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留了徐大志再送她們離開。
江簌獨自上樓, 程粵正好掛斷電話。
“那個人的任務交上去了, 倒是很巧……一年前僱佣他的就是丘奇。”程粵說。
江簌驚訝。
效率這麼高?這就弄清楚了?
程粵的力量比江簌想象中還要大,他說:“這個人沒有父母。”
江簌點點頭。這很正常, 就像她,就是沒有父母的。
如果正常有親人的,又怎麼會淪落到這樣的地步呢?
“不過他去年交了個女友, 隻在一起一個月就分開了。對方卻懷孕了, 還生了下來。”程粵話音一轉。
江簌點點頭:“那就把他的銀行卡、任務金交給那個女孩子好了。”
“嗯。”
江簌在程粵身邊坐下,有一點出神。
“不高興?”程粵沉聲問,“誰給你氣受了?”
江簌搖搖頭。
她隻是突然想到,如果沒有這一切, 她可能也會和那具屍骸一樣的下場。而她是女性,當然不會有女孩子來給她生小孩兒。她死了就死了, 從這個世界上悄無聲息地抹去所有痕跡。
但如果現在她死了, 會有很多人記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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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也許……程粵根本舍不得她死。
江簌冷淡的面容上,突然浮現了一點笑容。
她歪過頭, 看著程粵, 笑了起來。
如冰雪融化。
不是她在課堂上學到那些標準的優美的笑,而是她自己真的想笑, 就笑了。
程粵心弦一動,張開雙臂又抱住了江簌。
一時間,室內靜寂無言。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江簌突然還想摸摸程粵的腦袋。
她抬起手,捏了捏他的頭發絲。
程粵也就任她在自己的頭上作亂。
江簌摸了好多下,然後才又將下巴放在了程粵的肩膀上。
她很少和別人做太過親密的動作。
但隨著進入這個世界,拍戲、被擁抱,所有的一切,就好像在對她進行一個脫敏治療。
慢慢地,她會覺得,靠在程粵的身上很舒服。
會覺得別人的懷抱很溫暖。
她不會敏感,不會再時刻警惕。
江簌低聲說:“你很聰明,你猜對了。”她說。
“什麼?”程粵頓了下,然後很快就反應過來,江簌到底在說什麼了。
“我不是原來的江簌。”“這裡好像是一本書的世界……我醒來,原本江簌的記憶就是這樣告訴我的。她還讓我看見了很多片段……”
“唔,就比如,董佳玉對我耀武揚威,還比如我死了,你冷冰冰地說,死了就死……”
江簌話還沒說完,程粵就按著她又吻了下她的唇,這下把她的話堵了回去。
他眉眼陰鬱,冷聲道:“放屁。如果你死了……”他會怎麼樣?他會生撕了董佳玉,把害死她的每一個人,生生折磨死。
江簌:“……那是原本的軌跡。”
程粵這才硬邦邦地應了聲:“哦。”
江簌為什麼會說討厭他,就是受另一個“江簌”的記憶的影響。
程粵:“反正你不會死。”
江簌:“嗯。”
她繼續說:“我來自另一個世界,那個世界和你們的不太一樣。”
“我也叫江簌,這個名字是我出生後,唯一跟著我的東西。我沒有父母,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我在孤兒院長大,又或者說,這不叫孤兒院,它叫殺手組織。”
程粵眼皮一跳,面色陰沉,將江簌抱起來,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我會的東西,都是我在那裡學的。我比原本的江簌還不如,我從來沒有上過學,因為我們不能接觸外界。我們的課上,隻會教我們如何運用各種技能去殺人……”
可想而知,她的成長歷程裡,充滿了多少的血腥和痛苦。
程粵覺得胸悶,又揪得厲害,仿佛有什麼尖銳的東西拼命往裡刺。
他緊緊扣住江簌的腰,低低應聲:“嗯。”
“我不知道原本的江簌去了哪裡,也或許是去了我的世界?也或許又去了別的更好的世界?”
在江簌看來,其實這個世界就已經足夠好了。
江簌靠在他的懷中,輕聲問:“你會不會覺得我是鬼魂?你會不會怕?會不會把我送到實驗室?”
她垂眸,盯著程粵的脖頸。
在上個世界,她沒有被人愛過。
她沒有任何一段親密的關系。
如果有一天,她的粉絲們不喜歡她了,她大概也不會太難過。
她會看著他們去喜歡新的偶像。
如果有一天,程粵覺得她像鬼,不喜歡她了。
她可能會把程粵的脖子掰折。
程粵壓根不知道懷裡纖弱的少女在想什麼,他氣笑了:“……那也要我舍得!”
江簌:“那舍得嗎?”
程粵咬住了她的唇:“舍不得。”“別說你不是鬼了,就算你真的是鬼,我也不會怕。”
他眉間陰沉沉的色彩還在。
他笑著說:“你忘了嗎?我祖父還說我是神經病。”他摩挲著她的脖頸:“簌簌會怕我嗎?”
江簌:“不會。”
“簌簌會舍得我嗎?”
“不舍得。”
江簌說話除了給人挖坑的時候,從來都是直白的。
程粵喉頭一緊,眸光深沉。
他低低地笑:“嗯,對啊,所以你看,我們像不像天生一對?”
江簌想了一秒:“像。”
她怎麼這麼可愛?
每句話都能甜滋滋地填到他的胸中去。
程粵的眸光變得更深了。
他好喜歡她。
他好想吃了她。
程粵摩挲著她後頸的手變得更用力了些,他將她放倒在沙發上,覆身而吻,另一隻手解了她的長發。
江簌也抱住了他的腰,她的手指輕一用力,就能感覺到他薄薄衣物之下,繃緊的有力的肌肉。
程粵的額上滲出了點汗水,但這並無損他俊美的面容。
當他極富佔有欲地注視著江簌的時候,渾身好像都在往外散發熱烈的欲-望氣息。
程粵明明已經欲-望磅礴,但還在竭力克制,隻是一遍又一遍地輕撫著江簌的後頸。
江簌無師自通,歪了歪頭,一下想到了她穿越前差點要上的成人課程。
她曲腿,勾了下程粵的腰。
她沒上過成人課程,但她學過很多舞蹈,她的腰腿很有力量,又同樣柔軟。
江簌窩在程粵的懷裡,這才顯露出一分屬於她這個年紀的少女的嬌憨。
她懶洋洋地輕聲說:“我早就成年了。”
這句話就像是打開潘多拉魔盒的鑰匙。
程粵重重吻住了她的唇。
少女看上去纖弱,但力氣卻是出奇的大,一勾住他的衣襟,就把他的紐扣全扯崩了。
白皙的手指就這樣按在了他的胸膛上。
程粵的肌肉線條相當漂亮。
江簌歪著頭,還本能地在上頭畫了兩個圈兒。
江簌沒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
程粵也不覺得女孩子在床上應當要柔弱。
程粵更興奮了。
他渾身的肌肉繃緊,親吻江簌時,添上了幾分屬於成年人的情-色意味。
江簌素白的手抽走了他腰間的皮帶。
她沒上過課,當然其實也不太了解男人應該是什麼樣子。
他們誰都沒有嘗過個中的滋味兒。
但江簌的性格喜歡就是喜歡了,也不扭捏,也不嬌弱。在組織裡的時候,男性女性都是一樣的殺手工具。她當然不會覺得,女孩子在這樣的事上不能主動一些。
江簌看了一眼,還是站在舞臺上時又冷又酷的模樣,她輕輕眨動睫毛,說:“好大。”
程粵幾乎瘋了。
……
程粵到底還顧忌到第二天的活動,江簌是要穿禮服的。
他極力克制著沒有在江簌嬌嫩的皮膚上留下痕跡。
江簌就沒有顧忌了,她好像甩開了一切的束縛,她抱住程粵的脖頸,在他喉結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這是她本能的攻擊行為。
可這樣的行為落在程粵身上,反倒激起了更多的火光。
他太喜歡江簌了。
恨不得把一切都給她。
轉眼就到了第二天。
徐大志給江簌打電話,一接通張嘴就說:“公司安排的車……”
程粵拉了拉被子,將江簌往裡頭掩了掩,然後伸手奪過去:“不用公司安排了,江簌有車。”
那頭徐大志足足愣了十餘秒,然後才反應過來接電話的是誰,忙結結巴巴地開口:“程、程總?!”
“是是是,聽您的。”徐大志連忙說。
程粵應了聲“嗯”,就掛斷了電話。
程粵給江簌安排的車,是丘奇先生特別準備的,一輛全球限量的古董外殼的加長林肯。
據說某國皇室格外鍾愛開這種車出行。
江簌難得賴了會兒床。
她懶洋洋地起身,走向了浴室。
等她再出來的時候,酒店房間裡已經有幾個人的身影了。
反正已經公開了,徐大志也就大著膽子直接帶著造型團隊上樓了。
誰曉得一敲門,來開門的居然是程粵,差點嚇得徐大志雙腿一軟,當場跪下去。
程粵穿著襯衣,外面攏著浴袍,這份居家氣驅散了一點他身上的凌厲和陰沉。
他掃過他們,然後就側著身子放他們進去了。
這些人又怎麼會不認識程粵呢?
前一天才吃了他和江簌的八卦瓜呢!
他們走進去,一個個的都不免有點緊張,更甚至忍不住想,這江小姐一天天的,怎麼和程總相處的啊?這麼低氣壓,不會覺得無措難受嗎?
他們念頭剛起,結果就看見江簌從浴室出來了。
她的面容不知道為什麼,看上去好像比以前更漂亮了,哪怕不做打扮,站在那裡,也有種叫人不敢逼視的感覺。
“開始吧。”江簌說。
“哎。”大家這才趕緊打住思緒,投入了工作之中。
程粵也不出聲,隻坐在一旁的沙發上,他滿腦子都是要和江簌結婚的計劃,就差沒想以後生幾個崽,每個崽都叫什麼名字了。
程粵心不在焉地低頭看筆記本,一邊時不時朝江簌的方向看去。
慢慢地大家也就習慣了這個氛圍,也感覺不到壓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