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你在哪兒?》片方安排的工作人員來到後臺通知眾人首映式準備開始,這邊,節目組也結束了的最後交流,整個後臺開始忙碌起來。
演員們開始化妝、換裝,工作人員開始核對流程、布置現場、檢查設備……
忙碌的狀態一直持續到下午六點、電影首映前的首映式正式開始。
1200人的會場內,此時已經座無虛席,甚至會場外還來了不少前來圍觀的粉絲和自媒體記者。
這樣的火爆情況是片方的人最開始沒有預料到的。
原本,《你在哪兒?》這部影片的定義就不是商業片,主要目標是宣傳公益和拿獎,票房不理想在情理之中。因此,在影片宣傳上,片方並未下太大的血本。
然而因為林程和林沫沫最近人氣暴漲的影響,這部影片也同樣收到了大批的關注度,首預售票數甚至超過了片方最早預期數量的300%還有多,片方和院線也因此不得不對首映的場次進行調整,增加場次和排片量。
這對於片方和投資方而言,絕對是個大大的意外收獲。
現場。
隨著導演、片方以及主要影片主要角色的陸續登場,觀眾席上頓時響起了一陣熱烈的掌聲。
按照流程,主持人先為觀眾們介紹了臺上的導演、編劇等人,介紹了參加首映式的嘉賓,最後,又讓主要演員們依次做了自我介紹。
在制片和導演等人向眾人介紹了《你在哪兒?》這部劇的背景和創作初衷之後,接著進入互動環節。
互動環節比較輕松,不限形式,有演員和演員之間的互動,演員和觀眾們的互動。
當主持人帶著話筒來到林沫沫身旁時,林沫沫本能地緊張了一下,但還是笑著和眾人打了一聲招呼。
“我聽說沫沫給大家準備了禮物是嗎?”主持問道。
“嗯。”林沫沫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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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眾人便看著林沫沫從身後拿出了她提前準備的那個大大的無紡布袋。
【哈哈,就這麼拎來了,沫沫這送禮物方式好實在。】
【這麼一大包,好奇是什麼。】
“這是什麼?”主持人問道。
“唔,這是我給大家準備的玩具布偶。”林沫沫一邊說著,一邊打開手裡的無紡布袋,從裡面拿出了一個布偶來展示給大家看。
這是一個形狀類似於毛毛蟲的木偶,這個毛毛蟲頭大尾巴小,還頂著一個大大的香腸嘴,造型看起來有些奇葩。
但看過前面幾期《和爸爸一起生活》直播的觀眾都知道:這其實是林沫沫家裡那個毛毛蟲玩具的同款。
之前的節目錄制過程中,林程去超市門口的活動現場掃二維碼、拍照給林沫沫免費領了一個醜不拉幾的毛毛蟲布偶,後來,林沫沫又用碎布頭自己做了一個小一號的同款,還用針線在一個上面縫了‘爸爸’,一個縫了‘沫沫’。
現在這兩個毛毛蟲布偶就放在林程家、林沫沫自己的床頭上。
【難怪我說看著有點眼熟,原來是同款毛毛蟲嗎,哈哈哈。】
【這清奇的造型,沫沫剛拿出來一半的時候我就認出來了。】
“這些是你親手做的嗎?”主持人問林沫沫。
“嗯,對!”林沫沫點頭,又道:“一共做了10個,是我和奶奶一起在周末時候做的,因為我做得不太好,所以布偶的身體是奶奶做的,我負責裝飾。”
毛毛蟲身上的衣服、小包包這類裝飾就是林沫沫做的。
另外,還有毛毛蟲肚子上縫的字。
與家裡那兩個不同,這10個毛毛蟲肚子上林沫沫縫了影片的名字‘你在哪兒?’。
【怪不得我說沫沫手裡這個毛毛蟲比她床頭上那個自制的看著精細多了、針腳也整齊了好多,原來是求助了外援嗎?哈哈。】
【居然親手給大家做禮物,這個禮物有心了。】
【雖然這個毛毛蟲長得醜兮兮的、奇奇怪怪的,但是!我想要!】
【我也想要。】
【可惜隻有10個……】
就在直播間裡的觀眾惋惜自己不在首映式上,與這個意義非凡的禮物無緣的時候,隻聽現場的主持人又道:“沫沫的這10個毛毛蟲布偶禮物,我們會在所有購買了首映電影票的觀眾中通過編號隨機抽出10名幸運觀眾,寄出這份禮物。大家想要嗎?”
【想!】
【阿勒,這麼說我還有機會?】
【太好了,抽籤诶,我也買了我們這邊《你在哪兒?》的首映電影票!就差開獎了。】
【開獎開獎!】
【保佑我被抽到吧!】
知道這個毛毛蟲對於林沫沫的意義之後,大家對這份同款的禮物更加期待。
……
在林沫沫之後,其他的主要演員也給觀眾們帶來了禮物或是在現場進行了表演。
在一片掌聲中,首映儀式結束。
時間來到7點半,影片正式上映。
會場內燈光暗下,觀眾們也漸漸安靜了下來。
前方的熒屏亮起微光,在一段沒有畫面的獨白下,觀眾們的情緒漸漸被帶到了影片的故事當中。
這是一部單元組合式的影片,整部影片87分鍾,一共包括了6個單元,6段故事。
從兩個孩子為了換糖跟著拉糖的三輪車在集市上走失;到支教的老師離開大山後,校長和孩子們給她寫了兩百多封信,卻一封都未被送達;到眼盲的老人,假裝痴呆,每天帶著一張信封在街上走丟,隻為有人能將她送到信封上的地址所在……
‘許朵’的故事被放在了影片的最後一段。
一段場景切換,畫面已經來到了‘許朵’家屋後的山頭。
‘許朵’正對著一座墓碑說話。
“奶奶,我要走了,去城裡找爸爸媽媽和小寶……我可能要和他們在城裡住一陣子了,屋子都鎖好了,不用擔心,等到過春節的時候我們就回來……”
安靜的山頭,除了‘許朵’的說話聲,聽不到任何一點聲響。
隨後,‘許朵’留下半張幹面餅,轉身離開了。
直到‘許朵’走出村子,影片背景中終於有了聲響。
是風的聲音,路旁的汽車呼嘯而過的聲音,夜裡蟲鳴的聲音,還有雨落在貨車鐵皮棚子上的聲音,肚子咕咕叫的聲音……
‘許朵’從村子、走到縣城、走過城郊……
過程中,‘許朵’沒有再說過一句話,伴隨影片進行的,隻有不斷切換的場景和周圍不斷變得嘈雜的聲響。
終於,在走了很久之後,‘許朵’來到了車水馬龍的城市。
周圍是汽笛喧囂的聲音、小攤販喇叭裡叫賣的聲音、路旁小店裡客人聊天吵架的聲音、不遠處學校裡隔空傳來的廣播體操的聲音……以及偶爾好心人關切詢問的聲音。
這一切令‘許朵’感到迷茫。
她其實不知道那張火車票上的地址是不是這裡,但是爸爸媽媽曾經說過的進城,在她眼裡,這裡就是‘城’。
所以,在‘許朵’的眼裡是堅定的,她相信,就像在村裡,隻要一直走就能挨家挨戶走遍整個村子一樣,在這裡,她隻要一直走,走遍所有的地方,總能找到爸爸媽媽和弟弟。
於是,‘許朵’來到了擁擠的車站,人來人往的菜市場,燈火通明的夜晚大排檔。
在大排檔裡,‘許朵’身後的大包碰到了一桌食客的桌子,幾個醉漢起身將她抓了起來。
醉漢們誣陷‘許朵’偷了他們桌上的東西,又對著‘許朵’一陣拳打腳踢。
場景混亂,畫面晃動,在這一幕模糊的畫面當中,看不到人,看不到周圍的事務,隻能看到四周晃動的光影。
但是醉漢們的咒罵聲、嘈雜混亂的聲音以及老板和路人食客們的勸阻聲交織成一片,卻能讓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
這樣的一幕,對於林沫沫而言何其的熟悉。
但是,在林沫沫的記憶中,有一部分不那麼好的記憶卻在一點點的模糊消散,就如同現在影片中的畫面一般模糊且不再深刻。
影片還在繼續。
被趕出大排檔的‘許朵’撿起的自己的包袱,在被扯壞的袖子上打了個結,抬起手臂蹭掉了臉上的汙漬,忍著身上的傷痛又繼續前行。
‘許朵’根本不知道,爸爸媽媽去的那個‘城’其實並不是現在這個‘城’,更不知道,她要找的爸爸媽媽弟弟早已經不在了。
‘許朵’究竟有沒有找到自己的爸爸媽媽和弟弟,影片並沒有給出答案,但大家其實都已經知道了答案。
片段的最後,一個警察來找到了‘許朵’,並且帶著她離開了。
畫面中隻留下兩人漸漸走遠的背影。
直到熒幕暗下,一段黑白的文字簡述了真實的‘許朵’最後的結局。
畫面再一晃,已是十年之後。
還是同一個地方,曾經黯淡無光、安靜如死的村子似乎又再一次地恢復了生機——黑工廠被關停,扶貧生態項目應運而生,高聳的廢氣管被風力發電設備取代,被汙染的河流重新變得清澈,寸草不生的土地重新長出綠植,藍天白雲又回到了這個地方。
……
影片結束。
坐在影院裡的觀眾們卻依舊保持著安靜,久久未從影片帶來的情緒中走出來。
當大家回過神來,想起來要找林程和林沫沫籤名拍照時,林程已經帶著林沫沫離開了會場。
兩人走在路上,林沫沫拉著林程的手,一蹦一跳地走著。
“爸爸。”
“嗯?”
“回去我想吃一個小蛋糕可以嗎?就是公司餐廳做的有一點甜、有一點鹹的那種。”
“可以,但是隻能吃一塊。”
“好。”
“爸爸,我想養一隻錢爺爺家那種貓咪,可以嗎?”
“可以,不過要你自己鏟屎。”
“他們說這裡的海洋館很好玩,我們可以去嗎?”
“可以。”
“那可不可以再去一趟旁邊的歡樂園?”
“可以。”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