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歡忙說:“我還要先去前面的城市便捷跟她們先匯合,時間比較耽誤,還是不麻煩周總了。”
她欲把行李箱拿回來,周柏顥已經拖著她的行李箱往前走了幾步,“那就先去接你同學,順路的事,不麻煩。”
應歡看了一眼徐敬餘,指指周柏顥修長挺拔的背影,小聲說:“那……我坐周總的車吧。”
徐敬餘舌尖抵了一下腮幫,靠到門框上,淡淡地說:“都行吧,奔馳比大客車舒服。”
“私人飛機更舒服!”她哼了聲,不再理他,轉頭看應馳:“我走了啊,你別鬧事。”
應馳對周柏顥還是有幾分敬畏之情的,而且他真相信周柏顥是順路才會送應歡,他撓撓腦袋,笑著說:“你放心吧,我肯定不會跟陳森然吵架打架的,我保證。”
應歡放心了,揮揮手走了。
應歡不知道,她剛拐角走到電梯門口,隔壁房門忽然打開了,陳森然冷著臉走出來,看都沒看徐敬餘和應馳,直接去敲吳起的房門。
應馳愣了一下,徐敬餘面無表情。
等陳森然進門後,應馳看向徐敬餘,問了句:“他是不是聽到了?”
“是吧,既然他沒說什麼你就安靜呆著。”徐敬餘轉身回房。
半決賽結束了,吳起找陳森然去談話。
在役運動員在賽前跟人打架是違反紀律的事,陳森然肯定逃不過檢討和懲罰,這幾天他憋屈到了極點,不能參賽,跟隊友疏遠……
隊裡的小醫生跟每個人的關系都那麼好,唯獨他。
陳森然有時候覺得自己像個小怪物,但他並不在意。
“你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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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起看著面前的少年,明明看起來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偏偏身體裡的暴戾因子藏都藏不住,跟個定時炸彈似的,他真怕一個看不住,這家伙又要惹事。
陳森然低下頭,沉默了一陣,說:“嗯。”
吳起氣不打一起,罵道:“你說你,我都跟你說過了,賽前要注意保護身體,不能傷不能病,如果是意外就算了,你跑去跟人打架?你可真特麼能耐了。”
陳森然沉默。
“跟什麼人打架?為什麼打?”
陳森然依舊沉默。
吳起皺眉:“不說?”
陳森然有些煩躁,撓了一下頭,不耐煩地說:“不是我故意要跟他們打的,是他們非要纏著我。”
吳起抓住關鍵詞:“他們?”
陳森然更不耐煩:“以前體校的,跟他們有些矛盾……”
吳起皺眉:“什麼矛盾?”
陳森然嘴唇抿得很緊,顯然不願意說。
“你既然選擇來這裡,就該遵從這裡的規矩和紀律,你有事情可以跟我說,教練和隊員都可以幫你。你什麼都不說,如果下次還發生這種事情呢?”
“說出來,大家一起解決。”
“陳森然,你還想不想呆在這裡了?”
吳起放了狠話,他以前也是拳擊運動員,脾氣自然好不到哪裡去。
陳森然還是不肯說,低頭道:“我下次一定注意,寫檢討還是懲罰,我都認。”
吳起氣得咬牙:“你。”
陳森然梗著脖子,淡淡說:“誰能幫我啊,沒人能幫我,就是以前混,跟人打了幾次架,現在人家找回來報仇而已,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我不見他們就是了。我總不能拉著全隊的人去幫我打架吧?還是教練你能幫我打嗎?”
吳起:“……”
談了半個多小時,陳森然就跟被縫了嘴似的,一個字都不肯說。
吳起沒辦法,把人趕走了,帶其他隊員去訓練。
天搏專門找了個搏擊俱樂部作為隊員的訓練場地,給隊員做基礎訓練。
……
應歡跟周柏顥上車後,就給鍾薇薇打電話,讓她們下樓等,免得讓周柏顥久等,浪費老板的寶貴時間是罪過。
鍾薇薇一聽,忙讓林思羽和姜萌提行李下樓,去酒店路邊等。
周柏顥看向坐在副駕駛的應歡,嘴角含笑:“你們寢室關系挺好的啊,還一起過來看比賽。”
“嗯,挺好的。”應歡脫口而出,“主要是來看徐敬餘吧。”
“嗯,那小子一向挺受女生歡迎的。”周柏顥倒是不意外,他漫不經心地問,“那你呢?你也最關注他?”
“啊?”應歡頓了一下,低頭看著膝蓋上的包,“我比較關注我弟弟。”
周柏顥低笑:“聽說了,你很會哄弟弟,整個隊都很喜歡你。”
應歡:“……”
她有些汗顏,其實她覺得自己根本沒做什麼,不知道怎麼莫名其妙大家都覺得她很會哄人,還爭著要她誇……
這些手段,是她從小對付應馳用的。
誰知道對一群運動員也有用……
周柏顥說:“這是好事。”
應歡:“嗯……”
其實也不是整個隊,陳森然就不喜歡她。
便捷酒店很快就到了,鍾薇薇幾個就站在路邊,應歡指指路邊:“她們在這裡。”
周柏顥把車停在路邊,推開車門,轉頭看向應歡:“你坐車上就好,我下去幫她們放行李。”
應歡點頭:“好。”
周柏顥下了車,微笑看向最前面的林思羽:“行李放後備箱吧。”男人的白襯衫挽到小臂中部,露出一截精瘦的肌肉,他一手拎起一個行李箱,繞到車尾。
林思羽有些受寵若驚:“謝謝。”
周柏顥把行李放進去,看向她們:“上車啊。”
幾個姑娘坐到後排,姜萌上次沒能去俱樂部,所以不知道周柏顥是誰,剛想問身旁的鍾薇薇,周柏顥已經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座了。
她生生忍住了。
因為周柏顥的原因,幾個姑娘有些拘謹,都不怎麼說話。
周柏顥接了個電話,是工作上的事,一打就是二十分鍾,幾個19歲的小姑娘更是不敢吱聲打擾了。等他掛斷電話,車站也快到了。
周柏顥有些無奈,看向應歡:“抱歉。”
應歡忙說:“沒事,您是老板,忙是正常的。”
老板?
姜萌有些驚訝,抬頭看周柏顥。
周柏顥把車停在車站附近,對應歡說:“隻能在這裡停了,前面不能停車。”
應歡感激地說:“在這裡就好,我們自己走過去。”
“好。”
周柏顥知道她不太自在,笑笑沒說什麼,下車幫幾個姑娘把行李拿出來,看著她們往車站那邊走,嘖了聲,才上車離開。
應歡拖著行李箱往前走,姜萌好奇問:“剛才那個男的是俱樂部老板嗎?”之前鍾薇薇就說有人順路送她們去車站,她沒想到會是俱樂部老板。
林思羽笑了聲。代為回答:“對啊,貨真價實的年輕老板,長得還帥。”
時間有些趕,應歡她們取了票就直接檢票進站了,上車後,四個人的座位還買不到一塊兒,就姜萌坐在她對面,鍾薇薇和林思羽坐她們後排。
姜萌坐下後,從包裡掏出一瓶酸奶給應歡,“你喝這個吧。”
應歡接過了,說了聲:“謝謝。”
姜萌看著她:“你問過了麼?”
應歡就知道她要問,把已經想好的措詞說了一遍,“問過了,但是他們說不招了……所以,我也沒辦法,如果以後招的話,我再告訴你。”
姜萌果然很失望,肩膀拉攏:“好吧,你問的誰啊?”
“嗯……都問了。”
既然隊員都說不需要,那教練組應該也不會安排。
姜萌撇撇嘴:“好吧,還以為能跟你一起兼職呢。”
應歡看了她一眼,實話說:“我兼職是因為缺錢,如果不缺錢我也不去兼職。”
姜萌家境不錯,又是獨生女,家裡從來不缺她零花錢,確實不知道缺錢是什麼感覺,她看了看應歡,笑了一下,總算不再糾結這件事了。
新學期開學後,大二課程比大一課程忙,應歡把之前教小朋友畫畫的兼職徹底辭了。
周末的時候,她回了一趟家。
應海生見她一個人回來,問了句:“怎麼應馳沒回來?”
應歡把包放下,看向他:“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他去打比賽了。”之前應海生一直說要去俱樂部看看,但因為學校離這邊太遠了,坐地鐵換乘都要兩三個小時,陸鎂不讓他太奔波,說等開學以後再過去,順便看看應馳在學校的情況怎麼樣。
這事就這麼耽擱了。
應海生現在還不太相信應馳是真的參加正規賽事去了。
應歡把之前用手機錄的視頻播放給應海生看,輕聲解釋:“爸你看,他是代表省隊去比賽的,以後有機會還會參加亞錦賽和奧運……”
應海生認真看著手機裡的視頻,指指他們身上的紅衣服,“這是隊服?”
“嗯。”
“怎麼你也有?”
“我啊,我去他們俱樂部兼職做醫護。”
應海生看著她,嘆了口氣:“你是怕他不聽話,特意跟去的吧?”
應歡笑笑:“不是啊,是因為工資高,工作也輕松,應馳正好在那邊,我也可以照看他,你跟媽媽不是從小不就教育我們,姐弟倆要相親相愛嗎?”
從小,應海生和陸鎂就教育他們,說她跟應馳是除了父母之外,最親近的親人,以後家裡有困難了,或者他們不在世了,外人一般都靠不住,還是親姐弟才能靠得住,這是家人。
所以,姐弟倆從小關系就很好。
應海生捧著手機,把那段幾分鍾的視頻又看了一遍,越看眉頭皺得越厲害:“我聽說打拳擊的對身體不太好,以後老了,毛病就出來了,腦子還容易有病……”
這些,應歡當然知道,但她更覺得喜好和夢想不可剝奪,她安撫應海生:“沒事的,好好做賽後恢復,沒那麼嚴重的。”
應海生抬頭看她,皺眉問:“他真的很喜歡打拳?”
“喜歡啊。”應歡怕他還不信,又說:“過幾天有總決賽,他雖然上場打輸了,沒資格再參賽,但應該也會有鏡頭,你可以在電視上看見他。”
應海生像是想到了什麼,忽然把手機還給她,“行了不看了,看得難受,跟打在自己身上似的。”
應歡笑笑,把手機收起來。
晚上,隊群忽然熱鬧起來。
石磊:“小醫生,總決賽你來給我們加油打氣的吧?”
楊璟成:“那誰,給訂機票了嗎?”
趙靖忠:“來給我們點贊啊!”
應馳:“你們真不要臉,我姐是醫護,不是拉拉隊。”
幾個人在群裡鬧了起來。
應歡洗完澡回來,已經刷了好幾十條消息了,她剛想看看消息記錄,消息欄裡忽然跳上來一條新消息,是徐敬餘發的。
【給你訂1號上午的機票?】
應歡愣了一下,回復他:“經理說的嗎?”
【嗯,你要是1號來不了,2號也可以。】
應歡不疑有他,忙回復:“不用了,就1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