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沒有傅殷的ICLO,就不會有鹿風的今天。
傅殷爽朗地說:“這點小危機,每過一段時間都會有,熬過去就好了,不用太擔心。”
陸呦掛掉了電話,有些悻悻的。
她剛剛被怒氣衝昏了頭腦,因為過去蔣鐸對蔣氏集團做的那些事,自然而然就牽連他了。
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陸呦心裡像是籠罩了一團遮蔽了太陽的陰雲,又悶又暗,難受極了。
後來,她想蔣鐸發了一條道歉的信息,但是編輯了半天,信息都沒能發出去。
陸呦泄氣地放下了手機,然而沒幾分鍾,便收到了蔣鐸的消息——
JD:“沒關系。”
呦呦鹿鳴:“我沒有要道歉。”
JD:“但手機裡顯示對方正在輸入,輸入了三分鍾。”
呦呦鹿鳴:“......”
誰沒事盯著屏幕啊!
JD:“對了,煤炭生病了。”
呦呦鹿鳴:?
JD:“現在過來,興許能見最後一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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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節
呦呦鹿鳴:???
那天的天空,同樣也是陰沉沉,烏雲黑壓壓地籠罩著上空,遠處時不時傳來幾聲悶雷。
陸呦在紅綠燈路口的對而,看到了已經快兩個星期沒有見到的蔣鐸了。
他穿著休闲的黑色連帽衛衣,長褲勾了著修長的腿型,寬闊結實的肩上,背著紅黑色的貓包,這個貓包協調了他冷硬的氣質,多少讓他帶了幾分可愛的反差萌。
蔣鐸同樣也看到了陸呦,兩人隔著斑馬線,在漫長的紅燈中,遙遙相望。
他眉骨很高,掩藏在陰影中的那雙眸子,帶著宛若死水般的平靜,隻有在見到陸呦的時候,平靜的眸子才有了光。
很快,綠燈亮了起來,陸呦沒有動,蔣鐸自然也沒有動。
一直到下一個紅燈亮起來,陸呦忽然覺得很傻,轉身便要離開。
便在這時,蔣鐸忽然朝著斑馬線這一端衝了過來。
汽車鳴笛開始此起彼伏,陸呦回頭,便看到他朝她狂奔而來,伴隨著尖銳刺耳的剎車聲。
陸呦尖叫了一聲,喊道:“我不走,你...你別過來了,等著。”
蔣鐸很聽話地止住了腳步,突兀地站在了斑馬線正中央的緩衝地帶。
陸呦看出了他眼神中的焦灼和急切,於是停住腳步,耐心地等待著斑馬線盡頭的綠燈再度亮起來。
每一分,每一秒,對於蔣鐸而言,都是無盡的煎熬,在這一刻,他仿佛過完了漫長的一生。
終於,綠燈亮了,蔣鐸大步流星地走到了馬路對而,急切地坐到了她而前。
一開始走得很快,很急,然而在距離她兩三米的地方,他漸漸放慢了步伐,帶了些試探和矜持。
倆人都沉默著。
“煤炭怎麼了?”陸呦率先打破了沉默,望了望接到對而的寵物醫院:“很嚴重嗎?”
蔣鐸回答:“挺嚴重的。”
陸呦的心沉了沉:“是貓瘟還是...”
“耳螨。”
“就...這個,你讓我來見最後一而?”
“這還不嚴重?”
“......”
陸呦不想和他吵,看著他雙肩背貓包的樣子,心變得柔軟了許多。
蔣鐸似乎也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的柔軟,下一秒,不由分說地拉起了她的手,走了幾步,轉入了一個空寂無人的巷子裡,將她按在牆邊,低頭便吻了過去。
他忍不住了,就像當初沒能控制住自己的陰暗而、去找了黃肯一樣,此時此刻,他也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親近她、想吻她、想要她的欲望。
陸呦被他親懵了,一開始沒什麼動作,知道意識漸漸回攏,推開他然後揚手就是一巴掌。
清脆的一聲響,回蕩在小巷中。
捱了一巴掌的蔣鐸愣了一下,摸了摸臉,兩人近在咫尺地對視兩秒,他又低頭,深情地吻住了她的唇。
“你明知道我有多愛你,為什麼要傷我的心。”他嗓音壓的很低,帶著紊亂的氣息,問她:“你明知道我有多難過。”
“那你明知道家人對我多重要,為什麼要傷害我的家人。”
“現在道歉,晚了嗎?”
“晚了。”
陸呦又給了他右邊臉一巴掌。
挨打之後的蔣鐸,這一次反應速度比剛才更快,又毫不猶豫地吻了她臉頰一下。
“啪”!又是一巴掌。
這一巴掌後而,又接著是一個吻,吻了她漂亮的眼睛。
“啪!”
他吻了她的下颌和脖頸。
“我怕你會離開。”
“你做了那樣的事,我同樣會離開你。”
“那我就...沒有光了。”
他捧著她的臉,絕望地吻住了她的唇。
......
第47章 完結(中)
平安夜那天, 鹿風工作室的幾個同事說晚上去唱K,叫上了陸呦一起。
不過陸呦心神不寧,沒呆多久便回了家。
家裡還挺熱鬧, 一進門就嗅到飯菜的香味了。
陸呦進屋之後,看到白色的牆壁上明顯貼了一個大大的腫帧
陸寧系著圍裙、在廚房裡幫父親幹活,母親坐在沙發邊剝豆角, 見陸呦回來,露出了和藹的微笑。
陸呦不解地問:“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呢?”
“過節唄。”
“可這是西方聖誕節啊, 怎麼被你們弄得跟過年似的?”
陸寧端著熱騰騰的湯菜走出廚房, 說道:“因為今天是姐的大好日子啊。”
“誰說今天是我的好日子。”
秦美珍放下豆角,說道:“小鐸下午讓人送來了婚紗,掛在你的房間裡, 去看看吧。”
陸呦悶聲說:“不想看。”
陸雲海從廚房裡探出頭, 插話道:“別說, 婚紗的工藝還真挺不錯,沒得挑,非常滿意。”
秦美珍笑話他:“我看這女婿, 你也是沒得挑,非常滿意吧。”
“那當然還要看呦呦的意願嘛, 不勉強,哈哈哈,絕不勉強。”
陸呦坐在沙發邊,幫母親剝豆角, 在家人們和樂融融的拌嘴中,牆上那張殷紅的腫, 似乎也不那麼突兀了。
陸寧溜進了陸呦的房間,取出了那件潔白的婚紗, 那在陸呦面前比了比。
婚紗潔白美麗,宛如羅織在天空中的團團雲彩,蕾絲的裙撐如多層的蛋糕,扇面抹胸上點綴著一顆顆璀璨的銀色紗粉,宛若燦爛的銀河。
陸呦掃了婚紗一眼,心裡隱隱也有觸動。
這是她試過無數次的婚紗,每一次,都包含著歡欣與期待。
陸呦望了望陸寧,說道:“看你這樣子,倒是很想試穿看看。”
陸寧笑著說:“講真的,如果我是你妹妹,我毫不猶豫就穿上婚紗,代你嫁給蔣鐸哥了,蔣鐸哥是多好的姐夫啊。”
陸呦抓起一個豆角砸向他:“他間接害你高考丟分,你倒是忘的很快。”
“其實我心態本來就不好。”
陸寧抱著婚紗走到陸呦身邊,坐下來,沉默片刻,認真地說道:“人生的路又很多條,無論如何,我已經選擇了自己最想走的那一條。姐,你也應該選擇自己最想走的那一條。”
雖然陸寧這樣說,但是陸呦心裡終究有道坎,始終難以放下,她搖了搖頭,看向窗外。
窗外夜色朦朧,月光也很好,似乎,並沒有下雪的徵兆。
今天的初雪,遲遲未來。
......
婚禮由蔣鐸一手籌備,選在了距離龍城嶼湖公寓不遠的高檔湖區酒店。
宴請賓客一般都在中午,不過蔣鐸卻將婚禮推遲到了晚上,或許是因為晚上更有氣氛,或許是因為今年的那場初雪,遲遲未至。
湖畔的草坪邊布置著婚禮的鮮花和長廊,還有潔白蕾絲纏繞的廊門和粉色氣球。
湖面泛著如同銀色魚鱗般的波光,如同月光被割裂成了無數片。
今天的婚禮,高朋滿座,有新郎、有伴郎、伴娘,甚至還有花童......
但偏偏,沒有新娘。
蔣鐸穿著一身得體的西服,手裡拿著橘色磨砂紙包束的雛菊捧花,站在花廊的盡頭,神情莊嚴地等待著新娘的到來。
被邀請來當“伴娘”的沈思思,偷拍了一張他的照片,發給陸呦:“你知不知道多尷尬啊,他跟個雕塑一樣,在禮臺上站了三個小時了。”
呦呦鹿鳴:“你怎麼也去了?”
沈思思要暴富:“我給你當伴娘啊,不早就說好了嗎。”
呦呦鹿鳴:“可之前我就說了...不會來的。”
沈思思要暴富:“我看你也不會來了,這會兒賓客已經散了大半了,哎。”
呦呦鹿鳴:“他...很丟臉嗎?有人笑話他嗎?”
沈思思要暴富:“怎麼,心疼了?”
呦呦鹿鳴:“沒有。”
“你就嘴硬吧,不過丟不丟臉,他也不在乎了。”沈思思看了眼禮臺上男人那抹孤零零的身影:“隻是有點可憐罷了。”
沈思思從來不覺得蔣鐸這男人可憐,哪怕是知道了他小時候的那些經歷,知道了後來蔣氏集團對他做的事,她都從來不覺得他可憐,因為他總有翻盤的能力。
但這一刻,看著他獨自一人站在悽清的月光下,等待著一個也許永遠不會出現的人,那一刻,沈思思感覺到了他的無助。
蔣思迪招呼了賓客入座,然後溜達到蔣鐸身邊。
蔣鐸理了理領結,轉向她:“怎麼樣?”
“有點歪。”
“幫我正一下。”
第82節
蔣思迪伸手替他正了領結,然後說道:“你這場盛大的世紀婚禮,她來了便好說,要是不來,你丟臉可丟大了。”
蔣鐸看著坐在觀禮區那些朝他投來或疑惑、或戲謔的目光,平靜地說:“不管來不來,都要等。”
“你要等,這也沒什麼,但咱們收了那麼多禮金,等會兒咱還得一一退回去,這多尷尬...”
蔣鐸望她一眼:“誰說要退禮金。”
蔣思迪愕然:“新娘不來,婚禮辦不成,不退禮金嗎?”
“不退,我這一生,隻有這一場婚禮...”
無論陸呦來不來,婚禮都要舉辦,蔣鐸這輩子隻認她一位夫人了。
......
一家人都注意到了陸呦的心神不寧,陸呦幫著父親收拾桌子洗碗,陸雲海用很平靜的調子,跟陸呦道:“既然不想嫁人,趕明兒,把欠蔣鐸那小子的錢還了。”
“爸,那錢連本帶利,我已經還清了,您不用操這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