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松吸一口氣:“不是,你誤會了!”
“閉嘴!臭流氓!她才四年級!”女孩根本不聽他解釋。那聲音明明很年輕,卻隱隱竟帶著殺意,凜冽地告訴他:“你聽著,變態!聽好了!我現在刪除你,拉黑你,你要是讓我發現敢再通過任何方式聯系我妹妹,你就洗幹淨等死吧!”
私聊掛斷。
寢室裡一片寂靜。
然後爆發出哄堂大笑!
這是那個……五大三粗,能摔倒一個男人的姐姐吧?嶽松扶額。
雖然聽得出來的確是很愛護妹妹,但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嶽,老嶽!快告訴我們,你是怎麼養成蘿莉的!”
“有沒有視頻過?蘿莉可愛不可愛啊?”
“都打聽人家家裡的事啦?快給我們講講!”
見鬼!
嶽松五指張開扣住錢偉湊到眼前的臉,把他的大臉推開:“滾!”
張鶴翎端著水回來了。一臉天真!
張雁聲看著她這張臉,這天真的小眼神兒,告訴自己:對溫柔的人,也要溫柔一點。
於是張雁聲擠出了一個“笑容”,“溫柔”地說:“過來。”
張鶴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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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在房間裡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嗎?張鶴翎端著水的手不易察覺地抖了一下。
求生欲很強的小學生乖巧地站在了殺氣四溢的姐姐面前。
張雁聲告訴自己:要溫柔,要溫柔。
然後用一張死人臉對張鶴翎說:“我剛剛把你遊戲裡那個什麼聽松給刪了。記住,不允許在遊戲裡或者社交軟件上隨便加陌生人。你要玩遊戲就跟同學玩就可以了。”
張鶴翎:“嗯嗯嗯!”點頭!
態度還不錯。張雁聲的臉稍微解凍,說:“網絡上有很多變態,有流氓,也有人販子。壞人不會告訴你他是壞人,還很可能看起來像好人,要不然怎麼騙你們小學生?”
“很多壞人專門找小學女生下手,裝成大哥哥的模樣騙你信任,然後用各種理由把你騙出去見面。有可能是騙你手裡的錢,有可能是要對你耍流氓,最可怕的是可能把你捂著嘴綁起來塞進面包車裡,賣到山裡給十年不洗澡的老頭子當老婆生孩子。”
……
一通恐嚇之後,張鶴翎小臉刷白地保證:“以後決不跟任何陌生人加好友了!”
認罪態度很誠懇,張雁聲還算滿意。
她“溫柔”地摸摸張鶴翎的頭:“記住就好。”說完,起身回自己房間了。
看姐姐離開,小學生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呼……”
第103章
兩次月考之後, 班主任找張雁聲聊了聊。
“我跟許老師和馬老師都聊了聊,他們都覺得你不錯,還是肯扎實用功的。”班主任說, “我也跟咱們班的任課老師聊了聊。我感覺比起別的同學,你基礎打得還是不夠扎實。我覺得你還有提高的空間, 尤其是數學這一科。
“要是別的同學,我不會提這個建議, 畢竟這個經濟負擔比較重。但是你的話,如果覺得經濟方面可以承受,我還是建議你繼續輔導一下。當然, 這個自主權在你, 我隻是建議一下。”
上輩子在八班凡是見班主任, 都是被訓斥。當然上輩子的班主任也不是這位班主任。但的確上輩子張雁聲沒這麼被班主任特別關心過。
當然也或許是有關心但是她根本沒接受過,甚至直接反彈了回去也說不定。張雁聲在這方面的記憶很模糊, 大概當時內心裡就沒在意過學校和老師。
這輩子她虛心地接受了老師的建議。
這一年的學習讓她明白, 重生雖然給了她重來一次的機會和許多經驗教訓, 但是……重生不是換腦子,並不會提高你的智商。智商該是多少還是多少,沒有一重生就嗖嗖地從學渣變成了直衝q大、b大的學霸的。
不存在的。
就連張志源那樣的未來省狀元,都為了q大頭懸梁錐刺股呢。
張雁聲經過和班主任細細地討論,又考慮了自己的時間安排,決定還是重點補一下物理和數學兩門較弱科目。至於老師, 上學期期末突擊補習請過的許老師和馬老師,張雁聲覺得真心不錯,還想接著請。
許老師一找就談妥了, 一周一次課,兩個人協調時間, 高一反正還沒有晚自習,可以安排在放學以後。
馬老師那裡有點波折。
馬老師是特級教師,雖然一小時要收850元這樣的價格,依然特別搶手。他的時間已經安排滿了!
馬老師說:“要不我再幫你找一個老師?”
但張雁聲不樂意。
她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大小姐,哪怕後來跟親人鬧得分崩離散的,在花錢這件事上也從來沒受過委屈。她就想要最好的。
要不是為了錢,老師們幹嘛這麼勤勤懇懇,晚上、周末還要教學生呢。凡是能用錢解決的,就都不是難事。
強調表達了自己對馬老師的敬重和敬仰後,張雁聲提出來付雙倍的價格。那就是一小時1700元。
馬老師心動得非常明顯。
但他嘴上卻說:“沒有跟大人商量,別自己做決定。這不行的。”
張雁聲琢磨了琢磨,明白了。她是個高中生呢,談這麼“多”錢的事,老師不信她。
她客氣地說:“那我回家請我家長跟您商量?”
馬老師不置可否,沒答應也沒拒絕。
但這天是周五,張寰晚上有應酬,張雁聲晚上就沒看見他。
第二天她一早就去練拳,家裡的小懶蟲們才起床的時間,她已經回來了。惦記著老師的事,拎著運動包進門,就先問阿姨:“我爸在家嗎?”
“在呢,起居室呢。”
張雁聲把包給了阿姨,阿姨拿了她的健身服去洗衣房。張雁聲去了小廳。
房子裡功能分區清晰,起居和待客是分開的。自己家人日常起居都在這個小廳,小廳裡有很多生活的痕跡。
張雁聲還沒走到小廳入口,就看到梁瑩瑩扒著入口牆角的木頭包邊鬼鬼祟祟地不知道在幹什麼。
張雁聲頓了頓,大步走過去。
梁瑩瑩聽見身後腳步聲,霍然轉頭。看到是張雁聲,她臉上露出一絲不自然,幹笑:“你起床啦。哎呀我去吃早飯了。”說完就匆匆溜走了。
誰像她似的,這個時間才起床。張雁聲根本是外出已經回來了。
但她說話的聲音為什麼這麼小?好像怕人聽見似的。
張雁聲皺眉,走到了小廳入口,發現張寰在打電話。她聽了一會兒就明白了,走了進去。
張寰根本沒有發現她。他忙著講電話呢。
張寰那聲音特別寵溺:“……知道啦,去買就是了。行行行,買買買。你開心就行。”
張雁聲:“……”
張雁聲搓掉手臂上的雞皮疙瘩,抱著胸站在那裡聽張寰講電話,想看看她這爹還能有多霸道寵溺。
張寰猶自不覺,猶自還在通電話:“五月的假期啊?哦,想去度假,好說,好說。不就是度假嘛,我來安排……”
他一邊講著,一邊踱著步子。轉了個身,走了兩步,一抬眼,看見了張雁聲。
空氣忽然安靜了一瞬。
張寰“咳”了一聲,強行切換語氣語調,嚴肅地說:“……安、安排在周一開會討論,到時候你把這個度假村項目的可行性調研報告提交上來,投資部開會研究一下。好,就這麼著。”
掛了電話,他搓搓手:“雁雁你杵在這兒幹嘛呢這是?哎呀,你這蔫不出聲的,嚇爸爸一跳。”
張雁聲抱著手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哎呀,你這孩子……”張寰幹笑,“歇後語學得挺好,哈哈、哈哈。”
張雁聲翻了個白眼:“找你有事。”
張寰精神一振:“什麼事啊?是不是沒錢了?早跟你說了你自己那幾百萬自己留著就行了,你非都投出去。沒事,沒錢了別怕,還有爸爸呢!”
看著張雁聲臉上那表情像是忍耐不住了,他忙住口:“你說,你說,什麼事?”
張雁聲把馬老師的事跟他說了,告訴他:“我就要這個老師,市級頂尖特級老師,你給我搞定他。”
張寰拍著胸脯;“交給爸爸!”
張雁聲把老師的聯系方式給了他,轉身上樓了。
過了不到一個小時,張寰上來邀功:“搞定了。”
“跟他說好了,每周末一次課。他說時間都滿了,安排不開,哪個學生也不好推。我就問他有幾個學生,怎麼安排的。我就給他重新排了下時間,把每個學生的時間都安排得緊湊一點,擠出來時間,我再給他派車,接他送他,還給他付雙倍的價格!哎,你這老師就答應了。”張寰得意地說,“錢能解決的事,都是小事。我女兒說了就要這個頂尖的老師,那我這當爸爸的能怎麼辦?安排上!”
說完了還意猶未盡,還想多說說,讓女兒知道他為了她,是有多麼地賣力!
“哎呀,你這老師也不容易。你知道我這個電話怎麼打這麼久嗎?我跟他聊天啊,我把他都摸清楚了。”張寰說,“這馬老師啊,上有八十老母,下有雙胞胎孫子孫女。他這辛辛苦苦地,在給孫子孫女掙奶粉錢呢。家裡孩子鬧,也沒法把學生叫到家裡去補習,隻能他出來奔波。”
“唉呀,中年人啊,個個都是負重前行啊,誰也不容易。”張寰大發感嘆,“爸爸也是負著你們三個啊,也不容易啊。”
你負個屁。
張雁聲挑眉:“我奶奶說,你從出生到現在,一天苦都沒吃過。”
“嘖,你奶奶瞎說呢,她就愛埋汰我。”張寰忿忿,“當個爸爸多不容易啊!我為了你們仨都操碎了心了我!”
事情就這麼解決了。
生活學習投資都順利,張雁聲過得平靜無波。隻是晚上睡覺時,偶爾心頭會閃過什麼,又抓不住。
好像是忘了什麼。
隱隱有一絲不安飛快閃過,又消失。
梁瑩瑩則在牌桌上跟姐妹們抱怨:“外面那個不要臉的狐狸精纏他纏得厲害,現在經常不著家。二餅!”
小姐妹們卻說:“不然能怎麼樣,你還敢跟他鬧去?八條!”
梁瑩瑩語塞。鬧是不敢鬧的,怕把張太太的頭銜都鬧沒了,隻能忍氣吞聲了。
“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姐妹們說,“你有一兒一女,他們都姓張,你這後半輩子都是有保障的。咱們年紀大了,栓不住男人了,你好好栓住孩子吧。你看看我們誰不羨慕你啊。哎,幺雞我槓了!”
雖然說得有道理,但梁瑩瑩心裡還是怏怏。
這一年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整個家裡的氛圍就急轉直下了。一年前,她在這個家裡是多麼的意氣風發啊!
現在,她常常產生自己並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張雁聲才是女主人的錯覺。
但她還是把小姐妹的話聽進去了的。她去找張寰說:“放假要不帶孩子們一起出去玩玩?一家人好久沒一起出去了。”
張寰難得誇獎她一回:“行啊,難得你還能想著孩子。你想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