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心疼還跑來俱樂部?”
知眠垂眸:“不過我來了也沒用,也不能做什麼。”
她被他趕出來,就連旁人都要說一句,她在這也沒什麼用。
話落,她的下巴被撓了下,男人沒聽懂小女生的心思,闲闲道:“本來就沒打算叫你過來,不是還在看什麼畫展麼?看得怎麼樣?”
“……挺好的。”
“我等會兒俱樂部還有事。”
知眠知此意,便站起身,“那我先回去了。”
“嗯,讓程立送你回去。”他走到辦公桌前,拿起桌面上的車鑰匙給她,剛好看到桌面上的禮盒,順便問她:“要不要吃雪花酥?”
知眠接過包裝精致的藍白色禮盒,心思細膩的她很快猜測道:“這是舒醫生說的給你那禮物?”
“嗯。”
她心裡酸溜溜的,“她給你的,你不吃?”
“我才不吃這玩意兒,這種甜的不就你愛吃?”
“……”知眠哦了聲,“走了。”
她離開辦公室,到電梯口時,電梯門打開,恰巧舒姳從裡頭走了出來。
舒姳和她對視了瞬,頷首了下,瞥到她手裡提著的盒子,神色一怔。
而後,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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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立拿到鑰匙後,把車開到俱樂部門口,知眠上了車。
車裡暖氣充足,她脫掉圍巾,靠在椅背上。
車子行駛著,她看到窗外的街道上,一個中年女人牽著一個背書包的女孩正走著,應該是對母女。
她突然想起小學六年級,班上在選班長。
老師歡迎每個同學踴躍報名,她想去參加,可是害怕自己當不好,直到在母親的鼓勵下,她報了名,最後選上了。那一年她當班長,得到了老師和全部同學的認可和愛戴。
母親那時候就笑著摸摸她的頭:“我們家小九這麼棒,應該要再自信一點。”
可是後來,她所有的自信都被人打破了。
在長達五年的陰影籠罩下,她不斷地否定自己,極度痛苦。
以至於和段灼在一起後,她總覺得自己還不夠優秀,還不能讓他那麼喜歡自己。
她的確不應該再這樣繼續下去……
知眠再次想起畫展的事,思慮許久後拿出手機,給悠悠發信息:【老師,我想好了,我想自己當畫手,可能得先和你辭職了……】
那頭很快回復:【想通了?】
知眠:【嗯。】
她希望,有朝一日她的漫畫也能出現在那樣的展覽上,像那位青年畫手一樣,閃閃發光。
悠悠很支持她,和她具體說了下樂畫漫畫最近的活動,知眠說她私底下有在畫一個漫畫,名叫《八月季風》,悠悠就建議她可以拿來投稿,說不定能入選。
【你試試看,這個助理的職位我暫時為你保留著,希望能等到你的好消息。】
一束陽光打進車窗內。
知眠抬眸看向外頭的日光。
她忽而間意識到,應該要成長,獨立。
她不用一直被段灼照顧著,即使有一天她離開他了,她也有屬於自己的價值。
哪怕失敗,但至少她嘗試過了,就絕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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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眠回到家,下午,突然接到了諸葛宇的電話。
“小酒,你今天應該還沒去學校吧,今晚我們幾個約著出來露營,你也來啊。”
“露營?”
諸葛宇說初賽結束,哥幾個打算出來聚聚,他會把女朋友帶上,所以就問知眠要不要一起。
“我和小段說了,他讓我問問你。”
知眠闲來無事,就答應了。
“行,傍晚我讓人去接你,可能會過夜一晚,你記得帶點需要的東西。”
傍晚,知眠被接上。
到俱樂部門口會合時,寒風簌簌,段灼和幾個GYB隊員剛好走出俱樂部,從臺階上下來。
知眠站在平地,段灼走到她面前,看著她被凍得微紅的鼻頭,對諸葛宇道:“我帶她上車,誰要上我的車,就讓他們過來。”
“不是,你這手能開車嗎?”
男人睨他,“又不是斷了。”
他往車走去,知眠跟了上去。
過了片刻,司馬誠走過來,敲著副駕駛的窗,知眠降下窗,司馬誠笑笑:“沒人上你的車,說不打擾你們二人世界了,你們先開吧,領路。”
段灼輕呵一聲,啟動車子。
路上,知眠問:“我們今晚去哪裡露營啊?”
“金山。”他補充道,“諸葛女朋友提議的,說那邊有個山頭看星星很美,今晚還監測可能有流星。”
不過大家就是過去玩玩,真不是專業去看流星的。
“他們要過夜,明早送你回學校,行不行?”
“嗯。”她明早沒課,也不著急。
開了一小時的車,到達了霖城郊區的金山。一路盤旋上山,知眠早沒了方向感,最後就瞧見車子停在了一塊扎營地上,附近有條溪流,視野開闊。
大家陸陸續續到達,到的人就開始搭帳篷,生火堆,把燒烤架搭起來。
今天來的將近十人,除了有諸葛宇和他女朋友、司馬誠,還有幾個GYB的隊員。
男的去幹粗活,知眠則去幫忙燒烤,過了會兒,一個女人拿著一把羊肉串走到知眠旁邊,“你就是小酒嗎?”
問話者是諸葛宇的現任女朋友。
諸葛宇換女朋友的速度有點快,這一任知眠是第一次見。
“嗯,你知道我?”
“知道,我聽諸葛提起過你,我叫孔思,”女人把肉放到烤架上,“把那油拿給我一下。”
知眠遞給她。
孔思是自來熟,主動和她攀談起來,“對了,你是那個段灼的女朋友?”
“嗯。”
“我聽說你和你男朋友在一起好幾年了啊?”
知眠點頭。
孔思笑笑,“有點看不出來。”
“啊?”
“我沒其他意思,就感覺你男朋友看過去特別愛玩兒,不過你們倆感情能穩定這麼久,羨慕了。”孔思聳聳肩,“現在年輕人談戀愛,節奏很快,在一起快,分手也快。”
知眠抬眸看向正生著火,和人交談的段灼身上。
男人一身黑衣,穿著軍靴,臉廓處的疤透著利落,挑起的眼尾卻帶著涼薄笑意。
看過去特別離經叛道,又像個情場浪子。
和她能在一起這麼久,的確很奇怪。
過了會兒,孔思拿著肉串走去一旁,知眠一臉認真地給烤好的翅中撒粉,就聽到面前傳來男聲:
“喜歡玩這個?”
她看到段灼走過來。
知眠拿了一串翅中給他,“嘗嘗?”
他接過,咬了一口,“湊合。”
“……”
這人還帶著嫌棄是怎麼一回事。
這時有兩個GYB的隊員走了過來,問知眠:“嫂子,再過兩周我們要去外地訓練,你要不要陪著老大啊?”
“對啊老大,到時候你可以帶上家屬啊。”
知眠微愣。
他又要去訓練?
段灼抬睫,冷冷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憋什麼屁,是去訓練,你以為是去旅遊?”
“我們剛剛問諸葛教練了,到時候晚上是沒有安排的。”
“對啊,聽說那邊環境還挺好的,有山有水,嫂子,你那時候放假了吧?”
知眠:“應該是……”
男生還想說話,段灼直接拿起一把翅中,“拿過去分給大家。”
直接堵住了他們的口。
其他人訕訕走後,知眠看向男人:“你要訓練多久?”
“就幾天。”
“那我……要不和你一起去?”
段灼直接打消她的期待:“那種地方你待不慣,你在家待著。”
平時知眠忙學業,他比賽,她也基本不能跟著。
但是有空時,就像現在,她想多和他在一起,他卻不會讓她陪著。
他也不會問問她想不想去。
知眠垂下眸,沒再說什麼。
“先過來吃。”
知眠被他拽著走到火堆旁坐下,從孔思手中接過一串烤面筋。
其他人問到知眠要不要喝酒時,段灼抬眸看向遞來酒的人:“不是還買了飲料?”
這話就是不讓她碰酒了。
諸葛宇在一旁調侃:“诶小段,怎麼管女朋友跟管小孩似的。”
段灼睇他。
小段這個稱謂是諸葛宇和司馬誠才會這麼叫,是因為段灼舅舅平時這麼叫段灼,他們也調皮地跟著一起。
知眠最後還是喝果汁。
她沒什麼心情,安靜吃著,全程隻是聽著段灼在和別人插科打诨。
燒烤結束後,大家收拾完,孔思擺出了看流星雨的專業設備,幾個男的去打牌,知眠陪孔思看了會兒,最後一人回到車旁。
因為有車,段灼沒搭帳篷,把後座放平就可以睡了。
知眠坐到開著的車後座,在腿上蓋了層毛毯,仰頭看著漆黑一片的星空,仿佛將渺小的自己裹在天地之間。
旁邊的熱鬧和她這邊的安靜形成鮮明對比。
她想著心事,忽而瞥到段灼從幾個男人中起了身,目光轉了圈最後落到她身上,抬步朝她走來。
他走到她面前。
“幹嘛一個人坐在這?”
她隨口謅:“有點冷,就過來了。”
男人一言不發走到副駕駛,拉開門,回到她身邊的時候,手裡拿著他下車前剛剛脫下來的大衣。
“不用……”
他眼底一沉,“想感冒?”
他強勢地把外套裹在她身上,而後身子往後一仰,半躺在車裡,順帶把她拉到懷中。
知眠微愣,“你不去和他們打牌嗎?”
男人不知想到什麼,目光下滑落在她白皙盈透的細頸,嗓音含了些許笑意,“和一群男的有什麼好玩的?”
知眠對上他意味深長的視線,心口一跳。
沒等她反應過來,她的下巴被挑起,他溫熱的吻落了下來。
耳邊有野外的蟲鳴聲作響,不遠處是幾個男人打牌的說笑聲,他們這兒是無人注意之處。
男人指尖滑落,到了衣擺,極具侵佔性地撩開,碰到了腰.肢,帶著微涼的觸感,卻如同星火蔓延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