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菲微笑肯定:“嗯,演得很不錯。”
寧芋萱在一旁補充:“等這段播出之後,要是再有人說你演技不好,就讓你粉絲把這一段做成動圖發過去,肯定是絕殺。”
寧時越咳嗽了一聲,別過眼神:“哪裡有那麼誇張,也就還可以吧。”
表面不為所動,實際上嘴角已經快壓不住了。
今天的戲都很重要,下午寧時越也有好幾場要拍。
倒是莊一鳴作為男三號,今天一整個白天一場戲都沒有,就隻有晚上有一場。
找了個機會,莊一鳴湊到寧芋萱身邊:“芋萱姐,昨天我多喝了幾瓶酒,沒和你瞎說什麼吧?”
寧芋萱好笑地看著莊一鳴:“喝得再多就是啤酒而已,你酒量這麼差,喝啤酒喝斷片了?”
莊一鳴撓了撓頭發:“那倒沒有,不過是有點記得不大清楚了……”
昨晚他仗著第二天白天沒有自己的戲,喝得是在場的人中最多的。
今天醒來以後,想起昨天回去的出租車上自己似乎說了很多亂七八糟的話,立刻就開始後悔。
他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說什麼冒犯到寧芋萱的話。
“芋萱姐。”莊一鳴開口,“昨天我要是和你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你別介意哈,都是些胡話。”
寧芋萱眉梢微動:“比如你和我吐槽岑夢在劇組裡很討厭?”
莊一鳴怔了一下,不假思索:“那個不是假話。”
他看了看四周,清了清嗓子低聲道:“不瞞你說芋萱姐,其實好多我們這種小演員都對岑夢有意見。昨天跟咱們一起撸串的小姚也在其他組裡被岑夢欺負過,隻不過她有點背景,大家都不敢隨便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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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圈子裡,拉近關系的最快方式不是有共同的朋友,而是有共同討厭的人。
莊一鳴和飾演女配的小姚見面不久,就聊起有一個很不喜歡的女演員最近出了事,銷聲匿跡了。
後來兩人對了信息,確認兩人說的都是岑夢。
“芋萱姐,說起這個……”莊一鳴好奇道,“你知不知道內情,岑夢背後的那個金主,是不是已經沒和她在一起了?”
寧芋萱:“應該是吧。”
她沒特意關注過。
不過如果顧雲皓還和岑夢在一起,昨天提到顧雲皓的時候岑夢應該不會是那樣的反應。
莊一鳴松了口氣:“那就好。聽說她背後的人不簡單,昨天她笑裡藏刀地來找你,我還替芋萱姐你擔心呢。”
“不說這個!”莊一鳴咳了一聲,壓低聲音,“芋萱姐,我是說昨天在車上,我是不是問你男朋友來著……”
寧芋萱揚眉。
莊一鳴:“我就是喝多了隨口一問,沒別的意思,姐你千萬別放在心上!”
寧芋萱扯了扯嘴角:“沒事,我沒介意。”
莊一鳴咧嘴一笑:“謝謝姐。”
話音剛落,一個身影出現在兩人旁邊。
寧時越面色不善地看著莊一鳴:“你叫誰姐呢?”
他平常在家裡都不管寧芋萱叫“姐”,哪有別人叫的份?
莊一鳴訕笑道:“尊稱嘛,尊稱!”
寧時越講正事:“張導叫你過去,說有事找。”
“好嘞!”莊一鳴立刻應道,“那我先過去了,回見哈芋萱……芋萱老師!”
莊一鳴走後,寧芋萱好笑地看著寧時越。
寧時越撇了撇嘴:“你這麼看我幹嘛?”
寧芋萱:“你自己不叫,還不讓別人叫?”
寧時越:“……”
大約是他和寧芋萱隻差兩歲的緣故,從小他就不習慣叫寧芋萱“姐姐”。
兩人之間都直呼其名。
但他不叫是一回事,聽別人叫,寧時越心裡有種微妙的不爽。
“莊一鳴那家伙比你還大一歲呢。”寧時越顧左右而言他,“也好意思叫你姐。”
寧芋萱挑眉:“他不是也叫你時越哥?”
寧時越:“……那不一樣!”
“分明就沒有區別。”寧芋萱有理有據道,“再說按你這個邏輯,莊一鳴比我大不能叫姐,那你比我小兩歲,總可以叫吧?但是上次聽你這麼叫我,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寧時越:“不就是個稱呼而已,有必要嗎……”
想起剛才自己正兒八經地糾正莊一鳴的稱呼,他的聲音有些心虛。
寧芋萱好整以暇:“既然隻是個稱呼,那叫一聲聽聽?姐或者姐姐,你隨便選一個,我不挑。”
寧時越張了張嘴,沒出聲音。
稱呼是沒什麼,但真讓他說就是別扭得不行。
劇組另一個演員跑過來:“時越哥,化妝師叫你過去,說是要調整一下你下場戲的妝。”
寧時越如蒙大赦,立刻點頭:“行,我馬上就去。”
走之前他看了一眼寧芋萱,欲蓋彌彰地丟下一句:“我有點事,下次再說吧!”
寧芋萱目送寧時越小跑著去化妝間。
這家伙,叫聲“姐姐”有這麼為難他嗎?
傍晚,寧芋萱同寧菲去湖邊逛了逛,拍了些照片。
這次主要是探班寧時越,隻有晚上天氣不熱的時候兩人才會去景點轉轉。
吃過晚飯,寧芋萱和寧菲回到酒店。
寧時越今晚沒辦法提早收工,讓她們不用等他,先回去就行。
晚上九點多鍾,兩人的房門才被敲響。
寧時越手裡拎了兩個袋子,放在房間裡的茶幾上:“江城這邊的特產。”
頓了頓,他又補充:“不是我想帶,是劇組裡有個演員是江城本地人,非說這個好,讓我必須帶點給你們。”
寧芋萱翻開其中一個袋子看了看,是真空包裝好的滷制品。
寧菲肯定是不會吃這種高鹽分的食品的,想也知道是給她買的。
另一個袋子裡是椰奶酥,這個寧菲倒是有可能會嘗一點。
寧時越看著兩人:“我已經預訂好了車,明天早上八點二十來酒店樓下接……接你們去機場。”
說著,寧時越看了寧芋萱一眼。
寧芋萱剛從袋子裡抬起頭,莫名其妙地回看他。
不就是叫輛車嗎,一副偷感這麼重的樣子做什麼?
寧芋萱:“你花我的錢叫了個豪華車?”
寧時越:“……不是,在你心裡我就這麼摳門嗎?叫個車都要用你的錢!”
寧芋萱抱臂:“差不多吧。”
寧時越:“……”
“咳,總之——”寧時越說,“明天早上你們八點二十之前收拾好就行。我和導演請了兩個小時的假,到時候也一起送你們去機場。”
寧芋萱:“幾點的機票來著?八點二十出發趕不趕?我記得這邊離機場還有點遠。”
機票不是寧芋萱訂的,她沒什麼印象。
寧時越:“不趕不趕,我和媽都看過了,是吧媽?”
寧菲:“嗯。”
寧芋萱看了兩人一眼:“……好吧。”
又聊了一會兒,寧時越回房去了。
寧菲也去了浴室洗澡。
等寧菲從浴室出來,寧芋萱在她之後洗了澡上床。
入睡之前,寧芋萱拿起手機看了看。
有幾條周琳發來的工作信息,還有陶悠晚飯時問她在江城玩得如何。
這些她洗澡之前都回過了。
除此之外,沒有新的信息發過來。
寧芋萱遲疑了一下,點開和謝執砚的對話框。
兩人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昨晚的那通視頻電話。
今天一整天,謝執砚都沒聯系她。
寧芋萱的手指點到輸入框,猶豫了幾秒,什麼都沒發。
她默默滑掉微信。
身後傳來寧菲溫柔的嗓音:“萱萱,明天還要早起呢,快些睡吧,別一直看手機。”
寧芋萱:“……嗯。”
她把手機放在床頭。
這個男人。
前兩天說想她說得那麼好聽,她差點就相信了。
結果這才第三天,就原形畢露。
懷著這樣的心情,寧芋萱抱著被角進入夢鄉。
第二天一早被鬧鍾叫醒後,寧菲已經洗漱好在整理行李了。
等寧芋萱刷牙洗臉換好衣服,寧菲已經整裝待發。
寧時越敲開門,衝寧菲使了個眼色:“媽,咱們先把行李拿下去吧。”
寧菲答應了。
兩人一人拿了一個行李箱下樓。
寧芋萱還在扎馬尾,綁頭發的胳膊懸在半空中。
這麼著急做什麼?
才八點過七分,明明還有十三分鍾呢。
尤其是寧時越,不僅不等她一起,還隻拉了那個大行李箱。
地板上她的那個明黃色小登機箱還放著呢,都收拾好了,他也不順手給拿一下。
寧芋萱在心裡默默地吐槽著寧時越,隨手給自己扎了個松松的低馬尾。
手機提示音響起,寧時越發來信息。
寧時越:【司機已經到樓下了,是輛黑色的車,車牌尾號是四個九,你收拾好了直接拎箱子下來就行。】
寧芋萱回了個“哦”。
她拿了門口櫃子上寧菲給她留作當早餐的小面包,三兩口吃完了。
確認了一遍房間裡沒有東西落下,寧芋萱拉上登機箱,取了房卡出門。
把房卡交給前臺,寧芋萱走出酒店。
早上陽光有點刺眼,寧芋萱眯了眯眼睛,找到那輛尾號四個九的車。
這車看起來還不便宜,莫非寧時越訂的真是輛豪華車。
她拉著箱子走過去,沒人迎她,也沒人給她開車門。
寧芋萱心裡奇怪,不過這個車牌號挺少見,既然對上了應該不會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