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有個去世了的白月光。所有人都說,活人是打敗不了死人的。好好好。
那我就把死人救活,再打敗她!
我乘坐時光機,穿越成白月光的同桌,救下企圖輕生的她。
給她光,給她愛,為她撐腰。
沒想到最後。
我成了她心中的白月光。
01
我終於見到了陳逐青那英年早逝的白月光,沈確。
此刻,我站在高三一班的教室,班主任向班上的同學介紹我:「鹿泠同學是從北京轉學過來的,大家歡迎。」
熱烈的掌聲響起,也沒有驚動埋頭看書的沈確。
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最後一排,四面都沒有坐人,像一座孤島。
班主任讓我自己選座位。
我目標明確,直接朝沈確旁邊的空位走去。
一屁股坐下後,朝沈確笑瞇瞇地打招呼:「嗨新同桌,我叫鹿泠,請多多關照哦。」
她總算抬眸看向了我。
而我,也總算真正看清了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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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典型的江南美人。
皮膚白到發光,眉目如畫,隻是神色有些麻木。
實話說,我在陳逐青家看到的那張大合照,沒有拍出她本人十分之一的漂亮。
情敵如此貌美,也不算丟我的臉。
心中正美滋滋地想著,耳邊響起沈確漠然的聲音:「你換個位置,我不喜歡旁邊有人。」
言辭這麼犀利嗎?
白月光不應該是溫柔,美好,善良的代名詞嗎?
是我刻板印象了?
可我穿越都是為了她,又怎麼可能輕易放棄,我厚著臉皮拉她的手撒嬌:「可是你好好看,我就喜歡跟漂亮小姐姐做同桌。」
她愣住了。
估計是平生都沒遇到我這麼厚顏無恥之人。
半晌才反應過來,猛地抽回手,低頭繼續看書。
想假裝無事發生,可她的臉分明已經紅了。
我暗自得意。
論哄人,我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02
短短一個午休的時間,我就已經和班上的同學都混熟了。
她們熱情地跟我分享八卦。
「沈確的媽媽很恐怖,簡直像精神病院逃出來的神經病。」
「她不許我們靠近沈確,還說誰要是敢跟沈確說話,她就殺誰。」
「沈確本來都已經拿到北大的保送資格,被她媽逼著放棄了,她讓沈確自己考,還要以省狀元的名次考進去。」
「連班主任都被她媽罵哭過,後面實在受不了,才換成了現在的老班。」
……
從她們的隻言片語中,我大概拼湊出了沈確的家庭情況。
單親家庭。
瘋癲且控制欲超強的母親。
兩米之內,不允許有活物近沈確的身。
我終於明白沈確為什麼會想不開了。
長期處在這樣一個壓抑病態的家庭環境中,換我我也想不開啊。
「等家長會你見到她媽就知道了。泠泠,你還是快跑吧!」
李蓉說這話時,沈確剛好提著飯盒從教室門進來。
她一臉平靜地回到座位上。
打開飯盒,裡面是熱氣騰騰的飯菜,一看就是家裡做的。
她拿著勺子安靜地吃了起來。
抬手的時候,長袖滑落,露出手腕上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
我呆住了。
那些是……
她非常敏銳地注意到了我的眼神。
沒說話,隻是面無表情地把袖子拉下來,重新遮住手腕。
我心裡莫名有些堵。
不確定她剛才進來有沒有聽到李蓉說的那些話。
想了想,還是主動跟她保證:「放心吧沈確,我不換,我就坐這。」
沈確吃飯的動作頓了一下。
語氣淡淡地回道:「她們說得沒錯,你搬走,對彼此都好。」
她說話的時候,眼睛並不看我,而是垂眸看著碗裡的飯菜。
熱氣蒸騰,浸濕了她纖長卷翹的睫毛。
明明表情很冷漠,看起來卻好像要碎掉了。
明明嘴裡說著走開,我卻好像聽到她心裡在哭喊:別走,救救我。
我惡狠狠地說:「什麼兩米之內,不允許有活物近身?我偏要近!」
不僅近,我還得寸進尺,俯身緊緊抱住她。
「沈確,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為你而來的。」
「我們做朋友吧,沈確。」
如果沒有人救你。
那麼我來救你。
然後再,堂堂正正,打敗你。
03
沈確呆呆地看向我,眼眶陡然變得通紅,蓄滿了淚。
她不敢眨眼。
倉皇低下頭遮掩,大口大口往嘴裡塞飯。
鬥大的淚珠隨著她的動作,無聲無息地往下掉。
哎,我無聲嘆息。
這沈確媽是一點人事都不幹啊,把親閨女往死路上逼。
就這樣相處了半個月。
雖然沈確對我還總是擺著一張冷臉,但神色明顯沒有之前那麼麻木了。
她在慢慢適應我的存在。
轉學過來快半個月了,還沒見到陳逐青的影子。
我坐不住了,忍不住跟李蓉打聽。
她一臉吃到大瓜了的表情,嘖嘖道:「我就說呢,都高三了,你還費勁轉學過來幹嗎,原來是沖著陳學神來的啊。」
我剛想張口否認:「不……」
她用OK的手勢捏住我的嘴筒子,幫我手動閉麥。
又沖我擠眉弄眼,擺出一副「不必多言,姐都懂」的神色:「別解釋了。你騙得了我,騙得了自己的心嗎?」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瓊瑤臺詞啊?!
我頭都大了:「你不去寫小說真是屈才了。」
她眼睛一亮,如遇知己:「你也這樣覺得嗎?我給你和陳神寫一篇吧!少女勇敢追愛,摘下高嶺之花……」
她靈感來了,喋喋不休。
我無奈地轉身,正好跟身後站著的沈確視線對上。
她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了。
面無表情看著我,眼神有些冷。
我莫名有點心虛,也不知道在心虛啥。
抓耳撓腮,一萬個小動作。
沈確沉默地坐回到自己座位上,過了片刻,語氣平靜地開口:「陳逐青同學已經被保送了,可以不用來上課,你在學校很難等到他。」
我撓撓腦袋:「哦哦,這樣啊。」
交往時,都沒聽說陳逐青說過,原來他也是保送的。
確實跟沈確棋逢對手。
我的211在這倆學霸面前,根本不夠看。
04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感覺沈確好像在生我的氣,好幾天都對我愛答不理。
那天午休,我跑去奶茶店買了兩杯芋泥波波奶茶,打算跟沈確求和。
走進教室,發現鬧哄哄地圍著不少人。
我撥開人群擠了進去。
看到裡面的情形時,心重重一沉。
課桌椅子東倒西歪,作業本和筆被踩得稀巴爛。
放眼望去,滿地狼藉。
沈確渾身濕透了,沉默木然地垂頭看著地面。
她孤身一人,站在輿論的風暴眼。
所有人都在冷眼旁觀,甚至沒有人去通知老師。
為首的女生黑長直,嘴裡叼著棒棒糖,雙手抱胸,冷冷地發號施令:「動手。」
她身後的寸頭男沖上去,揪著沈確的頭發往課桌上砸:「你和你瘋子媽一樣讓人惡心,像你們這樣的神經病就不配活在世界上——」
我氣血上湧,猛地一腳踹在他下體:「你再說一個字!」
寸頭男弓著背倒在地上,翻來覆去打滾,哭爹喊娘。
我徹底被激怒了,開啟暴走模式又狠狠補了幾腳,殺紅了眼:「像你這樣的垃圾都能活,我們沈確這麼好的姑娘為什麼不能活?」
「老子辛辛苦苦護著的人,還能讓你這種廢物給欺負了?你也配?!」
一頓狂風暴雨的暴揍,我猶不解氣。
轉身又甩了棒棒糖女生幾耳光:「做什麼不好,你要做太妹,今天我就讓你嘗嘗什麼叫社會的毒打。」
棒棒糖女生尖叫:「這哪來的癲婆!!你還傻站著幹嗎,幫忙啊!」
另外還有個黃毛打手反應過來,沖上來想幫忙:「你是不是想死?!」
我伸手喊停:「且慢!」
黃毛不明所以,忌憚地看著我,真就停了下來。
我脫下校服外套罩在沈確身上,扶著她的肩膀,盯著她眼睛道:「沈確你給我記住,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
「說好做朋友的,朋友是什麼?朋友就是遇到麻煩,幫你撐腰的!」
她看著我,眼睛裡慢慢蒙上了一層水霧。
我卻笑了:「給我一首歌的時間,揍完他們,我們一起喝奶茶。」
說著,把脖子上掛著的索尼耳機,戴在沈確頭上。
耳機裡播放著周傑倫的《鬥牛》。
有什麼不妥有話就直說
別窩在角落不爽就反駁
到底跩什麼懂不懂籃球
有種不要走三對三鬥牛
有什麼不妥有話就直說
……
一首歌放完,戰鬥結束。
幾個垃圾玩意都倒在地上,痛苦呻吟。
教導主任姍姍來遲,氣得大吼:「你們幾個,都給我來辦公室!」
05
辦公室內,教導主任把桌子拍得震天響。
「好好好,你們真是要造反啊!」
棒棒糖女生叫鄒鈺,九班的,仗著長得漂亮,身邊有一堆癡情舔狗。
寸頭男就是其中之一。
他叫馬東,學校有名的混子,整天惹是生非。
教導主任看見他就鬼火冒:「是不是要我把你們家長請來才行?現在都敢在教室打架了啊,一個個都長能耐了啊?!」
鄒鈺嚇得一聲不敢吭,垂著頭裝死。
馬東不服氣,哭喪著臉辯解:「趙老師,打架和挨打區別可是很大的。」
他拍著自己被打成了豬頭的臉,懟到教導主任面前:「您瞧瞧,您瞧瞧我這臉,這是打架嗎?這是單方面挨揍!!」
有人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眾人齊刷刷看過去。
我們班主任王老師憋笑憋得臉都要抽筋了。
他咳嗽一聲,端起架子問:「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