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熄的側臉輪廓一定是一筆成型,不需要反復修改。那樣美好的比例,簡直就像從少女漫裡走出來的吧。
這麼想著,林盞竟不自覺地就照著他的輪廓畫了下來。
沈熄也很配合,居然真的維持著那個姿勢一動沒有動,等著林盞把整張速寫畫完。
林盞有點受寵若驚,加快了筆下的速度,把背景塗過之後,這張速寫算是畫完了。
她把筆換到左手上,右手把那張速寫撕下來,遞給沈熄。
脆弱的速寫紙被風吹得哗哗作響。
林盞:“送你。”
沈熄沒說話,卻準備伸手來拿。
林盞突然將速寫紙往回抽。
沈熄抓了個空。
林盞用食指和中指把速寫夾在手中,調戲似的晃了晃。
“打個商量。”
“你等下換個姿勢給我畫,這張送你。”
沈熄像是笑了:“憑什麼?”
意思是,憑什麼覺得她林盞的畫,值得換他做模特。
瞧不起林盞可以,不能瞧不起她的畫。
Advertisement
她站在那兒,胸有成竹地說:“憑這幅畫是我林盞畫的。”
空氣中似有暗香浮動,撩起她垂下的碎發。
她不知道,她的眼睛很亮,聲音很輕,神色很傲。
沈熄收斂笑意,直直看進她眼底。
“你想要我什麼姿勢?”
林盞整個人一愣。
???
她想要他什麼姿勢??
林盞好不容易展露出的底氣,幾乎在沈熄說完這句話的那刻,化為烏有了。
就在剛剛,她借著微醺的光線和良好的氣氛,終於達到了底蘊和皮相的統一,散發著自信的魅力。
正當她覺得可以穩穩拿下模特沈熄時,沈熄語出驚人,居然問她想要什麼姿勢?
她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所有的氣勢一瞬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片刻的晃神。
回過神,這才一卡一頓地說完整句話:“隨、隨便吧,都行,姿勢、還是你舒服最重要。”
越說越不對了……
目光閃爍著,林盞擺擺手,遞上自己的速寫。
還是她道行淺了。
///
後來,沈熄的確換了不少姿勢。
……
模特最忌諱的就是放不開,姿勢僵硬,但是沈熄絲毫不會如此。
他幹什麼都是隨性又自然的,這點林盞知道,就算面對再焦灼的情況他也能鎮定自若,更何況面前站的還隻是個林盞,不是十幾臺攝像機。
林盞一連畫了很多張。
拍攝中的沈熄,看她速寫的沈熄,閉目養神的沈熄……
沈熄的姿勢都不刻意,大多都是隨機按照最舒服的姿勢調整,不用麻煩林盞,他自己也輕松。
繪畫的時候,林盞還在想。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想向他提出請求都不敢,他為了躲她還特意搬來了石頭。
沒想到有一天,他竟然真的會願意當她的模特。
好像兩個人的距離,真的在一點點拉近啊。
///
畫完之後已經到了傍晚,天幕被大片雲霞暈染,泛出溫柔的紫紅色。
雲盞被拉扯成片狀,又重新糅合到一起。
林盞問他:“我們要走嗎?”
沈熄拍拍身上的灰,道:“走吧。”
她不期然撞進他眼裡,目光一轉,轉過身就要往前走。
卻忽然被人叫住。
“林盞。”
少年的聲線,溫和又幹淨。
作者有話要說: 沈·騷起來讓本母親都害怕·熄
明天我要搞事!你們快舉起你們期待搞事的小手手!
-
若黎不知道啥時候扔了1個地雷
以後名單我就一周整理一次哇,為大佬們打call
☆、溫柔
林盞和沈熄站在樹林裡,並不知道外面的吃瓜群眾已經圍繞著他倆聊得熱火朝天。
孫宏問張澤:“沈熄真對林盞一點意思都沒有啊?”
張澤想起之前回家的時候,他搭上沈熄肩膀,才朦朦朧朧地說了一句話,沈熄立刻就否認道:“我沒有。”
他那時候還什麼都沒說呢。
張澤道:“沈熄這個人挺喜歡清靜的,他不喜歡熱鬧,戀愛了也不愛逛街,更討厭排隊。所以他心裡,對這件事還是很抵觸的。”
孫宏問:“那豈不是要單身一輩子了……居然還有人排斥戀愛?”
張澤:“也不是排斥戀愛,他隻是覺得和無關的人那樣,很浪費時間。因為到現在也沒喜歡過誰,所以到現在都覺得戀愛是累贅。”
孫宏打了個響指:“我知道了。”
因為沈熄下意識對這種“浪費時間”的東西感到排斥,才會一直都感覺不到自己在做什麼。
要從略微排斥一樣東西,到接受它,需要一段時間。
所以在這段時間裡,要學著讓他慢慢了解自己的內心,打開自己。
至於怎麼點通他,就要看林盞的本事了。
“總會追到的,”鄭意眠說,“盞盞現在是……溫水煮冰山。”
雖然慢,但總會融化的。
///
回到“溫水煮冰山”的現場。
被人叫住的林盞回頭:“啊?怎麼了?”
沈熄指指一邊的包:“你不清東西?”
她心一松。
剛剛被他這麼連名帶姓地喊,她以為他要說什麼呢。
本身就沒有拿多少東西,所以清理起來格外快,林盞把速寫板塞進畫袋裡,很快就整裝待發了。
沈熄:“不需要我幫你背?”
林盞搖頭:“我自己可以。”
背好之後,她率先衝到前面去,面對著幾條分岔路口,開始犯難了。
“……我不記得路了,怎麼辦?”
沈熄嘆氣:“我記得。”
林盞乖乖退到他身後:“那你帶我走吧。”
沈熄正在回憶往哪邊走是對的,趁他回憶的空當,林盞也抬頭繼續欣賞晚霞。
像兩瓶墨水相撞,傾灑一片,邊沿處漸淡,愈往中心,愈加濃烈。
沈熄走出好幾步,發現身後沒有跟隨的腳步聲,一回頭,發現林盞正在神遊。
他催她:“林盞,快點。”
“噢噢,來了。”
林盞猛然回過神,背著畫袋就要往沈熄那邊跑,一不留神,腳下一個打滑,就踩上了石塊。
她來不及平衡,腳踝處突如其來重重地崴了一下。
腳踝處傳來一陣刺痛。
“嘶——”
林盞吃痛,停下來,扶著樹幹檢查了一下腳踝。
……感覺馬上要腫了。
——活了十七年,這是她第一次崴到腳。
真不是時候。
她伸出手指,想嘗試著戳一下那塊紅的地方。
沈熄立刻出聲制止:“別碰它。”
林盞看看沈熄嚴肅的神色,心想萬能的沈熄也許真的知道應急方法呢,於是她的手真的停住沒有動了。
林盞有些沒底氣:“……那我現在怎麼辦?”
沈熄走到她旁邊,說:“腳別用力,你先原地坐下。”
林盞抽了張餐巾紙,墊在地上,然後坐下了。
“然後呢?”
“不過我覺得,要不我就忍一下走回去,休息一會兒就……”
“不行,”沈熄想也沒想就拒絕她,“讓受傷部位負重,這樣會加重病情的。”
話音剛落,沈熄從包裡抽出一樣東西。
林盞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包冰袋。
林盞:“你隨身還帶這個嗎?”
沈熄:“為了應對突發狀況準備的,這是常識。”
林盞低頭笑了笑,旋即抬頭,打趣道:“我有點好奇你包裡都有什麼了,是不是還有個小藥箱和任意門……嘶——”
腳踝忽然觸碰到一個冰涼的物體,林盞下意識往回縮。
沈熄扶住她腳踝,低聲說:“別動。”
林盞:“……噢。”
他的指尖因為碰過冰袋,而變得異常冰涼,貼在林盞的腳踝邊,讓她每一寸皮膚都清晰地感知到他的存在。
沈熄的指腹……是軟的。
這個念頭讓林盞身心激蕩,仿佛坐上了激流勇進的飛車,下一秒就會在一片冰涼中猛然跌落。
她忍不住用大拇指指尖,用力抵住中指的指腹。
……冷靜點啊林盞,心理素質不能崩啊。
她硬生生強迫自己轉移視線,目光上抬一點,就看到沈熄的低垂的睫毛。
她放任自流地想,崩就崩吧,誰讓這個人是沈熄呢。
下一秒,沈熄用毛巾隔著,拿著冰袋貼上她的傷處,劇烈的寒意浸透毛巾,侵襲上林盞的每一寸神經,包裹著她,加速冰凍。
痛和涼一起從傷處猛烈地擴散開。
林盞弓起身子,下意識地把腿往回縮:“痛痛痛——”
沈熄握住她小腿,安撫似的柔聲說:“別怕,我會輕一點。”
“不好好做急救的話,會很可怕的。”
……把她當小孩子哄呢?
但她居然很受用。
她一點點放松自己的身體,慢慢舒緩下來。
兩手撐在身後,小腿被他握著。
這是個完全放松和打開的姿勢,代表她對他毫無防備。
山林中安靜得隻剩下樹葉的簌簌聲。
她看見他的手指上沾上點點水漬。
沈熄的手指白皙修長,每一個骨節都清晰明了,每一個弧度都恰到好處。
因為瘦,動作間,手窩凹陷下去很深,顯出別樣的性感。
指尖偏白,帶著一點血色。
此情此景,此種境況,讓林盞不自覺地想,沈熄的手這麼好看,真適合當醫生。
從小到大,照拂過她的醫生們,不例外的都有雙極其好看的手。
沈熄不止手好看,動作還特別麻利,料理得也很到位。
簡單地包扎過後,沈熄轉過身,背對著她蹲下。
“上來。”
他說。
林盞鏽掉的腦子一下沒轉過來:“……什麼?”
男生語調清冽,夾雜著些許冰粒碾過的低沉沙啞。
“上來,我背你。”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熄哥(霸總式命令):上來,我背你。
婚後的熄哥(簡潔明了):上來。
(*/ω\*)此處省略……
我被盜號了這個小劇場是黑客寫的純潔的你靈並不知情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