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思將手機還給了陸寧:“搞定了,你姐過兩天應該就會消氣。”
陸寧接過電話,悶聲道:“謝了。”
沈思思沒好氣地說:“還學會欺騙家裡人了!為什麼不跟他們明說。”
“選表演專業,想當明星,聽起來有些不切實際,大人不都覺得這是不務正業麼。”
沈思思看著他,高高的個兒、挺拔的身材、幹淨清雋的容貌,倒真有幾分愛豆小鮮肉的質感。
“那你到底是想當演員歌手呢,還是想當明星呢?”
“這不一樣嗎?”
“當然不一樣,好的演員歌手,靠過硬的演技或者歌喉,贏得名氣和贊賞,磨練到一定境界,甚至可以稱為藝術家。而明星的門檻可就低了,鏡頭前搔首弄姿,賣賣萌,搞搞人設,都能夠吸引一大批粉絲喜歡。”
陸寧眉頭皺了起來:“我沒想這麼多,我就聽說...當明星挺賺錢的,我想給家裡賺錢。”
“又來了。”沈思思搖著頭,伸手拍了拍他的腦袋:“你有個這麼能幹的姐,著急什麼呀,你知道現在鹿風每天的銷量是多少嗎!用不了多久,你姐就能把你重新變成富二代。”
“誰要當富二代了!”陸寧氣急敗壞地推開她的手:“她厲害是她的事,跟我有什麼關系,我就必須跟在她後面,被她照顧嗎,我就不能照顧這個家嗎?”
沈思思的手被他用力擋開,笑了笑:“還真是...翅膀硬了。”
陸寧發泄了一通,又覺得自己不該對沈思思胡亂使脾氣,相對無言了片刻,抓起她的手,又放回到自己的頭上:“翅膀沒硬,對不起。”
沈思思倒是被他的動作逗笑了:“小破孩,怎麼想著去學表演吶?”
陸寧低頭,悶聲道:“能賺錢。”
“除了能賺錢呢,沒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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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寧想了想,又補了一句:“覺得自己挺帥。”
“你夠了。”她推了他腦門一下:“行了,既然選了表演,就好好學,不要總想賺錢,人生還有很多事,比錢更重要。”
陸寧看著沈思思,認真篤定地說:“會的。”
沈思思看了看時間,然後說道:“公司領導正在聚餐,我也不方便耽擱太久,得回去陪坐著了,你也早點回去吧,別讓你姐擔心。”
“嗯,別喝酒。”
沈思思轉身回了餐廳的包廂。
這種規格的領導客戶聚餐,作為陪坐,不喝酒是不可能的,沈思思酒量也不小,也很會熱場子,哄得客戶是開開心心,晚上九點才散席。
她禮貌恭敬地送走了客戶,暈暈乎乎地站在餐廳門口,準備叫車回家。
一回頭,卻見陸寧那小子還沒有走,站在路燈下一直等著她。
他一身寬松的白T黑褲,清雋幹淨,皮膚在燈光的照耀下,尤其顯得白皙漂亮。
“小孩,怎麼還沒走?”沈思思喝的有點多,暈頭轉向地踉跄著朝他走來:“要姐姐送你回家啊?”
陸寧趕緊上前扶住她,她身上沾染著一股宛如午夜般旖旎的幽香,令他心跳加速。
“我猜你就喝酒。”陸寧解釋道:“喝酒了一個人,不安全。”
“你還挺...挺有男友力的呢。”沈思思笑著說:“那送姐姐回家。”
陸寧扶著她,東搖西晃地在街上走了幾步,索性便直接背起了她。
“嚯,小孩你真長大了。”沈思思怕在他的背上,隔著衣服,也能明顯感覺到他背部肌肉的線條:“都能背得動姐姐了。”
“本來就長大了。”
“我認識你的時候,你還是個小胖子,拿著雪糕,站在街口傻了吧唧地吃著,像個地主家的傻兒子似的。”
“別說了!”陸寧臉紅了,沉聲道:“你就不能忘了我的黑歷史?”
“永遠忘不了,你在我心裡,永遠是那個吃雪糕的小胖子。”
陸寧步子滯了滯,然後道:“你什麼時候才能不把我當小孩。”
“我想想。”沈思思望著天上稀疏的幾顆星子,說道:“等你變成真正的superstar,我就不把你當小孩咯。”
說話間,她的高跟鞋掉在了地上,陸寧俯身撿了起來,拎在了手上。
他回頭,餘光溫柔地看著趴在他頸項邊的女人。
“一言為定。”
*
大清早,沈思思便給陸呦打了電話:“女人,完了完了完了!”
陸呦剛醒過來,腦子還迷迷糊糊的,問道:“怎麼了?”
“你弟弟,他絕對喜歡我!”
“???”
陸呦被這句話給驚醒了:“開什麼玩笑!”
沈思思看著冰箱裡做好的早餐便當,又望了望被收拾的井井有條的房間,站在鏡子前,她昨晚臉上的妝...這會兒都卸得幹幹淨淨。
總不能是她夢遊的時候卸的吧!
回想著昨晚陸寧把她背回家的零星片段,溫柔又體貼地給她卸妝上護膚品,喂她喝解酒的葡萄糖水,然後還把她家裡打掃得幹幹淨淨,甚至還給她做了早飯。
沈思思這麼敏感的女人,怎麼可能不察覺到貓膩!
“我把他當弟弟,他卻想上我?”
陸呦嚇了一跳,立刻關上了房門:“你可別瞎說哦!陸寧根本什麼都不懂,怎麼可能......”
“不管你信不信,這小家伙思想不簡單。”沈思思哀怨地說:“我這該死的魅力。”
“呸!”
陸呦掛掉了電話,徑直走出房間,陸寧換了件花裡胡哨的衛衣,穿上運動鞋準備出門和朋友去廣場彈吉他賣唱,掙點零花。
陸呦倚在玄關處,漫不經心道:“沈思思說你喜歡他,有這麼回事嗎?”
陸寧正打開門要出去,聞言腳底一滑,往前一個趔趄,險些摔跤。
“這麼激動,看來是真的咯。”
“我又不瞎!”他滿臉脹紅、惱羞成怒地回過頭,惡聲惡氣地說道:“瞎子才會喜歡這女人!”
“別上火啊,隨便說說嘛。”陸呦回身去廚房洗了一根黃瓜,叼著吃了:“你昨天送她回家,聽說蠻體貼,還幫人家卸妝?你還會卸妝呢。”
“我...我就隨便給她擦了把臉!”
“你親姐喝醉的時候,怎麼沒見你給我擦臉?”
“我......”陸寧百口莫辯,隻恨不得自刎以證“清白”。
話音未落,父親陸雲海系著圍裙,從廚房裡走出來:“誰,沈思思?是你那個閨蜜?”
陸呦笑著說:“是啊,您還總誇她利落呢。”
“年齡大了些吧。”
“大不了太多,人家今年24。”
“好家伙,這整整大六歲啊,人家姑娘願意麼。”
陸寧的臉紅得快要爆...炸了,怨念地看著陸呦:“女人,你欠蔣鐸哥一千萬說還不上就聯姻的事......”
話音未落,陸呦直接撲過來跳他身上,捂住了他的嘴:“還不上我就自刎謝罪,但在此之前肯定拉你當墊背!”
第55節
陸寧和她對視著,用眼神告訴她:“來啊,相互傷害,誰怕誰。”
......
晚上,陸呦準時準點地出現在了康養醫院蔣鐸的病房裡,一分鍾都沒有耽擱,耽擱一分鍾後利率上浮百分之0.05,蔣鐸這種談笑間就能直接崩了毒|販的狠人,多半玩真的。
她給蔣鐸打了一杯蘋果汁,回頭說道:“沈思思真是厲害啊,一眼就看出了這小破孩有貓膩。”
蔣鐸接過蘋果汁,喝了一口便擱下了:“陸寧的口味,挺成熟。”
“我閨蜜本來就很有女人味,男人都喜歡她這一款,追她的人也很多啊。”
蔣鐸不可置否,沒說什麼。
陸呦忽然問道:“你也喜歡她這一款嗎?”
蔣鐸抬頭:“我說什麼了?”
“隨便聊聊咯。”
蔣鐸淡笑著,意味深長的看著她:“我不喜歡這一掛。”
“我知道,你喜歡帶點小野貓氣質的。”
“小野貓氣質?”蔣鐸眼角桃花越發盛開了:“你是這麼覺得的?”
“嗯,職高校花不就是?”
“這什麼陳芝麻爛谷子的事,能不能別總拿來說。”
“你都做了,還不能說麼。”
“我做什麼了!”
“你讓她坐你的摩託車後座,帶她兜風。”
蔣鐸嘴角不羈的揚了揚:“以前怎麼沒發現,你記憶力這麼好。”
“她不就是小野貓那一款的麼。”
“我喜歡的人,沒有類型可以描述。”
蔣鐸奪走了她手裡的杯,擱在床櫃邊,視線卻是黏著她,用低沉的調子,緩緩道:“她懸在我心上,是獨一無二的月亮。”
......
便在這時,護工走進來,恭敬地說道:“三爺,賀鳴非先生和他女朋友探望您了,在門外,讓他們進來麼?”
“嗯。”
陸呦反應了一下,想起來賀鳴非的女朋友不正是蘇洱嗎。
大學那會兒,因為蔣鐸和陸呦的關系,賀鳴非認識了蘇洱,共同的二貨氣質讓這倆人一拍即合,火速走到了一起。
她聽到蘇洱來了,有些慌,趕緊起身道:“我得藏起來。”
“藏什麼?”
“蘇洱下午還約我看電影呢,我跟她說要忙工作室,沒說是過來看你,她一會兒見了我,一準說我重色輕友、還拿工作搪塞。”
就在她轉身要溜的片刻,蔣鐸握住了她細長的手腕:“重色輕友,我是色?”
陸呦也才反應過來:“這個......”
腳步聲已經到門口了,她慌張地說:“哎呀,不管了,我得躲躲,不然誰知道那丫頭會跟別人怎麼說我呢。”
“這屋子四四方方,你往哪兒躲,除非從樓上跳下去。”
陸呦環顧房間,房間格調簡約,連多餘的櫃子都沒有。
便在這時,蔣鐸將她拉了過來,在她耳畔柔聲道:“有一個地方,倒是可以藏一下。”
......
賀鳴非牽著蘇洱的手,走了進來,說道:“三爺,這段時間忙著查那起女高跳樓案,沒來得及過來過來看您,沒生我氣吧。”
“案子查得怎麼樣?”
“還是得您回來,火眼金睛再給看一看,我們橫看豎看,被害者都是死於自殺。”賀鳴非坐在了沙發上,拉著蘇洱坐在自己身邊,說道:“不過現在,您還是保重身體要緊。”
蘇洱看著蔣鐸床上明顯隆起來的床單,說道:“三爺這些日子養得挺好啊,比上一次見面,感覺胖了些。”
“嗯,胖了。”
他說完,擱著被單,揉了揉自己隆起來的“肚子”。
陸呦就趴在他被窩裡,也不敢碰著他傷口,隻能手肘撐著床面,費勁地虛趴在他身上。
蔣鐸這一按,倒是卸了她的力,直接讓她的臉貼在了他肚子上。
他腹部便是傷口,陸呦生怕壓疼了他,隻能側過臉,避開他傷口。
他身上有淡淡的酒精和碘伏混合的味道,卻也不難聞,身體很燙,也很硬。
她感覺臉上有點火燒火燎,尷尬極了。
這都什麼事兒啊!
語氣鑽被窩,還不如讓蘇洱撞上呢!
不過現在她都已經鑽被窩了,再出來,不知道會被誤會成什麼樣子。
算了,硬撐著吧,他們應該不會呆太久。
陸呦給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在了他的身上,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