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怡露出一抹澀然苦笑,“隻是沒想到,他選了個不愛他的女人當妻子。”
陸子瑜有些糊塗,再看吧臺旁那對親昵說話、宛若璧人的男女,心裡更疑惑。
哪裡不愛了?這不挺好的嗎。
再說了,沈靜姝能嫁進他們陸家已經是撞大運,如果不使出渾身解數籠絡二哥的心,能保住陸太太的位置?
這場晚宴直到晚上9點才結束。
陸時晏扶著微醺的沈靜姝上了車。
一躺進座位,沈靜姝便卸了力氣,抬起纖細潔白的手搭在額頭,盡量平復後腦勺暈乎乎的沉墜感。
她也沒想到那杯色澤漂亮、果香濃鬱、喝起來甜絲絲的蔓越莓果汁,竟然含了酒精,而且後勁這麼大。
陸時晏抬手,託著她歪向一側的腦袋,“還是很暈?”
他的掌心溫熱,沈靜姝覺著舒服,輕蹭了兩下,半闔著眼,嗓音有些嬌柔:“想睡覺……”
見她這副親近依賴的模樣,陸時晏眉心微動。
脫下她的高跟鞋,他掌心託住她的腰肢,將整個嬌小的身軀攬抱在車座間。
沈靜姝的腦袋躺靠在男人結實的大腿上,感受到那源源不斷的熱意,她緩緩睜開眼。
染著淡淡緋紅的小臉微仰起,她那雙美人眸泛著一層霧蒙蒙的水光:“陸時晏。”
她忽然這樣喚他,嗓音軟軟的,褪去幾分理智的冷靜。
陸時晏垂下黑眸:“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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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男人深邃的狹眸,英俊的輪廓,沈靜姝耳旁不禁又響起夏怡的聲音——你喜歡他嗎。
她覺得,假以時日,她會的吧。
她不是隻用了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接受了他的親吻、擁抱、撫摸與歡愛。
而且,他已經是她的丈夫了,他們之間的感情,與旁人有什麼關系?
心底略過一抹難以言喻的情緒,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水眸潋滟:“吻我。”
第26章
簡單兩個字,宛若一點火星濺入幹草堆,霎時就呈現燎原之勢。
黑色勞斯萊斯的擋板緩緩升起,遮住後車廂的熱烈激吻的兩人。
空氣中的曖昧氣息越發濃重,男人黑發濃密的頭顱深埋在她的脖頸,胸膛劇烈伏動,盡量平復身體亂竄的燥熱。
緩了了半晌,陸時晏才稍稍坐起身,掌心託起沈靜姝的臉。
他低下頭,黑眸沉沉盯著這張染上酡紅的精致臉龐,她似乎還醉著,纖長的睫毛垂下,輕輕喘著氣。
可惜了,車上沒有準備套。
不然,他不介意解鎖新場地。
隻是她竟然會主動索吻,實在出乎意料。
“喝醉了麼?”
兩根修長的手指輕按在那被親得微腫的嫣色唇瓣,他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著,語氣帶著幾分低醇的寵溺:“小醉貓,也很乖。”
“唔……”
酒精和方才熱吻帶來的缺氧,讓沈靜姝被困倦裹挾,她隻覺得眼皮好重,困到無法回答他的問題。
見他不再動作,她索性放縱自己的思緒,靠在他懷中安靜睡去。
陸時晏看著她熟睡的模樣,抬手將她往懷裡攏了些,他也靠在車座,閉上眼,暫時保持清心寡欲。
轎車在墨黑的夜色中飛馳,燈紅酒綠,城市霓虹從窗外極速閃過。
第二天,澄澈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淺木色地板,留下一稜光痕。
混沌的大腦逐漸蘇醒,深陷在柔軟被子裡的沈靜姝眼睫輕顫了兩下,隨後緩緩睜開眼。
後腦勺有些暈眩,但更多是身上的沉重和酸澀。
等眼睛完全睜開,她的意識還有些遲鈍,剛抬起頭,入目便是男人明暢的下颌線、形狀好看的薄唇,以及優秀高挺的鼻梁。
他睡得很平靜,眉宇舒展著,似乎做了個心情愉悅的美夢。
出神的看了幾秒,沈靜姝忽然意識到現在不是欣賞他睡顏的時候。
她昨晚不是去參加宴會了?後來,她是怎麼回的家,怎麼躺上的床?還有——
她低下頭,小心翼翼掀起被子。隻往裡面瞥了一眼,她立刻閉緊了眼,將被子蓋上。
她的衣服都去哪了?
不指望這養尊處優的男人幫她換上睡衣,但也不至於讓她這樣睡一晚,他自己還知道穿條平角褲!
困惑和羞恥交織著,她定了定心神,挪開他搭在她身上的手,想要起床。
手臂才抬起,腦中突然浮現些零星的畫面——
氤氲的水霧裡,她的手緊扶著浴室玻璃門的銀質橫扶手……
像是多米諾骨牌,一個畫面出現,無數個畫面被記起,她被他打橫抱上樓,堵在門邊擁吻,衣物一件件落在地上,直到浴室門前……
“醒了?”
男人低啞的嗓音倏忽間耳畔響起,打斷她腦子裡荒唐的畫面,纖細的背脊也變得僵硬。
她不動聲色將臉埋在被子裡,聲音很輕,也透著過度使用的啞:“現在幾點了?”
身旁的人微微側過身,長臂一伸,拿過床頭隨意丟著的手機看了眼時間。又折返回來,重新圈住她,語調慵懶:“才11點,今天周末,還能再睡。”
11點。
沈靜姝微愣,她的生物鍾失效了?她竟然一口氣睡到大中午。
“我昨天晚上……”她有些難為情地弓起身子,盡量避免大面積的身體接觸。
陸時晏卻直接勾住她的腰,讓她躲無可躲,低下頭,薄唇不經意碰了碰她的額頭:“記起來了?”
沈靜姝:“………”
如果她記起來的那些畫面都是真實發生的話,那她寧願失憶。
見她不說話,陸時晏輕咬了下她的耳尖,清冽的嗓音染上淡淡笑意:“早知道你喝醉酒會變得這樣……可愛。”
他頓了頓:“婚假那幾天,我該備些在家。”
沈靜姝臉頰頓時滾燙,皙白手指緊揪著被角,羞憤低聲:“你趁人之危……”
“趁人之危?”
陸時晏手指攫住她的下巴,在微暗的光線下與她對視,眸光帶著迫人的力量:“昨晚,明明是你先勾我。”
沈靜姝微怔,下意識反駁:“不可能。”
陸時晏:“酒醒了,要耍賴了?”
沈靜姝並不信他這話,在她的記憶裡,進門後明明就是他不由分說地把她按在門邊,邊親著她,手指邊撫上她腰側的拉鏈,那條價值不菲的華貴禮服裙就直直落在了門邊。
陸時晏沉靜盯了她兩秒,見她目光坦然,毫不躲閃,也明白是怎麼回事。
他提醒著:“昨天從宴會廳出來,我扶你上車,你主動勾著我的脖子,叫我親你。”
“……?”
沈靜姝蹙起眉,腦中飛快閃過一個畫面,想抓住卻又抓不住。
見她這副茫然的模樣,陸時晏薄唇輕抿,“不記得就算了。”反正昨夜他已餍足。
見他不再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沈靜姝松了口氣,但這般不著寸縷的緊密相貼叫她怪不自在的,抬手輕推他,“你繼續睡吧,我先起床。”
陸時晏也沒攔,松開她的腰。
沈靜姝捂著被子起身,側過臉,見男人半撐起身軀,好整以暇看著她,她臉上微紅,“你閉上眼睛。”
陸時晏語調散漫:“為什麼?”
明知故問!
觸及男人戲謔的眼,沈靜姝漲紅著小臉,眼角餘光瞥見枕頭,她咬了下唇,一把抓過枕頭塞到他臉上。
也來不及看床上那被扯了被子,幾乎光裸的男人軀體,她頭也不回地抓著薄被裹住自己,邁著酸軟的腿往衣帽間跑去。
轉眼一個禮拜過去,時間也步入九月。
下過兩場綿綿細雨,天氣稍涼,白天太陽再大,夜晚的風也不再是黏膩的酷熱,而是透著絲絲縷縷的冷意。
港澳臺展演的“臨川四夢”活動的第一站定在澳城,演過兩場,再去港城,最後一站是灣城。
機票定在周一下午,頭天夜裡陸時晏纏著她廝混,雖然抽屜裡的任務早已超額完成,但想到自己即將要離家一個月,沈靜姝也沒拒絕,陪他折騰到將近兩點,才昏沉沉在他臂彎裡睡去。
第二天早上起來,她檢查了一遍行李箱,確認東西都帶的齊全,這才將箱子鎖上。
她剛準備將箱子推出衣帽間,一轉頭,就見黑色絲綢睡衣的陸時晏斜倚著門,雙手抱臂,神色淡然地看著她。
冷不丁的出現把沈靜姝嚇了一跳,等緩過神,她推著行李箱走到門邊:“你醒了,出去吃早飯吧。”
陸時晏掃過她毛茸茸的發頂,隨意問了句:“東西都收拾好了?”
沈靜姝點了下頭:“也沒什麼東西,就幾件衣服和個化妝包,到了那邊酒店該有的都有。”
陸時晏沒說話,跟她一起往客廳去。
昨晚睡得晚,今早得起也晚,吃過早飯,已將近上午11點。
“臨川四夢”展演活動工作群裡,滬城領隊周老師在群裡@全員:「我們滬城的戲曲演員們統一是今天下午2點23的飛機,需要提前兩小時到達機場,各位老師差不多可以準備出發了。愉快/愉快/」
這消息一發出來,立刻一長溜的「收到。抱拳/」
沈靜姝也復制粘貼,發送了一個“收到”。
打開航班app確認好值機時間,她揣著手機從沙發起身,徑直走向書房。
輕敲兩下,她推開門,對書桌前忙碌的男人道:“時間不早了,我得出發去機場了。”
陸時晏緩緩抬起眼簾,看了她一眼,“我送你。”
沈靜姝連忙搖頭:“不用了,機場來回麻煩,省得耽誤你的時間。”
陸時晏徑直從辦公桌旁起身,拿了西裝外套,就朝她走來,“我說的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
沈靜姝:“……”
“走吧。”
他攬過沈靜姝的肩,在客廳裡拿了行李箱,一起出門。
去機場之前,沈靜姝還回了沈家一趟,也沒耽誤多久,和奶奶擁抱告別一陣,就繼續奔向機場。
轎車駛入機場收費區,一路安靜的陸時晏將筆記本放在一旁,揉著眉骨,看向沈靜姝:“要到了。”
沈靜姝一路閉目養神,聽到他的聲音,也睜開眼,回頭看他:“嗯,到了。”
他眯起眼眸看她,默然兩秒,出聲道:“沒其他話要跟我說?”
沈靜姝一怔,思索半晌,才迎上他的目光,輕聲道:“你工作別太忙,注意休息,別熬夜……”
陸時晏濃眉微挑:“沒了?”
想了想,沈靜姝補充道:“唔,等我回來,會給你買伴手禮的。”
“陸氏集團最初是在港城上市,港澳臺三地有多家分公司,我一年少說飛二十次。”
他清冷的臉龐忽而靠近,低聲道,“要你帶什麼伴手禮。”
沈靜姝噎住,耷下眼睛:“好吧,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去大陸之外。如果你不需要伴手禮的話,那我就……沒什麼要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