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歡把包放在腿上,往車門那邊挪,聞言,正要拒絕,就被一隻手連包帶人一起拎出車外,徐敬餘提著她的包,看向周柏顥,淡淡地說:“她肯定要跟我一起走,沒看見我們穿的一個隊服?”
“把後備箱打開。”
周柏顥:“……”
老李猶豫了一下,開後備箱。
徐敬餘把應歡行李箱提出來,看應歡還站在那邊,笑了聲:“怎麼?想坐奔馳?”
應歡沒理他,抱歉地跟周柏顥說:“我跟他們走吧,應馳也在車上,我得照顧他……”
周柏顥是見過應歡哄應馳的,也聽吳起說了一些這對姐弟在隊裡的事,他也在隊群裡,自然知道石磊那幾個喊應馳小祖宗的事。
他嗤笑了聲。
還真是個小祖宗。
周柏顥笑著看應歡:“行吧。”
應歡轉身,從徐敬餘手上搶回自己的包,想起他剛才的話,輕輕哼了聲:“我還想坐私人飛機呢,有意見麼你?”
小姑娘說完,把包背上,轉身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徐敬餘:隻知道拿請吃飯騙我幫忙的應小歡,做錯事還要打手心。
應小歡:……打手都是輕的!重的是要你的命。
徐敬餘:歡迎。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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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車後, 應歡直接走到應馳身旁坐下, 把剩下的一個蛋餅給他。
因為馬上就要比賽的緣故, 運動員的飲食都由俱樂部生活助理準備, 保證健康安全和足夠的營養。應馳早餐吃了不少,但他喜歡吃蛋餅,而且這個分量不多, 他拿起來就咬了一口, 然後看向應歡:“姐, 這個好好吃,你在哪家買的?”
應歡頓了一下,隨口編道:“在食堂買的。”
隔著一條走道, 坐在她旁邊的徐敬餘斜了她一眼, 笑出了聲:“是麼?哪個食堂?下回我也去買。”
一車人都看過來, 看向應歡。
石磊看應馳吃得那麼香,也問了句:“是啊,哪個食堂?”
應歡面色一窘,隻能繼續編:“稻花香。”
徐敬餘看了她一眼,轉回頭翹了翹嘴角,把耳機塞上,合上眼睛閉目養神。
“陳森然你穿外套不熱嗎?”
後排的楊璟成忽然問了句,應歡剛也發現了,現在還是九月,大家都穿著短袖隊服,隻有陳森然在外面套了件外套, 有些反常。
陳森然沉默了幾秒,笑了笑:“哦,早上忽然覺得有點兒冷就穿上了,現在脫了。”
說著就起身把外套脫了。
大家看了看他,沒發現什麼異常。
吳起看了他一眼,提醒道:“有什麼不舒服要及時說,別給我臨時出狀況。”
“好。”
抵達機場,一群穿著紅色隊服的人浩浩蕩蕩地走進機場,回頭率極高,候機的時候,應歡聽見有人低聲說:“這是運動員吧?國家隊嗎?哪個項目的啊?”
“看身高和身材,應該是拳擊手吧,高矮胖瘦不限……”
“這個我知道,他們衣服上有logo,天搏搏擊俱樂部的,代表省隊的,說是國家隊也沒錯,反正有需要就能代表國家參賽。”
“啊,那個戴著耳機的好帥啊,還有那個長得好白好奶啊!”
“最近有什麼運動會嗎?”
“全運會啊……”
……
應歡站在隊伍中間,看著這群人,再看看自己身上跟他們一樣的隊服,忽然意識到自己也是這個團隊的,莫名的熱血起來。
如果接下來四年,她能親眼見證這些人一步一步往高處走,見證一個個全國冠軍,亞洲冠軍,乃至奧運冠軍,甚至世界級拳王……
定然不負這一場青春。
她目光落在徐敬餘身上,他是這群人裡唯一一個拿過全國冠軍的人了。
徐敬餘靠在機場椅子上,似察覺到她的目光,抬頭看過來,應歡跟他對視幾秒,默默別開臉。
全運會競技項目很多,像田徑,排球,射擊等等。
各級領導、各參賽選手、教練員比他們更早到一些。
因為拳擊競技比其他類別多了賽前體檢和稱重儀式,所以相對要復雜一些,車子把運動員接到酒店安頓下後,吳起就著手交代流程。
“明天上午8點進行運動員體檢和技術稱重,下午公布體重,晚上可以去訓練場訓練。後天是抽籤對陣,現在還不知道會抽到哪個隊,大家也別著急,好好休息,保持狀態就行。”
“技術和戰術方面之前說的都說過了,你們上拳臺別給我都忘了就行。”
……
第二天一大早,運動員前往指定醫院進行體檢,體檢項目包括血常規、腦CT、心電圖、身高體重、心肺聽診、視力、腹部觸診、血壓檢測等。
應歡和韓醫生拿到結果看了一遍,大家體檢都合格了。
技術稱重結束,一行人又返回酒店,上車的時候應馳撞到了陳森然,力道不算多重,都是運動員,還是拳擊手,這點磕磕碰碰根本不算什麼,但陳森然忽然炸了,猛地跳起來,臉色都變了,轉頭罵:“操!你他媽瞎啊?看不看路的!”
應馳懵了一下,都無語了,“你又不是玻璃,碰一下還碎了?”
陳森然怒:“我明天要比賽,碰壞你賠?”
應馳想到他要比賽,忍住怒氣,煩躁地往後退,“對不起對不起行了吧,我離大佬您遠遠的,啊,行了嗎?”他往後退了幾步,退到應歡身旁。
應歡拍拍他的肩膀,看向陳森然,他今天又把外套穿上了,隻有剛才體檢和稱重的時候才脫下,大家都已經習慣了,以為他隻是賽前緊張,穿外套也隻是賽前的一個小習慣而已。
每個人都有自己克服緊張的習慣和方式,據說日本有個拳擊手每天早上都要喝一杯自己的晨尿,相比這個,陳森大夏天穿個外套算什麼?
太正常了。
所以沒人懷疑什麼。
應歡皺了下眉,看向陳森然的右手大臂,之前他體檢的時候脫下衣服,她總覺得好像有些地方不太對。
陳森然上車後,直接坐到最後一排,離大家遠遠的。
石磊搖搖頭:“嘖,這一屆小祖宗可真多。”
應馳忙說:“我不是!”
楊璟成笑著拍他的肩:“你是啊,小祖宗!”
應馳:“……”
回到酒店,已經是午飯時間。
應歡把自己碗裡那份牛肉夾到應馳碗裡,應馳看了她一眼,埋頭繼續吃,含糊道:“姐,你別給我了自己多吃點兒,又沒人催你,你慢慢吃,我又不比賽吃那麼多幹嘛……”
應歡說:“我不想吃肉。”
徐敬餘面無表情地瞥了她一眼,也不是第一次見她這樣寵小祖宗了,但就是覺得看不順眼,冷嗤了聲:“瘦不拉幾的,也沒幾兩肉。”
應歡:“……”
她抬頭看他,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這話特別有針對性,比如……她有些自我懷疑地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胸。
徐敬餘:“……”
半響,他忽然笑了聲,嗓音低低地:“看什麼呢?沒說這事兒。”
要真說這事兒……
應歡也不是平胸,小姑娘是瘦,但身材比例很好,該有的都有,徐敬餘想起那天的手感,掌心忽然發熱,覺得自己不應該想,想多了未免齷齪。
下一秒,小姑娘拿書本打他手心的畫面忽然竄入腦中,剛剛升起的一絲旖旎,又瞬間消散了。
應歡抬頭,冷漠地看他一眼,低頭扒飯。
因為戴牙套後吃飯不太方便,特別是吃肉,要特別小心,剛戴牙套的那個月應歡硬生生瘦了五斤,後來就不太喜歡吃肉了,嫌麻煩。
這點,應馳是知道的,那會兒他還後悔了,戴什麼牙套啊!
一群人看看應歡,又看看徐敬餘。
石磊算是個人精了,他眯著眼問:“你倆是不是有什麼秘密啊?”
徐敬餘懶洋洋地抬抬眼皮,“既然是秘密,你問個屁啊?”
石磊:“……”
行,他多嘴了。
應馳立即抬頭看應歡,“姐,你跟他真有秘密啊?”
應歡非常無奈,隻能溫柔一笑:“沒有啊,我跟他能有什麼秘密,你別多想。”
要是應馳知道了……
那不得去找徐敬餘幹一架。
應馳放心了,“那就好。”
飯後,大家回房休息,應歡房間隔壁住的是陳森然,估計是吃飯的時候熱了,陳森然從口袋裡摸出門卡後,順道把外套也脫了。
應歡看向他,目光落在他手臂的紋身上,越看越覺得有些不對勁兒,沒有多想,她直接上前,抓住陳森然的手臂,另一隻手往他大臂上按了一下。
陳森然臉色一變,猛地甩開她。
他力氣很大,應歡猝不及防,被甩得退了好幾步,整個人撞入身後人的懷裡,腦袋磕到男人硬邦邦的胸膛,撞得頭昏目眩。
徐敬餘也沒防備,被撞得跟著往後退了兩步,立即把人按在懷裡,穩住腳步,抬頭看向陳森然,目光冷淡,聲音沉下來:“陳森然你他媽發什麼瘋?”
男人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頭頂,聲音從胸腔發出,像是貼在她耳邊似的,應歡心跳一跳,下意識抬頭看他。
徐敬餘下顎緊繃,半眯著眼,冷冷看陳森然。
她抿唇,這人生起氣來還挺可怕的。
吳起從後面走過來,皺眉看陳森然:“怎麼回事?”
應歡拿開自己腰上的大手,往前走了幾步,站在陳森然面前,輕聲說:“給我看一下你的手。”
陳森然怒氣衝衝地看她,眼睛都瞪紅了,“看什麼看?我的手沒事!體檢都好好的。”
應歡沉默地看著他。
“怎麼回事?”吳起看向應歡,“小醫生,你說說?”
應歡想了想,說:“我……我發現他手臂的紋身跟以前有些不一樣,好像變形了,變大了一點兒,像是腫起來了,如果沒看錯的話,他大臂上應該是傷了。”
但是他這個花手臂,如果體檢的時候他忍著不叫喚,也看不出淤青或者腫大,也虧得應歡臉盲,以前就靠他的紋身認人,看得多了對他手臂紋身圖案印象便深了,有一點變化就能看出來。
之前她沒多想,但剛才多看了幾眼,終於確定了。
聽她說完,吳起臉色沉下來,直接上前把陳森然的手按住,陳森然還想掙扎,被吳起一瞪,陳森然敢怒不敢言,整個人都恹了。
吳起說:“醫護來檢查一下。”
應歡想上前確認,被徐敬餘按住。
韓醫生看了他們一眼,上前檢查。
她手指在在陳森然手臂上一按,那家伙臉色立即變了。
“都疼成這樣了還瞞著,你還想比賽?手不要了?”
韓醫生不可思議地看他,而且能瞞過體檢,他也是厲害了。
吳起最怕的就是賽前運動員出狀況了,他氣個半死,臉色陰沉沉地問:“怎麼回事?不是讓你們賽前好好注意嗎?這什麼時候傷的?”
陳森然被眾人圍在中間,一個隊的人都看著他,他氣勢褪了幾分,低下頭:“昨晚上,不小心摔的。”
徐敬餘眯了下眼,看著他的手臂,嗤笑了聲:“怎麼摔的?”
“在洗手間摔的。”
“哦是嗎?”徐敬餘面無表情地走過去,在他手臂上按了一下,聽見他疼得抽氣的聲音,冷笑了聲,又沿著那傷形安了一圈,放下手,冷笑了聲:“能摔出棍棒打出來的傷形,你這一跤摔得可真牛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