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芋萱暼他一眼:“我準備點附近的一家川菜,你吃嗎?”
之前她點過這家,味道不錯,剛好有陣子沒吃了。
謝執砚的眉心微動:“我有得選嗎?”
寧芋萱故作大方地回他:“你也可以點一家和我不一樣的,我們各吃各的。”
謝執砚笑了笑:“知道我為什麼要嘗試你喜歡的口味嗎?”
寧芋萱:“……”
她還真沒有仔細想過這個問題。
寧芋萱盯著謝執砚,有些不敢相信:“你不會是蓄謀已久,那個時候就已經準備要和我一起生活了吧?”
謝執砚笑而不語。
寧芋萱琢磨了一下時間線:“不對啊,你什麼時候開始嘗試吃辣的?那個時候我還喜歡顧……我還喜歡別人呢。”
一個不注意,差點又順嘴把那個名字說了出來。
她已經和自己曾經的經歷和解,所以也不會刻意對那個人諱莫如深,純粹是覺得說出來有些晦氣。
謝執砚的目光微凝,淡聲道:“不論你喜歡過誰,最後和你結婚的是我。”
寧芋萱眨了眨眼睛。
她怎麼覺得,謝執砚語氣裡的冷淡,有幾分吃醋的意味呢?
之前她也捕捉到過他類似吃醋的情緒,隻不過那次是被他糊弄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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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芋萱忍不住想試探這個男人的底線。
她故意道:“你怎麼知道?如果那天我沒給你打那個電話,又或者在電話裡,我拒絕了你的條件呢?”
謝執砚的眸光微微收攏,語氣沉穩:“就算不是那天,也會是之後的某個時間點。”
寧芋萱這次是真的好奇他是怎麼想的:“你怎麼能這麼確定?如果我就是不願意和你結婚呢?”
謝執砚深深地看著她的眼睛,唇邊揚起一個淡淡的弧度:“那就把你搶回來,當壓寨夫人。”
寧芋萱的心跳忽然漏了拍。
男人的語氣看似是在開玩笑,她卻莫名覺得他是認真的。
寧芋萱幾乎想問:那你準備怎麼搶?
謝執砚忽然點了點她的額頭:“不是說餓了嗎?怎麼還愣著不點?”
寧芋萱的思緒被他拽了回來。
“點。”她的視線重新回到手機屏幕上,“我看看,一份水煮肉片,一份手撕包菜,再加上冰箱裡的粉蒸小排……兩個人吃,這麼多應該夠了吧?哦對,還有米飯……”
寧芋萱開始專心致志地研究起午餐吃些什麼,嘴裡念念有詞,手指在屏幕上來回滑動。
謝執砚無聲地看著身邊的女人。
她已經是他的妻子。
這麼多年來,他終於得償所願。
謝執砚幾乎不敢想象,如果真的失去了她,自己會做出怎樣的反應。
他一向自詡理智和克制,盡量不讓情緒主導自己的行為。
可在她身上,他已經體會過太多次失控的感覺。
剛才的話隻是玩笑,但謝執砚想,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或許他真的會做出就連他自己都不敢想的決定。
“喂,謝執砚?”
謝執砚難得怔了怔:“什麼?”
面前的女人蹙眉,不滿地看著他:“我問你,咱們家的樓號是多少來著?”
第一次在這邊點外賣,外賣軟件自動定位到了小區。
寧芋萱記得門口的門牌號,但忘記這裡是幾號樓了。
謝執砚回過神:“七號樓。”
寧芋萱“嗯”了一聲,一邊輸入地址一邊抱怨:“都到家了還在想工作的事,問話也不回。”
話音未落,一隻手握住她的腰。
隔著一層薄薄的睡裙,謝執砚的手在她腰間輕揉:“沒在想工作,在想你。”
寧芋萱愣了一秒,沒好氣地看他:“我還沒點好呢,你別弄我。”
原本是控訴,隻是腰側的軟肉被他撫弄著,聲線不自覺糯了幾分。
謝執砚的眸色深了些許:“嗯。”
嘴上答應了她,手指仍舊停留在她的腰間。
沒什麼過分的動作,卻讓她痒得不行。
寧芋萱忍住沒說他,不想顯得自己太過敏感,被他摸一下腰都受不了。
她刪掉輸錯的一個字,重新打上正確的數字。
謝執砚手指微微施力,不輕不重地在她腰間捏了一下。
數字再次打錯,寧芋萱徹底忍受不了。
“謝執砚!”她瞪著眼前的這個男人,“我在點外賣呢,你不許動了,再動我生氣了!”
在她身上作亂的手終於消停。
謝執砚的嗓音低沉:“好,我不動了。”
寧芋萱對上他漆黑的眸子,腦中突然不合時宜地想起昨晚的場景。
最開始她整個人都緊張得要死,身體也僵硬生澀。
難受到不行的時候,類似的對話似乎也發生過。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寧芋萱的臉頰騰地一下紅透了。
別過臉不看他,深吸一口氣繼續輸入門牌號。
結果因為動作太急太用力,又不小心按錯數字。
耳畔傳來男人的一聲低笑。
寧芋萱幾乎氣急敗壞,點個外賣,被這個男人搞得輸錯地址三次。
她一氣之下把手機扔給謝執砚:“菜我已經選好了,你來填地址,別忘了用紅包!”
……
一番折騰下來,好不容易把外賣點好。
餐廳距這裡不到兩公裡,二十幾分鍾就能送到。
寧芋萱捂著腰和男人抱怨:“你再這樣,我不要和你住在一起了,就知道折騰我。”
謝執砚溫聲哄她:“是我不好。”
寧芋萱不依不饒:“還有你給我準備的這個睡裙,這麼薄就算了,還不好看。”
這條睡裙的料子輕薄透氣,穿著睡覺倒是很舒服。
但太輕薄也是問題,比如方才男人握住她的腰時,灼熱的溫度幾乎沒有阻隔地傳至她的肌膚。
謝執砚:“抱歉,買的時候沒什麼能做參考的。”
寧芋萱皺眉看他一眼。
這話表面上是道歉,怎麼感覺好像意有所指似的?
謝執砚面不改色地回看她:“不然等有空的時候,把你平常在家裡穿的睡裙,還有其他衣服都帶幾件過來?這樣以後住在這裡,也方便換洗。”
寧芋萱:“……”
別有用心的感覺更重了。
寧芋萱:“行,下次再說吧。”
謝執砚又道:“昨天你身上的那條裙子我檢查過了,沒弄髒,你可以直接穿著回家。”
寧芋萱一瞬間想到昨晚,他們兩個人的衣物亂糟糟疊在一起的畫面,臉頰又開始燥熱。
還有他說的那叫什麼話,什麼叫“沒弄髒”?
偏偏謝執砚還一臉雲淡風輕,正兒八經模樣。
寧芋萱咬唇,盯著眼前的這個“衣冠禽獸”。
本來她還沒注意,此刻才發現他雖然和昨天一樣也穿著白襯衫,但身上這件平整沒有褶皺,應該是換了一件熨燙過的新襯衫。
還有領帶,昨晚好像也不是現在這個顏色。
再觀察謝執砚的那張臉,除了一如既往俊朗的五官,似乎還看起來尤其的神清氣爽。
聯想到剛才她洗漱時,在自己身上找到的那幾道紅痕。
寧芋萱越看越氣。
憑什麼隻有她一個人受影響,他還是一副溫文爾雅,正人君子的模樣?
她的目光太直白,謝執砚輕抬了下眉梢:“在看什麼?”
寧芋萱狠狠地瞪他一眼:“看某個表裡不一,人面獸心的家伙!”
……
外賣終於送到,謝執砚把冰箱裡的粉蒸小排拿出來,放進微波爐。
寧芋萱已經坐在餐桌前,迫不及待地品嘗起來。
兩分鍾後,謝執砚坐在了她的身旁。
緊接著一枚粉蒸小排放入她的碗裡。
寧芋萱夾起來排骨送入口中,滿意地眯起了眼睛。
“對了。”寧芋萱開口,“剛才我媽給我打了電話,我和她說我一會兒就回家。”
謝執砚:“好,那待會我送你。”
寧芋萱:“你下午不用早點回公司?”
謝執砚:“不遠。而且上午的會議開完之後,下午我可以不用去公司處理工作。”
寧芋萱“哦”了一聲,隨口奚落他:“不愧是老板,想不去公司就不去。”
兩道外賣的菜加一道排骨,剛好被兩個人消滅幹淨。
寧芋萱看了眼時間,快下午一點了。
她對謝執砚說:“我去臥室休息半個小時,然後就回家。”
走到臥室門口,她又轉身道:“你不許進來。”
謝執砚看著她。
寧芋萱:“怎麼了?”
謝執砚的語氣無可奈何:“這才第二天,就不讓我進房間了?”
寧芋萱:“……不是有副臥嗎?”
謝執砚:“我們搬進來的時間緊,清潔人員隻把主臥的床品都換洗換了新的。”
寧芋萱:“……”
她打心底裡覺得,這就是個借口。
房子裡其他東西都能來得及整理幹淨,就隻有主臥之外的臥室沒收拾?
寧芋萱懷疑地看了一眼謝執砚,又回頭看了一眼臥室。
昨晚亂七八糟堆在椅子上的衣服已經被整理幹淨,她的那件淺藍色襯衫裙如今整齊地疊放在椅子上。
今天除了他們兩人還沒有其他人來過公寓,隻能是謝執砚收拾的。
床頭的那張便條也還沒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