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婚婚欲寵》, 本章共3609字, 更新于: 2024-11-12 17:42:42

  刀口還沒痊愈,身子不能大動彈,那雙不再細嫩卻依舊靈活的手指沒闲著,跟隨曲調有一搭沒一搭輕敲,嘴裡細細哼著,“謝金釵、鈿盒賜予奉君歡。隻恐寒姿,消不得天家雨露團……”


  這一曲長生殿,她唱了大半輩子,有時唱得痴了,真如魂穿貴妃一般。


  老人家正哼得開心,病房外傳來咚咚兩下敲門聲。


  被人打斷了享受,沈奶奶心裡有點不大高興,掀起眼皮,慢悠悠朝病房門口一睇。


  當看到門口那道修長身影時,那點不高興頓時化作驚喜,老人家眼角的皺褶都笑得深了,“阿晏,你怎麼來了?”


  陸時晏走進病房,“奶奶好。”


  視線淡淡掃過那個紅色行李箱以及幾大袋雜物,他眉心微動,又看向病床邊的沈奶奶,“聽說您今天出院,我過來搭把手。”


  沈奶奶哎喲一聲,“那多不好意思,今天還是工作日呢,難為你專程跑一趟,可別耽誤了你的正事。”


  陸時晏:“不會,上午的行程空出來了。”


  “那就好。”沈奶奶這才放心,又想到什麼似的,補充道:“靜姝她去找紀醫生開出院證明了,估計還要一會兒才回來,你隨便坐,包裡還有幾個橘子,你要吃自己拿,別客氣。”


  “不用了。”陸時晏道,“奶奶,我先去找靜姝。”


  沈奶奶可巴不得兩個小年輕多待一塊,現在見孫女婿這樣主動,滿口答應,“行,紀醫生的辦公室就在三樓,你問問護士就能找到了。”


  陸時晏應了聲,轉身出了病房。


  望著那闔上的門,沈奶奶眉梢俱是滿意之色。


  難為他有這份心,還願意來醫院幫忙,這個孫女婿沒挑錯!


  三樓,醫生辦公室。

Advertisement


  一身白大褂的紀嘉澤手握黑色籤字筆,邊寫著出院病情證明書,邊與沈靜姝交代著出院後的注意事項。


  沈靜姝一一應下,“好,我會注意的。”


  主管醫生那欄寫下“紀嘉澤”三個字,他將證明遞給沈靜姝:“拿這個去住院處護士站登記就好。”


  沈靜姝起身,雙手接過,“謝謝紀醫生。”


  紀嘉澤抬頭看向眼前的年輕女孩,晨間明淨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她溫婉旖旎的面容上,冷白的肌膚像是覆上一層朦朧柔光。


  他又想起她穿旗袍的那個雨夜,忍不住發問,“沈小姐的婚期訂下了麼?”


  沈靜姝微怔。


  紀嘉澤也意識到他這問題有些唐突,輕咳了一聲,佯裝隨意:“那天晚上見到你的未婚夫,感覺挺突然的。”


  提到那天的事,沈靜姝也有些尷尬,捏著手中的出院證明,幹巴巴道,“家裡安排的婚事,婚期還沒訂下。”


  “這樣啊,挺好的。”紀嘉澤清雋的面龐露出一絲笑,“你那位未婚夫一表人才,和你很般配。”


  出院證明也拿了,出院事項也交代了,倆人也沒什麼好聊的。


  沈靜姝臉上維持不尷不尬的客氣笑容,“紀醫生,那我就先去護士站了?這段時間真是多謝你了。”


  “你客氣了。”


  紀嘉澤站起身,送她到門口。


  才走到辦公室的門,沈靜姝就看到走廊間走來的男人。


  她眼底劃過一抹詫色,門邊的紀嘉澤看到她的反應,也側眸看去。


  有些人,仿佛生來注定被仰望。


  光線明亮的走廊裡,那身著黑襯衫的高大男人神色淡漠,一路走來,一路引來不少注視目光。


  “靜姝。”陸時晏在沈靜姝身旁站定。


  得到她一個疑惑的眨眼後,他轉眸看向紀嘉澤,淡聲道:“紀醫生,又見面了。”


  同為男人,紀嘉澤自然能感受到眼前男人無形宣示主權的氣場,他訕訕笑,“你好。”


  沈靜姝總感覺這兩個男人碰到一起氛圍就奇奇怪怪的,也不再耽誤,連忙出聲,“紀醫生,那我們就先走了,你忙吧。”


  說完,她伸手扯住陸時晏的衣袖。


  察覺到手邊細微的牽扯,陸時晏垂下眼。


  她纖細柔白的手指揪著一角黑色衣料。


  這小小的觸碰,並未叫他產生任何反感。


  相反,她話裡的“我們”,聽在耳裡莫名舒坦。


  陸時晏薄唇輕扯了下,反握住她的手,在她詫異的目光下,他對紀嘉澤道,“紀醫生,老人家的病多虧了你。過段時間,我和靜姝請你吃喜糖。”


  紀嘉澤目光微頓,旋即點頭,“好,那我提前祝你們幸福美滿,百年好合。”


  陸時晏:“一定。”


  他握著沈靜姝的手往電梯間走去。


  直到身後那道注視的目光消失,沈靜姝的手在男人寬大的掌心掙了掙。


  “抱歉。”


  陸時晏松開她的手,“我隻是覺得,有必要在外人面前表現出我們的交往狀態。”


  沈靜姝頰邊劃過一抹淺淡緋色,沒有反駁。


  指尖輕攏了下,她問他,“你怎麼來了?”


  “知道奶奶今天出院,過來幫忙。”


  “我一個人能應付的,你工作那麼忙,還是先回去吧。”


  她可不好意思浪費他的時間,畢竟他的時間真的很寶貴,分分鍾幾百幾千萬的生意。


  見她這樣客氣,陸時晏眸色微暗:“我爺爺交代的。”


  沈靜姝:“……這樣。”


  原來是陸爺爺吩咐的,看來他也是沒轍。


  兩人走到護士站辦了出院,接下來還要進行醫保審核、繳納費用,又要跑上跑下。


  沈靜姝剛想叫陸時晏回病房等著,就見一個商務打扮的年輕男人推著沈奶奶從病房出來。


  “陸總,行李已經搬上車了。”


  “嗯,你去樓下辦剩下的手續。”


  陸時晏示意沈靜姝將文件袋給王秘書,自己走到輪椅旁,推著沈奶奶,“我先送你們回去。”


  沈靜姝:“你……”


  “這些小事不用親自辦,早些回家,奶奶也能早些休息。”


  他看向她的目光堅定不容拒絕,又溫聲對沈奶奶說:“您別怪我自作主張。”


  “當然不會。阿晏你啊,樣樣都周到。”沈奶奶笑道,還不忘誇王秘書,“你手下的人辦事也利索!


  要不是你們過來幫忙,靜姝一個人怕是要折騰一上午。”


  他都安排好了,沈靜姝再推辭,反倒顯得矯情。


  文件交給王秘書,陸時晏推著沈奶奶下樓,兩手空空的沈靜姝:“……”


  明明今早她還覺得自己會忙得焦頭爛額,這會兒,清闲得跟做夢似的。


  一行人走到住院樓大廳,司機早已等候,小心翼翼將沈奶奶抱扶到後座。


  沈奶奶打量著這寬敞舒適的後座,驚奇出聲:“阿晏吶,這車挺貴的吧,這麼寬敞。”


  “不算特別貴。”陸時晏坐在副駕駛位,淡聲道,“您坐的舒服就成。”


  沈奶奶笑呵呵:“舒服舒服。”


  沈靜姝:“……”


  勞斯萊斯幻影外加五連號的車牌,這還不算特別貴?又是被刷新價值觀的一天。


  報了個地址,轎車平穩駛出醫院。


  車載音樂打開,播放的卻是昆曲《牡丹亭》。


  熟悉的旋律叫沈靜姝微詫,轉念一想,或許是特地放給奶奶聽的,也沒多想。


  沈靜姝家位於天河小區的一幢一單元三樓,是套二手房,房子雖不大,但地理位置不錯,靠近學校。


  當年沈奶奶買房時,滬城房價雖然也貴,但還沒現在這麼離譜,賣了蘇城一套市區住宅和老家房子,再加上保險公司賠付的錢,剛好夠買下這套90平的兩室兩廳。


  “早知道滬城的房價漲的這麼快,當年我也該搞筆貸款,再給小姝買一套。”沈奶奶與陸時晏說,“不過這套房子也翻了兩倍多,房本寫的是小姝的名字,夠她住的。”


  沈靜姝聽得出,奶奶是想說她家條件也不算太差,免得叫陸家看輕她。


  但對於陸氏集團的繼承人來說,滬城一套小房子又算得了什麼呢……這種班門弄斧的詭異感,叫沈靜姝有些窘迫,她趕緊拿出鑰匙開門。


  “我家有點小,這段時間我也沒收拾,可能有些亂,陸……你別介意。”


  “不會。”陸時晏淡聲道。


  司機將行李搬上來,就很自覺出了門。


  沈靜姝扶著沈奶奶回臥室,奶奶催她,“你別管我了,阿晏頭一次來咱們家,你去給他倒杯茶,洗點水果。今天多虧他,不然你一個人張羅,累都要累死了。”


  “我知道。”沈靜姝拿毯子替奶奶蓋好,又倒了杯水放在床頭櫃,這才走出臥室。


  客廳裡擺設很簡單,沙發茶幾電視,兩個書櫃並在一起,除了書,還放了一些老照片和獎杯,書櫃旁的牆上還貼著大大小小的獎狀。


  陸時晏站在書櫃旁,掃過那些“三好學生”、“優秀幹部”、“小梅花獎一等獎”“蘇城少年組戲劇大賽金獎”等等獎狀,視線又落在書櫃玻璃後那些老照片上。


  有一張祖孫合照,照片上的小女孩大概五歲,扎著團子頭,眉心還用口紅點了個痣,窩在沈奶奶的懷中,眼眸彎彎,笑得乖巧可愛。


  還有一張她穿戲服的照片,背後橫幅顯示是戲曲比賽上,小姑娘臉頰的嬰兒肥還沒消退,扮成杜麗娘的模樣,嬌俏又軟萌,照片雖有些泛黃,卻遮不住她眉眼間的清逸靈氣。


  最後是一張全家福,沈家五口人齊齊整整,小女孩摟著媽媽的脖子,烏黑的眼睛圓溜溜的,認認真真盯著攝像頭拍照。


  她看著鏡頭,時隔多年,又像隔著照片在與他對視。


  “陸先生。”


  輕軟的嗓音打斷他的思緒,回頭一看,沈靜姝端了杯茶水放在茶幾上,“今天真是麻煩你了,坐著喝杯茶吧。”


  陸時晏緩步走過去,想入座,沙發上堆著些昆劇道具。


  沈靜姝面露慚色,邊收拾邊說,“有的時候排戲,會自己捯饬些趁手的道具。平時家裡不這麼亂的……這段時間一直在醫院,也沒空整理……”


  啊,太丟人了。


  早知道他今天會過來,她就該提前收拾。


  陸時晏看出她的不自在,輕聲道:“你一個人要工作,還要照顧長輩,不容易。”


  沈靜姝將那些道具收好,又坐在側邊沙發上,“陸先生,等你的秘書辦完出院,那些文件還麻煩他送過來下,出院墊的錢,等我拿到單子再轉你。”


  說到這,她又想起什麼,說了句“稍等”,起身回了她的臥室。


  不一會兒,她就拎著上次買的那條藍鑽項鏈回來,將禮盒推到他面前。


  陸時晏輕眯起眼,“什麼意思?”


  沈靜姝端坐著,兩隻細白的小手絞握:“太貴重了,我受不起。”


  尾音剛落,她就感受到他意味不明的目光在她臉側停了停。


  幾秒後,他放下茶杯,“你是陸太太,就受得起。”


  沈靜姝微怔。


  陸時晏說:“你奶奶很滿意我,我爺爺也很滿意你,之前你的提議,我也明確接受。怎麼,你現在開始打退堂鼓?”


  沈靜姝語塞:“我……”

潛力新作

  • 深情淺淺談

    周時安和漂亮的轉校生告白那天。 所有人都以為我會破防,跑來哭鬧阻止。 可一直到告白結束,我都沒有出現。 周時安並不知道,當時我正套著他室友的衛衣,坐在他室友的床上,一臉無辜地問: 「我把你床弄濕了,晚上怎麼睡啊?」 梁聿深移開視線,喉結滾了滾,扔給我一條毛巾。 「去吹頭發,我換好床單你再睡。」

    戲精影帝,在線釣妻

    我是娛樂圈走清純人設的女明星。由於白天太壓抑,我晚上在被窩裡就開始發瘋,看各種戀愛視頻。 還陰陽怪氣地轉發給經紀人的微信小號: 「你看這個場景刺激嗎?我什麼時候可以談戀愛啊? 「這接吻接得我心動了,那吻技賊 6 啊。 「嘶哈嘶哈,我也想嘶哈啊~」 後來,頒獎典禮上,影帝薄祁在更衣間堵住我: 「不是想接吻嗎,這裡夠刺激。」 救命,我轉發錯人了?

    胡三娘子隻想成仙

    "成親三年,我夫君許仁山帶回家一個姑娘。 那姑娘自稱天師門人,她說我是狐妖,還要許仁山休了我。 我問許仁山:「自我嫁入你許家,孝順婆母,教養弟妹,操持家務,未得一日清閒。你真要為了外人的一句話就休了我嗎?」 許仁山不敢看我:「三娘,人妖殊途,你我本非同類,且好聚好散吧。」 那姑娘也說:「胡三娘,你雖是狐妖,可我念在你不曾為惡,今日便放過你一碼,你快走吧,莫要再與許相公糾纏!」 我樂了:我是來報恩的,原本需要報七年,現在才三年就可以走了。"

    無謀而婚

    娘親說大姐知書達理,可嫁宗親侯府,支應門庭。二姐伶俐討喜,可嫁名門望族,開枝散葉。至於我,幹啥啥不行,臉還生得圓潤多汁,配個書生舉子,隻求將來不拖累兩位姐姐便好。 我本深以為然。 可秦王府幼子秦之凡,一等一的功勛之後,卻看上我,將我堵得沒有法子。 「什麼時候跟你爹娘說?」 我嘴唇都快咬破皮,聲音弱的不能再弱:「求你,別逼我了。」 「呵!爺逼你?」秦之凡倔得九頭牛都拉不住,「行!明日就上你家提親。」

  • 離婚後豪門千金不裝了

    老公的白月光回國了,他拿出支票作為補償。 婆婆嘲諷我這隻不下蛋的母雞要滾蛋了。 小姑子和老公的狐朋狗友笑我好日子到頭了。 我嗤笑,直接給首富哥哥打了個電話。 「哥,結婚遊戲不好玩,我還是回去繼承家業吧。」

    落跑小丫鬟

    少爺不懂風月之事。 我身體力行地把他教會。 他從此食髓知味,每晚都要我伺候。 卻在我懷孕後,跟旁人炫耀: 「不過是個下人,玩玩而已,爺以後要玩的女人多了。」 我心如死灰,徹底從府上消失。

    京華

    我跟姐姐出生時,國師說雙生公主不祥。於是姐姐被送到邊疆由舅舅撫養。 邊疆嚴寒,她受不了日日夜夜練武,出逃時被敵軍抓住,淪為低賤奴婢。 而我卻養尊處優深受父皇寵愛,還將跟姜國結親,嫁過去就是尊貴的皇後。 姐姐含恨藏在送親隊伍裡,毒殺了我。 可沒想到我們重生了。 這一次她率先抽了那根代表留下的長簽。 「邊疆的苦也輪到你去嘗嘗了!」 可她不知道,那看似光鮮亮麗的深宮,才是真正的地獄。

    吞吞

    誤打誤撞發現人人稱贊羨慕的校草季茗在宿舍自殘。 他威脅我如果把說出去的話我會很慘。 我:“雖然情景不太對,但是,我現在想要表白的話,你這邊方便嗎?” 手上還拿著帶血美工刀的季茗:“……” “速戰速決。” 我:“知道了。”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