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掐了下自己,睜眼,她從他懷裡出來,下了床,她忍著腿的發軟,走到衣帽間,從裡面取了一套衣服穿上,隨後提著一個小行李箱,然後赤腳走向了門口,下了樓,門口竟然已經停了一輛黑色的轎車。
夏言走得極快,上了車。
黑色轎車啟動,開走,直接朝金元街開去,一路進了徐老師的院子。
*
夜半,聞斂挪開搭在額頭上的手臂,伸手一撈,撈了個空,他轉頭,身側的被窩沒人。他刷地坐了起來。
“夏言?”
房間裡隻有檀香的煙霧繚繞,以及少許空氣淨化的聲音。浴室暗著,聞斂下了床,點燃一根煙,咬在嘴裡,走過去,一把推開浴室門。
沒人。
聞斂回身,走到床頭櫃,拿起話筒撥打配樓的電話。
幾秒後。
張姐接起來。
“你過來。”
張姐一聽,立即反射性地應下。聞斂回到衣帽間,打開衣櫃,冷眼掃了一眼,所有衣服都沒有帶走。
他拿起夏言剛換下的那件家居服,緊緊地抓著。
難怪她今晚那麼主動。
他狠狠地把家居服放下,沉著眼眸出了房門,不一會兒,張姐來了主樓,看到聞斂站在電視前,握著遙控,打開了監控軟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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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時前。
夏言從主臥室裡出來,提著一個小行李箱,下了樓,而門口停著一輛黑色的轎車,轎車車牌被遮住了。
張姐膝蓋一軟。
夏言。
夏言這是跑了嗎?
什麼時候?天吶。
聞斂看著監控裡的女人,腦海裡浮現她今晚那一抹笑容,咔嚓一聲,遙控器裂了。聞斂冷著嗓音道:“讓李從找人!”
張姐回了神,說道:“明白。”
說完,她撲到電話旁,給李秘書打電話。不一會兒,整個別墅亮起了燈,陳叔匆忙開車趕來,李秘書頭發都沒梳,跌跌撞撞地跑進了別墅,報道道:“那輛車最後停下的地方就在金元街,也就是徐蔓的院子附近。”
聞斂指尖掐著煙。
“院子找了嗎?”
“找了,但沒人,院子有個後門,估計是從那裡走的。”
聞斂冷笑一聲,站起身,大步地朝門口走去,說道:“我自己去找,開車。”
李秘書反應過來,趕緊出了門。聞斂大步地下了臺階,彎腰坐進車裡,聞斂指尖把煙暗滅了,他說:“再查查徐蔓最近跟誰聯系,夏言...她的身份證有沒有購買車票,或者銀行取款。”
李秘書看著他隱在昏暗裡的俊臉。
他突然覺得老板在隱忍。
他一刻不敢耽誤,說道:“已經在查了。”
聞斂:“好。”
很快,車子抵達金元街,李秘書推開徐蔓的院子,聞斂大步地走了進去,院子亮起燈,花草仍然鮮豔,迎風搖擺,但是整個院子都沒有人。聞斂手背泛著青筋,他走到後門,一把推開了那扇門。
門外是幽幽長長的巷口,隻有零星的路燈,鋪面了一地。
卻沒有任何人。
他手機突地響起。
聞斂點開一看。
她發的。
夏言:我們分手吧,到此為止。
聞斂愣了一秒,隨即就著這個微信號撥打視頻過去,但那邊遲遲沒有人接,並直接掛斷了,他再撥打電話。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冰涼涼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他指尖一緊。
作者有話說:
點下一章,另外一章是兩更合一。
第17章
李從隱約似乎看到老板停滯了下, 幾秒後,聞斂把手機扔到他懷裡,語氣發冷, “定位她的手機。”
“老板,這....”
“去做。”
李秘書:“好。”
*
夜深,水路不好走, 夏言跟徐老師上了一艘船,這兩個多小時,她跟徐老師從京市趕到沿江市, 然後從沿江市坐船走。徐老師之前說到處走走, 實際上心裡是有目的的, 她看一眼夏言, 說道:“換新手機了?”
夏言:“換了。”
徐老師:“好,以後我們倆就相依為命,作伴吧。”
夏言眼眶一紅, 卻沒有落淚,她坐到徐老師的身邊,靠著她的肩膀, 看著閃著光的天空, 海面上風平浪靜,隻有偶爾掀起的波浪, 她回頭看一眼不遠處的高樓大廈, 每個城市的高樓大廈都大同小異。
沿江市跟京市的也差不多,她就算是跟京市告別了。
再見。
她收回視線, 看著遠方, 暗自期待未來。
*
最後一條微信發過來, 順著這條微信定位卻是在天上。也就是說夏言在飛機上, 聞斂靠著椅背,說道:“查,查她怎麼上的飛機。”
李秘書拿著平板,看老板一眼,隻得應下。
陳叔握著方向盤,一聲不敢吭。車子行駛著,李秘書打電話,跟人聯系,把所有航空公司都掀翻天了。
依舊沒有夏言上飛機的半點信息。
聞斂點了一根煙,沒有抽,隻是夾在手裡,他側著頭聽著。
李秘書喉嚨都幹了,他抬起頭,道:“聞總,我覺得,會不會她根本就沒上飛機?隻是把手機讓人帶上飛機,微信可以定時發送...”
“因為所有信息都找不到她,徐蔓也沒有任何購買機票的信息,她們難道不用安檢就上飛機嗎?這不可能的。”
聞斂眼眸森冷。
“你查徐蔓,把她最近聯系的所有人都查一遍。”
李秘書:“在查了,夏言...夏言的需要查嗎?”
聞斂指尖一頓,他垂眸盯著跳躍著火光的香煙,他其實清楚她沒什麼人可以聯系,但如果她真的有呢?
會是誰?
男的嗎?
聞斂翻轉了下香煙,說:“查。”
李秘書:“好的。”
放在手邊的手機響起,聞斂掃了一眼,是傅臨遠,還有蕭邪,一個打電話一個發短信。聞斂接了傅臨遠的電話。
傅臨遠:“你什麼情況?一個晚上把所有的人攪個翻天。”
聞斂沒應。
傅臨遠頓了下,說道:“她走了?”
聞斂咬了煙,“嗯。”
傅臨遠遲疑了下,說:“這年頭,人走了,可以找的。”
“但找了以後呢?”
聞斂沒應。
他直接掛了電話。車子回到別墅門口,燈火通明,聞斂卻沒有下車,他就看著別墅,李秘書突然說道:“找到了。”
聞斂轉頭。
李秘書將平板遞到聞斂的跟前,說道:“昨天中午,徐蔓門口的監控拍到這個,拍到了老爺子。”
視頻裡,聞老爺子穿著一身西裝帶著保鏢進了院子。李秘書遲疑地看著聞斂,“徐蔓的爸爸以前是不是救過聞老爺子。”
聞斂冷笑一聲。
他把煙放進了嘴裡,一把推開車門,大步下車,推開門,進了別墅。張姐還沒睡,在沙發上坐著看到他來,立即站起來,“聞先生。”
聞斂沒應,他直接上了樓,進了書房,挪過筆記本電腦。
李秘書捧著平板,跟著進去。聞斂直接進入聞家商務機場的系統,三兩下便找到了今晚起飛的私人飛機。
他看著目的地:雲海市。
他抬眼,對李秘書說:“去查一下雲海市聞氏私人飛機M2多少人抵達,都有些什麼人。”
“她們都去往哪裡。”
這難度就大了,私人飛機畢竟是很私密的,之前那些都是靠著關系以及投資的產業跟進,這次卻是私人。李秘書點頭,聞斂卻突地站起身,道:“我自己去。”
李秘書一聽,趕緊跟上,道:“聞總,如果是聞老爺子幫助她們走的,你出現就是打草驚蛇啊,回頭還沒找到人,聞老爺子再安排一架飛機,人又給送走了怎麼辦?您先耐心等等,我這就去查,一定把信息查回來。”
聞斂腳步停住。
李秘書也跟著剎停了腳步。
聞斂偏頭,看他一眼,“好,我等你,兩個小時。”
李秘書從他眼底看到了隱晦的狠厲。
他腳步飛快,抱著平板衝下了樓。
二樓一陣安靜,頭頂的燈亮著,聞斂在原地站了幾秒,隨後他走到主臥室外,低頭又點燃了一根煙。
他看著主臥室的小客廳。
沙發。
腦海裡浮現,她坐在他腿上的那一幕。
她計劃好的吧?
一頓飯,一次主動。
聞斂緊咬著煙,無聲冷笑。
幾秒後。
他轉身下樓,張姐看到他下來,趕緊站起身。
聞斂走到沙發邊坐下,拿起遙控器,點開了電視,開了監控系統,他說:“張姐,你有沒有從她嘴裡聽到過什麼,想去哪裡,或者對什麼地方有向往?”
張姐小心地站在大客廳的沙發邊上,說道:“沒有,她從來沒透露過。”
聞斂:“那還要你幹什麼呢?”
張姐心一慌,立即跑到小客廳,說道:“聞先生,我就是一保姆,也不好打聽主人的信息啊,夏言性格挺單純的,她不是土生土長的京市人嗎?她還能去哪裡啊,聞先生,這不能怪我...”
聞斂並沒有應她。
隻是眼眸冷漠地看著監控裡的女人,她隻提了一個小行李箱,而這個小行李箱就是兩年前她離開夏家的時候帶的,而他給她添置的其他東西,她一樣都沒帶走。聞斂扔了遙控器,卻看到了她繡的清明上河圖。
隻繡了一半,另外一半垂落在沙發下。
他愣怔地看著。
一個半小時後,李秘書再次回到別墅,握著平板,膽膽顫顫地說:“聞總,我覺得我們都被聞老爺子給騙了,那架私人飛機,也沒有夏言小姐跟徐蔓,但有這個...”
他匆匆走上前,將平板放在聞斂跟前。
平板裡有好幾張相片,是夏言那部手機,跟著私人飛機起飛,在聞家私人飛機的座椅上。它的外殼是天藍色的,還印著夏言支著下巴的笑臉。聞斂點開放大相片去看,他跟外殼裡的夏言視線對上。
聞斂指尖緊到手背青筋頓起。
他問:“她沒到雲海市?”
“沒有。”
“那高鐵,大巴,公交呢?”
“都沒有。”
“海上的呢?”
“也查了,但京市沒海,出海得查其他城市,最近的就是沿江市,也查了,但沒有查到,會不會被聞老爺子.....”
聞斂把平板遞給李從,他站起身,解了點兒領口,看了眼腕表,早上六點多。他轉身走出別墅,直接拉開車門,對陳叔說,“去聞家本家。”
陳叔一個晚上沒睡,但他強打起精神,啟動車子,朝聞家本家開去。
好在距離並不算遠,早晨的車也不算多。陳叔跟李秘書一直看著後座的男人,聞斂垂著眼眸,把玩著手機。
並看不出表情。
很快,車子抵達聞家本家。
一早保姆已經開了門,正在打掃。聞頌先也起了,剛把聞老爺子扶到沙發上坐著。
聞斂下了車,走上臺階,進了門。
一抬眼就跟聞老爺子的眼眸對上,聞老爺子仿佛沒什麼事一樣,問道:“今天這麼早?那順便留下吃個早餐。”
聞斂挽了下袖子,順手拿了鞋櫃上的一把軍刀,他打開了軍刀,朝聞老爺子走去。聞頌先倒吸一口氣。
要上前,卻速度沒有聞斂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