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溫點點頭,想要嘗試著挪動到床邊,但是每挪動一下,左側的臀部都像被火燒著般辣的要命,她條件反射地“嘶”了一聲, 輕閉起眼來。
許珩年蹙了蹙眉,坐在床邊輕摟過唐溫的腰際:“哪兒疼?”
她臉紅了紅,實在是不好意思說。
他又親親她的額頭:“嗯?”
唐溫陷進了他的溫柔攻勢裡,緊了緊攥著他衣襟的指尖,聲如蚊蠅:“屁…屁股疼。”
他垂眉:“我看看。”
“……”
小姑娘害羞地埋進他頸窩裡,紅著臉慢吞吞地說了句“不要”,聲音又酥又軟。
他搖頭失笑:“又不是沒看過。”
唐溫小的時候生病去醫院打針,許珩年都在一旁陪同,她一害怕,他就從口袋裡變出糖果來哄她,每次她都能變得乖乖的。
唐溫依然小聲抗議著:“…那時候才多小呀。”
牙還沒長齊呢,看看屁股怎麼了,在幼兒園集體打針的時候,她也看過許珩年的呀!——當然這句話她才不敢說,就怕他又要欺負她。
小慫包一個。
“你現在也不大呀,小朋友,”他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眼神溫柔到一塌糊塗,“嗯?”
“……”她噘著嘴不說話。
他又用輕捏了一下她的腰際,痒得她嚶嚀一聲,漆黑的眼睛湿漉漉地瞪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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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上藥會發炎的。”他又說。
唐溫吸了吸鼻子,擰著小臉不情願地點頭:“那好吧。”
小姑娘背過身去,平趴在床上,用手磨磨蹭蹭地褪下一點長褲來,臉燒得像個小番茄。
“往下一點。”
她埋著臉,又輕輕往下褪了一釐米。
他不禁失笑:“再往下一點。”
“……”
她又悄悄往下褪了一點,動作比上次還要小,連傷口都沒有露出來。
許珩年輕嘆一聲,壓下身來,溫熱的氣息輕擦著她的耳畔,嗓音沙啞:“你再鬧,就別怪我自作主張了……”
唐溫紅著臉氣哄哄地皺起鼻子來,小心翼翼地掀開了一段——擦傷得倒不是很嚴重,都是表面的傷,主要是磕青了一片。
許珩年貼心地將一旁的床單蓋在她的腰部,用棉棒蘸著生理鹽水清洗了一下傷口,抬眸看她:“剛才我進來的時候,你在想什麼?”
如果說被他嚇到,那一定是心不在焉了。
輕而易舉被看穿了心思,唐溫鼓鼓嘴,嘟哝著說:“我想你啊。”
他頓了頓,蹲下身去,視線與她平視:“想我什麼?”
她板起小臉兒來:“想你什麼時候把外套借給女生了……”
外套?
“什麼外套?”
“就是你擱在學校的那件棒球服啊!”她強硬地反駁了一句,最後又埋下頭去悶悶不樂地念叨,“……那外套還是我給你買的呢。”
許珩年思索片刻,隨即底下出聲。
他伸出手去輕撥開黏在她嘴角的發絲,柔聲說:“那件啊……壯漢跟我有一件很相似的。”
“……啊?”她愣了愣。
當時那個衣服確實是疊放著擱在桌角的,她隻看清楚了樣式,看不到大小和衣服品牌。
可是也不對啊。
“那為什麼人家姑娘指名道姓要找你???”
“認錯了吧,”他抬手揉了揉她的發頂,“你都會認錯,不允許別人認錯?”
“……”
怎麼每次他都能反駁得她啞口無言……
唐溫吃癟似的努努嘴,別過頭去不說話了。
許珩年虛握起拳頭輕咳一聲,微微掩飾著唇邊的笑意,卻仍舊壓抑不下內心的喜悅。
她轉過臉來好奇地瞅了他一眼,悶聲嘟哝:“你笑什麼?”
“高興。”
她狐疑地撅起嘴來……有什麼好高興的!??
他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我家溫溫學會吃醋了。”
她像隻被踩了尾巴的小貓,怒瞪了他一眼,炸毛:“我哪有!”
“哪兒都有。”
小奶貓歪歪頭,拯救出自己的臉蛋來,又報復性地咬了下許珩年的指尖。
“……”
他家小貓開始咬人了。
*
周三那天下午除了參賽的運動員外全校大掃除,為明天運動會做準備。唐溫吃力地用小胳膊拎著一桶水在走廊上晃悠,剛涮拖把回來的蘇蔚然看見了,連忙過來給她接著。
小姑娘不太好意思麻煩別人,連忙搖頭:“沒關系我可以的,我勁兒可大了。”
他不以為然:“那也沒我大呀,這樣吧,我給你拎水桶你幫我拿拖把!”
“哎真的不用啦,你明天還要跑步呢閃到腰就不好了,”說到這兒小姑娘反應了一會兒,疑惑地說,“對啊你不是要訓練,怎麼還大掃除呀。”
見她正迷茫著,他就把手裡的拖把塞給她,然後彎下腰拎過她手裡的水桶,笑著說:“我一會兒再去就行,大家一起幹活比較有意思嘛。”
“奧,”她點點頭,等反應過來,發覺水桶已經在他的手上了,微微震驚——“哎???”
“好了我們快點走吧。”他單手提著水桶,輕輕推搡著她的後背朝教室走去。
“我聽說你報了我們班的志願者?”蘇蔚然側過頭去問她。
運動會期間,每個班都會出幾名志願者負責服務運動員,也就是幫忙端茶送水傳遞消息一類的。
“對啊,”她眨眨清亮的眼睛,“你喜歡喝什麼,到時候我拿給你!”
他有點興奮蹦了下,水桶裡都濺起水花來:“那你到時候會在終點等著我嗎?”
她點點頭,顯得格外真誠:“當然會了!”
等著他也順便等著許珩年,應該沒有問題吧……
小姑娘垂眸思索著。
這時留在教室裡幫忙排桌椅的許珩年打了個噴嚏,鼻腔變得悶悶的,他微眯起眼來,用指尖遮掩了一下鼻端。
他忽地想起唐溫來。
一旁的董珂頓住掃地的動作,抬眉看去,關切地問:“感冒了?”
許珩年勾勾唇,眉宇間漫開淡淡的笑意,語氣輕松:“應該不是。”
恐怕是她又在背後念叨他什麼了吧……
董珂很少見到許珩年笑,不禁怔了怔,腦海裡第一直覺並不是喜悅,而是感覺他一定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人……
自從上次許珩年抱著唐溫去醫務室之後,她的心頭就一直縈繞著一種很不妙的感覺。
暫且不說唐溫對許珩年如何,許珩年對唐溫,應該是上心的……
就連壯漢都看得出來,她很不一般。
董珂翳翳唇,握著掃帚的手心緊了又緊,還是決定問問他——
“那個……”
“珩哥一會兒打球去嗎——”
董珂的話剛說到一半,就被晃悠著闖進來的邱嶽打斷,他像一陣風似的剎在兩人面前,得意地一把摟住許珩年的肩膀。
許珩年自然沒聽到董珂的話,一臉嫌棄地將邱嶽的爪子撈下來,冷聲說:“不去。”
“哎好不容易不用上晚自習,你要幹嘛去啊。”
“回家。”他轉身往後排的方向走。
如果讓邱嶽知道他要去看電影,絕對會悄悄跟在後面,所以還不如瞞著他。
恰巧陸淮琛也走了進來,邱嶽又兩眼放光的過去黏糊他:“琛哥一會兒打球去嗎?”
他搖頭:“不去不去。”
“你幹嘛去啊?”
“回家。”他一把甩開他的胳膊,去課桌那兒收拾洛顏的書包。
?????
邱嶽懵了。
好不容易放一次假,怎麼一個兩個的都要回家。
直到晚上六點,兩個一米八多的男人站在電影院的自助取票機前大眼瞪大眼。
“……”
洛顏的臉頰被爆米花塞得像隻小倉鼠,看著唐溫的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縫,嘟囔著說:“好巧。”
“好巧,”唐溫笑盈盈的,小奶音歡快地輕揚,“你們也來看那部剛上映的青春片?”
她點點頭,伸過腦袋去喝了一口陸淮琛手裡的可樂。
唐溫發覺許珩年和陸淮琛在一旁動也不動,疑惑地抓了抓他的手心:“怎麼啦?”
“沒事,”許珩年將票取出來,眼神都沒甩陸淮琛一個,垂眉問唐溫,“要吃爆米花嗎?”
她舔了舔嘴角,將頭點得像撥浪鼓。
跟洛顏告別之後,兩人往食品區走,買了一份爆米花跟兩杯可樂,又坐在凳子上闲聊了一會兒,直到廣播提醒檢票,才慢吞吞地往入口走去。
遞給服務生票的時候,許珩年微蹙起眉,心頭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按著座位號走到後排的時候,他終於發覺,他們的座位是跟那兩個人連在一起的。
重點是跟“兩個人”連在一起就算了,他倆一人坐在一邊,中間空出來兩個位置,是怎麼回事????
陸淮琛顯然也有些愣,瞪著眼睛看了看他,滿臉寫著——竟然是他們兩個!?