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就聽見應馳摔遙控器的聲音:“靠!”
轉頭看他:“……你幹嘛?”
這是想起自己被KO的場景了嗎?
應馳嚯地站起來,衝過去把電視機關了,回頭看向應歡,有些氣惱地抓了下頭:“沒什麼好看的,你去復習吧,我去跑一會兒步。”
少年精力足,也不沉迷遊戲,每天都去跑步,不上學的時候還去搏擊館訓練。
應歡點頭:“你去吧。”
她看了看黑屏的電視機,很想把比賽看完。
應馳回房間換了身藍色運動服,一邊活動一邊走出房間,應歡去倒了杯水,應馳衝她一揮手:“姐,我出去了,回來給你帶糖山楂。”
“好。”
應歡看著他出了門,立即去打開電視機,想把那場比賽看完。
拳擊比賽一個回合就三分鍾,剛才不知道打的第幾回合。
電視機再一次打開,徐敬餘的比賽已經結束,現在是81公斤級的對決,沒上一場精彩,她看了一分鍾,忽然失去興趣,把電視機關了,回房間復習。
備戰高考。
比賽現場,徐敬餘正在接受賽後採訪,現場記者興奮地說:“這是大學生運動會拳擊賽以來第二次KO,預賽和半決賽,兩次都是你打出來的,聽說你六歲就開始學散打和泰拳,去年參加WSB比賽還拿了總冠軍,走個人職業路線,實力比起其他大部分大學生運動員要強很多,有人覺得不公平,你怎麼想呢?”
徐敬餘披著紅色戰袍,腰帶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間,剛比完賽,整個人氣場正處於巔峰狀態,他看向鏡頭,笑了:“體育競技無論哪個項目,不都是強者為王嗎?”
記者一噎,說:“你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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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他在去年拿總冠軍的時候就已經說了。
所以,粉絲們給了他一個稱號——
敬王。
強者為王。
又慣例問回答了幾個問題,徐敬餘回教練身邊,等待其他隊員比賽結果,隊友石磊是69公斤級選手,他舉起拳頭,笑眯眯地學他的女粉絲說:“敬王棒棒哦。”
徐敬餘直接踹了他一腳,笑罵:“滾,少惡心我。”
卻還是拿拳頭跟他對了對拳,慶祝勝利。
這個比賽對他來說確實沒什麼難度,代表的是校方和省大學,他主要精力在天博搏擊俱樂部的中國龍隊的賽事上,無論是個人賽還是團體賽,還是奧運資格選拔賽,對他來說,這隻是一個必經的路程。
幾年後,走向世界職業拳壇是必然的。
時間一晃到了六月,氣溫忽然拔高的那幾天,應歡迎來了高考。
應馳比她還緊張,每天跟個保鏢似的,接送姐姐考試,還排著胸膛說:“等你高考結束,我送你一個禮物。”
應歡的生日在六月八號。
正好是高考結束那天。
應歡不知道他要送什麼,搞得神神秘秘,偏偏還一副“特別想說又死命憋著不然沒驚喜”的表情,看起來是一份特別特別好的生日禮物,弄得她也很期待。
在一片歡呼聲和撕書的邪風中走出考場,應歡覺得自己發揮正常,心態放得很平,走到樓下,等鍾薇薇。
鍾薇薇從初中就跟她同班,高二分文理的時候,兩人都選了理科,卻沒分到一個班,但兩人關系一直很親密。等了兩分鍾,鍾薇薇從另一個考場跑來,站在她面前笑:“考得怎麼樣?”
“第一志願沒問題。”
“我也是。”
兩個小姑娘相視一笑。
她們的第一志願都是A大醫學院。
應歡把手機開機,一開機應馳的電話就進來了,他有些緊張:“姐,考完了怎麼還不出來啊?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應歡笑:“等薇薇,馬上就出去了。”
應馳說:“那你快點兒。”
鍾薇薇靠過來,笑著問:“奶馳啊?”
應歡掛斷電話,皺著鼻子一臉疑惑:“也不知道那家伙要送我什麼禮物,神神秘秘的,問了也不說。”想想又忍不住笑,“走吧。”
“你知足吧,有個這麼奶這麼愛炫姐長得又好看的弟弟,跟個小情人似的……”鍾薇薇羨慕地說,從書包裡掏出一個小禮物盒塞給她,“今晚我們班跟你們班的聚會都在一個地方,先把禮物給你,生日快樂啊,應小歡。”
應歡高興地接過禮物,兩人在校門口分別,應馳就衝過來,把人拖走:“走走走,我預約了時間的。”
應歡:“什麼時間?”
應馳:“到了你就知道了。”
半小時後,應歡被應馳拖到一家很有名的口腔醫院,她懵了一下,然後被應馳帶去見了一個漂亮的中年女醫生,女醫生姓杜,杜醫生笑著看她:“是你要矯正牙齒吧?來,我看看。”
應歡轉頭看應馳。
應馳咧嘴笑,陽光又好看,他興奮地說:“姐,把你的小尖牙矯正一下吧,就不要總用舌尖頂了,又壓不平整的,得戴牙套啊。我本來拿到第一筆獎金就想帶你來的,但是想想戴牙套不好看,影響了心情,再影響到高考怎麼辦?就等你高考結束了再來。”
應歡牙齒沒長好,小學的時候班裡有同學戴牙套被男生嘲笑,陸鎂說要帶她去矯正的時候她怎麼也不肯去,說會被人笑。初中的時候,長大了一些,愛美之心漸顯,初中生比小學生成熟,不會嘲笑戴牙套的同學,她跑去跟陸鎂說要戴牙套,那個時候偏偏應海生檢查出尿毒症和被裁員,戴牙套要花一萬塊左右,陸鎂沒說要帶她去矯正,她也就不提了。
這麼多年,她都習慣拿舌尖去頂那兩顆小尖牙了,很少再起矯正牙齒的心思。
沒想到應馳還惦記著。
她看著應馳,心被他捂得又軟又熱,心裡決定:以後要多順著他,多哄著他。
應歡一笑:“那戴牙套上大學也不好啊,難看。”
應馳急了:“怎麼不好了!好的!戴牙套你也好看!而且戴牙套是不太好看,但沒亂七八糟的男生追你……”
杜醫生溫柔笑笑:“你長得很漂亮,戴牙套也不會不好看的,時間不會也太長,你這不是大問題,不用戴多久,一年半左右就可以了。”
接著,是拍片做模型,制定方案。
三天後才能戴上牙套。
走出醫院,應馳很高興地說:“姐,你在這裡等我,我去買瓶水。”
應歡想說一起去,但應馳就跟一陣風似的跑了,她站在醫院門口,無聊地踢著鞋尖,舌尖又習慣地去頂那顆小尖牙,面無表情地想:生日禮物是個牙套啊。
她還以為是個新手機或者筆記本電腦……
正想著,就看見一個高大的人影從側面走過來,一身黑色運動服,高大挺拔,長得很帥,還有點點眼熟……應歡一時想不起來,隻覺得有點兒眼熟,就忍不住盯著他,在腦子裡搜索,想確認一下他是誰。
徐敬餘正在打電話,聲音低沉好聽:“幫我爸給我媽送個東西,馬上過去。”他掛斷電話,把手機塞進褲兜,一抬眼就看見直勾勾盯著他的小姑娘,眼睛賊大。
有些眼熟。
徐敬餘目光略遲疑地看她一眼,又抬眼看了看醫院前臺。
她放下頂著小尖牙的舌尖,唇微張。
他就看見了她那顆小尖牙,像個呲著牙的小貓,瞬間就想起她是誰了。
那個被他KO的總要女朋友哄人的少年的女朋友。
怪不得剛才在前面小賣部買煙的時候碰見那小子了。
另一頭,應馳火急火燎地跑過來,徐敬餘往那邊瞥了眼,手插褲兜,大步走進醫院。
應歡還沒想起來他是誰,跟著回頭看了眼。
應馳跑到她面前,往裡面探頭,說話有些急:“啊啊啊! 剛才我看見周柏顥了,他站在你面前幹嘛?沒對你說什麼吧?”
應歡被他一提醒,腦子靈光一閃,一副終於解開困惑的放松表情:“哦我想起來,周柏顥,我說怎麼這麼眼熟。”
徐敬餘腳步一頓,回頭看了眼,表情有些一言難盡,他都快忘記了,三個月前,上拳臺懶得想假名,隨口盜用了周柏顥名字的事。
他嘖了聲,轉身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徐敬餘:我在你們這裡是不配擁有姓名嗎?
奶馳:是!
他看向姐姐,瘋狂暗示她要站在自己這邊。
應小歡為了哄弟弟,點頭:是。
【本章重點,生日禮物是牙套,應小歡牙套妹。】
這個題材比較冷,我覺得喜歡看的讀者應該不多,點擊也不太好,但我自己寫的挺嗨的,很久沒這種感覺了,謝謝在追文的小仙女們。
回答幾個問題:
1、拳擊比賽按照體重分級,所以每次比賽前都有個稱重儀式,比如奧運拳擊賽是分11個等級的,奶馳是69公斤,敬王目前是是75公斤級拳手——48公斤級(體重在48公斤以下,包括48公斤)51公斤級 54公斤級 57公斤級 61公斤級 64公斤級 69公斤級 75公斤級 81公斤級 91公斤級 +91公斤級(體重在91公斤以上)
2、敬王比應小歡大2歲,現在是20歲,年齡差不大的。
第4章
徐敬餘走到辦公室門口,杜醫生正準備下班,她把應歡的資料放好,一抬頭就看見兒子站在門外,忽然想起自己下周一下午有事,忘了提醒剛才的小姑娘,下周一要上午過來戴牙套。
不過,她不在的話,也有別的醫生可以幫戴,不過杜醫生一向對自己的顧客負責,她交代助理醫生:“等會兒你記得打電話提醒剛才那小姑娘,讓她周一上午過來,下午的話也可以,那就不是我坐班,你跟她說清楚。”
總之,要給顧客自主選擇的機會。
徐敬餘百無聊賴地靠在牆邊,低頭翻翻手機,聽到他媽的話,想起門口的小姑娘那不太平整的小尖牙,原來是來戴牙套的,他漫不經心地在腦子裡想象了一下。
牙齒矯正了,確實會漂亮些,不過現在也挺可愛。
助理醫生:“好的。”
助理轉身要出去打電話,看見站在門外的徐敬餘,眼睛亮了亮,笑起來:“敬王,好久不見了啊。”
口腔醫院就這麼大,大家都知道杜醫生有個兒子是職業拳手,長得超級帥,幾個年輕女醫生還看過他比賽視頻,垂涎他的臉和身材。
他偶爾會來這裡一趟,有時候是來檢查牙齒,有時候是來給杜醫生送東西。
徐敬餘停住回信息的手,抬頭對助理醫生笑笑:“沒多久,一個月而已。”
助理醫生看著他的眼睛都是亮的,心裡感嘆:敬王可真他媽帥。
感嘆結束,轉頭就要去忙工作了,反正再帥也不是自己的……現在的拳擊手,特別是像他這種商業價值很高的明星選手,以後女朋友肯定不是明星就是主持人,要麼就是模特,拳擊寶貝身材多好啊!
再不然就是網紅,畢竟現在很多明星都喜歡找網紅,反正不會是醫生。
助理醫生回頭又看了一眼,就去給應歡打電話了。
徐敬餘這才走進辦公室,喊了聲:“媽。”
杜雅欣拎起包,看看他空著的兩手,問:“我的禮服呢?”
她臨時要陪丈夫去參加一個宴會,之前買的禮服放在家裡,徐敬餘是來給她送禮服的,配套的還有鞋子首飾等等一堆東西,徐敬餘說:“放後備箱,我順路送你一下。”
杜雅欣跟著他上車,下車的時候提醒他:“你這幾天有空記得過來檢查牙齒。”
徐敬餘搭著方向盤,回頭呲起一邊嘴角笑,露出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有一個牙醫媽媽,全家人的牙齒都被盯著。
“知道了,我記得。”
……
周一上午,應歡去醫院戴牙套。
戴牙套的過程真的很不好受,嘴巴要被撐著保持張開,應歡覺得自己腮幫子都僵了,嘴巴也變形了,杜醫生終於取走撐著她嘴唇的東西拿走了,溫柔笑笑:“嘴巴僵了吧?調整一下就快好了,不用戴這個了。”
“嗯,嘴巴和腮幫很酸。”應歡抬手,捏著自己的腮幫放松了一下。
杜醫生調整了一下椅子高度,招呼她:“這樣躺著,把頭枕在我腿上,這樣舒服一點兒。”
應歡聽話地坐起來,轉了身,正要把腦袋枕到杜醫生腿上的時候,就看見有個穿紅色T恤的男人走到門口,T恤衫緊貼著他起伏的肌肉,胸口前有個像紋身似的圖案,仔細看,像條龍。
也像一個logo。
她愣了一下,目光移到他臉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穿了紅色的原因,她這次輕易就認出他了。
周柏顥。
怎麼又碰見了呢?
徐敬餘看見她倒是不意外,他剛檢查完牙齒,過來跟杜雅欣說一聲:“媽,我先回去了?”
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