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的是,餘徵的願望,和她為他許下的相桲。
他不知道身旁的人遇到了什麼不好的事,可無論是什麼,他都想和她面對,替她分擔。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能把那件弄哭她的事,轉移到自己身上。
痛苦他來承擔,快樂交給她。
“卡!”
關導看向兩人,“過了。”
他道:“再補幾個單獨的鏡頭。”
兩人了然。
補完在屋頂的,兩人回了房間。
這一晚的談初,比往常更黏人。餘徵能感受到她的不安感,自然而然的,也就隨她黏著了。
不過他沒想到的是,他去浴室洗澡時,談初會進來。
拍這場戲前,許稚意和周砚躲在角落裡嘀咕。
“待會你是不是要脫衣服啊?”
許稚意瞅著他那身上的T恤,小聲道:“關導好像想拍你洗澡的裸體。”
周砚輕笑,“不想讓他拍?”
許稚意輕哼,“那當然。”
周砚的肉體隻能她看她享用。但是她不想也沒辦法阻止,關年就是要拍周砚洗澡的上半身的鏡頭,將他身上的荷爾蒙,以及餘徵身上的野性全激發出來,增強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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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砚笑了下,安撫她,“拍戲。”
“我知道。”許稚意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道到時候電影上映,你的女友粉又會多多少。”
“吃醋?”周砚看她。
許稚意剜他一眼,“誰吃醋了?”
她才不承認。
周砚沉沉一笑,貼近在她耳邊說:“女友粉會不會多我不知道。”他頓了下,說話的氣息全吐露在她耳廓,輕聲告知,“但我知道,我的女朋友隻有一個。”
許稚意剜他一眼,“油嘴滑舌。”
周砚:“……”
兩人鬥了會嘴,關導喊周砚先去拍自己在浴室的單人鏡頭。
餘徵在浴室洗澡,洗到中途時,談初推開浴室門進來,而後在他的注視下,走到花灑下,走到他面前。
兩人對視半晌,餘徵看她被水淋湿的身體曲線,看她的眼睛,低聲詢問:“著急?”
著急洗澡,還是著急什麼,這是個填空題,需要觀眾去猜,去想。
談初應:“著急。”
浴室裡的氤氲氣蔓延開,透著磨砂玻璃,影影綽綽的能看到兩人在浴室裡的糾纏的身影。
他們在親吻,他們在纏綿。
……
周砚拍完單人的戲份,兩人得一起進浴室了。
不知關導是故意的還是怎麼,這間浴室很小,小到兩個人在裡面轉身都能碰到對方。
開拍前,關年跟許稚意提了兩句,“稚意,你待會要主動點。”
他說:“在談初這裡,這是她和餘徵在一起的最後一晚,今晚過後她會離開餘徵,不久後還會離開這個世界。”
他停頓了下,提醒她,“談初舍不得餘徵,她對餘徵已經不單單是喜歡了,她早就愛上了這個男人,所以她不舍,她很痛苦,她抱著最後一晚放縱的念想,你懂我意思嗎?”
許稚意點頭,“我知道的。”
關年頷首,“放開點,不要去想這個尺度行不行,你們給我演出生離死別前抵死纏綿的那種感覺。”
許稚意:“……”
周砚:“……”
在關年喊“Action”時,兩人進入角色。
浴室裡,餘徵還在繼續,他裸著上身,任由花灑下的雨水衝刷自己。
熱水從他臉頰滑過,到流暢的下頷線,順著脖頸往下,流淌過胸肌至小腹,再往下,沒落到無法窺見的地方。
地板被水打湿,鏡頭掃過男人的腿。
緊跟著,鏡頭裡多了一雙纖細白皙的腿,和男人的腿形成鮮明對比。
她腳趾頭圓潤小巧,小腿沒半點肌肉,猶如上好的玉脂一般,格外猶如。緊跟著,鏡頭往上,收錄餘徵此刻的神情。
看到突然出現的談初,他有片刻的錯愕。
談初倒是很淡定,她神色自若地靠在牆邊,觀賞著眼前的“美景”。
兩人對視半晌,餘徵低啞的聲音混著水聲鑽入她耳畔。
“著急?”
談初頓了下,朝他走近,讓花灑下的水打湿自己,她輕輕“嗯”了聲,回他,“著急。”
餘徵笑了聲,一把將人拽入懷裡,低垂著頭盯著她,和她鼻尖相撞,“一起?”
談初對著他粲然一笑,“好啊。”
關導緊盯著監視器,注意著兩人神情變化。
談初穿著的裙子被丟落在地板上,被水浸湿。
水聲還在哗啦啦響,可你細聽,卻能聽見兩人親吻時的喘息聲。
浴室裡的故事還在繼續。
談初和餘徵親得難舍難分。
她的後背蹭到冰涼的大理石,下意識地往餘徵懷裡躲。餘徵將人抱起,將她放在洗漱臺上。
他俯身,含著她的唇親吮,而後往下,在她鎖骨處留下痕跡。
鏡頭往下,他裸露的後背上,有女人纖細的手以及,女人指甲蓋劃出的紅痕。他腰上,纏著女人的腿。
關年很會拍這種欲語還休的鏡頭。
為了達到他想要的效果,許稚意和周砚是真親了不久。她感受著周砚落在自己臉頰上的呼吸聲,小口喘著氣。
兩人的喘息聲交錯響起,讓在場的不少工作人員再次紅了臉。
浴室這兩場戲過了後,他們還有在床上的。
許稚意和周砚轉至到床上,她被欺身而下的男人擋住鏡頭,將她整個人包住,不讓外人窺見半分。
雪白的被子下,低吟聲不斷,起伏不斷,纏綿不斷。
浴室裡,花灑的水龍頭好像沒關緊,有水緩慢地滴落在地板上,砸出水花。
嘀嗒……嘀嗒。
-
“過了。”
關年輕呼一口氣,看向床上的兩人喊。
被子下,許稚意和周砚無聲對視了眼。
她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下意識舔了下唇,無聲問:怎麼走?
周砚看她被自己親紅的唇,看她染上紅暈的臉頰,有些心痒難耐。
他喉結滾了滾,低聲道:“關導會清人,先不動。”
許稚意眨了下眼。
周砚沒忍住,在被子下用周砚的身份,親了她。
兩人剛親了沒一會,被子外再次傳來關年的聲音,“人散的差不多了。”
他清了清嗓,“兩位今晚準備睡這?”
周砚掀開被子,先接過鄭元給的衣服臺上,而後拿過蒲歡給的浴巾包住許稚意,這才回:“也不是不行。”
關導沒好氣瞪他一眼,“你們的房間在隔壁,這裡要保持布景,明早還有你們的兩場戲。”
他看向許稚意,“稚意先回去休息,早上五點過來就行。”
早上五點,談初醒來,給餘徵留了封信便走了。
而餘徵,在她走後不久便睜開了眼。
許稚意紅著臉,不好意思地應著:“好的,謝謝關導。”
關年擺擺手,“去休息吧。”
“嗯。”
臨走前,許稚意看了眼側對著自己的人,掩唇咳了聲,調皮道:“周老師晚安。”
周砚:“……”
“晚安。”
人走後,周砚喝了兩瓶冰水,將剛剛拍戲起來的反應壓下去,看向關年:“我看看剛剛那兩場戲?”
關年看他,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你看可以,但許稚意的有些大尺度鏡頭不能剪。”
剪了,那種張力就少了。
周砚微頓,“你確定我們倆拍的這幾場戲能過審?”
關年瞥他一眼,“這個不用你操心,我有辦法。”
他揶揄道:“我知道你,不想讓影迷看到許稚意的有些鏡頭,你大男子主義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周砚坦然接受他的吐槽,淡聲說:“我要一點都不介意,那才有問題。”
他道:“你想要的感覺我們給你保留,但有些過度的鏡頭,可以適當刪減吧?”
關年倒也沒說一帧都不減。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先看看。”
兩人坐在一起,重新看完今晚的這幾場戲。
看完,周砚好半晌沒說話。
他們拍的時候尺度是大,但關年拍攝手法很好,沒拍到那些露骨的鏡頭,反而是拍出了一種朦朧的氛圍感。
看客知道他們在做什麼,但畫面又是朦朧不清的。
這樣,更能勾起大家的欲念,讓他們腦海裡有更多的遐想。
當然,該拍的的腿和手,以及他裸露的上半身,關年還是拍了。他需要這些,自然會保留。
關年看他沉默不語,戲謔,“怎麼樣?”
“沒什麼要刪的。”周砚坦然。
雖然有些比較欲的鏡頭,但都在掌控之中,沒有過分曝露。
周砚不得不承認,關年是個會拍的導演。
關年“嘁”他一聲,“我知道你們倆的底線在哪裡。”
他拍了拍周砚肩膀,“不過我要提前給你打預防針,這電影上映後,你的情敵會多很多。”
周砚:“……”
不用關年說,他也知道。
兩人沉默的抽了根煙,周砚才起身離開。
他很少抽煙,許稚意不喜歡他身上有煙味,偶爾隻有熬夜熬狠了,亦或者是有些燥的時候會抽一根冷靜冷靜。
冷靜後,周砚回了自己房間。
他回去沒一會,許稚意的消息過來。
許稚意:「回房間了?」
周砚:「回了,洗完澡了?」
許稚意:「嗯,那睡啦。」
周砚一笑,考慮到兩人睡四個小時就得起來繼續拍戲,沒去敲她的房門。
四點半,兩人回到拍戲的房間。
談初躡手躡腳的爬了起來,躲在角落裡提著筆想寫什麼,卻又不知道要寫什麼。
最後,她隻給餘徵留了兩句話,便提著行李離開了。
走到房門口,她不舍地回頭看了看還在沉睡的男人。晨光熹微,窗外風吹動著窗簾,有些微的光照進房內,落在男人英雋深邃的眉眼上。
她沒忍住,又轉身回去,在他唇上親了下,這才狠心離開。
許稚意這場戲過後,便是周砚的個人戲。
她在關導旁邊看他睜開眼時候眸子裡的情緒,看他望著房間大門的神情。
許稚意不由驚嘆,周砚眼睛的情緒轉變真的很強,也很有代入感。他沒有過多的神情變化,卻能讓你感受到他的那種無奈無力不舍和難過。
香格裡拉的戲份拍完,兩人去機場,拍了兩場機場和飛機上的戲。
回到北城,許稚意繼續拍住院的戲份。
花了幾天時間,她個人住院的戲份拍完。
許稚意在國內的最後一場戲,在離開這個世界的戲份。
她在手術室,她不知道的是,餘徵在手術室外。兩人分開不久後,餘徵便找到了她,知道了她的所有。
他尊重她的所有選擇,知道她不想讓自己看見她憔悴脆弱的一面,便一直隻在遠處偷偷看她。
她離開這一天,外面下了很大很大的雨。
餘徵趕到醫院時,手術室的燈在亮起。
他站在走廊外,和談初匆匆趕來的朋友一直在等待。
拍這場戲時,許稚意就坐在關導旁邊看監視器,她看周砚煎熬的神情,看他恨自己有心無力,恨自己的神情。
隔著屏幕,她感同身受,和他一起難受起來。
看他紅了眼眶的那一剎那,許稚意再次湧起了衝動。
意外不知道哪天來,在意外來臨前,她想和周砚結婚。她不想讓自己和周砚變成談初和餘徵這樣,她想更自私一點,將這個人綁住,和他共度一生。
未來會不會後悔她不知道,但此時此刻,她就很想和周砚結婚。
和他戀愛都不夠,她想徹徹底底擁有他,想和他的照片一起出現在紅本本上,想成為他名副其實的周太太。
這樣,如果意外來臨了,那她至少也有個滿足了的心願。
許稚意緊盯著周砚想著,等他拍完戲,她就和他說這件事。
拍完這場戲,周砚下意識往許稚意那邊走。
他看許稚意的神情不太對,加快腳步過去,“意意——”
話還沒說出口,許稚意忽然站起來看著他,一把拽著他的手腕往安全通道那邊走。
進到安全通道,許稚意將他的手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