了個精光。
這次法語學院往元旦晚會上報節目,杜明茶不準備參與。
不給學分不給錢的活動,她完全提不起興趣。
偏偏天不遂人願,今天第一次彩排,鄧斯玉給杜明茶打過去奪命連環電話:“明茶,你曉雪學姐不小心摔傷腿,現在沒辦法參加舞蹈彩排。事情緊急,我把你名字報上去了……”
杜明茶剛剛打完點滴,手背還發疼,她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
“是這次元旦慶典的舞蹈彩排呀,”鄧斯玉聲音溫柔,“舞步和隊形都已經排好了,曉雪和你的身高、身材差不多,隻能拜託你來頂替她了。你放心,舞步很簡單的。”
杜明茶問她:“為什麼不事先徵求我的意見?”
鄧斯玉聲音頓了頓:“曉雪學姐摔傷腿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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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姐,”杜明茶打斷她,“你是聽不清楚我說話嗎?我隻想問你,是你上報了我的名字?”
鄧斯玉仍舊避而不答,勸慰:“明茶,你要為大局著想。今晚就得去見專業的舞蹈老師了,現在咱們學院中,模樣出色、身材出挑的隻有你沒有報名,就算是導員在這裡,你也是第一人選。”
杜明茶沒說話,手機那端換了人,傳來導員溫和的聲音:“明茶呀,我知道你忙著做兼職,還在跟孟教授的項目,但現在學院這邊也需要你……”
她壓低聲音:“這次我和主任商量商量,今年隻要是報名參加的,都給加兩分拓展。”
杜明茶猶豫了兩秒。
兩分拓展呢。
c大優秀的學生很多,國家獎學金競爭激烈。根據學校的獎學金平定規則,這個獎金的評定不僅僅會看成績,還有拓展分和德育分。
後面這兩項,需要通過考取各種國家級證書或者拿省級以上獎項來加分。
和其他專業比起來,語言類能參加的省級以上比賽並不多,在精力允許範圍內,杜明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能加分的機會。
杜明茶垂眼,說:“老師,我願意去。隻是這兩天我身體不舒服,高燒了兩天,鄧學姐又突然打電話說替我報名,我有些反應不過來……”
“嗯?剛剛斯玉沒和你提前溝通嗎?她沒和你商量啊?”導員驚詫地脫口而出,沉默三秒後,她也意識到什麼,聲音變了,心疼地安慰,“明茶同學,這次真是委屈你了。哎,我都忙暈了,忘記你請病假的事。”
“沒關系,我今天也退燒了,”杜明茶柔聲說,“能幫上老師的忙,我很高興。”
如今距離元旦慶典隻剩下不到三天時間,安排十分緊張。
杜明茶回了學校,跟著練習一天。
好在她以前被父親送去上過一段時間舞蹈班,有點基礎,學的也很快。
隻是病剛好的身體仍舊有些精力不足,她必須打起精神來,認真聽,才能勉強跟上步伐。
中午時分,鄧邊德特意開車過來探望鄧斯玉,遇見杜明茶後,先是一愣,繼而熱情地邀請她一塊吃午餐。
杜明茶拒絕了。
鄧邊德也不著惱,隻笑著看她:“今天早上,少寒特意帶了禮物拜訪我,說想請你出來吃飯——”
杜明茶低頭系著鞋帶:“我不去。”
鄧邊德苦口婆心:“少寒今天說已經和別雲茶分手了,以後保證一心一意對你,他知道自己以前錯了。哎,再說,少寒哪裡不好?人長得一表人才,家世也好,又是他家裡的長子,這樣的人,打著燈籠也難找。要我是女的,我也嫁給他了!”
杜明茶側臉看他,真誠建議:“您要是想當女人,可以去泰國做手術啊。”
鄧邊德跺腳:“明茶!”
杜明茶拎起來書包就走。
晚上還得去君白見專業的舞蹈老師,她下午需要好好休息。
家庭醫生也會在兩點鍾的時候去靜水灣。
導員迫切地想要法語學院節目一鳴驚人,這次不惜花大價錢請校外的專業編舞老師,進行統一培訓和指點。
杜明茶既然答應了,也會盡全力去做到最好。
等她離開之後,鄧邊德心情仍舊不順暢,氣的火冒三丈:“這孩子,怎麼油鹽不進……”
鄧斯玉和聲和氣地勸:“爸爸,您別著急,明茶現在應該還是害羞,不好意思表達。畢竟她年紀還小,再加上先前沈少寒做的的確太過分,您得給他們點時間,也多給他們一些單獨相處的機會呀。”
鄧邊德被養女一番話漸漸安撫下來。
他若有所思。
是了。
明茶和少寒相處時間太短了,可能都沒機會深入了解彼此。
創造不得不單獨相處的機會……
鄧邊德忽而精神了,他轉臉,問鄧斯玉:“斯玉,我記得你說,晚上要去君白酒店上課?明茶也去?”
-
靜水灣中,在徵得顧樂樂同意之後,杜明茶借用書房的打印機將項目組目前的資料打印出來。
她登陸學校的電子版圖書館,耐心地整理了好久資料,隻覺困乏,才暫且丟下,去補了個午覺。
醒來後,沈淮與已經回家了。
他坐在書房中,正仔細看杜明茶翻譯的文獻,目露欣賞。
聽見動靜,他抬頭:“睡飽了?”
杜明茶唔了一聲。
沈淮與站起來,仍舊捏著那兩張紙,看她的目光多了分柔和:“不是說要好好養病?怎麼還在工作?”
“我怕時間來不及,”杜明茶老老實實回答,“再有兩周就要放寒假了,到時候大家都不在學校,溝通可能沒有現在這樣順暢—您怎麼回來這麼早?”
沈淮與放下資料,紙張互相觸碰,發出清脆的哗啦一聲:“晚上有朋友邀約,等會就走。”
他如今隻穿一件黑色的襯衫,領帶解開,紐扣開了一粒,放松下來的模樣。
完全不需要刻意的裝扮,縱使這樣隨意的穿著,屬於成熟男性的氣度仍舊遮掩不住。
“怎麼一直捂著臉?”沈淮與注意到她的手,問,“牙齒不舒服?”
“好像是快要長智齒了,”杜明茶松開手,“有點疼。”
前段時間,右下角的牙齦有些腫,她原本以為是上火,沒在意。但是近幾天,開始發疼,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冒出來。
“牙齒還沒長全?”沈淮與微怔,笑了,“讓我看看。”
杜明茶迅速回想,謹慎確認,自己在午睡前刷過牙。
中午也沒有吃韭菜之類的東西。
她放心地仰臉,張口。
沈淮與個子高,不需要杜明茶坐下或者屈身。
當沈淮與左手拇指按住她的唇時,杜明茶立刻意識到這是個極為愚蠢的決定。
離得好近。
她眼睛不敢眨,直直地看著沈淮與。
視線交錯瞬間,他不動聲色移開,檢查她的口腔內部。
杜明茶的牙齒長得很好,有著一排整整齊齊的小白牙,不尖,咬人再用力也不會痛。
男人長且硬的食指直接探入溫熱的口腔,杜明茶格外不適,唔了一聲,隻聽沈淮與說:“放輕松,聽話,別怕。”
杜明茶看到他濃暗的眼睛,乖乖照做。
她先前沒看過牙醫,有些緊張。
沈淮與說:“舌頭盡量下壓,我看不清。”
杜明茶努力遵從。
手指還在深入,頂開牙齒,仔細看發痛的牙齦部位。
他在試探著觸碰那個未長出來的智齒。
杜明茶心跳砰砰砰,忍著被觸碰內部牙齒的不適,看到沈淮與正專注檢查她的智齒生長情況。
這個角度……
杜明茶能夠清晰地看到沈淮與的眼睛,以近乎平視的姿態。
不再是因身高差距導致的高高在上。
他的睫毛,眼睛,鼻子,薄薄的唇,溫和好聞的氣味。
靠近耳垂的位置,還有一粒小小的、不仔細看就瞧不出來的淺色斑點,像是痣,小巧而隱秘。
呼吸隨著他手指的動作而逐漸急促,脈搏心跳悄悄慌亂。
小鹿追逐蝴蝶而來,昏頭昏腦撞入獵人布下的花海陷阱,被觸目美景和草木氣息迷惑,呆住,直到獵人接近,仍舊沒有察覺到危險降臨。
如果她有尾巴,現在已經開始瘋狂搖晃不停了。
杜明茶舌頭壓的發麻,忍不住動彈一下。
舌尖無意識地蹭過堅硬的手指,她清晰地看到沈淮與的喉結動了動。
連帶著那塊愛心狀小疤痕,還有她剛剛發現的小痣。
如觸電般,他抽開手。
沈淮與低聲說:“別舔手指。”
杜明茶懵住:“我沒舔——”
玄鳳忽閃著翅膀橫衝直撞地衝進來,用它高昂的歌喉,打斷杜明茶:“舔口口!明茶親親口口!再——”
沈淮與一言不發,在玄鳳即將落在他肩膀時,穩穩握住。
如按下鬧鍾按鈕,他硬生生打斷了玄鳳這一移動騷話發射器。
杜明茶沉默了。
兩秒後,她慢慢地說:“淮老師,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很早之前就想問您。”
抬眼看沈淮與,杜明茶冷靜地問:“這些禽獸不如的騷話,鳥都是跟誰學的?”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啊,今天眼睛疼,不舒服,碼一會子就得休息一下,寫的很慢。
補償性質的小劇場:
在開正餐之前,杜明茶從玄鳳的話中,推測出沈淮與屬於話很多的那種。
之後才發現,比起來話多,淮老師花樣更多。而且是前期話多逗人,後期拽著腳往身邊拖的類型。
挨個兒麼麼麼啾,遲更補償,本章所有評論都送小紅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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