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了錢,和人打賭,把京圈太子爺掰彎。
後來,我假裝自己癌癥晚期,不忍拖累他消失不見了。
三年後,太子爺成了京圈瘋批。
他把我去過的地方全都砸了個遍。
隻為翻出我的屍體。
1
「哎,太子爺,太子爺又來醫院了。」
「是啊,這都三年了,據說他還在找他愛人的屍骨。」
我帶著鴨舌帽和口罩,一邊為商品掃條形碼,一邊熟練的在收銀機上操作著。
兩個看起來是剛下班的人的八卦被我全數聽進了耳朵裡。
大概已經是接近 11 點的時間,那兩人走後,便利店中又恢復了一片寂靜。
我去倉庫將需要補貨的商品拿了出來,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2
「祁安,陸今安今天又來醫院找你了。」
「嗯,我知道。」
聽到陸今安的名字我有些恍惚,好像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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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往事歷歷在目。
那個捧著花向我走來的陸今安。
那個將戒指戴在我手上的陸今安。
那個呢喃著說愛我的陸今安。
聽著電話裡的聲音我回過神來,苦笑了兩聲。
3
掛斷了電話,我繼續將貨物補充到貨架上。
做完了一切後,我又站回了收銀臺之後。
深夜的便利店是那樣的寂靜,好像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一樣。
我有些打瞌睡,而客人推門以後響起的「歡迎光臨」嚇了我一大跳。
我朝著門口看去,瞬間呼吸一滯。
隻見,陸今安身著黑色西裝,身型和三年前幾乎一點沒變,我恍惚間想起曾經那雙溫柔的桃花眼,如今落在我眼裡的隻剩冷漠與疲倦。
我從未想著我和陸今安的再次見面是在這樣一個深夜,我的心跳也不由地加快了起來。
「那個,給我一包。」
陸今安漫不經心的指了指貨架上一盒比較貴的煙,表情有種煩躁。
陸今安沉穩的聲音落入我的耳朵中的時候,我不禁愣了一下。
陸今安什麼時候會抽煙了?
我又轉念一想,三年轉變一個人太簡單了。
我帶著口罩和鴨舌帽,沒敢出聲。
我轉身去貨架上取了下來,推到了陸今安面前。
「150 元,現金還是掃碼?」
當初為了接近陸今安可是不禁學了偽音這項技能,如今用本音說話應該是聽不出來。
幸好陸今安好像並沒有察覺,隻是付了錢以後,匆匆離開了。
在門口的卡宴開走後,我整個人無力的靠在桌子上。
摘下帽子後才發現額頭已被汗水浸濕。
4
三年前,我在京圈上流公子哥的宴會上打賭,會將京圈最頂層的太子爺陸今安掰彎並且得到手。
陸氏集團是幾乎壟斷了行業一大半的產業,用隻手遮天形容也不為過。
那時候,我為了宴會上的那個賭局,用了沈祁懷這個名字,想方設法的接近他。
讓那個縱橫商場的陸今安,展現出所有人從未見過的溫柔一面。
霎時間,所有人都以為陸今安和我動了真情,我們一定會修成正果。
我挑了一個陸今安不在的夜晚,將一份癌癥晚期的診斷報告放在了家裡最顯眼的桌子上。
我甚至專門手寫了一封感情至深的告別信放在了診斷報告的上面。
信裡大概的意思無非就是我不想拖累陸今安,想讓他忘記我好好生活。
做完這些後,我消失在我們共同生活的房子裡,就好像我從來沒存在過一樣。
離開後,我很有目的性的來到了另一棟豪宅。
「你也能看出來,太子爺陸今安如今對我的感情,我也得到了他。」
「賭局的承諾,我想你應該不會不遵守吧?」
對面的公子哥搖晃著自己的紅酒杯,上下打量著我。
「是我小瞧沈少了,我自然會遵守賭約的。」
說罷,一張五千萬的支票就躺在了我的面前。
我二話不說就拿了起來。
「多謝。」
5
我在便利店上的是晚班,清晨五點半,和同事交班後,我換好自己的衣服後走出了便利店的大門。
那輛熟悉的卡宴停在了門口,此刻天蒙蒙亮,透過車窗依稀能看清陸今安清冷的面龐。
「您好,我們陸總在車上,請來一趟吧。」
哎,該來的還是躲不掉。
我隨著保鏢一起上了車,坐在了陸今安的身邊。
三年了,熟悉的茉莉花香一點沒變,可陸今安卻感覺比我認識他之前更加冷漠。
陸今安打量著我,我一時間有些無措。
「你為什麼一直躲著我?」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今安才問了這麼一句。
我假裝為難,用手攥緊了衣角。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沈祁懷,現在開始搞失憶這套了?」
陸今安的語氣拔高了幾分,我的眸子暗了暗。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我想你認錯人了…」
陸今安一怔愣。
我從錢包裡掏出那張我和沈祁懷的合照,照片裡,沈祁懷虛虛地靠在我的懷抱裡,臉色蒼白,身上插著的管子觸目驚心。
「哥哥兩年前,就因為癌癥晚期去世了,我是他的弟弟,沈祁安。」
陸今安看著我的臉又一點點和照片上對比。
「你哥哥沒有和你說過我嗎……」
我搖了搖頭,手依舊緊緊地攥緊衣角。
「我小時候走丟了,哥哥的最後一年裡,才將我找回來,那個時候他已經病入膏肓,醒來的時候很少。」
這話倒是不假,畢竟這種事他稍微一查就能知道,我也沒蠢到這種事騙他。
我說完後,空氣仿佛靜止了一般,但是我能看出陸今安顫抖的雙手。
「陸先生,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說罷,我無情的將他手機的照片拿了回來,二話不說的離開了。
6
我是以沈祁懷的身份和陸今安認識的。
我走丟後沈祁懷成為了沈家的獨子,沈祁懷在家裡就如同父母的機器人一般,學習不好,打,吃飯發出一點聲響,打,沒達到父母的要求,打。
這種壓抑的環境中,造就了沈祁懷的雙面性格,在家他是不敢忤逆父母的繼承人,在外他是有些囂張跋扈的沈少爺。
其實沈家和陸家的關系不深,隻是有一些經濟上的往來而已。
至於那場聚會上為什麼選擇陸今安,隻不過是那公子哥覺得如果用陸今安的名字應該沒有人會願意一試罷了。
可我應下了這次賭約,或許他也沒想到吧。
7
我去了墓園看望沈祁懷。
有真情實意也有逢場作戲吧,畢竟那天見到陸今安的那天以後,那輛黑色的卡宴就一直跟在我身後,大概是陸今安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白月光真的死了吧。
我將那白凈儒雅的花束擺放在沈祁懷的墓前,看著墓碑上那張和我幾乎從一個模子上刻出來的臉龐眼淚不禁充滿了眼眶。
8
走丟?按理說,我是被沈祁懷送走的。
沈祁懷比我大三歲,他明白沈家培養繼承人的手段,五歲的他就已經開始無休止開始了繼承人的培養生活,不隻是打罵,甚至不聽話的時候,他們會將一個孩子關進漆黑不見光明的地下室作為懲罰。
而地下室裡隻有一張臟兮兮的墊子和一張書桌。
沈祁懷在這種環境下如果沒有心理問題就奇怪了,沈家似乎也發現了這個問題,於是他們將我也納入了繼承人的候選人中。
大概不想讓我接受這種非人的對待,某天趁保姆不注意,他帶著我跑出了沈家的大門。
我們站在孤兒院門口,我抬頭望著沈祁懷那張模糊不清的臉。
「祁安,你要替我生活在陽光之下。」
這是我最後的記憶,之後我便住進了孤兒院。
沈祁懷的零花錢很多,他幾乎不用,全部用一些手段塞給孤兒院的老師讓他們好好照顧我。
正因為此我的孤兒院生活過得不算差,至少吃穿用度都不會被人看不起。
我成年後,一邊上大學一邊兼職賺錢,而沈祁懷也會經常託人給我送很多東西,可我幾乎沒有看見過他了。
我知道沈祁懷在我走以後過的更不好了,沈祁懷謊稱是我自己走丟的,本以為是一頓毒打,可別墅裡的每一個人都沒有責怪他。
大家病態地笑著。
「祁懷,這才是一個上位者應該有的,也是你成為一個成功者應該有的一步路。」
這句莫名其妙奇妙的話是那時五歲的沈祁懷不能理解的。
小時候的他認為將我送出去,打點孤兒院的老師這些都是自己做的根本沒有引起家裡的懷疑,實際上,每一步都在沈家的監視中。
他們沒有拆穿沈祁懷,隻不過是因為我是沈家養在外面的保障罷了,一個防止沈祁懷當不成繼承人的保障。
沈祁懷整日在沈家的公司裡高強度學習經營與管理,一有休息的時間就去地下酒吧喝酒,這種環境下的沈祁懷不光是身體就連心理早就已經崩壞。
他的手臂上全部都是刀痕,鮮紅的血液也曾染紅過整個浴缸,在一次次自殺未遂中他被沈家送去了醫院,沈家想過沈祁懷精神問題很嚴重,可身體的問題是他們絕對沒想到的。
沈祁懷的癌細胞已經擴散到了全身,哪怕住院治療也隻有一年半不到的時間了,加上他還有十分嚴重的精神疾病,甚至隨時死去的可能都會有。
沈祁懷回到了沈家收拾去醫院要帶的東西,偶爾間在房間裡聽到了沈父與沈母的對話。
大概的意思就是說,沈祁懷已經不行了,必須讓沈祁安回來繼續作為繼承人培養。
沈祁懷在門外聽到這一切的時候,第一次對這對父母起了殺心。
「為什麼…讓我生不如死,還要讓祁安也如此…」
9
那一刻教育形成閉環,沈祁懷終於明白了,五歲那年他將我送走後父母對他說的那句話。
「祁懷,這才是一個上位者應該有的,也是你成為一個成功者應該有的一步路。」
這一步路便是「為了目的舍棄親情」
最可笑的是沈父沈母一直以為沈祁懷是想要繼承家業這個目的才拿起刀子捅向他們的,可事實上是為了親情才舍棄親情。
沈祁懷因為精神疾病的緣故並沒有被抓起來,加上他現在的身體狀態,就一直在醫院裡治療著。
我回到了沈祁懷的身邊照顧他,我們說了很多,從小時候到現在,我知道他經常偷偷來我學校看我,包括在我有能力養活自己以後他託人給我的錢,我都一分沒花的攢著呢。
因為沈祁懷的身體狀態加上他的身體狀態,他已經不具備繼承遺產的能力了,而遺產就到了我的手上。
沈家的產業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我拿著這些錢幫沈祁懷延長壽命,我想讓他好起來。
我每次說這種話的時候,沈祁懷總是摸著我的臉,用盡全身力氣才能說出一句:
「不用了……最後的這段日子你陪我就好了。」
這個癌癥很發病時很痛苦,必須打一針特效止疼針才能緩解,一針就要 10 萬。
沈祁懷每天都會發病 3-4 次,僅僅兩個月的時間,遺產就已經剩的不多了。
而沈祁懷清醒的時間也慢慢在減少。
每次短暫的醒來時,都會說讓我把錢留著不要再給他治病了。
我輕輕握著沈祁懷被扎的全部都是針眼的手,第一次覺得無助。
沈家隱藏的很好,沒有人知道沈祁懷生病了,上流社會的朋友有幾個真情實意的朋友,他生病的時候沒有人來看過他。
我看著銀行卡裡已經快見底的餘額,我學著經營公司,學著拉合作,再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昏天黑地地工作了多久以後,公司慢慢走上正軌,可沈祁懷的病已經病入膏肓了,有幾次甚至進了 IC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