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松又問:“你呢?以後想考哪裡?”
張雁聲心目中其實沒有特定的目標學校。像q大、b大那種2,她的成績又還不夠。是想著高考完了看看成績再決定。
但現在,她有了目標學校了。
“k大。”她說。
眼睛裡蘊著光彩。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會說話。
嶽松的眼中也有光彩閃動。
兩個人隔著張鶴翎的頭頂相視而笑。
剛才跑掉的工作人員回來了,舉著一桶大桶的爆米花遞過來:“嶽先生。”
“謝謝。”嶽松接過來,轉手給了張鶴翎,“給你。”
“哇!謝謝哥哥!”張鶴翎對嶽哥哥的好感度蹭蹭上漲!
徐立晨探頭探腦:“我的呢?沒我的?”
很不滿,伸手招呼那個工作人員:“給我也來一桶!”
片方的工作人員顛撒顛撒地又跑了。過了一會兒,徐立晨也有了。還大方地問張雁聲:“一起吃?”
張雁聲:“……”
張鶴翎被提醒了,左右看看,大方地說:“嶽哥哥、姐,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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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嶽松伸出手去捏起了一粒。
燈光下,張鶴翎看到了他食指上的戒指。
“咦,嶽哥哥,食指上戴戒指是什麼意思?”張鶴翎發問。
嶽松把爆米花放進嘴巴裡:“表示我單身。”
張鶴翎這會兒機靈起來了:“我姐也單身!”
張雁聲按住她頭頂:“吃東西堵不住你嘴巴?”
張鶴翎被按得一縮脖子。
嶽松失笑。轉眸間,卻看見張鶴翎頭頂上,張雁聲的手腕纖細精致,非常讓人心動。
徐立晨說她是個怪力女,要不是看過那些考拉抱的視頻,又親眼見過她輕輕松松地抱張鶴翎,嶽松真地很難相信這麼纖秀的手臂有那麼大的力量。
那手腕上,一串風格獨特的手鏈也幽幽地反著光。
嶽松忽然覺得這個設計風格眼熟。他見過的。“salvatore的設計?”他搓搓下巴,回憶了一下,“這是,girl ower系列?”
張雁聲微微詫異:“你知道?”
張雁聲很喜歡這條手鏈,後來關注了那個設計師,知道他是一個很小眾的設計師。沒想到嶽松居然知道。
“我很喜歡他,他很獨特。”嶽松把戴著戒指的手舉起來,“這個也是他的作品。”
“他風格獨特,設計裡有自己的思想。”張雁聲贊同,“這條手鏈我也很喜歡,不上學的時候就會拿出來戴。”
張鶴翎把頭頂了起來,有點驕傲:“是我買的!我姐生日我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嶽松忽然頓住。
salvatore的作品。
girl ower系列的這個款。
小學生妹妹送給高中生姐姐的生日禮物……
他沉默了太久,以至於張雁聲和張鶴翎都看他:“怎麼了?”
嶽松緩緩地問張鶴翎:“你,不會就是……”
他頓了頓,有點困難地說出了那個魔咒一般令人很難忘記的神奇名字:“……紫眸?冰凝?青絲如雪?”
第125章
這世上有一種羞恥, 叫作“替別人羞恥”。
當張鶴翎驚喜地說“咦,嶽哥哥,你怎麼知道我在遊戲裡的id?”時, 張雁聲前世頂著非主流的發型和妝容都沒羞恥過,沒想到今生要替張鶴翎羞恥得腳趾摳出一套別墅來。
先不討論這個名字的含義和可笑性, 張雁聲頂著頭皮發麻的感覺,問:“你怎麼會知道我妹妹的遊戲id?”
這……所以她就是……
嶽松一隻手捂臉。
“小鶴她跑到遊戲裡去問該給你買什麼禮物, 有些人不像好人,想跟她加好友。我就……私聊告誡了她,然後給她推薦了這個設計師。”他解釋。
張鶴翎反應過來了:“你是那個大哥哥! 姐, 姐!原來嶽哥哥就是我遊戲裡的那個哥哥!我就是聽了他的推薦給你買了這個手鏈的!”
她臉又垮下來:“但是, 你後來把他刪了……還不許我跟陌生人加好友了……”
所以, 他就是那個變……
看著張雁聲眼神都變了,嶽松忙給自己辯解:“是小鶴先加我的, 我就跟她一共說了三次話, 除了第一次是一起下副本, 第二次是怕她被人騙私聊,第三次是她說已經買好了禮物送給你,然後就被你刪了。”
真是六月飛雪。
張雁聲揉揉額角:“你怎麼還玩遊戲?”
嶽松無語:“我比你大不了多少,我也隻是個學生啊。別把我想得那麼老。”
說自己還是個學生的人,穿著精致挺括西裝,領子緊緊貼合脖頸, 襯衫雪白,說話的時候喉結微動,英俊性感。冷清的眉眼一有了笑意, 就像春暖花開,微風拂面。
張鶴翎左看看, 有看看,突然醒悟。
“你們!你們倆!”她宣布了她的大發現,“等於是在認識之前,就已經說過話了啊!”
小丫頭的話仿佛點亮了什麼。
嶽松和張雁聲對視了一眼。
張鶴翎激動了:“哇,這真是……好甜!”
甜什麼甜?你一天到晚的到底都看了些什麼?
張雁聲聽到嶽松對張鶴翎說:“畢竟都在一個城市,也許早就有不知道多少次擦肩而過了也說不定呢。”
張雁聲抬眼。
她是真地,在重生之初就跟他擦肩過。他們之間的緣分甚至還要追溯到前世。
嶽松也抬眼看她。
他想,就如他在拍賣會場的聚光燈下看她的那一眼,就如他在她堂姐的生日會上未能與她見面的失望。
他從前抗拒與她相識,現在卻又覺得,實在該早一點相識。
張鶴翎被嶽松話裡描述的那種感覺激動到了,又問:“對了嶽哥哥,你的遊戲id叫什麼來著?什麼松來著?”
嶽松說:“溪畔聽松。”
卻聽見張雁聲“咦”了一聲。
張雁聲當初刪掉妹妹的遊戲好友時,根本就沒記住對方的id。她對“溪畔聽松”這個名字會有印象,還是因為那陣子,幾個同學一直在她耳邊念叨:“這個溪畔聽松真土豪啊,像個霸道總裁似的。”
“是呀,一揮手就十萬塊。你看他打賞的那個時間,咱們幾個的賬號就相隔一兩分鍾。”
“好想見見這個人啊。真?霸道總裁。”
“別傻了,有錢到這個程度,肯定已經是禿頭謝頂的啤酒肚大叔了。”
“討厭,人家做做夢不行嗎,非得揭開現實有多骨感。”
“你是,”張雁聲詫異地說,“視頻平臺那個……”
嶽松抿唇一笑:“之前說過了,我關注了你。”
張雁聲怔住,不知道自己的心情該如何描述。
好在這時,燈光滅了,舞臺上的聚光燈亮了。大家都轉頭看去。
制片人登上臺,發表了一通對於國內科幻現狀和夢想的感慨,最後說:“這個夢到底能不能實現,交給大家來鑑定。”
他下了臺,大屏幕亮了起來。
徐立晨:“都安靜!安靜!別說話了!”
電影開始。
……
……徐立晨斷後,他隻剩下一條手臂,端槍大吼:“走!快走!別管我!”
戰友們護著科學家們撤退,流著淚回頭看他。
徐立晨滿臉都是爆炸和火焰燻的煙塵,他看著同伴們穿過走廊盡頭的閘門,閘門閉合……轉回頭,面前另一邊的閘門已經被敵人強行撬開,徐立晨瘋狂大叫著向門中掃射。子彈終於耗盡,槍支發出咔咔的聲音。
徐立晨丟下搶,用獨臂摘下了腰間的手雷。
“再見了,地球。”他用嘴咬住安全栓,流下了眼淚。
敵人突破了進來,想捉活口,拷問地球坐標。潮水一樣衝他衝過來。
徐立晨用嘴拔掉了安全栓,手雷轟地一聲炸成了一團紅色的煙火。
同歸於盡,決不留一個活口給敵人!
張寰流下了眼淚。張鶴翎哭成了狗!
張雁聲雖然知道後來導演給徐立晨加戲了,沒想到是把這個鏡頭給他了。
這是徐立晨唯二兩句臺詞,在這個鏡頭之前,他飾演的都是一名背景板一樣的普通戰士。這個最後犧牲的鏡頭,張雁聲沒記錯的話,原本是給了那個流淚回望徐立晨的演員的。
那個演員因為演了這一幕,也火了。作為一部群像戲,一部《走出太陽系》捧紅了一群默默無聞的演員。
電影的情節隻拍了原著的前幾十年,前進號船毀,船員們奪取了敵人的飛船,經歷了千辛萬苦終於回到了太陽系。當藍色的地球出現在視野裡的時候,臨危受命的臨時船長長吐出了一口氣——
“我們回來了。”
“抱歉帶來了不好的消息。”
“地球,請做好準備。”
雄渾而悲涼的bg響起,長長的字幕滑動,影院裡響起震雷般的掌聲。
燈光亮了起來,脫離了黑暗,大家都慌忙擦去臉上的眼淚。不要說張鶴翎了,連張寰眼睛都紅紅的。徐立晨根本哭成狗。前世他就是看一次哭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