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晏:“不夠,再留兩天。”
蕭斯宇咂舌:“再留下去,你大伯一家得砸鍋賣鐵了吧。”
指腹轉了轉無名指上那枚精致的婚戒,陸時晏眼底暗湧流動:“自作孽罷了。”
第55章
下班路上,鬱璐給沈靜姝發來消息,說是新房子已經找到了。
沈靜姝有些詫異:「這麼快嗎?你不用著搬的,反正天河小區的房子空著也是空著,你在那裡住著,還省一筆房租。」
畢竟滬城這種地方,租房可不便宜,那種十幾平的小單間都要一兩千。
天河小區雖是老小區,但地段好、交通方便,且二室一廳,不會太大顯得空曠,也不會太小的顯得憋屈,要掛到房屋中介那裡,一個月也能租個五千左右。
一隻小鹿:「哎呀,我不是跟你客氣啦,咱倆什麼關系,我要真住著方便,你趕我走,我都不走。狗頭叼玫瑰.jpg」
一隻小鹿:「主要是凱麗姐給我找了個離公司很近的單身公寓,環境和安保什麼都挺不錯的,主要是離公司近,平時有什麼事,我來去也方便。房租也不貴,比我之前住的還便宜一千塊,我覺得蠻劃算的。」
鬱璐這樣說了,沈靜姝也放下心來:「既然這樣的話,那你打算什麼時候搬過去呢?」
一隻小鹿:「後天吧。」
靜女其姝:「我讓司機去幫你。」
一隻小鹿:「不用了,我已經請了搬家公司的,反正我東西也不是很多,一個上午就能搞定。」
靜女其姝:「好吧。囧/」
對話到此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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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兩天,鬱璐就搬出天河小區。
為了表達感謝,她還請沈靜姝去體驗了一家新開的禪意風格SPA館。
兩個人選的芳香精油全身按摩套餐,除了正頭戲精油按摩,還有天然香氛沐浴、聞香禮、養生茶點、美白護理等儀式感十足的體驗。
長達120分鍾的按摩體驗結束後,兩個小姐妹悠悠闲闲躺在休闲躺椅上,邊喝茉莉花茶邊闲聊。
“這家店還是我們公司一個小助理安利給我的,說是性價比很高,怎麼樣,不賴吧?”鬱璐渾身放松地拿著銀質水果籤,叉起一塊甜絲絲的的哈密瓜送入嘴裡。
“是挺不錯的。”沈靜姝也覺渾身筋骨松泛,淺啜一口清茶,補充水分:“最後按得我都快睡著了。”
包間裡是輕柔放松的純音樂,倆人身心都十分放松,充分享受著這難得的靜謐慢時光。
冷不丁的,一道手機鈴聲響起,突兀地打破這份寧靜。
聽到是自己的鈴聲,沈靜姝柳眉微蹙。
都周五下班時間了,誰會來電話?
將茶杯放在竹質小茶幾上,她側過身去摸包裡的手機。
當看到來電顯示時,她不由一怔,蕭斯宇?
算起來也挺久沒聯系了,他打電話來做什麼?難道又要約拍廣告片。
思忖間,手機鈴聲還在響。
鬱璐提醒:“誰的電話,你怎麼不接?”
沈靜姝反應過來,應道:“是蕭斯宇的,我這就接。”
鬱璐卻是變了臉色,心頭也緊張起來。
她感覺她對蕭斯宇這三個字都pdst了,尤其是最近,這個名字太頻繁的出現在她生活裡。
跟個花花公子有牽扯,這可不是什麼好事,雖然那天晚上他們什麼都沒做,但光想想就足夠心理陰影了。
見沈靜姝接起電話,鬱璐不由自主豎起耳朵,觀察那邊的動靜。
沈靜姝這邊也滿肚子疑惑,電話接通後,迷茫出聲:“蕭少?”
蕭斯宇微揚起的嗓音傳來:“沈妹妹,是我是我。”
沈靜姝嗯了聲:“你打電話來,有什麼事嗎?”
“嗨,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打電話來關心關心一下,問問現在你家的情況怎麼樣了?”
蕭斯宇道:“我要是問阿晏,他那個悶葫蘆,肯定兩句話就把我打發了,要不是我不方便現場觀摩……不過想想一定很熱鬧吧!”
“我家的……情況?什麼情況?”
沈靜姝頓感雲裡霧裡,捏著手機:“我怎麼聽不懂?”
蕭斯宇那頭愣了下:“啊?你不在陸家嗎?”
沈靜姝愈發迷茫:“我和我閨蜜在做spa,不在陸家。怎麼,聽你話的意思,我該在陸家?”
電話那頭短暫沉默兩秒,再次開口卻是:“鬱璐和你在一起?”
沈靜姝:“……?”
這位大少爺怎麼想一出是一出,前言不搭後語,思維跳躍地也太快。
“她是和我在一起,怎麼了?”
難道鬱璐和陸家的事有什麼幹系?
蕭斯宇答道:“哦,沒什麼,問一句。”
沈靜姝覺得莫名其妙,不由多看鬱璐一眼。
鬱璐見她投來的目光,一雙黝黑的圓眼睛瞪得溜溜圓,連忙用口型道:別跟他提起我!
沈靜姝眼底疑慮更深,怎麼感覺這兩個人有點……不太對勁呢?像是有事瞞她?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弄清楚蕭斯宇說的事——
“蕭少,你說陸家的情況,是指什麼?”
“啊這……”蕭斯宇在電話那頭也有些猶豫了:“阿晏沒告訴你?不應該吧,這樣大的熱鬧。”
沈靜姝:“……”
就不能一次性把話說清楚嗎。
蕭斯宇也有點捏不準了,不明白為什麼好友這樣大的事都沒和她說,既然他那邊沒說,消息也不好從自己這漏出去,他忙含糊道:“啊,那啥……我突然想起我還有點事要忙,沈妹妹,那我就先掛了,你繼續做spa吧。”
啪嗒一聲,電話掛了。
隻留下搞不清楚狀況的沈靜姝,以及有些忐忑的鬱璐。
兩個小姐妹大眼瞪小眼——
鬱璐問:“他打電話說什麼啦?”
沈靜姝:“我說我沒搞懂,你信嗎?”
鬱璐:“……”
沉默三秒鍾,沈靜姝拿起手機,給陸時晏撥了個電話過去。
可那邊一直沒接,估計在忙。
但想到蕭斯宇話中透出的訊息,陸家好像是有大事發生了。
此時,錦園別墅的確熱鬧非凡。
陸老爺子那間風雅古韻的書房門從裡頭緊鎖著,饒是如此,站在外頭伺候的佣人,依舊能聽到厚重木門裡傳來的叱罵聲和叫喊聲。
想到傍晚時分,陸二爺和二少爺也都沉著臉色回來了,陸家佣人們不由面面相覷,態度愈發小心——
看來這次情況挺嚴重的。
“八千萬啊,八千萬!你這個不爭氣的畜生,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非但挪用公款去賭錢,竟然還敢欠下八千萬!!”
陸老爺子一張臉氣得通紅,高高舉起紅木酸枝龍頭拐杖,就要朝雙膝跪地的陸子璋砸去:“老子今天非得打斷你的腿,不對,應該是折了你這兩隻爪子!看你以後還怎麼賭!”
“爺爺——”陸子璋那張掛彩的臉上滿是驚慌,轉臉就朝賀珍喊:“媽,救我!”
“老爺子,您冷靜些。”
賀珍心疼兒子,忍不住撲上前去,護在陸子璋身前,一張臉也是又青又白,要哭不哭地扯著嗓子道:“這事雖然是子璋不對,但他也不是故意的,都是那陳家的小兒子帶他去的!對,都是那小王八蛋帶壞我家子璋!子璋已經很久沒賭了!”
陸老爺子見賀珍這個時候還護著陸子璋,拐杖高舉,想砸又不好砸。
慈母多敗兒,可恨!
可他不打女人。
每當這個時候,他就分外懷念自家老婆子,她要在,也能幫著教訓這個糊塗媳婦。
猛喘幾口粗氣,陸老爺子還是將拐杖放下,狠狠敲了敲木地板,咬牙道:“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他自己要是個好的,任憑陳家兔崽子說破嘴皮,他也不會去!澳城賭場是什麼地方,那是銷金窟,是無底洞!多少人在那裡賭得傾家蕩產,妻離子散,陸子璋,你混蛋!”
陸子璋垂眉耷眼,哭訴道:“爺爺,我真不是故意去賭的,還不是缺錢結婚,我也是為了雯雯,為了她肚子裡的孩子,一時糊塗就栽進去了,誰想到會輸這麼多……我真的知錯了!”
陸老爺子呸了一聲:“缺錢結婚?這話也虧得你說的出口,家裡是缺你吃缺你穿了,你的日子過的還不好嗎?也就你不要臉,自己這個狗德行,還敢腆著臉在外面吹牛,說你是陸氏集團的少爺?呵,你爹是陸洪霄,不是陸維震,我拜託你搞清楚!”
這些日子,陸老爺子也弄清楚,自己這個大孫子在外面鬼混時,總愛打著陸家少爺的名頭。
有些搞不清陸家內部情況的人,見他穿戴不凡,出手闊綽,真以為他是陸氏的大少爺——那些拜金撈女,最容易上鉤,被糊弄。
葉雯雯便是其中之一。
她原以為她撈到了寶,沒想到是撈了個充大款的假少爺。
陸子璋尤其好面子,為了在女朋友面前裝逼,禁不住陳家公子的誘惑,打算去澳城賭場搏一搏。
賭場那種黑心地方,各種套路深不可測,多少陸子璋這樣的“做夢分子”都折在那裡。
“這次得虧是賭場負責人賣阿晏幾分面子,暫時將你放回家來,否則你現在早就被賣去黑煤礦,哦不,就你這細胳膊細腿,挖礦別人都不要你,沒準把你身體裡能用的器官都給割了,直接丟去海裡喂魚!”
陸老爺子罵起自家孫子那是半點不客氣,罵完又不禁納悶,他老陸是作的什麼孽,怎麼生出這麼個玩意來?
陸子璋被罵得抬不起頭,又擔心自己還不上錢,真被那些人重新抓回去——
“媽,你幫我想想辦法……”他痛哭流涕的看向賀珍。
賀珍也止不住掉淚,哽噎道:“都是那個葉雯雯害了你,我就看她不是個好的!”
轉臉又對陸老爺子道:“老爺子,子璋已經知錯了,咱還是想想辦法吧。”
陸老爺子斜眼看她:“還能有什麼辦法,你兒子的命重要,還是錢重要?你和老大趕緊想辦法,籌錢,還債!”
陸洪霄和賀珍一聽這話,臉色頓時變得極其難看:“還……還債?”
那可是八千萬啊!
“爸,我們家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這一時之間哪裡拿的出八千萬?”陸洪霄悻悻看向陸老爺子。
到底是當老子的,陸老爺子一眼就看出這大兒子打得什麼算盤:“不舍得還?行,那就叫賭場的人把你兒子帶走,咱陸家就當沒這麼個人。”
陸子璋霎時慌了,爸啊媽啊的亂喊,又流著眼淚看向坐在太師椅上的陸維震、陸時晏父子:“二叔,阿晏,你們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陸維震肅正臉色,擰眉不語。
陸時晏神情冷淡,亦是不發一言。
大房這一家吵吵嚷嚷,哭哭啼啼,最後陸老爺子受不了,指著陸洪霄道:“我就問你一句話,這個兒子,你要還是不要?”
陸洪霄一怔,眼裡竟然露出幾分猶豫。
賀珍霎時看的心裡寒了一截,虎毒不食子,這個死東西竟然要錢不要兒子?到底不是他十月懷胎,他也舍得!
還沒等陸洪霄開腔,賀珍就搶白道:“要,肯定要的!子璋再怎麼錯,那也是我的兒子!”
“那行,那你們倆口子也別吵吵了,現在就去算算你們手頭有多少錢財資產,房子、首飾、車、煙酒、名牌包,能賣的都拿去賣了……”
頓了頓,陸老爺子轉臉看向陸時晏:“阿晏,賭場那邊說,給多少時間?”
陸時晏掀眸,語調清冷:“五天。”
陸老爺子皺眉:“五天有點趕,你再叫他們寬限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